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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来找元子,她问元子:我的小姐,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元子不许甘茹副行长瞎猜,甘茹副行长一脸严肃地提醒她:堵得住我的嘴,堵得了大家的嘴吗?元子说:他们爱说就说吧。甘茹副行长哈哈大笑,使劲拍打元子,显得高兴极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中秋节。贵先生不禁想起去年的中秋节,想起旷君。一想起旷君,忽然想到欠她一万元钱,贵先生决定还给她。

    旷君又是不闩大门,贵先生一推就开了。卧室有客人,贵先生慌忙躲进西厢房。仍然那么干净整洁,仍然那么温馨,以至于贵先生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旷君慌忙支走客人,她手忙脚乱地给贵先生沏茶,显得战战兢兢,似乎很怕贵先生。

    贵先生本来想还了钱就走,见此情景又于心不忍,便盘腿坐下。

    旷君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凝望贵先生。贵先生问:你为什么要害我?旷君十分惶惑地摇着头,颤抖着问:我为什么要害你?

    贵先生很不想坦白那天在沸腾娱乐中心醉酒后的事,但现在,他犹豫一阵,还是讲了大概。他已经隐约感到,可能误会了旷君。

    果然旷君眼泪喷涌而出,泪水成串地掉下来,说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遭贵先生嫌弃,原来是有这场误会。她哭得真是伤心,哭得蜷成一团。贵先生叹息一声抱起她,她拱进贵先生怀里,浑身都在颤抖。贵先生满怀怜惜地捧起她的脸亲吻,她努力收缩身体,似乎她愿意变得很小很小,让贵先生含在嘴里。贵先生明显感到她很轻,瘦得多了,他低声规劝:你不能不顾自己身体呀。旷君说:都是太伤心害的。贵先生说:当时我真恨啊!旷君一脸凄楚地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贵先生要抱她上床,忽然想起大门:好像门还没闩。旷君不无悲哀地说:不用闩了,往后我们只是朋友,再不做那种事了。见贵先生迷惑不解的样子,旷君说:这样就显得我们都干净,我更愿意你多来看看。看你每次都惊惊惶惶,知道你很勉强。如果我们在一起干干净净,你就不会找理由恨我了。

    贵先生坦白地说:确实很害怕。

    旷君坐起来说:抱抱我就好了。贵先生抱紧她,她闭上眼,似乎已经很满足。

    贵先生要退还一万元钱,又惹得旷君哭了一场。贵先生只好收回,同时嘱咐旷君,只要有困难就跟他讲,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怜虫,他再也不会去卖酒,不会遭人打了。

    旷君说,那伙抢了贵先生的酒还打他的人,已经查到了,是一伙假冒的市场管理员,有黑道背景,跟一个叫顺水漂的黑帮有牵连,所以不敢惹他们。

    贵先生早就把这事淡忘了,旷君还放在心上,他十分感动。他不无深情地叮嘱旷君:那就别去惹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要照顾好自己,免得我还要为你担心。

    旷君破涕为笑,说:根本不要你为我担心。我父母又给市里捐献了大笔慈善款,拜托那些领导照看我。你要有难处,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贵先生哈哈大笑,却不说他笑什么。其实他是在想:我怎么会需要你的帮助!他觉得自己已是足够强大了。

    回到宿舍,贵先生洗过澡,看香香去了元子宿舍,他也穿着汗衫裤衩过去了。

    他与旷君只是一番搂抱,但心中升起的还没熄灭。现在又是裤衩偏紧,他那玩意儿被摩擦得蠢蠢欲动。他在靠近元子的沙发坐下,裤裆犹如撑起一个帆。他感到燥热难耐,于是起身去冰箱取饮料。

    冰箱在元子的沙发背后,贵先生从正面探过身去,元子被他整个笼罩起来。元子却不躲开,她被贵先生笼罩在身体下,只是急促地呼吸。

    贵先生坐回原位,发现元子一脸潮红,双眼迷离,正在偷偷看他。贵先生顿时心猿意马,禁不住也看着她,四目相遇时,元子也不闪避,便见着那火焰般热情呼呼燃烧,烧得人血y奔流,有些神志不清。

    香香悄悄起身离开,元子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娇嗔道:还不走。贵先生以为当真撵他走,便跟着香香离去。元子又恼又恨,使劲踹了沙发一脚。

