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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格格-第2部分

    他亲密的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再抬起头,看着蓝爷,但话却是对她说的,“主动亲我一下,让蓝爷放心。”

    这—趁机占便宜嘛!但理性提醒她,这是权宜之计而已,不该有太多的想法,于是生平头一遭,她嫣然一笑的主动吻上男人的脸颊。

    他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因为那个瑰丽笑靥太过迷人,而这可是从他跟她见面以来,她给他的第一个笑容,柔软的唇瓣虽然只蜻蜓点水的碰了他一下,但也够令他再三回味了,这也是头一次,他发现自己也有如此色欲的一面,体内翻腾着强烈的渴望,竟想从她身上拥有更多,心弦被强烈的勾动了……

    而她则被他这双灼灼发烫的黑眸给怔住了。

    唉,要是蓝爷不在该有多好!靖宇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蓝爷还怀疑吗?”

    他呵呵大笑,“怎么会?我想,要不是我杵在这儿,你们……呵呵呵……”

    他暧昧的看看两人,走向静瑜,而静瑜虽然对他这句话有异议,但她聪明的没做任何驳斥,在解开岤道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走人,但是—

    “到房里去,我还有个东西要送你,我先跟蓝爷聊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他,东西?难道是他改变主意要把她偷的药还她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她点点头,乖乖的往房里走去。

    到底还要聊多久?

    静瑜鼓着腮帮子一肚子火,她在房里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靖宇走进来,她受不了的站起身,伸出手,“东西给我,我要走人。”

    他点点头,一直放在背后的双手伸了出来,放到她手上的竟然是一朵刚摘下且削了刺的粉红色玫瑰,“送你。”

    “等等,你说有东西送我就是这个”她难以置信,她在这儿无聊的踱步那么久,就为了这朵玫瑰

    “我一直觉得你就像这种颜色的玫瑰,美丽但不冶艳,澹雅沉静却又有刺。”

    这最后一句话令她有些不悦,她直接把玫瑰放到桌上,“我要离开了。”

    “我劝你再等些时间。”

    “为什么?”

    他坐下优闲的为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口后才道:“怒不可遏的承王爷正在找偷他宝贝的小偷—”他看到她整个人一僵,“甚至派人盯紧陌生的脸孔,而你身为公主帮的一员,目标太大,我认为你还是继续扮百花楼的青娘,留在我这儿好。”

    这是他跟蓝爷聊天得到的重要讯息。

    “我身为格格,他能耐我何?何况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是偷他药的人?”

    他也倒了一杯茶给她,但见她没意思拿,便搁在桌上,“就因为你是静瑜格格,就因为公主帮管了太多闲事,你是绝对的嫌疑犯!”

    她语塞,知道他言之有理,但也因此不敢跟他承认,她之前向蓝爷坦承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反正那大胡子也不相信,应该没关系才是。

    “承王爷个性残暴,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人。”

    这一点她也无话反驳。

    “看来你是认可我的话才沉默。”

    她讨厌他此时的自信,甚至是眸中的狡黠之光。

    “至于何时离开,”他耸肩,“老实说我也没有答桉,因为得视情况的变化而定。”

    她愈想愈不对,“但那个药对他何其重要,若依你所言,我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她可不打算在这里跟他耗上一辈子!

    他坏坏一笑,“生命可贵,就算跟我耗上一辈子,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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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讨厌的家伙除了精湛的医术外,难不成还会读心术?

    但她也明白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暂时留下来。

    靖宇当然也清楚她有多么不愿意,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怎样也不该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不过她要是期待留下来会有什么盛情款待或是有什么活动,她恐怕要失望了。

    因为他正在跟时间赛跑,红砖屋里的那些五脏六腑,他得尽快的做好记录,所以三餐都由小不点到外面去买些米、菜,简单烹煮就可以吃了,至于他上回到市集已替她买了几套衣服,够她更换,衣物各自清洗,彼此生活互不相干。

    还好静瑜不是个娇娇女,跟小不点处在一起,渐渐有话聊,慢慢的两人似乎也愈处愈好。

    但静瑜从不忘离开的事,他若出门,她总会问问外面的情形,一听到他说仍是风声鹤唳,她的失望就全写在脸上。

    “罢了。”此时静瑜听到又是承王爷又派了多少人,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务必将小偷揪出来后,她已经不想再问这件事了,“我现在比较好奇你从什么地方弄来那么多的死尸?”

