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副校长去找校长谈工作。校长的宿舍很简陋,木板床是用砖头支着的,床上铺着半页席,席上有一床薄被,薄被上面放着一件露出棉花的黄色军大衣。办公桌有三条腿是原装的,其中一条属“假肢”,是杨木桩子锯的,没刷油漆,白花花的,如同一根白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摇把子电话,已经很破旧了。如果不知道这是校长的办公室,还以为是中国六十年代的村部。顶棚是用纸糊的,我和校长说话时,顶棚上不时有哗啦哗啦的响动,我抬头往上看一眼,校长说,没什么,老鼠在上头跑呢!这几天狗日的可能上小老鼠了,吱吱总叫呢!

    校长说,管老师,我代表全校师生热烈欢迎你的到来,一路辛苦了吧?我说不苦。校长说,咱们学校条件不好,没办法,让你受委屈了。我说没事,我就是来锻炼的。校长说,你带什么课合适?我说,我是学音乐的,就上音乐课好了。校长嘬嘬牙花子,管老师呀,不瞒你说,咱们这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没上过音乐课,五年了,没有一个学生考上过高中,不少学生能上到初中毕业就不错了。你能不能带个地理呀、历史呀什么的,我说那课没学过,恐怕带不好。校长仿佛下了极大决心,那好,回头我和老仇商量一下,不行就把音乐课开起来,山里的孩子爱唱歌着呢!

    我从校长宿舍回到我宿舍,老仇正给我生炉子呢,门开着,窗开着,屋里还是烟古隆冬的。老仇拿着把扇子使劲扇,烟把眼睛熏得像刚哭过。老仇冲炉筒里看了看,管老师,快生着了,嫌烟你到外面站会。我说没事,就站在浓烟里和老仇说话,说一句就得咳嗽好几声。老仇说,管老师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说某某大学。老仇说,咱们学校还有你一个校友呢。我说是吗,叫什么名字?他说叫洪一同。我说咋叫个这名字呢。老仇说,那人家就叫这名字,我让学生把他喊过来,你们认识一下,一个学校的,今后有个照应。老仇叫住一个过路学生说,去,让洪老师到管老师房间来一下。

    不一会,我只觉得门口一暗,一个大个头男人进来了。

    我的又一段恋情拉开序幕!

    二十六、支教故事(2)

    我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惊讶地说,是你呀!他也说,是你呀!老仇把窗户关上说,你们俩认识?我说我在学校见过他,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球打得好。老仇说,对对,洪老师就爱玩篮球。洪一同说,我也见过你,你在学校是活跃分子,开过独唱音乐会对不对?老仇说,刚才介绍管老师时候你没在?洪一同说,我到镇上去了,回来听学生说来新老师了,没想到是我同学。老仇说,那就好,那就好,管老师刚来,环境不熟悉,她这里有啥事,你多帮着她点。老仇又看看炉子里面,行,着了!洪一同也上前看看,你没往里扔烟煤,好生。老仇说,哪能不扔,不扔能生这么快?老仇捋起腕子看表,快开饭了,洪老师你把管老师带到灶上吃点饭。顺便给大师傅说声,中午我不吃了,回趟家,娃他舅要给家里送化肥呢!洪一同说,吃了再走不行?老仇说,家里没人,万一他舅来进不了门就误事了。洪一同望着老仇的背影说,这是个老抠门,五毛钱一顿的午饭,总是能省就省。

    洪一同说,让炉子先着着,我们吃饭去。我说,来到新地方,心还激动着,没有饿意。洪一同说,少吃点也行,不然下午饭还早着呢!我从包里摸出提前准备的饭盆,想涮涮没找到水。洪一同说,到灶上再洗。

