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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了几下,竹子应声落地。淩紘顺着竹子的节劈下,劈出了六个竹筒,继而再分半,分出了几个小兜,「如此便能盛酒。」翊璃试着盛了一口,「混合竹香,酒也高雅了呢。」说着又递给奕汐抿了一口。奕汐显然还不会喝酒,只是一直皱着眉头,脸也皱成了一团。三人就这样静静坐在树下,等着兵分两路的三人回来。

    奕澈带着淩绮灵在山林中寻找着山鸡的蹤迹。

    淩绮灵看了半天也看不到半个影子,情急之下,竟扮起公鸡叫:「咯咯咯!咯咯咯!」奕澈在一旁哭笑不得,「本来出来的山鸡肯定也被吓回去了。」淩绮灵幽幽道:「人家都快饿死了,这山鸡还不出来。」奕澈抿嘴,「如果我是那山鸡,听见你这句,就算出来了,也马上跑回窝去。」淩绮灵装作恼怒,但心裏却有些喜悦。

    「出来了出来了!」淩绮灵低声叫道。

    只见一山鸡正昂着头,从容不迫地从淩绮灵不远处走过。淩绮灵蹑手蹑脚靠近山鸡,摩拳擦掌地做好準备。山鸡全然不知背后正有危险在靠近,依然昂着头,一步一步地走着。

    淩绮灵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扑了过去。可那山鸡却早已在她大叫之际跳走了,自然是扑了个空。一根山鸡毛飘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就插在了淩绮灵头上。奕澈笑得人仰马翻,也顾不得逃跑的山鸡了。

    淩绮灵又羞又恼,正想回头找那该死的山鸡报仇雪恨,却见远处一个人影提着一已经没有什麽力气挣扎的山鸡。

    「杀人杀鸡之前不用叫这个道理没人教你?」奕瑾不客气地说了这麽一句,「你们去拿那些柴火,我们回去了。」说着,头也不回,也毫无等他们的意思,奕瑾直直地向前走去。

    看着手执山鸡的亦瑾,还有后面跟着的、抱着两捆柴火的奕澈和淩绮灵,在竹屋外等着看日落的三人有些讶异。「瑾哥哥,你不是去拣柴麽?大哥和姐姐不是捉山鸡麽?怎麽现在……」奕汐首先发问。奕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他们捉完怕是要饿死了。」

    翊璃掩嘴偷笑,见淩绮灵头上还插着根鸡毛,笑意更深了。淩绮灵一恼,一捆柴就直接向翊璃丢去,身边的淩紘立马护住翊璃,一掌打开那捆柴,「胡闹!」翊璃倒也不气,这麽多年也见惯了淩绮灵的小脾气。她倒了一瓢酒,递给了淩绮灵,「来,我的小姑奶奶,喝些酒消消气。」见眼前美酒,淩绮灵的气也还真的立马消了,「好酒!竟有竹香味道。姐姐,这酒从哪得来的?」

    翊璃这时也顺便递给了奕澈和奕瑾,两人品过后,也带着相同的疑问眼神看向翊璃。翊璃淡淡答道:「从你的包裹裏拿出来的。」淩绮灵思索半天,也是没摸着头脑,「我有带酒吗?何时我多了这麽一种好酒?」这时,她眼角扫见淩紘微微上扬的嘴角,才顿时醒悟过来。「淩紘!你又来这招!」淩绮灵一闹起来,就对淩紘直呼姓名了。「难怪我就觉得怎麽包袱这麽重呢!」

    直到奕澈问了一句,「那这竹香是怎麽回事?」淩绮灵这才停下闹腾,认真地看着翊璃。翊璃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竹筒片。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奕澈满眼尽是欣赏,「翊璃,你果真是个聪颖女子。若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那你更是多了一窍。」翊璃又笑,「只是这些小聪明便以比干相比,那这七窍玲珑心也来得便宜。况且,这点子可是紘哥哥想的呢。」听后,望向正点火的淩紘,奕澈与奕瑾皆说了一句:「果然没看错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躲了过去。淩紘看着两人,心中暗笑。

    一顿吃饱喝足后,六人围着火堆,谈起天来。

    「我们三兄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如此聚在一起快活过了。」奕澈淡淡地道。奕瑾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天。

    奕汐附和着点头,「是啊,多亏了翊璃姐姐和小泼妇的入宫,我们才能在大哥登基前如此快活一次。」

    翊璃笑道:「若不是有幸入宫成为贵客,我也不知要花多少心思来想着如何进宫找我的弟弟。」

    奕汐惊讶:「弟弟?姐姐还有个弟弟?是何人,在何处?怎麽没听你提过?」

    奕澈淡淡地替翊璃回应:「翊璃告诉过我。不过此事复杂,或许之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奕汐也只能点头。「放心,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找他的。」奕澈望着翊璃。炽热的火光映得她双颊泛红,她微微报以一笑。

    淩紘与淩绮灵沉默着。

    淩紘知道,他不可多言。淩绮灵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似乎被隔绝在他和翊璃特有的世界之外。

    夜已深,风渐凉,柴火也渐燃渐弱,众人也渐现疲惫之色。

    「早些歇息吧,明日便启程回宫了。」奕澈率先站起身子,声音裏也满是疲倦。柴火烧尽,众人皆静静起身,往竹屋行去。竹屋内有门栓,也不必再如昨日般要谁去守夜,大家皆可睡得心安了。

    清风掠过,竹香四溢,文雅之中,也为这一夜带来珍贵的安宁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