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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严射-第11部分

又咳嗽两声,

    “不能吧”

    蒋云清端起水杯轻啜一口,

    “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他爸不是在公安局么,估计是他爸帮着找人了?反正他是出来了。”

    “这事也能找人啊”

    石久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儿上,“不过不管怎样,出来了是好事啊但是我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呢。”

    蒋云清沉默了好一会,

    “是好事没错可他出来之后我看他也很难受,他说他爸老实了一辈子,从来不干违纪的事,他家房子平白无故的没了一套,他说肯定是他爸捞他用的”

    石久笑了一声,“他家房子没了你有啥好不开心的,你还没嫁过去呢”

    蒋云清听他这么说,脸上这才有点笑摸样,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啊他在局子里整天反省,想来想去,总觉得是有人在害他,他说东西是在他车上发现的,被举报前,有好几个人动过他的车他怀疑这几个人里肯定有害他的”

    石久眼皮一抬,“然后呢?”

    蒋云清顿了顿,“他说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严希,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他干的啊”

    石久看蒋云清瞪个大眼睛坐在对面,明明是个傻子,还一脸狐疑的样儿觉得有点滑稽,

    “你怀疑他?动机呢?”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一个菜,热气腾腾的摆在蒋云清面前,辣油都吱吱的响,可蒋云清连筷子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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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动机啊很明显好吧,之前我俩虽然没在一起,但也差不多了,我背着他劈腿,然后他就很生气,想报复赵梓龙,栽赃嫁祸他”

    石久没说话。

    到不是觉得蒋云清说的在理,相反石久还觉得他纯属扯淡。

    但莫名其妙的,石久却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当初在林科被举报的时候曾经有过。

    就是怀疑。

    林科被举报的是贪污受贿,可这之前他因为离婚打官司,财产都被查过,明明没东西可留给他老婆,结果一被举报了,暗地里的财产都露出来了。

    当时石久就纳闷了,林科平时这么不露财个人,连车都是几万块钱的桑塔纳,谁有这么大本事把他查的底儿掉呢,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证据确凿,媒体纪委双管齐下往死里整他,多大仇才会这么干啊。

    对面的蒋云清还在说话,偶尔还吃吃东西,石久只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兀自出神。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事,开始慢慢有点头绪。

    当时石久就觉得林科的辩护律师可能会对他的财产情况比较了解,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没觉得这事就是严希干的。

    可现在想之前严希莫名其妙的借钱给蒋云清,还在赵梓龙出事前有碰过他的车

    总觉得这些事太巧了,到处都是疑点,像是环环相扣的局。

    蒋云清在石久面前摆了摆手,“石久,你想啥呢,我跟你说半天了”

    石久回过神。

    觉得自己可能电视看多了,把事想的这么严重。

    毕竟严希要是真去害赵梓龙,真是一点动机都没有。

    蒋云清继续絮叨,“我这也就跟你说说,毕竟严希跟赵梓龙他爸的关系还可以,只是我觉得严希这个人吧心眼很多他干什么都”

    话还没说完,蒋云清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似乎是赵梓龙打来的,蒋云清起初说话的语气很腻歪,听的石久一身鸡皮疙瘩,石久拿起筷子刚开始吃菜,那边的动静就不对了。

    抬头看过去,蒋云清手里的筷子掉了一只,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带油的那头沾了一下子灰。

    ****

    严希刚把保险柜锁上,隔壁的老刘就过来了,

    “小严,出事了。”

    严希直起腰身,目光平静,

    “怎么了。”

    因为走的急,老刘手上的烟灰掉了他一身,

    “滨海局啊就你个客户那个赵云,上午被纪委带走了。”

    老刘扑掉西服上的烟灰,

    “就是上回他儿子斗殴差点给人开瓢那事不是他们单位给他开绿灯了么,没成想被人举报了,不过我看这也不算啥倒是纪委很奇怪,这么点小事至于么都是一个单位的,装没看见不就得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带走了,估计也就记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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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我看他有点悬”

    老刘眼睛一瞪,“不可能这点事”

    严希的声音淡而无味,“你说人举报他只举报了这么个小事,而真正在滨海局里轰动的贩毒改盗窃却没人提,你不觉得蹊跷么。”

    老刘弹弹烟灰,锁紧了眉,

    “可也是啊赵云看来是被人给盯上了但为什么举报他的人偏偏举报这种小事,而不去举报大事呢”

    严希笑了,“要是你,你敢去捅贩毒改盗窃这事么?”