    我跟洪一同来到灶上,已有好多老师排队打饭,他们冲我笑笑,客气地点点头,说管老师来吃饭啊!我说吃饭。中午饭一人俩馒头,一碗水煮土豆,外带一碗玉米面糊糊。打了饭的老师就蹲在房檐下面,稀里胡噜地吃开了。做饭的张师傅盛完饭后,也蹲下来和老师们一起吃。张师傅目光在我脸上驻留片刻,又移开问别的老师,今天菜味道咋样?已经吃完饭正在舔糊糊碗的老师(后来知道是刘老师)说,今天的菜有味道,好吃。张师傅又瞥我一眼说,校长今天早上打招呼了,说可能今天要来人,我特意放了一勺肉末,能不好吃嘛!刘老师说,你不会多放点,总那么小气。张师傅说,你说多放就多放呀,那是有下数的。刘老师就不再说话了。洪一同奚落张师傅说,哪顿吃饭你都问我们菜味道咋样,能咋样,不是水煮土豆就是土豆煮水,你还以为你能做出鱿鱼海参的味道。张师傅说,你这人不讲理,我不和你说了。端起碗,进了灶房。刘老师巴咂着嘴说,说句公道话,今天的菜还是蛮香的,要是天天的土豆都加一勺肉,那该多好呀!

    饭后,洪一同说,老同学,我再帮你收拾下宿舍,还有什么体力活要我干,你别客气。我说,有面穿衣镜还没挂,你帮我把它挂起来。洪一同说,没问题。

    洪一同比我小一岁,但比我早一年毕业。毕业时因为没有门路,就分配到扁担沟中学当历史教师。他特意带着我在学校走一圈,边走边介绍学校的基本情况,这是哪个班的教室,哪个老师住在这里等等,我哦哦地答应着,表示知道了。洪一同说,这个中学条件特别差,到了晚上,当地老师都回家睡觉,学校剩不下几个人,就跟地狱一样,刚来时特不习惯,都快急疯了。现在慢慢适应了,好一些。我说,可不是,到一个新地方都有适应过程,我也得好好适应才能习惯呢!洪一同说,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污染,空气好,那山上长起草来,好看得很,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爬山。我说,学校里连暖气都没有,够落后的。洪一同笑了,还暖气呢,能让你烧炉子都不错了,教室里大冬天连炉子都不生的。我说,那学生就硬冻着?洪一同说,本来班里头也分煤的,就因为老师煤不够烧,就把教室的挤出来给老师烧,这就叫宁可冻学生,不能冻老师呀!我说,我从来就没烧过炉子,生火呀封火呀的根本不会,那可咋办。洪一同说,没事,有我呢,每天晚上我给你封火,早上给你开火。生炉子的日子不会太长,再过个把月天就热了。我抬头看洪一同一眼说,哇,你的个头真高!洪一同笑了,也没多高,穿上皮鞋190公分多些吧。我说那还不高!

    洪一同帮我挂镜子,我给他打下手,随后又帮我把我宿舍整理了一把,算是有些模样了。洪一同说,女人就是不一样,看这房间就让人觉得温暖,原来周老师在这里住的时候,把房子弄得跟狗窝似的,进来就臭烘烘的,根本待不下去。我说,你就别转着弯夸我了。洪一同满脸真诚地说,我说的是实话。

    扁担沟中学的晚上果然与洪一同说的一样,到晚上就黑漆漆一片,房间里25瓦灯泡跟鬼火似的一闪一闪。洪一同说,电压低,这里的电灯都和城里不一样。我正和洪一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门被推开,两个年轻老师进来了。洪一同介绍说,这一位是马秦生,马老师,这一位是许二湖,许老师。我说,快坐快坐,屋里只有一把凳子让洪一同坐了,他们就在我的床边坐下来。马秦生说,今晚不战斗了?洪一同看我一眼,不知道管老师会不会,会咱们就战斗去。我说战斗什么,洪一同说,打双扣。我说,打双扣当然会了。许二湖一乐,那太好了。原来周老师是我们的铁搭子,你一来,正好把周老师的缺补上。我说在哪里打,许二湖踢了下洪一同的脚,还去你那里吧,你的房间大些。洪一同说行。

    出门时,我说等一下,让我把门锁上。他三人都笑了,锁啥门,咱这地方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你刚来不知道,咱这里的自行车从来都不上锁的,没人偷。