    若不是胆量不够,她是想进红砖屋瞧瞧的,因为靖宇每天一进去后,总是待到傍晚才出来。

    她边问边漫步走到这个旧宅院中庭,前几天,她跟小不点在这儿栽种了玫瑰。

    他跟着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看小小的枝桠,再起身看着她,“到刑场扛回来的,就我所知,这儿的冤狱特别多,全拜承王爷之赐。”

    “所以你是因为这儿死人多才……”

    “总不能杀人来研究,何况,”他阔步往前走,眼神变得严肃,“了解人体结构,在碰到一些棘手的疑难杂症时,会使患者有更多的救命机会,所以我也想着做一本人体结构图,清楚的描述每个部位……”他突地住了口,神情又转为轻浮,“这些话实在不适合跟娇滴滴的格格谈。”

    但她很想听—不过,她硬生生的将这句心里的话咽下。

    他实在是个很矛盾的综合体,谈到医术的事,他的神情绝对是吸引人的,但是只要跳脱这方面,他就像个凡事都不在乎的人,慵懒不羁,不正不经,让人生气!

    这是她在这儿生活十多天的感触。

    “不过你既是医痴,我倒想听听你到底读了什么有关医学的事?”

    他这话听来就有点儿瞧不起她的意思,她抿抿唇,开始聊起了担任宋仁宗时的太医局翰林医官王惟一,编着了《铜人腧岤针炙图经》共三卷,考订了针炙岤位三百五十四个;金代名医刘完素,善用寒凉药,主张从表里降心火、益肾水来治疗病原中的火、热,着有《素问玄机原病式》。

    至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全书五十二卷,收集药物一千八百九十二种,附图一千一百零九幅……

    但她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难以置信的笑看着她,“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乏善可陈,那些厚厚的医书你竟如数家珍?”

    他的确是佩服的,但她听来可刺耳极了,“你认为我是穷极无聊才会读这些医书”

    她美眸又冒火了,靖宇得承认自己很坏,竟忍不住的顺着她的语意逗弄起她,“当然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尽谈这些让人倒胃口的话,我实在很担心你会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也不会赖上你,谁要你替我担心。”她没好气的驳斥。

    “那可难说了,”他的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也许你就真的就嫁给了我。”

    “嫁你?那我直接去跳河还比较快!”

    “你敢赌吗?”

    “我有什么不敢”

    “不,不好,还是二选一好了,若你真的不幸嫁给我,你可以选择跳河,也可以主动亲我十下,我总得替你先找个退路,免得一成亲就闹出人命也不好。”

    说得像真的会发生似的,无聊!她就讨厌他这种不正经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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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却喜欢起她生气发火的容颜。

    当然,这屋子里还住了一个小不点,在她看来这两人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虽然青娘是妓院的人,但她人美、心又好,也不会乱发脾气,相较之下,她是比较没看头,也难怪大夫变心。

    罢了,她刚学了一句话叫“君子有***之美”,她就把大夫让给她了吧!

    蓝爷运了一趟镳回到广州后,就先去承王府探视王爷。

    没想到两人才短短一个月没见,高大健壮的王爷竟小了一号,不仅瘦了不少,过去自豪已年届六十因保养有道,看来只有四十上下的他,现已苍老得厉害,岁月一下子在他脸上化上老妆,而且不过是早上,他身上就有酒味。

    “我的老朋友,怎么回事”

    承王爷脸很臭,他大口的喝了一杯酒,“那天的偷儿偷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那天—”蓝爷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我是有在百花楼看到你的人,可一来我有些半醉,二来我又惦记着要给怪大夫送女人去,想说王爷的人要逮小贼已绰绰有余,就……”

    “你也在百花楼”

    “是啊,王爷的人没说吗?”