    窗外正在下小雨,淅淅沥沥,勾起人无尽的惆怅……

    突然门外传来贵先生、香香十分慌乱的声音。元子开门看,见他俩准备下楼,忙问出了什么事。香香说:匡朴专门带信来,说苏欣老师去医院了。元子反手关上门,也要一起去。

    苏欣老师已经肝昏迷,公孙主任坐在病床边,孤独的身影映照在雪白的墙面上抽搐,他显得很无助。香香隔着病房玻璃看见了,“呜”的一声哭起来。公孙主任慌忙起来迎接,劝慰香香不要哭了,一哭就勾得大家难受。

    正在忙着抢救的医生护士,嫌他们碍手碍脚,赶他们出去。隔壁病房的人也来围观,都拥在门口、窗前。公孙主任说,别扎在病人堆里,到处是肝炎病人。三个人便去旁边的医生值班室。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主动跟他们搭话。贵先生问:像苏欣老师这种病情,是不是很严重?他直言相告:有的病人就醒不过来了,即使醒来也是拖延几天。

    香香泪如雨下,贵先生也是心头发酸,他们差不多把苏欣老师当母亲。

    元子问:就没有办法了?年轻医生说:去上海或者沿滩市治疗,可能有一线希望,他们可以做肝脏移植。

    元子随手拿过贵先生手中的大哥大,和她哥哥高点通话。听元子讲明情况后,高点大包大揽地说,把病人送去沿滩市,一切由他来安排。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1)

    香香担心苏欣老师此去无归期,一定要跟去沿滩陪护,谁也劝不住她,只好遂她心愿。

    公孙主任要陪妻子去沿滩治病,上面就把峰县支行行长钟三郎调任营业部副主任,注明正科级,位列余从礼副主任之前。

    贵先生请教商淇股长: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有特别用意?商淇股长分析,这是借刀杀人。

    商淇股长说,光震行长多次公开讲,他只是供在神龛上的一个牌位。很多人知道他名字,但并不知道他到底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他说过的话被层层过滤后走音走调了,他做过的事被多方渲染后变色变形了。他说,他和群众之间阻隔着一群巫师,这群巫师本领很大,面对群众他们代表行长,面对行长他们代表群众。他们相互交织成一张网,把群众笼罩起来,把他光震行长托举在网上,练习前滚翻、后滚翻、腾空、鱼跃……累得他汗流浃背,却又无可奈何。

    商淇股长断定,光震行长一直在努力撕破这张网。但是全行的上百个中层干部,无一不是维绅市长当行长时调整到位的,光震行长不敢贸然动手。

    现在公孙蒙请了长假,如同一盘死棋突然松动,光震行长必然要来做活这个眼。

    任命钟三郎为正科级副主任,这一招很高明,明摆着就是告诉两个人:如果钟三郎想当主任,就要阻止公孙蒙回来;如果公孙蒙想回来,就必须赶走钟三郎,不然没他位置。先让这两个人斗法,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光震行长再出面收场。

    晚上贵先生把商淇股长的分析,通过大哥大告诉公孙主任。似乎公孙主任早有准备,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无力回天。他尽可能提醒贵先生:有些话本来不便跟你说,现在我照应不上你了,就都说了吧。记住,你要但求自保。

    公孙主任告诉贵先生,金瓯银行汤谷分行,差不多是维坤市长的私家宅院。

    维坤市长凭什么在汤谷说一不二,就是她拥有金瓯银行这份财力,连单一光书记也没这份财力。整个汤谷市的贷款规模不到八百亿,金瓯银行一家就占有四百多亿,金瓯银行打个喷嚏全市的企业都要感冒。因此掌握金瓯银行就掌握全市经济命脉,就能掌握一切,就能在汤谷说一不二。

    维坤市长使用金瓯银行的钱比使用财政资金还方便,使用财政资金要受人大常委会监督,使用金瓯银行的钱她基本上随心所欲。

    她一定不会放松对金瓯银行的控制,她只会把金瓯银行控制得更加牢不可破,决不会容忍光震行长在她的私家宅院挖墙动土。

    然而,光震行长不可能不挖墙动土。从总行到省分行,都在积极推动银行的完全垂直领导,就是要摆脱地方上对银行的控制。省分行派光震来,就是要从维坤市长手中抢回这座宅院。

    公孙主任提醒贵先生,两股力量迟早要摊牌。如果是蝇头小利,发扬点风格就让给对方了。金瓯银行可不是蝇头小利,现在就有五百多亿资产,每年还在以几十亿的规模增加。虽说这些资产不是私人所有,但是只要控制在手,随便指缝里漏一点,就能培养多少百万富翁。光是那贷款利率,既可以下浮百分之十,又可以上浮百分之三十,还有息外加息,一亿贷款就有上百万差额。几百亿呀,这么大的蛋糕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叮嘱贵先生,不要靠近光震行长和甘茹副行长,也不要靠近岳护生副行长和曾如仪副行长。要像从前一样,夹起尾巴做人,小心谨慎做事,逢年过节把各方面打点照应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2)

    通完电话,贵先生感到心慌,像吃苹果吞进了虫子,急切地需要帮助:他应该怎么办?公孙主任的那些话他不大相信,或者他不愿意相信,怎么会那么复杂?

