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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加仁、贵先生都赞叹这是个好主意。

    很快就组建五个“不良贷款核销工作组”,房紫燕、过大山、翟姑、宛秀、过勤耕分别担任组长。

    加仁又从开发区机关干部中抽调二十个人,作为工作组成员。

    抽调人时引发不小的s动。听说是去审定农民的贷款核销,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都想挤进工作组来,以至于挤进来的都是各机关头头脑脑。他们都有不少亲戚在农村,都希望把自己亲戚的贷款全部核销,因此现在他们不再计较级别,只服从好处。

    元子吩咐五个组长:不准乘机敲诈勒索,一定要留下清正廉洁的良好印象。同时告诉那些干部,过后必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古集镇十个村不到三万农民,突然核销三千万,意味着除了个体工商户和种养业大户外,绝大多数农民的贷款都可以一笔勾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五章 强力展示(7)

    消息很快传开,人人奔走相告。一风顺茶馆更是一片欢腾,纷纷要求说书人讲一讲,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书人“啪啪”拍响手中镇堂醒板:看见了吗?都看见了吗?这些年有人说政府把农民忘记了,忘记了吗?忘不了!这些年政府憋足劲干经济,先弄钱。钱弄够了才拿得出真金白银,才有可能一笔就把这么多贷款勾销。早些年光说空话,干部跟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看看心头是舒服,要穷一样的穷。可是肚子不舒服啊,要饿也是一样饿,是吧?公社原先那个过书记,就是过大山的老子,得了痨病。这得痨病的人呀就是嘴馋,但他是公社书记,社员饭都吃不饱他哪能吃好东西。这人还真是硬气,他婆娘到公社哭,说过书记每顿粗粮咸菜,家里人给他弄点好吃的,他一口不沾,说他不能比社员吃得好。他死那天,古集街上多少人哭啊,就怕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干部了。现在回头想,他人是好人,可是不管用啊!看看这会儿的古集,听说等大工厂建好后,家家户户都有工人按月点钞票回来……

    匡少安抢过话:听说这家大工厂只是龙头,身子尾巴还没进来哩。等全部进来了,说是不许再砍树,不许再开荒,靠山吃饭的人都可以白养起来,吃劳保……

    茶馆里的人在憧憬,这边的进村工作组更是受到空前热烈的欢迎。

    桑可以、文娴听人回来描绘那热烈的场面,也想去看看,元子答应找个星期天带两个人去农村。

    大垭口村由翟姑负责。元子和贵先生带着桑可以、文娴赶到后,见束空一行人也正好在场。

    过学农家院子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工作组在逐一核实借款人的偿债能力,不相干的老人小孩也挤进来围观。

    杜家兄妹的父辈四兄弟,正在述说家庭的窘困。

    杜天禄的父亲说:只剩老人孩子了,靠种几亩田混个肚子不饿。孩子上学花钱太多,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没脸来求政府减免。

    匡少安马上揭发他:光凭你们的房子,就晓得是在哭穷。你们早些年积存那么厚实的家底,两辈人也吃不完呀!

    杜鹏举的父亲说:那些房子是孩子们盖的,人没啦魂魄要回来的呀。要是把房子都卖了,孩子们魂魄回来去哪里找我们?

    杜小荷的父亲说:当初想赎他们,钱财都退了,真是没钱了。

    束空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一言不发。

    一位中年妇女尖锐地对杜妞妞的父亲说:得意的时候心别太凶,这时候连我们都说你们活该。

    翟姑赶紧制止她:是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你扯到哪儿去了!过学农立即驱赶围观的人:有领导在要谈工作,你们挤进来干什么,滚开!

    见站在院子里嘈杂,过学农请领导们都进堂屋。

    束空谦让,他抬举元子入上座。束空紧靠元子并排坐在一张板凳上,他说:你阿姨十分惦记你。

    元子问:你常去看她吗?

    太忙,也不常去。

    你老家是这里的吗?

    我很小就跟父母去了峰县城关镇,在古集只剩杜鹏举一房亲戚。

    好像他们家生活很苦。

    他们恨我,拒绝我的资助。

    为什么恨?