    坐在他们经常战斗的桌旁,正在讨论过10还是过a,底牌上留分翻几番,电灯忽闪几下就灭了。洪一同说,奶奶的,又停电了。划着火柴,把早就准备好的两盏煤油灯点上。

    战斗到11点左右,我说我困了。马秦生说,可不,管老师累一天了,睡吧。洪一同帮我把火封上,说你不要管,明天早上我再来开火,就走了。

    真累了,这晚上睡得真香。

    二十七、支教故事(3)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哨声之中醒来的。已经很久没听过这种声音,不晓得做什么。忽听人喊道,各班集合,做广播操啦,做广播操啦!才知道每天早上吹哨子是做广播操。刚来这所学校,不愿给人留下特殊化印象,慌忙穿好衣服,脸都没来得及洗,就朝操场上跑。学校老师都要值周,值周的一项主要内容就是督促学生做广播操。这周值周的是许二湖,他让各班散开后,开始放广播操音乐。只见他摸出一张胶木唱片,用摇把摇了几圈,唱片转开了。操场边上的喇叭里响起激昂的秦腔音乐,一须生吱吱哇哇唱起来。让我可笑的是,学生们就是在这种说有节奏没有节奏的音乐中整齐划一地做广播操。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做,无奈须生的唱腔干扰得我没法做,索性就在一边待着了。

    早操结束后,我问许二湖,做广播操怎么放秦腔呢。许二湖说,学生都习惯这调调了,你放真正的广播操曲子,他们还做不来呢!我说,学校连个录音机都没有呀,还放胶木唱片。许二湖说,这个唱机和两张胶木唱片是学校固定资产的重要部分,这一张全是秦腔,另一张是文化革命时的老歌,什么毛主席派人来呀那些。

    几天后,校长来到我房间对我说,管老师,我和老仇把你上课的事定下来了,咱们把音乐课开起来,一二三年级学生不上,初中部学生不上,先从四五六年级开始,算是搞个试点,你看怎么样。我说行,听校长的。校长说,别这么说,你是副校长,也是班子成员,你的意见很重要的。我笑了,我这个副校长是挂名的。校长说,即使挂名也是副校长嘛!不过咱们学校没有风琴,让你干唱太累。我指了一下墙角,不用,我带手风琴来了,就用我的。校长说,太不好意思了,让你支教,你还得从家里带手风琴过来。我说没事,把琴放家里也闲着,倒不如让它发挥点作用。校长说,管老师真是高风亮节,高风亮节呀!

    第一节音乐课是给四年级上的,据别的老师事后说,当我的手风琴拉起,同学们的歌声响起,别班的学生就好像地震前的耗子一样,一个个心神不定,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许二湖在他们班说,这课没法上了,没法上了,把教鞭在课桌上打折一根,还没把学生的心拉回来。后来就让他们自习抄课文,全班52名学生,其中一名抄课文抄的最少的只写了一个字:唱,但他们课文通篇恰恰就没有这个字。下课铃响后,我说下课,学生说,老师,还没唱够呢,再唱一会。我把手风琴背起回宿舍,全班同学都跟在我后面,我听他们说,老师这个箱箱是宝箱箱,发出的声音多好听。

    上过音乐课的学生是幸运的。他们把能上音乐课当作炫耀的资本,说我们今天都上音乐课了,管老师的宝箱箱我们都看到了,管老师唱歌可好听了。为纠正他们的语言错误,我说老师弹的这个不叫宝箱箱,它叫手风琴。还有一种风琴叫脚踏风琴,脚踩手弹就能发出声音。这些学生后来传来传去,说管老师可厉害了,脚都能唱歌。听了这话,我既可笑又辛酸。这些山区的孩子们呀!

    有件事至今记忆犹新。那次在六年级上音乐课,课上到一半,看见最后一排有个学生探头探脑的,他的头一会上来了,一会下去了,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溺了水一样。我好生奇怪,走到后面一看,那学生坐在地上,我说你咋没凳子。那学生脸就红了。六年级学生说,他不是我们班的。我问他是哪个班的,他小声说是初二一班的。我说你怎么来了,他说他们初中没有音乐课,可是想唱歌想得不行,就混进来了。我把讲台上凳子搬下来让他坐,他说老师你坐,我就坐地上。我说老师站着教课,你坐吧。

    第二天,这个学生提个罐子来到我宿舍说,老师,这里头是我娘做的浆水,不知你能喝惯不。我往碗里倒点尝了下,好喝,很好喝。那学生露出两颗虎牙,笑得极为灿烂。从那以后,他每天上学都要给我带一罐浆水。别的学生知道我喜欢喝浆水,就纷纷把浆水送到我宿舍里,最多时候一天要送十几罐,我哪能喝那么多,就让洪一同他们帮我喝了。那时候浆水喝多了,现在一提起浆水还犯恶心呢!