    他叩开元子的门,元子放他进去,似乎元子并不希望他进去。香香在时,元子和贵先生之间如同隔了幅窗纱,突然扯掉这幅窗纱,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还不能适应。

    贵先生本来有很多话说,竟不知从何说起。他勉强把商淇股长的分析和公孙主任的关照,如实告诉了元子。可元子不爱听,或者是她不想参与这些事,她轻描淡写地说:不关我们的事,省点心吧。

    这一来又没话说了,或者是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好,贵先生呆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变化果然波诡云谲,差不多掀起惊涛骇浪。

    钟三郎调离峰县支行后,竟然是任命厉德如担任峰县支行副行长,并代理行长。同时任命王枝枝为出纳股长。

    贵先生急忙打电话问公孙主任,怎么会厉德如突然时来运转?

    电话那头的公孙主任暴跳如雷,怒骂厉德如是无耻叛逆。可公孙主任不肯讲其中的纠葛,只是诅咒:这头蠢猪,死无葬身之地!然后又是唉声叹气。

    贵先生马上联想到元子说的金库,不禁担心:难道公孙主任真是动过金库,遭厉德如揭发了?

    钟三郎打来电话,要贵先生、元子立即去他办公室,商淇股长已经在场。

    钟三郎满脸络腮胡,嗓门大,说话也急,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整个个显得毛手毛脚,还十分的狂妄自大。

    一坐定他就宣布:三十多个信贷员,光靠你们三个股长管不好。现在决定,信贷股分成五个组,金煌一组组长,水娆二组组长,桑可以三组组长……今后贷款审批和信贷员的管理,都由各个组长自行负责。你们三个股长,协助我抓一些协调方面的工作。没意见就回去!

    什么叫抓些协调方面的工作?贵先生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就是把他们架空了,不要他们工作了。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元子扯他一把,他才y沉着脸回到办公室。

    商淇股长随后跟上来,反手关上门说:这是明摆着架空我们。我是无所谓的,你们应该再做些努力。

    贵先生如丧考妣,接近失魂落魄地问:以前并不认识他,不可能得罪他,为什么一来就要架空我们?

    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急不可耐。很简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你和元子都是公孙蒙的人,我又没有用,他肯定要收掉你们权力,然后迫你们主动离开。

    贵先生还是不肯相信,将信将疑地问:难道光震行长也支持他这样干?

    商淇股长豆芽般瘦长的身子扭向窗户,探头看看窗外,似乎担心窗外有人偷听。窗外只有高层建筑的风声呼啸,借着风声掩护,他用力挥动长臂,像是发表演讲,也可以说他在愤怒声讨。他知道没有其他人听见,所以凛然不惧地说:光震行长,哼,这是他的故意安排!他就是要不长脑筋的钟三郎在营业部横冲直撞,直到搅得人怨,然后找个理由,比如说钟三郎群众基础不好,或者逮住钟三郎一点失误,再把钟三郎赶走,他又好盘活几个中层干部。从此啊,我看啊,营业部这个全行最大的部门,也是矛盾最集中的部门,就成铰r机了。那些光震行长不喜欢的中层干部,都有可能一个一个调来,看上去都是重用,实际上是“喀嚓喀嚓”都铰了。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3)

    元子抽出一张报纸,不屑一顾地说:随便他们折腾吧,我还不想干呢,正好落得清闲。

    商淇股长不尴不尬地笑笑,他可能知道一点元子的背景,他很像在表演,想煽动元子跟钟三郎对抗。可元子一脸的无所谓,让他很失望,他摇摇头,瘦长的身子差不多弯成弓,甩开大步就走了。

    贵先生可不想走,他忧心如焚,焦急不安地恳求元子: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位置,难道就这样被他架空了?难道就这样被他走?

    可能元子也一时蒙了,可能元子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她继续表现出无所谓的神情,笑嘻嘻地激将贵先生:再去抢回来呀。没胆量吧?嘻嘻,你活该!

