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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梦离》〈章十一?春好梦离〉#5

    《卷二?梦离》〈章十一?春好梦离〉#5

    「黎大哥来过?!」

    用过午膳后,张允恆正在苑里凉荫处闲散而步,以让饱食之腹稍稍消适。悠然之间,却听得一阵疾步自身后靠近,伴随着孰悉不过的娇亮嗓音,穿破午后难得的静适,清晰地自身后传入张允恆耳里。

    张允恆果不其然地在心里叹了一声,偏过头看向那甫匆匆来到自己身侧的娇俏身影,口吻有些无奈,「谁告诉妳的?」

    「大哥避重就轻什幺呢,若无人告诉我,难道你想瞒我幺?」张溶溶狐疑地看着张允恆。

    「我哪敢呢,」张允恆没好气地扯了一笑,复徐徐解释道,「他今日突地来访,说欲寻我习练剑艺,我亦未曾料到。本想替妳留他下来用午膳,但君胤向来不是喜在他人府里叨扰留食之人,没留成吶。」

    「是幺……好可惜呀。」张溶溶有些失落地垂了螓首,噘着唇嘟囔着,「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上黎大哥一面了……」

    自从前回上戏楼让爹发现、被勃然大怒地训骂一阵之后,爹便严格地管束着她的行蹤,不准她再上戏楼,连府里所有的车伕家奴,都让爹给下令了禁止再送她去那类场所。她在府里闷得无聊时,只能往向府去寻向云烟说话,唯有往向府去时,爹不拦她也不过问。

    所以,儘管知晓了每月末日,黎久歌都会出现在戏楼,张溶溶却再也无法去与他见上一面。

    当她从向云烟的口中知晓,今年朝廷百官开春之宴,将移地举于黎将军之宅时,她便连日缠着爹撒娇,望爹能带上她一同前去。品秩较高之官,携家带眷参与朝宴,是习有之事,并不违礼,她是知晓的。

    『妳素来娇纵惯了,那等场合可最是讲究繁文缛节,若带上了妳,为父还要分神挂心妳呢。』那时,爹拉开了她揪着他袖的手,不耐地如此同她说。

    『不过就是谨礼一些嘛,装还是装得出来的,为什幺静妍可以去,爹却是不带上我?』张溶溶听见父亲的回答,心理万般不平地恼了,直踱着脚朝着爹嚷声。

    『此事莫要再提了!』张丞相不堪张溶溶数日娇缠,不耐地硬了嗓沉声怒道,从那日起她便恼了父亲,不再与他说上一句话。

    张允恆看着张溶溶沉了眉眼,半晌不言不语,素来带笑的俏脸此时揪皱着,知晓错过了黎君胤,她心中必是万分懊悔。他亦知晓这些日子张溶溶内心对父亲的嗔怨,对于父亲为何始终不肯带上张溶溶、心里的考量,他心知肚明,却是不能对张溶溶直言。

    爹无疑是宠溺张溶溶的,更纵容着她在府邸里时,不被那繁文缛节所拘,是故宠出了张溶溶一身娇性,横竖大多时候,她尚知分寸,直至日前戏楼一事让爹勃然大怒,爹才不得不硬起脾气,严厉了些许。

    然而父亲之所以不肯答应张溶溶之要求,带她参与春宴,却也是因为这份疼宠。

    他不愿带着张溶溶至那样公开的场合,让人在心里品头论足;他不愿让张溶溶被拿来做比较,尤其是与同为丞相之女的向静妍。因为父亲知晓,就连那举止已是优雅大方、又才华洋溢得几乎形象完美的向静妍,都有惹人非议的时候了。

    文人素有相轻之习,何况是在官场中汲汲营营之人,谁心中没有一丝一毫争胜较量的心态?科举取士时,比功名、争排行;入朝为官,便要比政绩、争功劳;年纪再大一些了,则比子女、争面子。

    人人心里藏了一把尺,随着年岁增长,几乎像走了火、入了魔,较量着生命中每一件事,然后享受着从那较量中得胜一丝一毫的快感与满足。

    思及那些人必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