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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部分阅读

杀气。

    “难道,你不顾他的安危么?”

    秦楚敏锐的察觉到云袖知眸底的杀气,眼中,倏地拂过一丝不可置信。

    而,相较于秦楚神色变化之大,她旁边的两个男人,却是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变化。

    “阿楚,待会,你站在这里,别动!”低低的一句话,熟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的划过秦楚的耳畔。

    秦楚蓦然侧头,向着祁千昕望去,却见他已经转开视线,望着对面的云袖知。眸光流转间,转而望向叶景铄,道,“云袖知根本不顾你的安危,难道,你还要为他做事么?”

    “你此刻,是在说服我与他‘兵戎相见’么?”叶景铄听了秦楚的话后,薄唇,缓缓地勾勒出一抹异样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道。

    “眼前的一切,难道,你自己没有眼睛,不会看么?”秦楚挑了挑眉。

    “可是,若是我说,我一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呢!”叶景铄面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分,而后,忽的认真凝视起面前尽在咫尺的人,许久,声音肯定道,“你就是‘楚公子’?”

    秦楚不语,显然是缄默。

    叶景铄,“没想到我叶景铄也有这般眼拙的有一天!”说着,神色,忽的一变,声音一转,“或许,我已经知道云袖知为何会这般在意你了!”

    其实,这也是秦楚想知道的,“为什么?”

    “想知道?”叶景铄放缓的语调的反问,待看见面前之人,一点点被自己挑起来的好奇后,语调,却有事徒然一转,凑近了秦楚的耳畔道,“你自己慢慢去猜!”

    “你……”一刹那,秦楚不由得狠狠瞪了瞪面前的人。

    与此同时,对面的云袖知,利箭上弦!

    秦楚快速的侧头望去,再道,“云袖知,就算你不在乎叶景铄的生死,难道,你就不怕自己此举,会引来南宁国士兵的寒心么?”

    “没想到,你竟这般的在意我的安危!”故意曲解面前之人话语中的意图,叶景铄轻笑开口。

    秦楚瞥了一眼叶景铄,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给我闭嘴!

    叶景铄似乎看懂了,果然不再开口!

    云袖知勾了勾唇,上弦的利箭,不松反紧,然后,无声的开了开口,他说:这一件事,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猛然,秦楚知道了,对面的那一个人,并不想让这山上的任何一个人下去,包括南宁国的士兵!

    这,会不会太狠了!

    出弓的利箭,带着千军难挡之势。

    空气中,骤然传来一声破空的声音。

    下一瞬间,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一晃而过。

    秦楚担忧的望着那一袭红色的身影,上一次,他与云袖知打了个平手,这一次不知道会如何!抵在叶景铄颈脖上的利箭,在这一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微微动了开来。

    “担心别人之前,步入先担心担心自己!”一道很轻很轻的生硬,若有若无的拂过秦楚的耳畔,带去她耳旁的几根发丝,飘逸而去。

    秦楚闻言,蓦然向着叶景铄望去,之间他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目光,似是无意的移向旁边。

    秦楚顺着叶景铄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些个蠢蠢欲动、一点点靠近过来的南宁国士兵,于是,一把抵紧了叶景铄,也不顾利箭的尖端。是否会划破他的颈脖上的肌肤,冷声喝道,“全都给我退下去!”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动。

    叶景铄看着这一幕,也是冷喝一声,“没有看到本将军被她挟持了么,还不快退下去!”

    士兵们这才退了下去。

    秦楚一时间疑惑的望向叶景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记住刚才西越帝的话,站在这里别动!”叶景铄不看秦楚,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地道了一句。

    “为什么要帮我?”秦楚也放低声音。

    “我有么?”

