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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红泪》〈章二四?运迴命转〉#4

    《卷三?红泪》〈章二四?运迴命转〉#4

    春到深处,花到盛时。

    秋冬时一片萧瑟凋寂的向府后苑,如今缀上了几亩开得正盛的花,在一贯的旷静之中,添上了几分写意的清丽。塘边几株自冬末开始盛放的梅树,在春日末处已自枝头一一凋颓,宛若迟来的雪花,堆落、漂浮在清亮如镜的水池之上,宛若新积的薄雪,挽留冬日最后一抹寒意。

    绣楼之外,一列丁香花,在浓郁瀰漫的春息之中,兀自蜷伏成苞,欲绽不绽,似极了闺阁女子纠结深敛的心思。然绣楼之上,那此际凭窗而立的女子,却不再困于自己的抑郁之中。

    前几日,她还与自己的心挣扎着、与自己的承诺挣扎着,许是因为赵元偓的身影,不时与记忆中刘如意那过于纤细而温怯的模样重叠,让她千万般不忍见到他的伤、他的痛。可那层不捨,终究不是在心底根深的爱情。

    或许赵元偓是对的,断了那纸婚约,自己才能有自由的心。没有去爱谁的义务,也没有为了去爱、而必须遗忘谁的义务。

    『本王一生只傻这一回,静妍,妳莫要辜负了……』虽然,想起他那日诀别的话语,向云烟心里仍是隐隐地疼。可是,这回,她不会再辜负他的心意,因为,她要嫁给黎君胤了。

    一思及此事,她还是有几分恍惚与不敢置信,好似还是初闻父亲提起时,那庞然的讶异。

    『为父有意让妳嫁予黎仲容将军之子──黎君胤。烟儿,妳可愿意?』向延恩望着自己,嗓音深哑。

    向云烟柳眉一蹙,好似听清了向延恩的话,却一时不能理解:『爹要让女儿嫁给……谁?』

    『黎仲容黎将军之子,黎君胤。』向延恩複述,嗓音温沉且坚定。

    『黎……君胤?』向云烟喃喃地,唸着这个在心上不知何时已刻烙得深刻的名字,她望着向延恩,一双微瞠的水眸里尽是迷茫,『我真的……可以嫁给他?他会要娶我幺?』

    那一瞬间,好似脑海中任何与沾上了黎君胤这个名的思绪,都化成了晴空中一抹稀薄的云彩,飘忽虚幻得一点也不真实。脑中,有一瞬间天旋地转,如风将枝头上那已近凋期的花瓣一把掀翻,在空中颠狂飞舞。

    黎君胤,那在向云烟的心中好似还是道探长了手也触不及的身影,更遑论在数个时辰前,她还是赵元偓的王妃,她怎幺敢想、敢奢望自己竟能成为那人的妻子?

    『这桩婚事,是他亲口应允的。可是,黎将军有个条件……』向延恩声嗓平淡,微微一顿,『婚礼一切从简──不准皇上及朝中任何官员列席。』

    『我答应。』语方落,向云烟便启嗓应允,俐落得好似无半点思索,她仰眸望着向延恩,眸中尽是坚决。『爹,我答应。』

    『真的?』向延恩仔仔细细望着她的表情,好似要确认清楚,『妳可别安慰爹,妳若有丝毫委屈,这亲事爹宁可不要。』

    『爹,』向云烟突地缓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