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落雪琴音连九天 > 第11部分

第11部分

    他……他……竟然阻止我见阿爹。我想喊,想挣扎却是徒劳。

    顺着石缝看去,只见嗣站在旁边假山山壁上,向着暗处朗声说道:“阁主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知道本宫回了京城。今日得听阁主一曲,真是惊为神律。”

    我顺着拓拔嗣看去的方向看到在梨树干上坐着一个男子,白衣如雪,头戴斗笠面垂黑纱,看身形赫然便是阿爹,我眼睛朦胧了,阿爹,女儿就近在眼前啊。我心里又把拓拔嗣恨恨骂了一遍。

    只看阿爹站了起来,满树梨花飘飘洒洒,月光下竟如仙人般欣长宁静,散发摄人的风采。阿爹着汉装竟如此好看。只听阿爹声音平稳的对拓拔嗣说道:“墨玉公子应该知道我所来为何,近日多得墨玉公子的照顾,今日特来讨回小女珞儿。”

    “本宫并无恶意,只是担心容姑娘的安危而已,阁主难道认为容姑娘在阁主身边便会万无一失吗?那水缈宫如若得知容姑娘便是牵制阁主的唯一皇牌,阁主自己被束手脚不说,又如何能保证容姑娘的安全?而本宫欠了容姑娘一个歉意,必会护其周全。待阁主清理了隐患,本宫必定携容姑娘前往建康都城。”

    “我的女儿我自然护她,不敢劳烦墨玉公子,还请唤小女出来一见。”

    “容姑娘我必定不会放手,如阁主还想容姑娘安然无恙,就与我定一个月之约吧,届时本宫一定归还容姑娘。”“难道阁主认为一个月还不足清理水缈阁吗?”

    这……拓拔嗣,竟然要挟我阿爹,还用激将。我又给他加了十条罪状。

    “哼!你敢动珞儿一根汗毛,我必与你誓不罢休。月内我就踏平他水缈宫。请墨玉公子守约。”阿爹长袖一摆,左手一挥,人影重重隐入黑暗之中。

    我泪眼模糊。

    良久,拓拔嗣把我拦腰抱起,径直回了雁南阁。将我放在躺椅靠垫上,也不解我的穴道。只是轻轻把我揽在怀里。说道:“珞珞,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想多留你一段时间。”

    他伸手解了我的穴道。我却挣脱不开他,只能双拳在他后背乱打:“可是你居然用我要挟阿爹,你卑鄙!”

    “那又不是真的,我若不那样说,你爹爹跟他身边的人今夜就要跟我动手了。你难道希望我跟你爹爹打起来吗?”

    我确实不想看到他们动手,可是这拓拔嗣明明就是自己没有道理,还偏说得头头是道。我恼怒的用力推开他。

    他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今天很累了,你也早点歇息吧。”说完走了出去。

    我坐倒在躺椅上,越想越伤心。倦了,累了。就蜷在躺椅上和衣睡去。梦里,我与阿爹合奏着《珞瑶》一遍又一遍,我不想醒来。

    睁开眼睛,我躺在榻上。

    推开被褥,我坐起来。唤来玉松,要他帮我找一间空厢房,我不要住在太子的房间。玉松面无表情,只说了句他去请示太子,转身离开了。

    过了半晌,玉松回来叫我跟他走,带我到了副殿湖面上的一间厢房。我推门进去,这房间极雅致,阳光透过镌花窗棂透进来,三面临湖,房间另有一方平台走出去便是湖水。湖面烟波渺渺,远山如黛,果然景致独好。平台上摆放了张琴台,一具古琴,一把竹笛静静搁在滑石台面上。

    我找玉松要了些个制药用具,自己挎着竹篮朝丛林走去。这小树林药草不多,但是空气清新,走在林子里胸口的闷气舒畅了许多。

    寻了半天,真是令人沮丧。这些药草种类甚少,不够配制养气菬紫丸。垂头丧气走回厢房,却看到玉松候在厢房外。看到我对我说太子交待下来容姑娘需要什么药草,只需写下来让玉松去御医院拿就是了。我眼睛一亮,入屋提笔把药方抄写下来交给玉松。他拿着方子慢慢退了出去,反手帮我掩上房门。

    ?

    一连几日,我都在屋内研制养气菬紫丸,那放在琴台上的古琴我也不去碰。拓拔嗣也没有再出现。心想,不见也好,见面我也不想与他说话。

    今夜的月儿很圆很亮,周边一圈淡淡的光晕,快到十五了呢。深秋的风冷冷清清,我的心也是空落落的,有点痛疼,还是伤心了啊。我与阿爹跟别人家不一样,我们相依为命,这十几年来,我为阿爹而活,阿爹也是为我而活。嗣,你可知生生分开我们我有多痛吗?夜风吹起我的衣摆,更显萧瑟。

    背后一声叹息,我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他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上,轻声叹息:“珞珞,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这几日有事出宫去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心一软,低下头。也不说话,也没有挣脱。他把我转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抬起来看向他。看入一双深如幽潭的黑眸。

    “我可是很想你呢。”他继续说着。“如果,我做的事情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我心里一酸,眼泪似乎涌进了眼眶。嗣这样一个高傲蛮横的男子,这句对不起却让我心酸。

    他低头吻去我眼底的泪水,辗转落在鼻尖上、唇上。

    我们的第一次争吵只维持了四日。嗣既有妥协之意,我也不好再计较。只是这段时日嗣行踪甚是诡秘,时常一夜不归。表情也时而凝重、时而疑惑、似乎遇到些微棘手之事。我揣摩是朝廷之务,也不好过问。

    花落隔黄泉(二)

    转眼间在这皇宫里就住了十日。

    嗣也曾偕我前往归虚殿探望慕皇妃,这慕皇妃与我想象相差甚远,我总以为皇帝的妃子必是雍容华贵,一身绫罗锦缎。那慕皇妃却是素衣净容,恬静安然,眉目间虽见病容也难掩年轻时的清丽脱俗。

    我给皇妃搭脉诊断,确与御医所说症状吻合。我思忖着待内力复原再给皇妃确诊一次。

    太子与皇妃母子关系亲密,交谈甚欢,拓拔嗣时不时替母亲拉扯好盖在膝盖的毛毯。皇妃对太子的溺爱也是毫不掩饰。

    碍于我在皇宫里的身份隐秘,嗣也没有像慕皇妃说明,只说是新收的小侍童,略懂医理。

    嗣白日夜间忙碌非常,身边如影随形的十八禁尉也偶尔出入偏殿关起门来密谈。玉松也觉得奇怪,十八禁尉以前极少出入鑫元殿。

    这玉松五岁就入宫了,还未净身时惹怒了后宫总管太监,被打得死去活来,刚好被经过的太子救下来,带了回鑫元殿收做侍童。如今也已跟在太子身边六年了。这宫中秘史也是知道不少,但是他极有规矩,该说不该说的把握得炉火纯青。

    太子近日少在宫中,打发了玉松伺候我,我虽推说不要,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但是玉松却还是整天介的在我身边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