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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男朋友了,我说过了,你怎么都不死心?”小美人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便听到身后传来痛呼!

    天哪!招谁惹谁呀?李举昭冷不防被尖尖的鞋跟踩个正着,踩到的是他薄软小羊皮鞋下的小趾头,痛得只差没当场流下英雄泪。怎么这女子看来不重,脚力却有分量得吓人?

    甩了甩脚,本想再退个几个大步,等他们把戏给演完的,但一眨眼的工夫,他的手臂给人捞个正着,正是那个小美人。她开口了:

    “吴天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请走吧!”

    嘎?什么?他什么时候加入演出阵容了?但没有他开口的时间,一颗拳头已往他的门面揍来,想为他仍带着青紫的俊脸再上层彩虹,为秋冬节令增加一些美好的色调——

    “碰!”

    拳头击中了肥r。

    拳头是李举韶的;肥r是吴天良的。然后那位魁壮男便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消颓在他老兄的车子旁,痛得说不出话来。

    李举韶甩了甩手,无奈道:

    “早点让开不就好了吗?没事挡我的路做什么?”话完走向公车站牌,懒得说其它。

    “你……请你等一下!”身后传来美女感动的呼喊。

    李举韶皱起眉头,回身道:

    “有事?”老天,千万别来以身相许那一套。他会揍那具拦路鬼,纯属为自己打算,不以救美为前提。但听说年轻的女子都有美化情境的天分,怎么拗都要拗成瑰丽的童话效果。

    “我……我叫朱丽夜,是t大三年级……”

    “学姊好,我是一年级的小学弟,后会无期。”他快乐地打断她的自我介绍,多幸运,他既不姓罗,也不叫密欧。

    随着一辆公车驶近,他愉悦无比地往上跳去。衣袖挥一挥,甩落一颗刚形成的玻璃心。

    看儿子去也。

    想恩赐儿子觐见老爹的机会,可没料到想见儿子得先预约。回到了家,只见老妈忙着切切弄弄,却找不着儿子,他扬声问:

    “小毓呢?爬到外面去玩了吗?”

    “瞧你说些浑话!举乐抱他去打预防针,等会就回来了。先吃吧,我等你爸回来再吃。”李母端来一锅汤。

    “今天大家都有空呀?好稀奇。”大口扒着饭,环视着设备新颖便利的美式厨房。

    这间占地七十坪的楼中楼高级公寓,是大哥退伍后的第二年买下来给家人住的。不必贷款便已搞定一切,让一家子成功地搬出局促的教师宿舍,从此成为有壳蜗牛并且住得极舒适。可惜他住的时间并不长,才不过住个一年,就被踢出去自立门户,情愿让那些空房间留着养灰尘,真是的。

    “你也知道我与你爸教的科目都不是升学的重要课程,怎么会没空?一个教生物、一个教健康教育,才占联考的几分?所以一直没法上让你们过好日子。”李母温婉地笑着,也为自己有三名杰出的子女感到骄傲。

    “那才好呀!有更多空闲可以含饴弄孙,别人求也求不来呢!反正我们又没饿死。”

    李母宠爱地点了他额头一下,对这个么儿向来没有办法。也许是寻常人眼中繁重的课业对他而言都如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所以自小到大,他总有余暇去弄一些奇怪的事端出来吓得家人j飞狗跳。还好束雅的父母极为开明,否则她这儿子要是被揍死偿罪,他们为人父母也不好说什么的;督导不力,其罪难辞。

    “你脸怎么了?”近看才发现么儿脸上有瘀青。

    “大哥k的,没事。”盛了第二碗饭又吃了起来。

    李母正要详问,却听到大门外似乎有争吵声,她起身:“外面怎么了?”

    “我去看。”他矫健地跳起来,三五大步就到门边,将暗红雕花铜门打开,便见得铁门外的大姐与一脸哭相的儿子,他赶忙再将铁门打开。

    “啊……啊……”小宝宝认得父亲,一阵叫嚷后,直伸双手要父亲抱。

    “小乖,爸爸抱爸爸好想你哦!”他抱过儿子乱亲一气。正在享受父子亲情的温暖时,一道凶狠的锐光疾s而来,他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一个壮硕如古维京海盗般的男子。奇怪,今天怎么净遇到这种头好壮壮的男人?不过这位看来是顺眼多了。气势乖乖的不得了,迫人极了,莫怪儿子眼中有两泡泪,被吓的嘛!

