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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部分

洁用于打发闲暇时间的研究成果。这是一种通过麻醉神经系统,对整个身体机能进行软弱无力化的镇静型毒素。接受注s后七十二小时内,中枢神经系统会处于半僵化状态。虽然不至于对大脑造成困顿影响,使思维意识模糊甚至彻底丧失记忆。却可以有效禁锢发力意识,使韧带陷入瘫软,更不可能缩紧肌r。

    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对这番声色俱厉的指责提出反诘。

    风,仍然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呜”声,从头顶及身体四周肆无忌惮地刮过。被镣铐死死扣锁住手脚四肢的金广利仍在不停叫嚷,却只能站在豪华别墅门口,无奈且愤怒地望着从各个房间里被押解出来,顺序被送上停在门口卡车的人群。

    人,不多。只有两百余名。

    当然,这是相对于占地面积超过五千平面的别墅而言。除了那些在抗拒过程中被杀死的卫兵,存活下来的人当中,只有三十余人是与金广利有着各种不同类型关系的亲属。其中,不乏年龄三至五岁的孩子,也有满头白发,却穿戴华贵服装,身材臃肿肥胖的垂暮老者。

    他们走得很慢。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也可能对这幢漂亮豪华的别墅感到不舍。只能用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方法,尽量多保留下一点对曾经奢华生活的记忆。

    “不,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

    看着从面前走过,默默无言的人群,金广利只觉得身体的血瞬间全部涌上脑部。刺激着他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冲动。他奋力挣扎着紧紧束缚手脚的镣拷,想要从牢牢抓住左右胳膊的两名士兵手中挣脱,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是将军,是全国军衔最高的上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申诉,要控告,要送你们每一个人上军事法庭。伟大领袖绝对不会饶恕你们,绝不”

    应该承认,这番话的确有着足够的影响力与震慑力。长时间的洗脑教育,使大多数士兵都对“伟大领袖”这几个字,带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畏惧感。从金广利口中不断爆发出的愤怒咆哮,也使得正在维持秩序押解犯人上车的士兵们,隐隐有些惧怕,甚至就连握枪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随着皮制军靴与地面有节奏的撞击不断接近,身材高大的李逸风,连同他那张冰冷、硬挺,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在外,如同石雕一般的削瘦面孔,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你们你们这是叛国,是对和伟大领袖的不敬”

    金广利半低着头,恶狠狠地盯住他。说话声带有因为喊叫过大,嗓子被挣开的沙哑,却充满十足的威胁与恨怒。

    “叛国者应该是你们才对。”

    李逸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波动,他显然早已适应在这种场合说出与之对应的话:“你们侵占了太多的国家财产,没有将这些宝贵的物质用于急需它们的场合,仅仅只是满足个人欲望和奢侈的生活。腐败、肮脏、糜乱所有指控都有证人,从最高级的官员,到最底层的民众,都能确凿无误证明你们犯下的罪行。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站在这里大叫大含,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与其花费力气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想想应该怎么样对最高检察官进行交代。坦白从宽,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坦白坦你妈个”

    金光利神情愕然地看着李逸风,脸上满是被扭曲的痛苦与愤怒。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摩擦着牙齿,连声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挟持、软禁、控制言论这些方法我比要清楚得多。你们不敢杀我,也不敢对伟大领袖动手。你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控制红色共和军。坦白嘿嘿嘿嘿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种鬼话?你以为仅仅只是一两句虚言就能达到欺骗我的目的?没错,你们的确拥有强大的武力,但你们不可能控制所有民众。政变,需要推出来挡住民意的盾牌,也需要一个能够摆在场面上的傀儡。想要让我们金家的人充当这样的角色就必须拿出足够用作交换的筹码。”

    李逸风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他没有想到,从金光利口中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第四百三九节 头具

    “傀儡你,确定?”

