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
“谢谢!谢谢!”爷爷点头如捣蒜。
“好啦,小李,去找辆马车,赶快把猪肉拉走!”
“唉,”被称谓小李的,刚才给爷爷开收据的年轻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大半夜的,上哪弄车去呢?”
那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顶着朦朦的夜幕,去找马车拉猪肉,三叔抓
过爷爷手中的纸条子,他粗略地瞅了瞅:“哎哟,他妈的,就给这几个钱啊,
这,还不够饲料钱呐,真他妈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到是的!”
“哼,”爸爸不甘心自家辛辛苦苦喂大的肥猪,就这么被镇政府以极其低廉
的价格“收购!”而去,他重新拎起屠刀,试图从猪肉拌上割块肉,爷爷见状,
急忙制止:“大小子啊,你就别再给我捅篓子啦!”
爸爸只好放下屠刀,爷爷疲惫地闭上眼睛,叹息起来。见爷爷走回屋子里,
重新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杀猪刀,偷偷地在猪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块
肉,默默地递到三叔的手里,示意他赶快将猪肉藏匿起来。
抱病的爷爷数百天如一日地去辽河边打猪草,精心饲养大的肥猪,到头来,
仅得到一块不足二市斤的猪肉,奶奶含着眼泪用这块仅有的猪肉给一家老小包了
一顿饺子。
“吃饭吧,”奶奶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催促着大家:“快吃饭吧,趁热吃
吧!”
大家无精打采地坐到饭桌旁,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坐到饭桌前,奶奶将碗筷推
到妈妈的面前,妈妈却极其冷漠地摇了摇头:“不,我不用这个!”说着,妈妈
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只精致的瓷碗以及两对亮闪闪的筷子:“老张,给我涮一
涮!”
爸爸接过妈妈的碗筷,走到厨间,舀来清水,卖力地洗涤起来,当爸爸将洗
好的碗筷送还到妈妈手上时,妈妈又掏出洁白的小手绢,反复地擦拭着,然后,
放到我的面前:“儿子,吃饭要讲卫生,不然,会得病的!”
“哼哼,”二叔向妈妈投去不屑的目光:“我嫂子啥时候学得这么讲究啦,
进城了,住楼了,就变成贵人喽!”
“是啊,”三叔附合道:“咱老农民,大老粗,什么也不懂,可是,该怎么
吃,就怎么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嘘,”老姑悄声嘀咕道:“有啥不了起的啊,不就是在城里多呆几天,想
当初,你不也是从俺们这疙瘩出去的么!嘘嘘嘘,”
对于叔叔们的讥讽和嘲弄,妈妈则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品尝着香喷喷、热
滚滚的猪肉蒸饺,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认真地品评着:“这肉馅太淡了,油放少
了!”
“嘿嘿,”老叔冷笑道:“还嫌少,有油放就算不错喽!”
吃完饺子,妈妈亲自下厨洗涤自己的碗筷,然后,小心奕奕地塞回到皮包
里,接着,她又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灶台前:“哎哟,”望着黑乎乎的大
铁锅,妈妈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