    那几个犯了法,他们说我没有尽力帮忙。这不是笑话吗,我怎么能带头徇私枉法。况且司法独立,我也干预不了呀。

    元子含笑说:跟你说话真累。刚刚觉得你是在说真话,突然又不明白你哪句话是真的了。

    束空哈哈一笑说:我有这个本领吗?说明我的品德让你怀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五章 强力展示(8)

    不过能理解,毕竟你是搞政治的。

    束空瞟了贵先生一眼,冷笑一声说:搞政治还得向贵行长学习,他有吕不韦的本领。

    贵先生没有理睬束空,他很生气,倒不是生束空的气,而是不满元子跟束空在一起,总是流露出家人般的亲近随意。他起身招呼桑可以:去看看支支的外公。他以为元子会跟上,元子却没有动身,仍在跟束空拉家常。

    走出过学农家大门,桑可以靠近贵先生问:生气了?贵先生掩饰说:乱猜。见桑可以笑,贵先生扭头问:你们几个,就铁了心熬成老姑娘?桑可以说:不提这事吧,都觉得还年轻,一提这事就烦心。贵先生笑着说:看中谁了,我帮你们牵线。桑可以极富深情地飞他一眼,贵先生立即感觉到了,他只是佯装不知不觉。

    从一根田埂下来,桑可以脚下一滑,贵先生下意识地出手拦护。桑可以慌忙闪避,低声说:当心误会。贵先生又是低头不语。

    桑可以问:快请我们喝喜酒了吧?贵先生说:她还要考验我,叫我三十岁以前别做这个梦。桑可以感叹:也只有元子行长才这么自信,换个人早就怕抢走了。贵先生笑着说:我这号人,也就是元子不嫌弃。桑可以“啐”了一声:眼馋谁呐!她加快步伐,尽量与贵先生保持适当距离。

    杜小荷的父亲见贵先生上门,有些手忙脚乱。他忙不迭地让座沏茶,打开茶叶筒却是空空如也。他急忙呼唤老伴:快去哥他们家看看,有没有茶叶。

    四兄弟都是膝下单传,如今绝了一代人,四兄弟更要相互依靠,寄望第三代来为他们八个老人养老送终。他们紧邻而居,一会儿其他三兄弟都赶来,都有说不尽的感激话。

    贵先生心头有些酸痛,他很想给老人们一些帮助。他忽然想到,他说:我们银行缺个门卫,你们愿意去一个吗?杜小荷的父亲摇头说:怕见人,见人就抬不起头来。杜鹏举的父亲说:我们四兄弟在家种点田,连镇上都不去了,亲戚也一个一个断了。杜天禄的父亲接上话:贵行长你别见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四兄弟心都麻了,杜家门上齐整整绝了一代人……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杜妞妞的父亲责怪他:二哥你哭也找个地方呀,怎么来人就哭!

    贵先生问:你们的儿媳女婿呢?杜鹏举的父亲说:他们才三十多岁,不能连累他们,就由他们去了。不过呢,不算支支还有三个孙儿,要是有出息我们也有依靠了,不用依靠外人。

    桑可以说:我把支支带好,以后她会供养你们。杜小荷的母亲抹着泪说:就是想她想得慌。桑可以说:别多想了,多少人都在心疼支支,元子行长还要跟我抢呢。杜小荷的母亲破涕为笑:听支支说,还有个香香阿姨喜欢她?桑可以说:那是贵行长的姐姐。杜妞妞的父亲问:就是遭匡一斤害了的那个?贵先生重重地叹口气,其他人急忙把话岔开。

    贵先生扭头对桑可以说:去分行工会问一下,像支支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福利政策,如果有,也好给她外公外婆争取点生活费。桑可以被提醒了:倒没去想这个办法。支支母亲不在了,父亲又没抚养能力,好像我们银行应该给一点抚养支支的费用。

    杜家几位老人都急忙说,别去添麻烦了,罪人家属只好赎罪悔过,哪敢再去奢求。贵先生坚定地表示,他一定不会放下几位老人不管。他随手掏出一把钱,他看也不看就塞给杜小荷的母亲,把几个老人感动得都要下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二十五章 强力展示(9)

    再回过学农家,元子气呼呼地抱怨:一去就是半天,害得这么多人等你们两个。贵先生本来就心头有气,再看束空还跟元子并排坐在一张板凳上,他怒气冲冲地顶撞一句:谁要你们等的!元子当众下不了台,她一生气就冲出门,唤上殷雄开车送她回去。

