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因么?”
康迅迷惘地摇摇头,“也许有,但我不知道。妈妈她从不多说。我恨她这一点,但是我没有办法,她是我母亲。我十九岁那年,她丈夫把她塞进壁炉里,威胁说要点火烧死她。我刚从外面回来,我气疯了,差一点儿杀死她丈夫……我坐了四年牢。”
“什么?”王一惊异的表情好像看到童话书中代表正义的英雄被神误罚了。
“没什么。”康迅变得轻松些,好像故事最令人难堪的段落已经讲完。“我在监狱里学习汉语。那时候,我必须找事情做。”
“怪不得你的汉语那么好。”
“对,出了监狱,我又去大学学了三年。”康迅耸耸肩膀,“硕士论文两年,然后我又去台湾工作了五年,教英语。”
“你妈妈现在在哪儿?”
康迅指指画册,没有回答。过一会儿他说,“我经常不懂女人,她一直都没离开那个男人。”
“你永远都不想管她丈夫叫爸了?”
“绝不。”康迅回答得十分干脆。
康迅的经历触动了王一的母性,拉近了她和这个年轻人之间的距离。她似乎能看见他脸上棱角分明线条下掩盖着的创伤。对她来说,康迅再也不是昨天有点让她发烦的外教。有好几个瞬间,她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像以前在美国鼓励朋友那样,现在她担心误解。
“王老师,你幸福么?”康迅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王一有点忐忑。她看康迅平静的脸,似乎没有别的含义。
“什么是幸福?”他们又继续刚才谈话时的情境。
“一种感觉。你觉得幸福就是幸福。”
王一点头表示同意康迅的话。但她没有感觉。她既没有幸福的感觉,也没有不幸福的感觉。她说,“十三年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