    “你就是她的情人?”太过字正腔圆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外国长大的小孩,一点台湾味都没有。

    “我?”情人?搞啥?他眨着眼看向一脸气怒的姊姊。

    “对!他就是我孩子的父亲,你可以滚了!”她将他们父子俩推进去,自己垫后也打算关上门。

    但那孔武有力的男子猛地阻挡住她的动作:

    “我不在乎!听到了吗?我不在乎!”吼完了话,那位海盗男才扬长而去。

    徒留下低咒连连的李举韶安抚自己被吓哭的儿子。真他x的!小毓去打预防针已经够可怜了,还得忍受被吓,他忍不住低叫:

    “姊,下次请别再引这种恶煞上门了好吗?如果他有机会成为我的姊夫,请他学会轻声细语再上门。”

    “怎么了?”李母不明白地问。

    “他不会再上门了,他与我没有关系。”李举乐定下心神,也凑近侄儿身边抚着。

    李举韶压根儿不信,炯亮的眼光看得李举乐垂下头,无力迎视别人的探索。

    “算了,我要带我可怜的儿子回房休息去了。”不想理会别人的爱情故事,此刻只想剥开儿子的衣服看看被针扎的地方,然后陪他洗个澡。天气实在有点热,今天又流太多汗。

    “别又只顾着玩,忘了喂他吃奶哩。”李母吩咐着。

    “是。”

    但那也只是耳边风而已。

    他这个坏心老爹在喂饱儿子之后,拿出单眼相机开始大拍儿子l照。幻想着二十年之后如果儿子不孝,就广发天下,让他无脸见人,呵呵呵!手上握有把柄的感觉真好,就不怕以后儿子比他搞怪,制不了他了。

    谁知道儿子长大之后会不会回报他们当他是玩具之仇?凡事小心一点比较好啦!

    第四章

    洗完澡出来,孙束雅随便穿了短背心与短裤充睡衣,一边擦着湿发、一边道:

    “对了,我下星期天可以出去吗?”

    抱着儿子坐在床上陪他爬行的李举韶问道:

    “干嘛?”

    “班上办烤r活动,与g中联谊。”

    联谊?变相的“来电五十”活动!

    “全部同学都得去吗?”他伸手抓她坐在床沿。

    “他们叫我一定得去。哎呀,到底可不可以嘛?不然你也去,省得到时我没有伴可以聊天,好不好?”

    “你还怕没人献──?”他才不信。

    “不怕呀。可是我讨厌不相干的人替我做牛做马,我又不打算回报什么。”从十四岁正式给追到之后,她纵有其他男子追求,可不曾轻飘飘地大享众星拱月的虚荣感。都认定一个男子了,哪还需要其它备胎?还不起的盛情,还是少沾为妙。“一起去吧?”

    “不行,我要到大姊那边当临时工。你自己去玩吧!”他引导儿子爬向老婆身上。

    “我们很缺钱吗?不会吧?”当初就是看他赚得够用才打消了自己也去打工的主意。又不是想过亿万富翁的生活,那么拼命做什么?

    “我是有计画买辆机车代步。不过这不是重点,大姊有追求者了,而她又骗那人说小毓是她生的。那么我是想,既然她敢这么说,就要承受后果,儿子借她演戏,那我趁她带小孩的空档打她的工赚钱,各取所需嘛!”

    “我们这种赚法,会不会有点过分?”她觉得他们两人实在吃自己家人毫不愧疚。

    “答答……”小宝宝已爬到母亲怀中找吃的去了。

    “不行啦!我正准备断你的奶了,怎么又来要?举韶,你去泡牛奶啦!”她扯着老公叫着。

    他懒得起身,反而侧躺在一边,鼓吹着:

    “没关系啦,你比较近,要断明天再断。”

    “每次都这么说!”她嗔他一眼,只好拉高衣服顺儿子的意──谁叫他们都懒得动。

    “我喜欢看你哺r。”他突然说着。伸手轻抚儿子的小手:“常常会忘了我们已为人父母,毕竟我们自己也才半大不小。看你哺r,不得不承认古人所言,这是世上最美最神圣的一幅画面。我们的儿子好美,你也好美。”

    “老公……”

    才正感动着呢!不料李举韶捞来相机建议:

    “来,我们把它拍下来──”

    “不要!”她叫声尖锐,吓了儿子一跳,在他还没哭之前,她赶忙安抚,只以怒瞪表示忿怒。“你要死了,拍下来供人欣赏你会光采到哪里去?”

