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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七章 史上最牛门童

    正文

    小巷子里,文臻一席话,镇的并不仅仅是唐慕之。

    随即唐慕之便闭上了眼,周身的凌厉戾气都似消散许多,化为消沉冷漠的懒散“要杀便杀,这么多废话。”

    文臻低下头,掌间匕首寒光一闪。

    她原本和唐慕之订了赌注,此刻却不想再问,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易人离和厉笑应该没事,如果真的落入唐慕之的手,唐慕之完全可以押着他们等着她就是了,根本不可能丢下他们自己过来一路跟踪下手。

    更何况她司空昱听她那么说,必定会安排天机府的人去支应一下,有那些人在,最起码可以保两人不被掳走。

    既然如此,其实是没什么好多说的。

    高树上,易秀鼎眼底也寒光一闪。

    因为她发现,文臻虽然神情坚冷,眼底却并没有多少杀气。

    这不该是一个想要手刃恶毒情敌的人该有的表情。

    文臻确实在犹豫。

    她恨唐慕之,知道这人只要存在便是隐患。

    但她却难以这样冷静地杀人。

    她来自现代,对生命有本能的敬畏。

    之前她有杀人,都是在危急时刻,无暇思考,或者对战之中,不能退却。

    像这样冷静地杀一个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人,还是第一次。

    文臻并不是个纠结的人,但多少年法度熏陶长大的人,这一层心障,不是随便便能跨越的。

    身后忽然有风声,她回头,就看见了易秀鼎。

    夜空下少女脸容雪白一抹淡唇抿成一线,刹那间已经越过她身侧,手中剑携着凌厉风声,直射唐慕之心口。

    狠辣,风起飒飒。

    身法太快,她淡灰色的发掠起,旗一般从文臻面上拂过。

    文臻心中涌起淡淡的感激。

    但她目光一掠,却看见小巷那面破墙的洞边,似乎出现一道淡淡的灰影。

    她猛地扑出去,一把揪住易秀鼎后心衣裳,生生将她拉了回来。

    易秀鼎的长剑从离唐慕之心口一寸的地方被拉回,同时一蓬乌黑的碎光也从离她身前一寸距离处呼啸掠过,砰一下击在对面的墙上。

    那是一蓬黑沙一样的东西,却同时落在那墙上,墙体起初毫无动静,随即猛地一震,整段墙崩塌。

    可以想象,如果打在人身上,会让人变成什么样。

    墙体崩塌,烟尘漫起,文臻不管唐慕之,拉着易秀鼎急退。

    因为她看见崩塌的墙下随即流出黑水,黑水眨眼便要到自己和易秀鼎的脚下。

    等她们退出小巷,巷子基本已经全毁,而依靠在巷子一边的唐慕之已经不见踪影,更远处风声掠过,她已被人救走。

    文臻并不意外。唐慕之能出现在长川,能在背后搞事,一定也有背后帮助她的人。

    这个人也未必就是唐羡之,这俩兄妹性格分歧太大,都不信任对方。

    她方才的犹豫,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思考到底杀了唐慕之一了百了,还是想办法诱她背后的人出来。但她怀疑对方和唐慕之联盟并不牢靠,未必会为了唐慕之冒险。

    现在看来,对方比她想得忠诚?

    身后,易秀鼎语气淡淡“你又救了我一命。”

    文臻回头对她笑“不,你明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才为我冲出来,想帮我解决她的。”

    易秀鼎摇摇头,“你未必是不敢杀她。”

    文臻唇角一弯,“你想多了,十七小姐。”

    易秀鼎上上下下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一样,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说你善良吧你很狠辣,说你狠辣吧,你又……”她闭了闭眼,“那是你的情敌?你对所有情敌,都这么凶狠吗?”