    李逸风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尽量控制住情绪,保持固有的平淡与冷静。这使他看上去显得尤为古怪,更有种近乎诡异的变音。

    “你可能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停顿片刻,他背起双手,从金广利面前慢慢走过,缓步踱了几个来回。用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或者应该说是那身肥腻圆滚的r。过了几分钟,才站定脚步,挤出一丝极其怪异的笑,说:“我们需要很多东西。特别是对于红色共和军来说,物质和人口,是稳定和发展的基础。至于金家呵呵”

    说罢,李逸风转过身,对跟随在旁边的一名警卫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停在远处的越野车,说:“在车的后厢里,有十几个摆在一起的箱子。去帮我拿一个过来。”

    这是一只差不多三十厘米见方的金属箱。很大,看上去也显得足够份量。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封口位置贴着交叉的火漆。从警卫手中递过来的时候,歪斜了一下,其中发出“骨碌碌”的沉闷滚动声。

    李逸风用力撤下火漆封皮,拎着箱盖中央的圆形拉环,带着似乎是凝固在脸上的诡异微笑,将敞开的箱子直接递到金广利面前。

    箱子里,盛着一颗人头。

    头发表面沾有干枯的草屑和沙子,很脏,也很长。表面染成半黑半金的杂色,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被涸血y凝固在一起的发绺早已发黑变硬,散发出呛鼻的石灰和血腥气味。失去身体支称的死者头颅斜靠在箱体侧面,露出一张颜色发灰,隐隐绽露出青紫的腻白色脸庞。从金广利站立的角度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头颅表面的所有面孔特征。

    死者,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那是他的亲妹妹曾经无数次因为继承人身份勾心斗角,自己使用过很多方法想要将其杀死,对方也动用杀手想要取得自己性命,同样都拥有“金”这个姓氏,却从来没有在公开或者私下场合称呼彼此“哥哥”、“妹妹”,算不上漂亮,却拥有多达数百名男性面首的金满珠。

    她就躺在箱子里,歪着脑袋,双眼已经彻底翻白,嘴唇微张,露出带有细弱血丝的牙齿。撒在脖颈断口上的石灰,封住了顺着血管缓慢流淌的各种。没有腐r令人恶心呕吐的臭味,头颅看起来也没有肿胀变形显然,她死亡的时间应该很短。或者,仅仅才有几个钟头。

    “我的车里,还有十六个同样的箱子。”

    李逸风单手托着金属箱,似笑非笑地望着目瞪口呆的金广利,平静地说:“每一个箱子,都装着一颗金姓家族成员的头颅。除了你现在看到的金满珠,还有金太阳、金月亮、金星星、金大牙所有死者都要通过基因鉴定,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专门安排一个新的箱子。顺便再说一句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缺少金家而停止转动。“伟大领袖是指引我们奋勇向前的太阳”呵呵,这句话,其实说的不对。”

    金广利没有回答。

    领袖的后代与普通平民最大的区别,就是意识形态与眼光截然不同。虽然同样都要接受关于忠诚之类的洗脑式教育,但是家庭因素,加上每天与自己接触的人物和环境完全不同,对于笼罩在领袖身上的那层神秘光环,自然也会渐渐剥落,甚至成为没有任何差异的普通人。

    金广利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父亲当作神。无论公开或者私下场合,他不止一次用平淡口气对其进行谈论。甚至,在潜意识当中,伟大领袖仅仅只是他口中的“老咋种”、“狗东西”、“死不掉的老鬼”诸如此类的特殊称谓,当然不可能在语气当中搀杂丝毫的尊敬。更多的,只是对没有任何父爱童年的发泄,以及渴望最高权力,却仅仅只能作为带有“副”字形象的存在,甚至在继承人这个座位上呆了太久的强烈怨恨。

    他根本就没有产生过,自己父亲会是“太阳”之类的念头。这实在很可笑,甚至可以说是狂妄而痴傻金天正显然不可能达到足以被全人类崇拜景仰的高度。但是做为一种愚弄世人,最大限度利用那种非正常狂热产生的凝聚力,却是最为有效的方法。然而,一旦表面华丽的外皮被剥落,剩下的只有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同样也会腐烂发臭的躯体。

    “你们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金广利不再像刚刚从别墅里被押出的时候,从嘴里喷发出恶毒难听的叫嚷诅咒。他的情绪变得非常低落。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被强化过的体质,已经无法抵抗直接侵入肌肤的寒冷。最后看了一眼被装在箱子里的金满珠脑袋,他落寞且孤寂地摇了摇头,简单地发问,便身体僵直地站在那里,默默等候着答案。

    李逸风脸上仍然带着笑。不过,其中已经没有了最初似为善意的柔和,而是那种y森冰冷,还带着浓重湿气,从牙齿缝隙间勉强挤出声音的诡异冷笑。

    “难道你不觉得,这问题实在有些多余吗?”