    “又没说要给别人看,我自己冲洗啊。”看来这个建议不可行。他还有点不死心:“怕什么,你胸部没下垂,而且还挺漂亮的,你也没有小腹什么的,拍了才好看。”

    “滚开,不,你出去。少用那鬼东西拍我。我一向讨厌拍照,现在我更讨厌了。你太闲的话,帮我把作业写一写,去。”玉腿一踢,巴不得把老公踢飞出去。

    李举韶收起相机,不敢再动这个念头,啧,本来还想以“母子”为题,拍一些东西去参赛呢!看来不行,只剩下奶粉公司举办的“可爱宝宝”活动可以参加。奖金有十万哩!那也不错啦,基本上他只要一年份的奶粉免费供应就很高兴了。

    不理会老婆的逐夫令,他赖在一边,伸手搂住妻子,笑道:“我们真的很幸运对吧!”

    “我们这叫有惊无险。”她知道他指的是一路走来的婚姻生活。要是双方家庭不谅解,结局只会以“惨”字划下句点。“如果我们依照原本的打算,二十六岁结婚的话,不知道会怎样?”她想着。

    “就是偷偷摸摸的暗通款曲了。然后大学同居,面对完全开放的大学生活,又是一项考验。大难不死的话,等我服完兵役且工作稳定之后,你没兵变,大抵就是过着现在的生活了。”依当初的十年计画,每一年、每一个阶段都是不可测的变数。

    环境会变,人心会变,感情经十来年的摩擦,也不知会弄出什么结果;如今定下来也好啦,省得有三心二意的机会。

    她突然想起以前国中同学群中,也有几对小情人。

    “记不记得我们国一时,班上最先传出恋情的人?就是纪汉林与钱思诗,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国中交异性的朋友最倒楣,常会成为取笑的对象,幸好他们两人聪明,一直私下往来,到了国三才稍稍有人发现,但那时大家忙联考都来不及了,哪管别人干嘛。

    李举韶点头:

    “不知道,八成分了。”他不乐观。

    “才不,我认为他们可能一同进大学了,而且没有拖油瓶,日子更加快乐。”她一直很乐观。记得那两人功课不错,绝对不会发生某人上大学,另一人落榜的事。

    他抱过吃饱喝足等睡的小拖油瓶,笑道:

    “谁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电灯泡呢?要不是他,你哪能得到我这个好老公?”

    “哼!你怎么知道更好的丈夫人选不会在往后出现?”她昂高下巴。

    “得了,要是有,也没你流口水的分了!”他点她额头,半认真的警告。

    “你也一样啦!”她叉腰回应。

    难得会上pub去听丈夫唱歌的。因为高三功课重,又尽量自己陪孩子玩,不敢让长辈c劳太多,所以丈夫工作时,她的工作便是陪儿子。

    结婚之前忙着与他共享两人世界都来不及了,哪会想去了解他的其他朋友群什么的;结婚之后,宝宝的事忙得她天翻地覆,甚至有五个月因为身材太难看而死不走出家门,也不怎么有机会去认识他的朋友。

    不过,由丈夫口中倒也知道他以前在国一中有几位相同对音乐有兴趣的人,各自考上大学后,依然没解散,以演唱的方式赚外快,顺便一解自己音乐馋虫发作的病症。

    他们所组的乐团一星期演唱三次,分属三间不同的pub,而李举韶只参与星期五的这一场。他老兄既不精吉他、又不精贝斯,只剩声音与热情还可以。凑合着当歌手,把表演场地当成唱卡拉ok居然也混了两三个月,而且也开始有了一些歌迷必定来捧场──八成先看上人师,再决定歌声也可以;以女性占九成九的比例。

    实在是太吵了。要不是看在招待券不用太可惜的话,今天也不会丢下儿子跑来这边被轰炸。本来想给丈夫意外的惊喜,但人潮太挤,他大概也看不到距舞台最远的地方有他心爱的老婆吧!

    此刻她老公正唱着英文老歌,穿着一身黑,一副又帅又酷的样子,让最前方尖叫的女子们都快冲上去扒光他衣服了……好饥渴。现代的女人都这么猛吗?

    舞台的角落,站着一名帅气男性化的女子,手中拿着毛巾与开水,在他唱歌时,赶忙送上尽可能的服务。有些女客人看不出她也是同性,口哨吹得可响了。

    但孙束雅知道她是女的,因为眼光骗不了人;虽然含蓄了些,但是爱慕的眼色仍是有的。这时候以客观眼光来看,不得不承认她丈夫真的满帅的,奇怪以前怎么都觉得普通,一点点好看而已?大概是看久了,也麻痹了的关系。

    一杯酒突兀地放在她桌上,一名男子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小姐,可以聊聊吗?”