    洪一同仍旧每天帮我封火、开火,有时候晚间炉子灭了,他还得抽空帮我生着。我们之间越来熟,他看我时,目光越来越火热。我问他有女朋友没,他说曾经有过,毕业后,他的女朋友回河南老家工作,两个人关系就断了。他说的怪伤感的。他问我男朋友在哪里,我说挺复杂的,不知道算有还是算没有。洪一同哦了一声。

    那是一个中午,我躺在床上休息,由于晚上做了个恶梦没睡好,所以特别累。洪一同到我宿舍后,因为已经熟悉,就没起来,躺着和他说话。洪一同与我聊天时,轻轻在我的大腿面上揉着,他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我非常受用。在我的默许下,他双手活动的面积愈来愈大。他揉我乳房时,我轻哼几声。洪一同激动得满脸通红,两眼就像喝了烈性酒般布满血丝。他不由分说脱了我的裤子,那铁塔般的身子向我扑过来。我敢肯定洪一同曾是床上高手,他的动作非常娴熟,就在他的那话儿在我大门口探头探脑时,我全身一紧,大股的水喷将出来。洪一同愣了一下,随即尽根而入,给我充实,给我饱满。我知道我的门还开着,可这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在洪一同身下拼命扭动,我在洪一同压迫下大声呻吟,我在洪一同的大幅度活动下“死”去。

    好久没有,身体真的需要了!

    昨晚,我的邮箱里收到一封读者来信,请他容许我将他的这封来信在这里发表,虽然他只是写给我一个人看的。他在信尾写上他的名字,我要将他的名字隐去。发表他的信不为别的,就为了说明各位网友对我的支持与信任。以下是他的来信。

    管老师:

    你好,今天看完你的连载。不禁思绪万千,跟您的光辉历程想比,我的经历太平淡了,不值得一提。很感谢你不辞辛劳,为我们带来一份丰盛大餐。对于批评的声音,希望您能不必在意。我不觉得是老师就不能谈这些,并不是作为楷模,作为英雄的就该是没有性欲的,对吧?我上大学的时候,老师从不在课堂上谈性。但上研究生时,一些30岁的女教师上基础课(英语)时就爱讲述性的事情。听着她们谈性,不知会令多少男女对性产生强烈的向往。这仅仅是人生活中很普通很必要的一部分对吧。

    不过,我多少怀疑您写的有一点点夸张。另外性真的那么美吗,真的那么吸引人吗?我仅仅有几次性经历,特别是第一次时,女孩坐在我的上边,竟然弄的我的yj 有点疼。就那样,我心里委屈,作爱就是这样啊,一点也不好~~~~~。相对来说,我喜欢从后面,因为女生的身体好滑好滑,我逮不住~~~~我也从没见过她射水,觉得太奇妙了,您讲的好多事情我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您能把您唱的歌发给我吗?先提前谢谢您,我静侯佳音。

    祝您性福美满,健康如意。

    此致

    礼

    二十八、支教故事(4)

    当晚,洪一同给我封火后,就留在我宿舍里。那是一个激情勃发的夜晚,那是一个情欲弥漫的夜晚,那还是一个享受了此次高潮再追逐下次高潮的夜晚。洪一同一米九十的大个子,蜷成龙虾状,不辞辛苦地在我洁白光滑的肌肤上不问收获的耕耘着。就在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我还是想起一次坐火车时两个男人的对话,他们就坐在我的座椅背后,他们不会想到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而且是一姑娘。只听一男子说,你个子那么高,你老婆个头那么矮,你们干活时没困难吗?另一男子说,有什么困难,只要小数点对齐就行了。两男人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至今想起,那个关于小数点的比喻是何等确切,我多次试图用别的词把它换下来,没找到合适的。我现在与洪一同就是小数点对齐着,我惊异地发现,大个子男人与女人做爱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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