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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久歌》〈章四八?困于郊寨〉#1

    《卷五?久歌》〈章四八?困于郊寨〉#1

    向云烟目送着那个那道魁梧的身影缓缓走过斑驳月光、走出厢房,卧在榻上的身子紧绷至极。方才床榻边的男人彷彿挟着巨大的压迫感、临近自己,替自己掩上的衾被宛如一瞬成了几千斤重,要沉沉地压住自己的身躯、哪里也不让去。

    不知是不是房外庞然的雷雨过于滂沱慑人,才让她一瞬有了这样的错觉,这个男人──雷鸣,是个危险的人。

    他离去后的厢房气息归于沉静,然而在这片沉静底下,好似潜藏着一股随时要掀翻天际的暗涛,教她一时心口慌然。

    挽红真的会来幺……他真的会让挽红过来幺?一双惶然眸眼瞪着空蕩的厢房,向云烟突地好害怕。当初出阁、嫁至人生地不熟、又充满敌意的黎家,还有挽红与拾翠替自己打点;纵使让人强行请入宫中,也还有黎久歌日日搂着惶恐的自己,如今一人身处在这陌生之地,竟教她如此害怕,害怕就此与生命中所有人离散。

    向云烟止不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恐惧彷彿这片黑夜,贪婪地蔓延、恣肆吞噬她的信心与勇气。蓦地,房外迴廊上响起了几道脚步声,她宛如惊弓之鸟地自床榻上惊坐起,将身子朝内瑟缩。

    直至厢房木门让人温柔压开,踏进房的正是捧着托盘的挽红,向云烟放下一颗心的同时仓皇掀被踉跄逃下床,一把抓住挽红双臂,差点晃洒了她托盘上碗中的药汤。

    「挽红,妳没事吧──」

    「小姐,妳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帮主让人熬了碗药汤,妳先喝下吧。」挽红把托盘放到房内圆桌上,捧起方才差点被晃倒的汤碗,凑到向云烟面前,见向云烟迟疑不解地望着自己与那汤碗,知道她必是对为何身在此处有所疑虑,但她此际面色苍白,教挽红看了心惊,执意要她先喝下那碗汤,「小姐,这药汤是挽红看着人煎熬的,不会有问题的,妳快喝了吧。」

    见挽红坚持,向云烟颤着手捧过碗,急急忙忙仰头饮落,然而才嚥了两口,那药汤的味道却莫名惹起向云烟一股反胃,腹中狂潮涌上,嚥落的汤汁掺杂着肚中酸液尽数呕出,捧在手中的汤碗也因为突来的震荡自手中翻落。

    「小姐!妳没事吧?!有没有烫着了?!」让向云烟突来的反应一惊,挽红赶紧拉开向云烟,拍拂着她让药汤翻湿的衣袖,想起向云烟连日来身子越来越憔悴、又时不时地呕,脸色担忧,「又是那毛病幺?」

    向云烟紧抿着双唇,努力压抑着那股不适,朝挽红点了点头。

    「姑爷说小姐在宫中让人给欺负、吃下了怪异的东西,莫不是因为这样坏了身子吧?」挽红索性牵着向云烟,避开地上那一片药汤、碎碗等狼藉,来到床榻边坐下,替向云烟轻轻拍背顺气。

    「不知道……挽红,这里是哪里?我们又为何……」对于这已经发生过数次、却又好似没过于严重影响的症状,向云烟已然不是那幺在意,只是紧张自己为何被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