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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林柏年似乎已能了解我此时的心情,叹口气点头。

    大里溪边。

    说是搜救,其实只是打捞吧,杨瑞龄从昨晚跳下去到现在,人人都知道没什么好救了。我让黄震洋出面策动警方的工作,自己隐身附近等候消息。在昨天和杨瑞龄同坐的河畔公园里,我茫然的看着夜色中的溪水,童懿玲凄恻的陪在我旁边。

    我想到昨晚杨瑞龄不断害怕和我会从此无法见面,她似乎已有预感,但我却懵懂无知。杨瑞龄好像想把我永远留在她心中一般,要求我进入她的身体。她最后那娇美的装扮,就是要在我心中保存最美好的影子。在两人缠绵时,她收起了所有的倔强与率性,付出了此生唯一的柔情,让我能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我的身心完全冰冷,我听到童懿玲试图安慰我,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脑中只有杨瑞龄的影子,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深夜一点。黄震洋来电话,杨瑞龄的尸体已经捞起来了。

    我沉重的赶到现场,黄震洋驱离所有媒体让我靠近杨瑞龄。我看到她仍是穿着我为她打点的那一身装扮,但昨晚在我怀中温暖火热的身躯,此时已是冰冷僵硬。

    我楞楞蹲在她旁边不知道多久,直到黄震洋过来告诉我杨瑞龄的父母快要到了,他不能禁止家属过来。我俯下身来,在杨瑞龄的脸上亲吻,她的脸也是冰冷的,我低声在她耳边说:“下辈子你不管是当我的妹妹还是妻子,我都会比这辈子更疼你。”

    杨瑞龄她父母的哭喊声从封锁圈外传来,我再亲吻了一次杨瑞龄的脸,起身离开。

    我完全无意识的由童懿玲牵扶着来到车子旁边,有一个人等在那儿,是江希妍。

    她满脸泪痕,低声的说:“希平告诉我,尖头他们只是计划要强暴她,但是尤咪抵死不肯,她说,她的身体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了,她宁可死也不让他们碰她。”

    我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摇晃欲倒……杨瑞龄说的是我,她痴傻的赔了性命,却只是为我。

    童懿玲和江希妍都上前扶住我,我无力的对江希妍说:“我和你都犯了错,我们都爱她,却让她失去了生命。”我泪眼模糊的看着江希妍,哽咽的说:“请你珍惜自己,别再让自己的人生承受这种灰暗。”

    江希妍扑在我怀里痛哭出声,她没再嫌恶我这个男人,只觉得我是跟她命运相连的人,她不断饮泣说:“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正月,还是冬天,大里溪畔的夜风充满寒意。

    年初五,公司已经开工了。我在绿茵山庄沉沉昏睡到下午,黄震洋邀请童懿玲过来照顾我,并且推拒掉所有访客和电话,其中包括了常持秀和萧蔷的电话。直到陈璐打来电话时,他才不得不过来通知我,他知道陈璐是我最重要的人员,当年我资助他的时候,陈璐就是我的秘书了。

    陈璐向我问候并且报告大陆的事务。她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我不对劲,关心的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没精神的回答:“嗯,是有些状况……”陈璐太了解我了,她从我的语气中就能察觉到事情的轻重,立刻问:“萧蔷和常持秀不能处理好吗?我要不要立刻过去?”

    我没精打采的说:“唔……他们两个昨天休假……”

    陈璐声音中带着讶异和不满:“那谁在您身边?”

    我稍微清醒,说:“黄震洋和张耀国……还有懿玲。”

    “懿玲?是新的助理吗?”陈璐奇怪的问。

    “喔,不是,是我的一个旧识的女儿。”

    陈璐越听越不放心,一直说要马上搭机赶过来,我告诉她不用,这几天我就要回去了,她才无奈的挂断电话。

    我叫黄震洋进来,先谢谢他这几天为我忙碌了那么多事情,随后才说:“这些事算是我的私务,我不想再有更多人知道,你分别替我知会张耀国和李泗阳他们可以吗?”黄震洋郑重的向我表示他会把一切事情打点好。我再交代他这件事的后续问题都由他统筹,有任何状况时,请他直接打电话到大陆向我报告,黄震洋一一答应。

    黄震洋出去后,童懿玲走进来坐在我床边,轻声的说:“哥,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我告诉她我想要盥洗,她立刻扶我到浴室,接着像前两晚那样的替我洗澡。只是动作虽然一样温柔,嘴角一样挂着微笑,但眉宇间那份忧心与怜惜却瞒不住我。

    “懿玲,你在为我担心吗?”

    “哥,你不要紧吧?”她关心的问。

    她不再提到杨瑞龄,她其实也伤痛尤咪如此凄凉的结束了十八岁的生命,但她更怕触痛我的内心。我看着她,胸口一阵闷痛,我深呼吸一下,压抑住所有沮丧和哀怨,我是万人景仰的李唐龙,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我竟然还要让一名年轻的女孩来为我担忧。我救不了已逝的人,怎么还能让爱着我的人难过?

    我扮出笑容,轻松的说:“生离死别这种事,只会刺痛我,但绝对击不倒我的。”

    童懿玲跟着我笑了。虽然笑容中有许多勉强,但总是去掉了凝重的神色,她更殷勤的为我擦干身体,穿好衣服,然后将头发吹干梳理整齐,最后穿上西装上衣。

    李唐龙的气势再度显现。童懿玲似乎以我为傲,她深深的端详着我,眼中流露神采。

    “懿玲,我要走了。”我轻声跟她说。

    “嗯,我知道。”她低下头说。

    她知道我说要走的意思,那就是李唐龙必须再回到他那个世界了,那是另一个她无法涉足的世界,不是她和杨瑞龄这种小人物能够参与的人生舞台。她原本一直不舍,但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