    也许他们想说,但他耐心全失,一人一刀全送他们上西天了。

    从那天起,整个广州城内外他都布下天罗地网,要偷儿无处遁形,因为被偷的那样东西着实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啊。

    他能抵抗岁月、常保四十多岁的外貌及体力全仰赖它,但它也是毒药,他得天天服用,以毒攻毒才能维持青春,一旦停用后,就会像现在这样—

    他抚着灰白胡须,手微微颤抖,该死!他在变老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可否请蓝爷好好回想,当日可有印象深刻之事?”

    蓝爷上回没帮到忙,这一次他可是很努力的给他想。

    然后他眼睛倏地一亮,“对了,那个妓女临阵想脱逃,找了一大堆借口,最后竟说她是公主帮的静瑜格格!”说到这儿,他突地拍腿大笑,“格格?一个金枝玉叶连进妓院都嫌秽气了,哪还可能穿上那套薄纱。”

    然而承王爷却认真的思索起来。

    公主帮的静瑜格格、议政王的爱女,这公主帮的行径原本就无脉络可循,她们的父母常被她们出乎意料的行为吓得魂飞魄散。

    几名贪赃枉法的官吏巧立名目向老百姓敛财,就是在她们明查暗访逮到事证后,被送进了衙门,甚至几名好色的官家子弟强掳民女一逞私欲,也是她们破门救出。

    如果他为了求长生不老药而听信聂老太医的话,派人四处强取一些珍贵稀有药材而杀人之事传到她们耳里,她们因此介入,也不意外……

    “蓝爷,我突然感到有点累了。”

    “好吧,若东西丢了真找不回来,看是什么奇珍异宝,我可以替王爷效劳。”蓝爷豪气的大拍胸脯。

    “谢谢。”

    蓝爷一离开,承王爷立即要手下备轿,前往那名怪大夫的住处。

    第三章

    阳光正烈,在红砖屋里待到天明的靖宇,在夏日暑气下,也受不了那脏腑发出的异味,他沉眉敛眼的走出来,做了个深呼吸后才回到他房里,一个大浴盆已备好,但温水已半凉了,他很快的洗了澡,换上干净衣物便上了床。

    近日天气太热,他不得不改变作息,那对大小女人倒也贴心,总是在清晨就备好热水,不过静瑜否认他所说的贴心,她只是不想闻到他身上有那股难闻的味儿。

    总算可以小睡片刻……突然的,他从床上起身,套上一件长白襦衫后,快步的走出房间凝神细听,没错,真的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

    由于这栋偏僻的老宅院离热闹的街道仍有一大段距离,平时甚为宁静,内功深厚的他却听到不少脚步声,再从其中几人较重的脚步声判断,这几人极可能是轿夫,可见坐在轿上的人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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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即往前厅走去,但只看到小不点坐在椅上把玩着一本书,“她人呢?”

    真是偏心,每次看到她都只问大美人,她没好气的撇撇嘴角,“她说闷,要到后面小山坡去走一走—嘿!”

    他突地拉起她,吓了她一大跳,“你快去找到她,还有带她躲起来,在我去找你们之前都不要回来。”

    “出了什么事吗?”

    “快去!”