    他轻轻合拢箱盖,弯下腰,把箱子放在脚边。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金广利不由得产生出难以言语的恐惧。他用力握紧拳头,转过身,无比绝望地看着正从旁边被押解走过的亲人,又看了看站在对面年轻的政治监察委员会主任,用野兽般的声音哀嚎道:“真的要这样做吗?我我我应该对你们还有用。我,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充当你们的傀儡,我什么都能做不要,别杀我。我,我不想死”

    李逸风的表情平淡,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他慢慢挪动着脚,以便使自己能够站得更舒服些。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被押上卡车的犯人,根本就没想要看金广利一眼的意思。

    “并不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他背着双手,冷漠地说:“金家,已经存在了近一个世纪。按照旧时代的法律,伟大领袖早已超过法定任期。无论该做或者不该做的事情,你们都做了。权利这种东西,其实只是在某一时期的特定产物。金家已经用完了你们可以得到的份额,甚至提前享受了太多本不应该给予你们的物质和利益。得到太多,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知为什么,金广利忽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发冷。紧接着,不自觉的颤动,从手指与足尖开始,进而弥漫到了全身。严寒,还有夹杂在刺骨冷风之中的白色雪花,似乎比先前几分钟释放出更加强烈的寒意。他已经真正感觉到那种只在小说和故事当中才有机会看到,或者听到被“活活冻死”的悲惨结局。而已经被收入金属箱子里,妹妹金满珠颜色死白的头颅,也如同被某种魔法重新激活,张开僵硬干瘪的嘴唇冲自己惨笑。

    “别别杀我。我我我不想,不想死”

    他结结巴巴地拼命摇头,两条胳膊以剧烈节奏反复摇摆。语无论次地重复着单调的哀求式字句,却没有人对此作出理会。

    突然,他如同被注s了超大剂量激素的野马,疯狂挣扎着,抱紧扣住左右拇指的全钢手镣,没有任何预兆,以无比迅猛的速度,从李逸风和警卫士兵中间的缝隙穿过,朝着远处看似安全的方向拔足狂奔。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骤然间爆发出来的冲刺速度,甚至高达每百米三至四秒钟。仿佛一道完全赤l,以人类皮肤作为本色的异形闪电。暂且不论是否能够真正逃掉,但他却不愿意放弃哪怕只有丝毫,甚至无比微弱的机会。

    李逸风慢慢转过身,表情古怪地皱起眉头,默默注视着在雪地上迅速缩小的人形黑点,轻而缓慢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高右手,朝旁边几名已经举枪瞄准,却仍然在等候s击的命令的士兵摆了摆,用带有几分留恋,却又无比冷静果决的残忍口气低喝道:“瞄准一点儿,别让他死得太难受。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伟大领袖的儿子,红色共和军的将军。”

    密密麻麻的枪声,顿时撕裂了新京城上空近乎凝固的气氛。

    数十发从不同方向s出的子弹,准确命中了金广利的身体。即便是站在将近五百多米远的位置,也能够隐约看到他的头颅被当场打得爆开,整个人的身体上部被威力强大的弹头活活炸裂,分散成粉碎的骨末血泥。就像一朵几秒钟前还被萼片紧紧包裹的花蕾,被某种强大力量硬生生地催发开来。感受不到盛开的鲜艳和灿烂,只有野蛮摧残下的破裂与不完整。

    踏着坚硬的石制地板,在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声中,身穿崭新中将制服的方雨洁,在两名黑衣政监军官的陪同下,昂然走进领袖官邸的大门。随着那张冷艳无比的面孔出现在一双双眼瞳中的刹那,分别站立在大门各个位置的内务部士兵不由得身体一震,立刻将本来就很挺拔的身躯挺得更加笔直了些。同时,举起右手敬出姿势最为标准的军礼,而望向那个冷漠美丽身影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尊敬、畏惧,以及完全出于本能,丝毫不加掩饰的服从。

