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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禁不住地惊叫起来:“唉,这是怎么搞的哟,”
在公路的基坡下,在一堆堆臭气薰天的垃圾山的包围之中,汪着一潭墨绿色
的死水,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可怜巴巴的,垂死般的幽暗光泽,和暖的微风从
一汪死水上飞掠而过,夹裹着阵阵恶臭,扑进我的鼻孔,我不得不捂住面颊:
“这,这,唉——,小池塘,怎么变成臭水坑喽!咂咂,”
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昔日的乐园,我可爱的小池塘,竟然被父老乡亲
们无情地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心如刀割,嘴唇乱抖。又是一阵轻风吹拂而来,又
是一阵让我作呕的恶臭,身旁的三裤子不耐烦恼地催促我道:“哥们,走吧,快
走吧,臭死了!”
“唉,”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转动起方向盘,尤如躲避瘟神一样,逃之夭
夭。车轮缓缓转动数圈,我又依依不舍地扭过头去:立刻发现小池塘边的住户
们,正在无情地蚕食着她,不疑余力地拉来一车又一车的矿渣,充填着可怜的小
池塘,以扩大自家的地盘。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三裤子道:“哥们,我敢打赌,用不了
几年,这个小池塘,就得被填平,变成一片空地,然后,再盖起一栋栋丑陋不堪
的楼房来。”想到此,我仰面怅然道:“唉,完喽,我的小池塘,就要被填平
喽!”
“嗨嗨,还用得着几年么!”身旁的三裤子欣然接过话茬:“马上就要填平
喽,几年才填平它,那,时间太也长了吧,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少盖多少房子,
少挣多少钱啊!”
“钱,钱,”待老姑和妈妈返回汽车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哆乱颤,紧咬
着嘴唇,从小镜子里瞅着老姑:“老姑,”
“嗳,力,”老姑甜甜地答道:“大侄,啥事啊?”
“老姑,那条沟,”我情绪激昂地说道:“不要再填了!”
……
(一百三十三)
“什么,大侄,你说什么?”老姑甚为不解地问我道:“为什么不填了,大
侄,只有把这条沟填平了,这片土地才能更值钱啊!”
“不填了,老姑,我不要土地,我要小池塘!”
“嗨呀,”妈妈插言道:“儿子,你又耍小孩性子喽,小池塘有什么用哇,
能卖钱么!”
“不,不,我不用你管,我不要钱,我要小池塘!”
“力,你,”老姑面呈难色:“这,这,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哦,”
“哼,”妈妈一脸不悦地摆摆手:“老菊子,别理他,我儿子总爱感情用
事,走,走,走吧!”
“哥们,小池塘真的没用,”三裤子慢条斯理道:“这个破玩意,留着啥用
啊,必须填平她,前几天,就是这个破池塘,活活淹死一个小男孩,所以,这个
破池塘,必须填平,否则,不知还会淹死多少人呐!”
三裤子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小池塘理应被填平:“哥们,一周多以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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