    “不可以。”她回答得也直接。没空给他关爱的眼光,一双眼只盯着舞台上的人瞧。

    “那男孩不错,走演艺界会有一片天。”

    “他不缺人肯定。”所以大可不必去卖相。

    “你也不错,有兴趣拍广告吗?”通常他这么问时,再高傲、目中无人的女子,也会霎时化为乖巧小绵羊,奉他为至高无上的金主,前倨后恭得吓死人。

    不过这回他大大失算了。小美人仍无心理他,只敷衍了一句:“别吵啦,他唱得已经够混了,咬字都听不分明,你还要来吵我。”她记得老公英文底子极佳,那他干嘛唱得那么模糊?莫非对歌词不熟,又因为有人点歌,只好混过了事?

    碰了一鼻子灰的中年男子这下更有兴趣了!小美人有意思,他喜欢。

    “小姐,我是风翊传播公司的主任,同时也是风翔广告公司的企画主任,真诚地想与你谈论拍广告事直,而不只是搭讪的伎俩而已。请相信我。”他将名片放在她手边:“敝姓郑,郑安权。”

    这下她终于看向他了,不过口气更不耐烦:

    “我不是说别吵吗?我什么都没兴趣啦!”

    正面看她,更加发现这小女生美得秀致,既天真又娴雅,全然没有一般高傲美人所具备的任性倔傲,将面孔扳成朝天状,不自觉那种气质早已使美貌流俗折损,浪费了自己的好相貌。既美丽又清灵纯净,郑安权看遍世间美女的老眼,仍不禁为之一一亮。这种气质才是少见且稀有。

    “你不想成名吗?至少可以赚不少钱,你还是高中生吧?”

    他的追问只令孙束雅烦得想溜。乾脆回家好了,因为看不惯女人们尖叫流口水的对象是她丈夫,可是这种醋是不该吃的,那么走人来个眼不见为净不就啥事也没有了?何况又有陌生人在一旁呱呱叫,讨厌!

    打定主意,她马上起身,转个方向便欲朝大门口挤出去──人潮是愈晚愈多。

    “小姐,请等一等!”郑安权不死心地伸手

    “哎呀!”她低呼,撞到服务生,且被抓住手。

    “匡琅!”这是服务生一时手滑造成的一地碎瓶声。

    歌唱声倏止。后方的s动未必吸引住全pub的人注目,但主唱者则不然,蓦地以麦克风大叫:

    “那个老家伙,放开我的女人!”

    才叫完哩,就见帅哥主唱跳下舞台,瞬间已飙向肇事地点,全然无视乍然静止的人声,以及一脸铁青的老板。眼中只看到他老婆的手被一名中年不良男子抓住了。

    一拨一勾,老婆安然入怀。而郑安权跟跄地退了三大步。

    “你……你怎么下来了?”孙束雅左右看了下,明白自己成了所有人视觉焦点后,只差没挖个d把自己埋起来。

    李举韶一心只想料理中年男子,暂时没空与老婆哈拉:“喂,老伯,年纪一大把了,别对小女孩出手很难看的。”

    老伯?郑安权抗议了

    “我才四十岁!”

    “我们才十九岁,比起来你够老了。”这会儿他倒是认出了这名中年男:“咦?你不是上个月那个缠着我的星探?用这种身分拐小女生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没有拐!我是诚心要栽培你的。她是你的女朋友啊?长得真好,一起加入我们公司吧!包你们大红大紫!”郑安权开始幻想财源广进的美景。

    不过李氏小夫妻可没空理他,而且舞台那边的夥伴也在叫人了:

    “李,你再不上来,我们可能会被老板踢出去,你那出戏演完了没有呀?”乐团团长也以麦克风大力放送,逗笑了台下一片看好戏的人海。pub老板也止住了轰人的步伐。

    “来了啦。”他应着,拉着老婆的手往台上走去,让她在后台休息比较安全。

    “你们──”郑安权低呼着乞求被重视的一瞥。

    李举韶伸出食指摇了摇:

    “我不会拍广告,我老婆也不会。找别人当金山银矿去,少来烦我们。”话完,已领老婆站在台上,看着底下沉默且兴味的眼光──当然那些女歌迷就别提了,青面獠牙不看也罢。他低笑好一会,不肯让妻子挣脱躲开。对着台下道:“这位小美人,是在下的亲密爱人。刚才有位企图搭讪的中年伯伯,认为她去上电视一定会红,这一点我绝不怀疑。”他已坐定在高脚椅上,将妻子搂坐在左腿上又道:“可是,她的美丽,只能由我来独享。而既然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那么我的独占也就天经地义多了,是不是?毕竟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除了金钱与困扰外,没有其它所得。尤其以爱最为贫乏。杰danny&039;ssong──丹尼之歌。”他伸手向乐团点歌。

    在下如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