    “当然不敢了,这事一看就是他后头有高人,别回头举报不成把自己也给搭进去这种马蜂窝可捅不得”

    说话间老刘恍若大悟,猛的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真是高人啊,这么避重就轻,上面一定会掂量,这哥们惨了,上面为了自保也会干掉他”

    严希勾勾嘴角,

    “所以我说他悬么。”

    老刘唏嘘不已,连连摇头,直说赵云本来挺老实个干部,没成想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真是可怜。

    所里门板轻动,有人慢慢推门,抬步进屋。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望向对面的人。

    石久在听蒋云清说赵云出事的时候忽然醍醐灌顶。

    本来还想赵云可能不会怎么样,结果刚才在门外听严希刚才一席话,就彻底明白了。

    严希依在窗台边儿上,神情自若,

    “你来了。”

    石久看了他一会,

    “是啊。”

    36晋江文学

    其实这事甭管从谁的角度看,因为没有动机,严希的怀疑率都会被大大降低。

    但石久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凑巧。

    自己刚好就跟这些人都认识,从每个人的嘴里,身边都知道点东西,或者线索。

    所以才能一点一点的拨开疑云,

    可见到的却不是谜底,而是另一团未解的迷雾。

    席以北当年在身边的人一个个倒台,不知道谁还要继续倒霉下去,以何种方法。

    抛开以后的事不说,光看之前的事,关于严希为什么要这个干,席以北的死也正好能解释这一切。

    虽然最基本的根源也是自己反着推理回去,想象的成分居多,不太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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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歹石久心里有谱儿了。

    严希人品不咋地这事自己早就清楚,现在更多了一些阴狠,倒也不太妨碍石久继续性.马蚤扰他,或者对他有一点好感。

    石久很能理解,这年头闷声变态的人多了去了,严希这种闷声蔫坏的不算啥。

    但石久不得不考虑,作为跟市长有着密切联系的自己,是不是也在他伏击的范围。

    不过石久更愿意相信俩人发展成这种关系,真的只是性格对口,跟那些烂事没一点关系。

    石久不咸不淡的跟出门的刘律师点点头,又去看对面低头抽烟的小伙儿,

    想着这个逼要是敢玩弄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贱了吧唧的跟在他后面给他当按摩.棒,赶紧哪凉快哪歇着去,久哥年纪不小了,需要一位真诚的男士做终身性.伙伴,没鸡.巴功夫有跟他这儿浪费感情。

    但严希是不是玩自己事光想没用,得张嘴问问才知道。

    石久往严希身边一站就从他裤兜里往出掏烟。

    顺便郁郁寡欢的占他便宜,反正越觉得这小子坏越占。

    虽然林科是罪有应得但是赵云冤枉啊,还有赵梓龙那孩子,石久能不替他俩出口恶气么。

    都说相由心生,严希看这伙计闷头皱眉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坏相外露,就开始躲他,一会去别人办公室串门儿看有没有人,一会又去关心助理小王的案卷工作,反正就是想着法的给自己找事。

    但小王这孩子比较耿直,一遍遍的拒绝严希的帮助,只说严哥你去跟石哥聊天吧,我自己能行。

    严希实在没招了,只能往自己办公室走,刚进门看对面的人嘴里叼个小烟,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

    石久没像往常那样过去马蚤扰他,反而一脸诚恳的跟他说了一句,

    “严律师,咱俩聊聊天呗。”

    严希有点意外,

    “聊什么。”

    石久将自己的烟放在烟灰缸边,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点燃后又递给严希,

    “过来坐会儿说,快点。”

    严希上前几步接过烟,却没在石久旁边的沙发坐下,而是转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你不自来都是行动主义么,怎么今天不动手动嘴了。”

    石久重新捡起自己的烟,

    “这不是想深入的解了解你么。”

    严希鼻子里呼出烟雾,脸上笑意不明,

    “深入了解,那你也别光了解我,也让我了解了解你啊。”

    石久跟着笑,

    “小严啊,你想哪儿去了,我说正经的呐,你说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互相都不太了解,要不咱俩互相问问问题呗,可要真话啊”

    对面的人靠在桌边处,嘴唇紧闭,唇尖儿微翘,

    半晌才张了嘴,笑意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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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再无聊点么。”

    石久神情很专注,一本正经的,

    “还行吧,我先问你,你是哪儿人啊”

    严希心头浮起之前他暗示自己的事,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问你干嘛?”

    石久满脸诚恳,“蒋云清说你是外地的。”

    严希想了好一会,给了他说了个地名。

    石久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结果给了这么个答案,就扯了扯嘴角,

    “哦,那你怎么想着来这个城市了呢”

    “有朋友在啊”

    “那你妈你爸也愿意让你过来?这要换我家,我妈非劈了我。”

    严希看着他,嘴角勾的浅浅的,

    “恩。”

    后又把话转到石久身上,

    “难道你爸很爱管你?”

    石久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没爸啊。”

    严希黑亮的眼珠里满是嘲讽,

    “你快算了吧。”

    石久身体后仰,长长出一口烟,

    “骗你干嘛啊,没有就是没有,我单亲,我妈打小就告诉我我爸掉厕所淹死了,反正甭管他是不是真淹死了,我也一直没有爸,真的,咱不是都说好了说真话么,我怎么哪会骗你啊,”

    石久挑了下眉角,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哎,你刚才没骗我吧?”