    叶景铄否认,“我此刻在你手中,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已。”

    这样的话,秦楚显然不信,但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将目光,再一次落在那一袭红衣之上。

    云袖知肩膀上的伤,并未痊愈,上一次勉强与祁千昕打成平手,这一次,一对一的交手,自然不是祁千昕的对手,很快的便败下阵来。

    ……山道上。

    一行刚出阵法的人,快速的上山而来。

    ……云袖知远远的瞥见山道上的那一个人,心下诧异,一个不留神,便被祁千昕击中了一掌,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下一刻,翩然落地。

    云婉仪看到云袖知受伤,飞快的跑上前去。

    这是,封洛华带来的人,已经将南宁国的士兵,团团围住。

    封洛华快步的走进秦楚,上下的查看了一番,确定她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同时,一拂衣袖,点住了叶景铄全身的穴道。

    秦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手一松,任由手中拿着的那半只利箭,掉落在地上。

    云婉仪跑进云袖知后,无比担忧的开口,“知儿,你怎么样?”

    云袖知不甚在意的拂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不答反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云婉仪不知道该如何说,目光,环视了一圈。

    封洛华示意士兵将南宁国的那些士兵通通带下去。

    片刻的时间,崖上,就只剩下了那么几人。

    “知儿,其实,其实南宁帝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知儿,南宁帝他在宫中留下了一份圣旨,他传位于你,以后,南宁国就是你的人,平息战争吧!”云婉仪再三思忖过后的话,终是吐了出来,话落,紧张的注视这云袖知的神情,不愿错过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是么?”

    云袖知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知儿……”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知儿……”

    云袖知淡笑一声,越过云婉仪,就往前面走去。

    祁千昕伸手相拦,秦楚连忙跑上前去,对着祁千昕摇了摇头,“千昕,让他走吧!”

    闻言,云袖知望了一眼秦楚,漆黑的眸底,深谙无根,让人看不出情绪。

    云婉仪随着云袖知离去。

    秦楚望了望那一袭白衣的背影,再转而望向那被点住穴道的叶景铄,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让封洛华解开穴道,让叶景铄也离去。

    但愿,云婉仪能够劝服云袖知。

    崖上。

    秦楚、祁千昕、封洛华三人,面对面而站。

    封洛华的目光,从秦楚的身上移开,对着祁千昕唤了一声,“西越帝!”

    祁千昕点了点头,迁出秦楚的手。

    三人,准备下山。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空气中,骤然传来一道凛冽的杀气。

    秦楚猛然侧头望去,入眼的,是一袭白衣,出尘之姿,面含杀气的绝美男子。

    祁千昕眼疾手快的将秦楚往自己这边一带,封洛华则是对上男子,两人,转瞬间交了数十招,然后,一道从半空中落下地来。

    是庄君泽!

    秦楚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要杀自己的人,竟是庄君泽!

    祁千昕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中,隐含着一丝不悦,但声音依旧平静,“庄兄,这是何意?”

    庄君泽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不,更准确的说,是非常的难看,一拂衣袖,手掌握成拳的负于身后,冷声道,“我一直以为西越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但没想到,幽儿才离开不到半年的时间,西越帝便另纳了女子。幽儿她,真是看错了人!”

    说着,目光转向封洛华,声音更冷,“封洛华,当初幽儿是为了救你才死,没想到,你今日竟会帮着这个女人,你到底置幽儿与何地?”

    闻言,三人,皆是笑了!

    庄君泽的面色,一时间更沉了,已是恼怒之极。

    秦楚这时将自己的手,从祁千昕的手中,抽了出来,缓步,向着对面的庄君泽走去,然后在他的面前一步之遥处,站定脚步,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小时候的画面,在这个时候,一一清晰的徘徊在脑海中,恍若昨日一般,“阿泽,你不记得幽儿了么?”

    庄君泽骤然听到那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原本不屑一顾的瞥向一旁的目光,猛然转了回来。可是,面前这一张脸,异常的陌生,他能确定自己以前未曾见过。

    “幽儿,以后有阿泽保护你,再不会让任何人上你一根头发,谁要是伤你,阿泽就去杀了他!”

    “幽儿,不管天堂还是地狱,阿泽都会带着幽儿,绝不会松开幽儿的手!”

