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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彼此知道就是那么回事,不会在乎的,本来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为什么不干脆表示出来,也许并不怎么想要进一步发展,从她言谈和看他的眼神和态度上,王正方无从判别她是否有意思,看不出有何积极的反应。虽然单从这一点揣度;他还是有着犹豫的认定,可也尚不至于老是天真地认定会突然喜欢上自己。

    总之,她并不需要扭捏。也可能没有寄望与他,多一份矜持,很可能就丧失彼此真正需求的机缘,要与不要虽很难捉摸,然凭空放弃到目前为止尚对她着迷而且肯采取行动的男人,这种人只要不讨厌是不容易轻易遇到的,陡然让它溜掉只会增加事后的后悔。

    不像他以为的,从这些面看来;她可没半点丧失信心,能这个样子直接了当开口邀他,正表示她对整个情势了解与控制的能力。她确切知晓他的意图,否则多难堪。当然彼此心内都想进行下一步,不是单方面动念,才会如此顺利。自己有什么道理可以在心底里质问对方的动机与行为,不正是私下巴不得冀望着的好事吗?反观他自己面对事况,仍然是一付莫知所措,无能为力的模样。他想到那儿去了,未免太远了。只是一个客气而友善的回报式邀情,申谢他的午的餐款待及关于投资方面开腑拓肺的剖析。难道不是如此么?

    露茜会是怎么想呢?她会从另一面来看,也许跟本不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会让驾着另一辆豪华轿车跟随她的人,引出这么多的推测与遐思。她以为赢得一个人的信任颇像男人着手勾引一个女人;他们对真正的目标绕了个大圈子去接近,他们试着去吸引或逗趣对方,直到终于有机会攻取。她根本未设想到王正方所揣测打量的方向。

    一二 进人家

    沈露雪的白色洋房是在半山上近年来规划起来开阔的社区,社区内屋宇栋栋显得新颖宽大,上得坡来只觉得整片的建物与色泽非常齐整亮丽。

    进了屋,起居间拓高的教堂式天花板,充分展示出新式家居建物采光充足与开畅。

    王正方称赞房屋宽畅明亮。

    “是啊!我们当初一眼就看上这房子的明亮光洁……”赶紧把话顿住,一不留神又脱口而出“我们”,我们的一半已离开去,听话的人会怎么想?她一面打开起居间的橱柜放置球具,一面力持语调平淡地继续陈述:“搬进来才住不满一年,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还能待多久。”

    他没法回应,她又接着说:“希望再也不要搬动,到美国这些年来平均一个地方住不了一年半就得搬家。已经搬够了。有这么多东西、家俱,搬起家来真累人。”

    “我们也搬了不少地方。”王正方呼应她的感叹,随即指着钢琴上的少女照片说:“是你女儿吗?真像你,有着你当年的影子……她还好吧?”

    她点头:“挺懂事的。十二岁了,叫尤丽,在母亲眼里,当然是美丽可人又聪明。”摩挚着相框边缘缕述:“有时还来宽慰我,我们母女很贴心。我不想让事情变化有太大影响,尽可能让日常生活照旧进行。不让她觉得我需要份外振作与加倍的工作,使她感到事态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我们没小孩,很难体会作母亲这时候的心情。想必是很不容易。”他还是只有引用“我们”,虽然觉得刺耳。

    “小孩不会愿意离开熟悉的同学和环境,新地方又得费一番功夫才能适应,尤其尤丽目前的情况,更不希望更增加变动。”

    她发抒自己的感受:“自己小时候,家里因父亲职务调动,从小就搬过不停,一下台南,一下嘉义、台北的。长大后长久能住定在一个地方成了永远的企盼,多么希望自己小孩长大后还能回到原来成长的地方。稳定不变移的家成了自己这个做母亲最想要达到的目的,一直待下去的家,直到老死。”

    “想那么远,年纪还不到呀,考虑那么多干嘛?”

    “你不会吗?我老是这样啊!不时就是会想到这些。”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么漂亮的大屋子里尽想这些?”王正方觉得很有意思。

    “我喜欢孤单自处,倒没那么多胡思乱想。平日常会坐在自己房间什么也不做,动也不动,觉得好像只猫一样。”转个身来,对着面征询:“我要上去洗涤一下,打完球总是一身汗湿。你要不要喝柸红酒?待会马上下来。”

    “我也想揩个身,可否借用浴室。”

    “楼下起居间的盥洗间里面有浴巾、肥皂、洗发水。”露茜伸手指着方向。

    王正方不置可否,没有表示要进盥洗间。只是表情古怪地瞪着她看。

    “怎么哪?”

    “没怎么,我只是想……”吞吞吐吐地不肯说清楚。

    “想什么?”她只得追问。

    “我想一道去楼上洗。好不好?”脱口而出。

    “现在不干净,不太好吧!”她没有峻拒,“打球弄得汗湿内衣。让我先去清洗一下,好吗?待会再继续聊好吧?”

    “不好。”男人故意捉狭回答,又哄着说:“一洗就干净了,没什么要紧。就这样,好不?”

    一三 矜持中

    拗不过,露茜默允着引导着他上楼,并行中他顺势搂扶住她,簇拥着上楼梯。才上了两阶梯级,就转头吻她,虽没有推拒抵抗,但是脸庞机警地转开,只让他吻着面颊。也只沾着一下儿,旋即挣扎开去独自进入浴室整理。

    他只得在卧室门旁等候,有着困惑不解。情况不像他以为那样简单容易,不能明白对方意图,原先以为好像是;对方寄望他有所行动,可又不像这么回事。会太粗鲁了吗,还是猴急了些,可也不像是做得不对。

    到底她要什么?也许自己念头错了,就只因为她是为丈夫抛弃的妇人,认为久旷沾露,会衷心渴望异性的接触。他不该尽着自己希求需要遐思,没有人会对着另一个生巴巴地人表示出急迫地渴望。当然有她小心谨慎和矜持的地方,不会愿意露出随便让人得手的意思,是吗?可是如果全无意思,为什要邀他来家里?自己太多心了吗?不会,他不会会错意,她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可能再玩当年的欲迎还拒的游戏。也许不再年轻,然而模样还蛮健美有活力,裸裎相对会是多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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