    严希弹弹烟灰,“没有。”

    石久目光落在严希的手指上,很自然的询问,

    “哎,严律师,没人说你手长的挺好看的么,手指头真挺长,不怪是弹钢琴的手,蒋云清说你不是弹挺好么,肯定学了很多年了吧。”

    严希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我半路出家,哄人用的,其实真不行。”

    “哦”石久干笑两声,“你喜欢吃甜花生么?”

    严希给问的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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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花生,为什么问这个?”

    “想起来就问呗,你快说行了。”

    “不喜欢。”

    石久脸上笑着,心里却是透心凉,

    “那你喜欢我么?”

    严希这回毫不犹豫,回答的非常痛快,

    “喜欢啊。”

    屋里静了几秒钟,两人互看了一眼就开始笑,

    笑的腮帮子抽筋,笑的毛骨悚然。

    连外头的小王都惊动了,从门口探出头来,笑着问什么好事把俩人高兴成这样。

    每个人都看起来这么好,整个屋子都是乐融融的。

    严希笑够了,直起腰身,手里的烟却不小心掉在地上,砸出微弱的火星。

    “太恶心了”

    石久笑嘻嘻的站起来,

    “是啊,恶心坏我了”

    严希看他起身就问了一句,

    “要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石久正站在他面前,背对阳光,脸就有点阴凄凄的,

    “严律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欠揍呢。”

    没等他说话就转了身,留一道笔直的背影,

    “我得回去上班了,回见哈。”

    背后的人应了一声,但什么表情就不知道了。

    石久气囊囊的下楼,烦的看见谁都想跟人吵架。

    心里涌起无尽的厌恶,跟吃了苍蝇一样。

    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觉得窝囊,给个比自己还小的哥们当猴耍。

    他妈的,这个逼。

    他说的跟自己知道的没一个对的上的,全是假的。

    还能有什么是真的。

    最后那句我喜欢你?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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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大楼石久往车上走,忽然起了一阵风,刮的石久一阵恶寒。

    想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不就是玩么。

    反正他这局没下完,那自己可得陪大律师好好玩一局,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久上了车,插了半天车钥匙也没插上。

    后来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家门钥匙。

    石久烦的要命,

    可除了烦,恶心,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

    这感觉转瞬即逝,连石久都没太在意。

    它微弱的像是暗风潜入,也像是萌芽破土。

    37晋江文学

    石久妈觉得儿子最近心情不太好,

    早晨起来死晚,早饭也不正经吃,挑三拣四的,临出门还皱个眉头嫌弃自己的衣服难看。

    石久妈拿受的了这种气,拿着包带子照后脊梁狠抽了一下这个混蛋,连续两天早晨都没给这个兔崽子做饭吃。

    在处里大家也都能觉出来石主任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不上午主任刚从办公室把一个进去签字的供应商骂出来,这会夹着小本准备去开会,见着谁也不吱声,沉脸皱眉跟便秘了一个星期似的。

    不过石主任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他好事还是很多的。

    因为近期油田换届,领导班子大调整,底下岗位变动也很大,这不上头一纸条令,直接把石久从供应处调到了管理局党委组织部当副部长。

    虽说没什么油水,但级别可是比现在强的太多,石久不确定市长有没有在后头动过手脚,可这一上调直接就升到正处级干部,石久都有点受宠若惊。

    凋令下来后,市长果不其然把石久叫过去,把办公室门一关,语重心长的给石久分析市长在这里头的苦心安排。

    只说石久以后甭管干什么都要小心,说话也要掂量,别让人攥了把柄,也千万别为了点蝇头小利贪污。

    这个位置虽然看着比较鸡肋,但是时间长了一般就是党委,然后常委,书记,一点一点的往上升,等差不多火候到了,工作在平安无事,就可以去外面的小油田当头目了,去新疆或者吉林,三四年干出点业绩来,当个地方市长或者调回北京总部啥的都是很有希望的。

    想市长当年也是国家事业单位的书记员,就是这么在全国辗转着坐到今天的位置,没成想悉心安排的大儿子没走自己的路,小儿子的仕途倒是跟自己别样的契合。

    石炎手术的移植手术已经做完了,说是现在正在舱里呆着,浑身一点免疫力没有,食道里全是口腔溃疡,连稀粥都喝不了只能喝没有米的米汤,比和尚的日子还不如。

    再一个,也不知道咋回事,换了血之后人比驴还黑的,眼底还出血,跟尸变前夕似地,总之传到这边都说是造的没人样了。

    市长没功夫去看他,偶尔给他媳妇打个电话都是长吁短叹的,说石炎现在正在观察阶段,造血干细胞移植成功与否还没准,要是不行的话还得重新来一遍,反正是要多遭罪有多遭罪。

    石久听了这事也挺感慨的,想自己第一次见石炎的时候,觉得这人虽然是个矮矬,但打小官家风范熏陶,浑身上下都是领导派,看着也挺有活力的,结果这说不行就不行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点小挫折真不算啥。

    而且也没啥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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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律师损失比较大,人家本来在上在的好好的,非给自己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