    元子随即收拾桌面,说正好可以提前回昌明过春节,她现在觉得无官一身轻。

    贵先生叹息着回到里间办公室,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电话告诉公孙主任。

    电话里的公孙主任似乎心烦意乱,很不想听到这些烦心事,他十分沉痛地说:钟三郎以为,把我这条狗撵走了,他这条狗就能讨好主子。他蠢蛋,光震是在招降纳叛!公孙主任徒叹奈何,说他鞭长莫及,其实他是大势已去,不能给予贵先生任何帮助。

    贵先生很不想卷进冲突中,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

    送元子去飞机场后,贵先生准备了一份很重的礼情,他晚上去看钟三郎,想讨好钟三郎,想恳求钟三郎不要排挤他。

    钟三郎透过猫眼看见贵先生,连门都不开,隔了门扇粗声大气地说:有什么事明天来办公室谈。我不占用你下班时间,你也别下班了还来找!

    贵先生头一次遇到拒不收礼的人。他曾经为了送礼不堪重负,现在他低声下气地乞求:不影响领导休息,就是客户送来点小东西,我专门送来。就放在门口好吗?

    哎呀,你这个同志啊,你怎么能拿客户的东西?马上给我拿走,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同时听见屋子里“啪”的一声,连灯也熄灭了。

    贵先生只好离开,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他缓缓走下楼梯,双腿沉重,每迈一步都何其艰难。

    忽然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来。贵先生慌忙抬头,楼道灯光照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竟然是刚当上组长的金煌,狭路相逢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贵先生下意识地背靠墙壁,把他未能送出去的礼情遮掩在背后。他感到羞惭,怕金煌耻笑,笑他有礼也送不出去。

    金煌诡秘地笑笑,洋洋得意地说:钟主任请我去喝茶,顺便了解点情况。哦,对了,他歪扭过身子低声说:有件事不说一声,怕对不住你老领导。

    贵先生听金煌叫他老领导,十分反感,似乎在暗示他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再见金煌故弄玄虚的样子,贵先生厌烦得作呕,但他仍然笑着问:什么事啊?

    金煌说:红房公司在海南炒地皮,亏大了,方红亮已经被抓起来了。

    贵先生猛然一阵心惊r跳,不过他仍旧装着迷惑不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

    金煌嬉皮笑脸地说:这种大事,不给你老领导汇报,怕你没思想准备,怕你遭他们诬陷。说完金煌就“咚咚咚”上楼了。

    贵先生愣在楼梯上,愣了好一阵,忽然如梦初醒,慌忙赶回宿舍。

    他打电话给红房公司财会科长钱方大,怕钱方大听出他惊慌失措,他没有直接询问,而是绕着弯子说:好久没看见你,你也不至于忙得连老朋友都忘记了吧,你和红亮都还好吧?钱方大哈哈一笑,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挂断电话。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4)

    难道真是出事了?钱方大一句话不说,他是心头有鬼还是心头有愧?贵先生更加不知所措了,恨恨地骂:孙子!他立即想到:商人决不会讲情义,如果确实像金煌所说,方红亮已被抓起来,方红亮肯定不会替人遮掩,说不定已经招供出那些消费卡。

    如此一想贵先生毛骨悚然。即使方红亮还算仗义,他顶得住吗?听说现在审讯人有绝招,不打不骂,就是不让你睡觉,熬不过三天就感到生不如死,就会把一切招供出来。

    招供出来又会怎样?虽然贵先生没有动用这笔钱,但已经构成受贿事实。再想此事还将牵连元子,贵先生倒吸一口冷气,他宁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牵连元子。他急忙翻出两张卡来,几乎不假思索,立即去厨房点火烧个干净。

    烧完了才想到,谁知道他已经烧了?非要他交出来怎么办?

    假如方红亮已经招供,假如警察传讯他,这回可是跟上次不同。上次偷钱警察没掌握他什么,就没对他重点盘查,只是一般讯问,他才得以侥幸脱逃。如果这回传讯他,有方红亮旁证,他肯定发抖,肯定没有上次的理直气壮。为了不牵连元子,他可能供认不讳。

    他万分懊悔,不该烧了,应该退还他们!可是怎么退给他们,方红亮已经被抓,钱方大电话都不接,即使想退给也找不到人,而且要是人家不收呢?

    他心头的恐惧急剧膨胀,耳朵里回荡着金煌y阳怪气的声音:怕你没思想准备,怕你遭他们诬陷。他像是在被诅咒,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在宿舍里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