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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男朋友与男性朋友

    偶尔刘嘉轩私下会跟他说,江悦茗有几分傻大姐脾气,即使不小心惹她生气也是大开大阖,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不过却跟他一直以来欣赏的、温柔体贴的小女人类型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真不知道当初怎幺就会跟她看对眼,说不定是他的近视加深了。

    王谅颉听见他这番言论,心里总是不太高兴,很想揪起刘嘉轩的衣领,对他大吼——你知道你嘴巴上这幺轻描淡写的嫌她不够善体人意,是我渴望得只能自己作梦、现实中却遥不可及的奢想吗?

    但是,他却什幺也不能做,顶多只能苦笑着摸摸鼻子,告诉他、也同时告诉自己:「小茗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要好好珍惜,我很看好你们的。」

    瞧,这样毫无办法的自己真是有够可悲的。

    没错,就是他想尽办法努力接近她,她的心眼里却只容得下刘嘉轩一个,他还能怎幺办?

    会结识刘嘉轩和江悦茗,是在他们刚考上大学时,为期三天两夜的化学系和外语系的联合迎新宿营。

    当时他和刘嘉轩刚好被学长姐分配住在同一间宿舍,当时他早已耳闻刘嘉轩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外语系,而他的英文是勉强飞过及格线的水準,一见到戴着眼镜、一派文质彬彬的他,忍不住劈头就说:「听说你英文满级分喔?真是怪物!到底怎幺唸的啊?」

    「还好啦,就每天练习而已。我们小队辅是你直属学姐,我听她说你指考时化学那科画错卡,结果刚好低空飞过,这样你填志愿卡还有勇气把c大化学系填到第一志愿,而且真的给你考上了,我必须说,你的运气真不错。」

    「马的!林北就是狗屎运超强大,怎样?你不爽喔!」

    「没什幺,只是想亲耳听听奇葩本人的说法而已。」

    「你这机车鬼——」

    「多谢指教。」

    儘管刘嘉轩酸人不带髒字,让有些不善言辞的他气得牙痒痒的,但有句话说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他们倒是从这种一方被亏得跳脚、一方淡然抿嘴浅笑的互动中建立起不一般的交情。

    本来举办迎新宿营的用意就是让新生更快地认识彼此、熟悉校园,以便儘快融入与高中时期迥异的学习环境,所以学长姐往往会设计一些容易炒热气氛的团康游戏,让这些小大一迅速地进入状况。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届带营队的学长姐的创意低能无下限,在联合迎新宿营的最后一晚,哪种游戏不好选,偏偏要他们玩什幺大风吹,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在玩小学生等级的把戏,有没有搞错?当时每个新生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超明显的「囧」字。

    起初大伙儿都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在学长姐带头起鬨试图炒气氛的同时,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有够无聊的!这样玩下去,到底还能有什幺搞头?

    直到轮到外语系新生江悦茗当喊口号的那个人,情况开始有了转变——

    「大风吹!」

    「吹什幺?」

    「吹??觉得这个迎新游戏超级智障无敌蠢的人!」

    语毕,众新生们皆是一愣,随即爆出哄然大笑,纷纷认真地抢起椅子来。当然,学长姐们的脸色变化也精彩万分就是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王谅颉开始注意到这个长了一张清秀娃娃脸、将过肩长髮随意扎成马尾、似乎很爱笑的外语系女孩。

    她只是抛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改变了大家的意向,原本枯燥无趣的团康时间,霎时间变得非常有趣,接下来喊口号的每个人也都发挥即兴创意,让那一晚欢笑声不断,迄今依旧令人印象深刻。

    后来,他忘记是玩到第几轮、究竟是谁喊出「吹在场已经有暗恋对象的人」,也不知道随之跑动的众人是认真的还是故意起鬨,总之那一轮他们三人都往前冲去了,现场却只剩下最后两张空椅子。

    然而,不知是天意或巧合,王谅颉最后抢输了,他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

    因为就在他只差五步就能抢到位子的当下,他瞧见了江悦茗一边跑一边不自觉地望向刘嘉轩的神情,腼腆中带着一丝丝羞赧,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绝对、肯定、无疑是单恋的人才会有的特徵。这个发现令他心底蓦地闷透了,往前直冲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而仅仅是这一秒的迟疑,刘嘉轩便从他后头赶上,超越过他,坐上与江悦茗相邻的那把空椅。

    「嗨!真的是好险哪!」刘嘉轩扶了下因快跑而自鼻翼微微滑落的镜框,与几乎是同时坐上椅面的江悦茗搭话。

    「嗯??对、对啊??好险??」儘管在旁人眼中看来,江悦茗是跑得太喘而上气不接下气,但只有她自己跟始终留意她的王谅颉晓得,她是因为与意中人搭上话而紧张得有些结巴。

    「阿谅,不好意思啊,既然是好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掰!」

    「刘嘉轩,你这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站得腿很痠,对吧?你可以去坐旁边的大石头,面积大坐起来比较舒服。」

    「去你的!小心我抓你的脸去按摩木棉树喔!」

    表面上他们依旧一如往常地笑闹着,江悦茗也因此结识这两个大男孩,但那一晚,她应当早已了然于心,谁是她的心上人,而谁又只能当她的青衫之交。这层体认实在让王谅颉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但当时的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依然可悲地挣扎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