    文臻看着她,“我对所有意图对我和对他不利的情敌,是这样。”

    易秀鼎似乎震了震,睁开眼睛看她,好半晌,才道“如果……”

    文臻又笑“但我也绝不会接受其余只是痴恋的情敌。”

    易秀鼎垂下眼,觉得今晚的自己是疯了。

    明明不想问,知道不该问不能问,可这一张嘴,就又问了。

    像是明知刀会落下来,还是冲过去,想借他人绝情手,斩断那些自己都厌烦不齿的多余情愫。

    “你会……”

    她话还没说完,文臻已经转开了头,笑着对前方招了招手。

    她转头,就看见燕绥,然后看见燕绥手里拎着的那条方才落地的汗巾。

    易秀鼎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第一个念头想跑,然而四肢关节却仿佛被钉了钉子,动弹不得。

    对面,燕绥一手接住向他跑过去的文臻,一手举起那条汗巾,淡淡看着易秀鼎。

    易秀鼎此生从未躲闪过任何人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却恨不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中瞬间化灰。

    后背黏腻腻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燕绥手一松。

    洁白的汗巾落地。

    好像心脏也在瞬间被摔砸落地,疼痛,痛到彻骨反觉爽快。

    目光转为模糊,一片朦胧里只看见他揽着妻子转身。

    只听见他道“她不会,我会。”

    ……

    午夜的长川主城很是清净,宵禁后的道路空荡荡的。

    燕绥首次没有等文臻,扔了那汗巾后,便一言不发,当先而行。

    文臻瞅了几眼他的背影,慢吞吞走了几步,看他并没有缓下脚步的意思,撇撇嘴,心想大猫炸毛了。

    嗯,是生气安息香放得有点多?

    还是生气自己偷跑?

    文臻想了想,觉得今晚自己实在得罪燕绥有点多。其实安息香一开始只是想让燕绥多睡一会,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后来易人离和厉笑出事,她一来心中怀疑,二来也想趁机把对方引出来。但知道燕绥绝对不会同意,所以给他又加了料。

    她不会如约去花田楼,那里对她绝对危险,所以她假作上当,出了易家就开始磨磨蹭蹭,把心急的人磨成了对方。

    当她作势要回去的时候,对方的焦灼便会到达最高点。

    作恶的人心性凉薄,以己度人,会觉得她为了自保放弃易人离很有可能。因此就急了,不得不放弃原先的布置,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抢先现身。

    由此,她化被动为主动。

    她本就怀疑作祟的人是唐慕之了。平云夫人内室里藏了人,但平云夫人能在易家内院掌事,就一定是谨慎的人,绝不会把外男藏在自己的内室,那内室里,就一定是女人。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长川且对她不怀好意的女人,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是唐慕之。

    唐慕之要引出她,她何尝不想引出唐慕之?

    她对上唐慕之有把握——信息不对等,唐慕之不知道她也会一点驭兽。唐慕之最擅长的手段,已经对她没了用。

    技能丧失,了解不足,手段智慧她更高,这么个碾压之势,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过。

    唐慕之骄傲绝伦,想要她真正畏惧并退缩,需要文臻自己展示出绝对能压制她的力量,一切的,全方面的超越。

    燕绥只要在场,效果就会打折扣。

    但这些话,文臻不会和燕绥说,燕绥只会比她更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

    文臻看着燕绥的背影,看那细腰长腿,长袍如流水伴月光飘然。

    越看越喜欢。

    虽然各色桃花很多,一朵朵让她应付得有点累,但这个人本身却是坚定澈亮的,像是高原之上透明笔直的冰川。

    除了原先已经被他接纳的那个人,其余任何人的接近和攀援,都注定要一泻千里,头破血流。

    人生不需要像小说,没那么多狗血,这一份坚定才最完美难得。

    有了这一份坚定,她的陪伴和捍卫才那般心甘情愿酣畅淋漓。

    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花在慢慢开放,像要开满这个天地。

    她忽然笑一声,张开双臂,大喊一声“啊,我来啦——”

    一个箭步冲刺,蹭地一下,跳到了燕绥的背上。

    燕绥猝不及防,被她撞得险些一个踉跄,又被她因为他踉跄下意识勒紧脖子的手臂险些勒着。

    好在他迅速调整了姿势,很熟练地一手将她往上一托,这是之前背她很久养成的习惯。托完之后才觉得好像对她宠惯太过,将她往上一拎,似乎很想把她又这么给拎扔了。

    文臻死死抱着他脖子赖着不下来,一口口在他脖子上吹气,“夫君……老公……那口子……杀千刀的!”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