    小不点第一次看到大夫的表情如此严肃,她不敢再追问,连忙往后面的小山坡跑去,一眼就看到大美人,“快!大夫要我带你去躲起来呢。”

    “躲?为什么?”静瑜不懂,但小不点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她不得不跟着她跑,但可能是脚步快了点,一不小心差点就要踩到小不点的后脚跟,她急忙顿住脚步,没想到却因此扭伤了脚踝,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痛得皱了眉头。

    “你怎么跑到跌倒了。”小不点觉得好奇怪。

    “我的脚扭伤了。”她脸色有些苍白。

    “那……那……”小不点看了看,“就停这儿吧,你看那边。”

    由于大夫常常一人窝在红砖屋里,无聊的她常往这儿走,因此把这小山坡的周围都摸熟了,知道只要窝在这个凸起的坡度往下望,就可以将这个老宅院看得一清二楚,连门外那条长长的斜坡路也能瞧见呢。

    所以她们这会儿就趴在坡地上,也清楚的看到一顶金碧辉煌的轿子、四名轿夫、多名随侍,浩浩荡荡的从斜坡路上来,一行人停在陈旧的大门前,可能有叫人吧,但没人应门,她们便看到大门被推了开来。

    静瑜柳眉一拧,那些青衣侍卫明明就是承王府的人,可是这名刚被扶着下轿,一身绫罗绸缎、头发灰白的老人家是谁啊?

    “那是承王爷。”她身旁的小不点突然开口了。

    她詑异的转头看她,“不,他不是,我看过承王爷。”

    “我也看过啊,尤其他佩戴在腰上的那方大玉佩,我在广州当了一、两年的小乞儿,瞧见他好几次,那块玉佩他是从不离身的。”

    由于这里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两人倒是放心的交谈,经小不点这一说,静瑜倒想起来了,那块白玉佩是皇上所赐,承王爷的确是不曾离身,可是—

    他苍老的速度未免太可怕了!而她也能明白靖宇为何要她躲起来,承王爷追查不老药已查到这儿来了。

    接着她们见到靖宇出现,迎上承王爷,两人边说边往屋里去,但距离太远,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屋内,靖宇又是拿椅子又是倒茶给承王爷这名贵客,“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承王爷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承王爷连碰也没碰那杯茶,冷峻的眼先打量这间陈旧但还算干净的房子一圈,目光才回到这名外表出众的年轻大夫上,“我想看看蓝爷送给大夫的‘礼物’。”

    靖宇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出来。

    他老脸一沉,“你笑什么?”

    “王爷不觉得奇怪,我这宅子周围怎么半点人影也没有,安静得几乎异常?”

    也是,他们一路往这儿走,即便前面有两、三户人家,也是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居住,更甭提这更偏僻的老旧宅院了,“说清楚。”

    他抱拳弯腰,恭敬的说:“外面盛传我这儿在做一些残暴的事,就是切割人体,所以根本没人想接近我这儿,怕我是杀人魔。”

    “传言是真的?”

    他点头,“不过我想王爷不会想看被我大卸八块的‘礼物’才是。”此话一出,站在王爷身后的管事、侍从个个脸色丕变,青娘生得花容月貌,他怎么下得了手?

    “你这个大夫在我面前坦承杀人毁尸,不怕我把你送进衙门,或是直接杀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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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因为她是不小心看到我的收藏品,活活把自己给吓死的,既然死了就别浪费,我这才被迫动刀的。”他一脸可惜。

    “但我听蓝爷说那女人自称她是静瑜格格,她要是格格,你敢动刀?”

    他冷冷的瞅着他看,想在这张轻浮的俊脸上找出他撒谎的蛛丝马迹,但却找不到任何破绽。

    “承王爷,”他一脸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的有趣模样,“她是从何处来的?她的话能当真哈哈哈哈……”

    承王爷抿紧了唇,看着笑个不停的他,“我与你素昧平生,怎知你的话能否当真?”

    “或许承王爷可以亲自跟我走上一趟。”

    “好,我就跟你去看。”他站起身来。

    “请。”

    不过当承王爷跟着靖宇到红砖屋走一趟后,他是脸色发青,脚步未停的直接上了轿子,当轿子一上路,他再也憋不住的大吐特吐起来……

    靖宇并未去确定轿子有无走远?基本上,为恶之人愈无胆识,从承王爷那变色的老脸,他相信他一上轿就可能狂吐,而且还恨不得五脏六腑全吐出来,为了维持他王爷的面子,他不可能回头!

    再想起他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