    “幽儿,等着阿泽,阿泽去引开那些人就回来。”

    ……一句一句,秦楚述说着当年面前之人曾对她说过的话。

    庄君泽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我当年与幽儿说过的话?”

    “阿泽,我就是幽儿啊!”一句欣喜的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阿泽,你可是,当初幽儿为什么会说自己已经十岁了么?”

    庄君泽想起当时小小的人儿那坚持的摸样,黑眸,渐渐地,颤动了起来。

    “阿泽,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幽儿。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当年,你离开口,幽儿等不到你回来,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然后,然后幽儿该死,幽儿忘记了阿泽。后来,再一次回来后,幽儿还是没有记起阿泽。阿泽,对不起!”

    冷宫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些过往,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知道,庄君泽久久没有说话,但心底里,却已是信了面前之人。

    尽管,一切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她确实就是阿楚!”

    祁千昕与封洛华对着庄君泽点了点头。

    庄君泽的手,在下一刻,缓缓地抚上了秦楚的脸,带着明显的轻颤,“幽儿,真的是你!”

    秦楚用力的点头,眼眶中,不知不觉凝聚而起的那一滴眼泪,因着这个动作,而滚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庄君泽的手背上。双手,缓缓的抬起,抚上庄君泽覆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只手,唤出那迟到了近二十年的轻唤,“阿泽!”

    庄君泽猛然闭了闭眼,遮住了眸内颤动的情绪,而后,忽的伸手,将面前的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幽儿,回来就好,刚才,阿泽差一点伤了你!”

    秦楚摇头。

    ……许久许久,庄君泽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继而道,“幽儿,你的父亲,他其实没有死!”此刻,应该已经不能说是面前之人的父亲,而是应该说是‘清风山庄’内安然躺着的那一个‘秦楚’的父亲。

    秦楚一怔,脱口道,“他如今好么?”

    庄君泽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阿楚,还记得端午节前的那一日么,你要去‘东明城’找西越帝,当时,我与你说,我有事要去办。那个时候,我便是得到了消息,知道皇叔有可能还没有死。可是那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就没有事先告诉你。”

    “那现在……”

    “我已经找到了他,他被我父皇与一个神秘的人,联手困在了雪山之上。我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他救出。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将那一个人困在那里那么多年的人,是自己父亲,庄君泽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也就没有说。

    突然听庄君泽提到‘雪山’。秦楚猛然想到了一个人,侧头,向着封洛华望去,显然,他与自己心中所想一致。

    “那‘父亲’他现在,在哪里?”

    “我找到他后,要救他,但是,他似乎对能不能出去,丝毫也不在意,可是,当我告诉他,‘圣斯部落’的前一任圣女,还在等他时,他突然就变得很激动,似乎不敢相信那一个人还活着。后来,一出雪山,他便前往了‘圣斯部落’。

    秦楚没想到那一个人,竟还活着,并且,自己很早以前就见过他。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呢?”

    希望,那两个分开多年的人,最终,可以在一起。

    ……说了那么久的话,太阳,已经悄无声息的落了下去,只余那最后一缕晚霞,静静的悬挂天际,美轮美奂。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一道下山去。

    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几人,都猛然停下了脚步,震惊与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那,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之间,茫茫海水,汹涌澎湃,席卷而来,水面上,飘满的尸体,还有挣扎呼救的人。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水灾?这几乎是以前未曾发生过的事!

    而,这么大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没有猜错,这一片大陆上,只有唯一的海域‘圣斯海域’才可能有。而‘圣斯海域’距离此地,至少相隔了五六个城池,那也就是说,前方的五六个城池,都已经被大水淹没了?

    风起云涌,天地,都陷入了一片炼狱当中。

    哭声、呼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

    时间,容不得人发呆,几人,快速的跑上前去,去营救水中的人。

    ……大水,整整三天三夜,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初步统计,少说也有将近二十座的城池,受到了殃及。其中,一半,是南宁国,还有一半,是东华国。至于西越国,因为地理的原因,并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而近二十座城池中,有五座城池内的百姓,全部受难,无一生还!