    贵先生恼恨不已:又犯小姐脾气!桑可以急忙扯上贵先生追上车,对元子如此这般解释。元子一言不发,回到支行她也不理贵先生,冲回自己客房。

    香香在教支支弹琴,见贵先生y沉着脸,忙问跟在贵先生后面的桑可以:又是跟元子闹别扭了?桑可以点点头,然后唤过支支,抱回家去。

    香香敲开元子的门,抱怨元子:一不高兴就怄气使性子,前世欠你呢!元子发怒说:只是怨我不怨他,你们合伙欺负我!香香赌气回来,不管他俩的事。元子也赌气,叫上殷雄开车送她去汤谷。

    天黑前元子突然打来电话,说她马上回来,有十分要紧的事。贵先生和香香只好饿着肚子等她。

    回来时元子已经消气了,她拿出维坤市长给她的东西,衣服、化妆品、零食什么都有,她跟香香挑选各自喜欢的,忙得不亦乐乎。

    贵先生问:不是有要紧事吗?元子笑嘻嘻地说:怕你们先吃过,落下我一个人吃饭不高兴。贵先生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撒着娇说刮痛了,贵先生赶紧抱住哄她。

    看这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样子,香香催促:先吃饭吧。元子说:别急,还真有个不大不小的事。阿姨要我调回汤谷,在市政府办公室做个科长。

    贵先生惊了一跳:这还不是大事?你可不能答应。

    元子说:我答应了。

    贵先生着急起来:你怎么能逃了呢,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元子激他:你不是挺能耐吗,不是嫌我惹你怄气吗。

    贵先生苦苦央求她: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你不能一个人走啊。

    看贵先生着急得有些可怜巴巴,元子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说:你哭呀,你哭我就留下来。

    难道元子只是逗他?贵先生又恼又爱,一把抱起元子,按在床上热烈地亲吻。这一来元子也激动了,元子手脚并举缠住贵先生,两个人都忘乎所以。

    香香拉上卧室门,却又禁不住好奇,她侧耳静听,听见元子轻轻呻吟,听得她耳热心跳……她静悄悄地坐在客厅等候,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到了古集饭店,元子说:阿姨是认真讲的。她说,你那个男朋友也不要留在金瓯银行了,去市外贸局做个科长。你们看怎么办吧!

    这么说还是真的了,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要把我们调虎离山,免得跟束空发生冲突?

    贵先生恋恋不舍地说:这地方更实在些,实实在在有个我们的地盘,去那种地方能有什么?

    元子幽幽叹息一声说: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这地方都是我们说了算。可是……显然她已经明白,她和贵先生都被光震行长利用了。她不想被任何人利用,然而换个地方就一定不被利用吗?她拿不定主意,她问香香:你说呢?

    香香一直望着窗外,这会儿说:才有些安定,我都给你们搅得心烦了。

    她所求不多,只需要安定。元子看她眼里已经泪光闪闪了,伸手搭在她肩上说:那就不走了呗。

    贵先生也说:在这儿还都不分开,嗯,就这儿吧!

    元子立即打手机,回绝了维坤市长。

    维坤市长很失望,她在电话里说:有些话不该对你说的,你还是孩子,不该过早参与政治。你妈妈也一再叮嘱,不能把你拖进政治圈子,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能对你说。可是,不说你又始终不明白。打个比喻吧,你和你男朋友,是人家拴在我手脚上的两个宝贝瓷器,明白了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五章 强力展示(10)

    元子坚决地否认:没有那么危险,我们只是图好玩,一点不妨碍你们的事!

    维坤市长长长地叹息,一声又一声,透着深重的忧虑,却又无可奈何。她能在社会上纵横捭阖,但她没能力当好母亲,连亲生孩子都离她远去了。

    她其实一样地爱孩子,可孩子们并不接受她的爱,总是觉得她的爱太粗糙。而且她在孩子面前也不够真诚,很难和孩子们推心置腹,她总是觉得孩子不懂事,时刻都在防备不懂事的孩子嘴巴不牢,把她的话和她的秘密传播出去。她习惯开口闭口都是官话,她很少直接表达思想和情感,这让孩子们觉得她在家也是市长,懒得听她拐弯抹角地谆谆教诲,也就经常忽视她的爱、忽视她的艰难。

    跟维坤市长通过电话的第二天,光震行长、甘茹副行长火急火燎地赶来古集。以为他们是来布置重要工作,却是跟贵先生元子东拉西扯,很悠闲的样子。

    贵先生汇报了农民贷款核销的组织工作,光震行长听得十分专注。他最后说:法人破产或注销后就不复存在了,而农民是自然人,不复存在的是极少数。当农民丧失偿债能力后,不核销就只能一直挂呆账,核销吧借款主体还存在,依法追索又是无财产可供执行。如果执行担保人,可能引发社会问题,说不定出人命来。你们正在探索的,应该是一条路子。银行和政府组成工作班子,逐一认定,办事公开,程序透明,村民参与评议。这样做既可以保证把确实丧失偿债能力的人贷款核销,又能防止有人钻空子。你们要认真总结一下,作为经验材料向省分行和市政府报告。

    元子急忙说:这个不能报告。

    甘茹副行长问:有必要保密吗?