    大厅很空旷。除了把守在各个通道出入口前的士兵,没有任何人来回走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仍然残留着血迹,墙壁与石柱表面沾染的r泥早已风干。楼道转角的台阶,被强行拖拉下来的重物涂抹上一层带有线状纹理的暗红。各种不同类型的家具边角,偶尔能够看到铜黄色的大号弹壳。整幢建筑散发着血腥,以及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硝烟。当然,也有一丝说不出是从哪里发出,直接钻进鼻孔,挥之不去的轻微尸臭。

    高达十二公分的鞋跟,把身材完美的方雨洁衬托得娇挪美丽。颜色与式样厚重的军服,衬托出她脸上完全不加掩饰的冷漠与高傲几分钟以后,她已经穿过走廊,来到一扇被紧密关合的藤黄色木门前。尾随身后的两名政监军官也随之加快脚步,分从左右赶上前来,抢在她的前面,抓住大门把手,分从左、右两边敞开。使神情冷漠的方雨洁在丝毫不减速度的情况下,直接走进房中。然而,再带着无比恭敬和谦卑的表情,小心翼翼合拢房门,转身,默默守卫在门轴两侧。

    房间非常宽敞,摆设也非常豪华。方雨洁踩着厚而柔软的大角羊绒毯,从房间中央走过,坐在昂贵无比的双头牛皮沙发上。习惯性地翘起右腿,冰冷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住端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金天正。

    他很胖身高虽然超过一米八五,体重却足足达到非对等的两百一十八公斤。

    对于一名国家元首而言,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坏事。早在远古时期,“肥胖”这个词,就一直“财富”和“权力”之类的字眼挂钩。尤其是在废土世界,吃饱,或者身体能量有剩余,本身就非常值得羡。对于那些拥有双下巴肥肚腩的男人或者女人,荒野流民有着本能的崇拜与向往。甚至就连那些走南闯北的雇佣兵,也大多喜欢浑身肥油的胖妞。用他们的话来说“只有奶大p股大的女人,才能算作是真正的女人。”

    金天正拥有强烈的领袖气质,威严却不失和蔼。被强化改造过的身体,使他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力。头发虽然微凸,却朝后梳理得整整齐齐。光滑,也很干净。他像往常一样身穿青灰色中山装,钮扣一直扣到衣领。从方雨洁走进房间开始,近五分钟过去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看着沙发上的方雨洁。看似平淡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哀,厚而风润的嘴唇紧抿在一起,只有不断分张开的鼻翼孔d中间,传来沉重剧烈的喘息。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愤怒,使淤积在内心深处的狂乱,像火山一样轰然爆发。彼此之间隔着将近五米的距离,方雨洁仍然可以清楚听到伟大领袖在说话空隙间,狠狠咬磨牙齿的声响。他恨怒无比地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连声咆哮:“我知道是光耀招惹了你。就事论事,杀他一个已经足够。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其他人也牵连进去?”

    方雨洁脸上一直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她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非是不愿,而是不屑。

    “你的后代实在太多了。足足一百多个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占有相当数量的国家资源。这本来就不公平。他们都应该死,也全部都要死”

    “不…他们,他们只是一群孩子”

    金天正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像刀子一样剜刻自己心脏的冷言讥讽。他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捏紧双拳死死抵在桌面上,脸色涨得通红,瞪起双眼死死盯着方雨洁,痛苦而颤抖地连声吼道:“我承认他们的确有对你不尊敬的地方。但他们只是一群孩子,是孩子”

    “有很多事情,不可能永远是按照伟大领袖的指示去做。”

    方雨洁冷冷地看着他,说:“金广利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八十三岁。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思维,居然把这个年龄段的人称之为“孩子”?”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旧时代的文明辉煌。无论思维还是心智,他们仍然停留在孩童时代。即便有野心,也只是不成熟的政治表现。你应该放过他们。即便真的要杀,也只应该针对其中真正有罪的那一个。”

    金天正努力辨解着,想要从已是全输的局面中,尽可能扳回一点点能够用作资本的筹码。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罪”

    方雨洁用力握了握自己的右手,y沉森冷地说:“你应该很清查他们都做过些什么。复制人,是红色共和军从发展直至现在的基础。他们和正常概念的人民没有任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