    ……大水退后,地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有小孩的……秦楚简直不敢看面前的画面,它远比‘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加的凄惨。至于战争,若不是屠城,不会死那么多的孩子、老人,与女人。

    双足,突然间,有些异样的无力。

    祁千昕伸过手,扶住秦楚,才免去了它险些跪倒。

    秦楚深深地闭了闭眼,呼吸了一口气,侧头,对着祁千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与各国调集过来的军医、御医、大夫们一起,快速的去诊治那些受伤的百姓。

    ……大水,虽然已经褪去了,但是地上,还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便陷到了脚踝处,衣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沾满了点点污渍。

    可是,在这一刻,再,没有人会去在意、注意这些。就连有严重洁癖的庄君泽,亦是没有去顾及一分。

    战乱,忽然间,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远的事了。

    这一刻,秦楚是那般的庆幸,幸好自己会医术。

    ……大水泛滥之广,受难城市之多,几人,略商量后,各自带人马去往了不同的城市。

    而秦楚,带着一批大夫,留在‘凤扆山’的山脚下。

    这一日。

    有一名士兵,救回一名奄奄一息的孩子,飞快的跑回来,对着秦楚道,“楚姑娘,那边的森林中,还有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血,属下不知道可不可以移动他!

    闻言,秦楚让一名大夫,接过士兵怀中的孩子,让士兵快速的带自己去。

    森林中。

    秦楚远远地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那一个孩子,于是,急忙跑过去,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他,应该是之前被大水冲到了树上,而大水退后,从树上跌了下来,才会伤的这般的重。

    “姐姐,疼!”

    小孩子看见周瑜有人前来,一直强压抑的炎烈,霎时如洪水决堤般,一个劲的滚了下来。

    秦楚心疼不已,轻轻的安慰,然后,叫过身后的士兵,让士兵将孩子抱回去。地上的孩子,看看样子有七八岁,她抱不动。

    士兵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

    而,正当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秦楚心中一忧,立即让士兵抱着孩子先回去,自己独自一个人,向着声音传来的那一个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一袭狼狈的华衣,映入了眼帘。

    是她!

    再顺着那一袭华衣惊恐盯着的方向望去,是一条不断吐着舌头的毒蛇!

    云婉仪万分惊恐之际,忽的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秦楚,于是,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的求救。

    “你站在哪里别动!”

    秦楚向着云婉仪投去一个眼神,然后,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瓷瓶,再取出一根银针,往瓷瓶内沾了沾,旋即,精准的射向毒蛇。

    霎时,只见毒蛇毫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

    云婉仪看了半响,确定毒蛇真的已经死了后,猛然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望着秦楚,道了一声“谢谢!”

    这是,也听到了之前惊呼声的叶景铄,赶了过来。

    叶景铄诧异的看着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秦楚,然后,黑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走进秦楚,道,“当初在‘北暨城’中,你曾出手救过一名受伤的士兵,我知道,你会医术,不知可否请你出手,救一救云南王?”

    云婉仪听到叶景铄说面前的人会医术,面色,倏然划过欣喜,也快步的走进,祈求的道,“姑娘,你当日即是受南宁帝之命前来找我,那定时南宁帝的人,如今,知儿受伤,你一定会出手相救的,是不是?姑娘,你一定要出手救救知儿,他当时若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伤上加伤,伤的这么的重。”

    秦楚微微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带我前去!”

    ……一位居高处的山洞内。

    云婉仪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了进去,将手中,用叶子打来的水,双手递给洞内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人,“知儿,水来了,你喝一点。”

    云袖知没有接,目光,落在洞口的那一袭白衣之上。

    秦楚缓步踏入,借着洞外折射进来的光线,发现洞内的云袖知,面色异常的苍白,肩膀及下方的胸口处,灰白色的衣服上,布满了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