    元子说:核销得多了点。c作上的公开公平没有问题,就是条件放得有点宽,你们给的三千万计划我们都用了,有的人家还有牛哩。

    光震行长突然一阵惊天动地地大笑,他笑得酣畅淋漓,感染得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笑过了光震行长说:什么叫宽什么叫严?叫花子家当还有三箩筐。总不能等到农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才考虑核销他们的贷款。我们说的丧失偿债能力,不是说人家有头牛你也要牵走。

    元子嘀咕一声:这官大胆子也大,我们还在怕挨批评哩。

    甘茹副行长说:有一点你们把握得最好了,那就是不去贪占便宜。爱占便宜不是个别现象,但是得看对象。占你们行长一点便宜心安理得,去弄那些普通工人农民干什么呢。他们已经很弱势,占人家几百几千块钱,于自己不能发生重大改变,而他们却是可能被上梁山。

    光震行长逗笑说:甘茹的意思,拎起猎枪打大鸟,别张开细网逮麻雀,是这意思吧?

    甘茹副行长捶了光震行长一拳说:别把人教坏了。

    元子憋住笑,看看对面两个人,又看看贵先生,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倒在贵先生身上。

    贵先生也是乐不可支,他第一次看见甘茹副行长在光震行长面前发娇嗔。似乎两个行长不再把贵先生、元子仅仅当做下属,而是有心作为朋友,因此有意表现得亲切随意。贵先生很愉快,他有一种亲如一家的感觉,不像原先一方居高临下一方战战兢兢。

    突然元子手机响,她接过来欢笑着叫了声“妈妈”。一边“嗯嗯”做声,却又发了脾气:说好我遇到麻烦你们才干预,我好好的要你们c什么心。待在银行没什么不好,阿姨是瞎c心。不跟你说了,我好着哩。

    待她挂断电话,两个行长相视一笑,似乎如释重负,似乎他们正是需要这样的结果。他们假装不知道维坤市长在劝说元子调动,继续打趣逗乐。

    甘茹副行长取笑:在妈妈跟前还这么娇气啊?

    元子说:她总是怕我被人拐卖了。她扭头看着贵先生说:我还是被拐骗了,是吧?贵先生“嘿嘿”笑着说:你心甘情愿。元子“呸”了一声,举起拳头擂打他:就是被你骗的。

    甘茹副行长说:你要是继续“一边发娇嗔,碎揉花打人”,我们就走啦。元子这才坐直了,她笑嘻嘻地请两个行长去慰劳职工。

    看望过职工后,几个股长团团围住两个行长。光震行长问: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计财股长宛秀说:就招待费不够。大家都笑起来,赞扬宛秀这句话说得好。招待费本来是工作手段,但现在已经成为工作目的。

    光震行长当即表态:开发区支行跟其他支行不一样,有很多特殊情况,那就追加点招待费吧!

    见行长心情很好,桑可以又把支支的情况讲了,问有没有福利政策。光震行长摇摇头说:如果杜小荷是因公殉职或者病逝,那还可以考虑。一判刑就被开除公职了,没有任何福利可以享受。显然他是不愿意为杜家兄妹多花一分钱,杜家兄妹对于他已经毫无价值。

    不过也引发了他的感慨。在陪送他们去饭店的路上,贵先生无意中听见光震行长跟甘茹副行长嘀咕:束空那东西,简直是畜生。维坤市长英雄盖世,就是太偏袒束空,让大家都心寒。

    甘茹副行长说:杜家兄妹跟公孙蒙一样,不是坏事做得太多,而是知道太多的坏事。

    也不完全一样。杜家兄妹是糊涂人做糊涂事,死到临头还认为仅仅是运气不好。那公孙蒙却是机警过了头,急急忙忙想把自己洗涮干净,必然被人家当成叛徒,叛徒能有什么好下场!

    贵先生将他无意中听到的话对元子讲了,元子叹息一声说:谁是好人谁是歹人,我都搞糊涂了。阿姨把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