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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之恶徒角逐-第1部分

    《前生之恶徒角逐》

    楔一 今世

    ……盛早餐的银托盘里放着刚刚熨过的当天的报纸,俞英伸手接过。

    一条《小诊所吸引大人物》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j国首相可能来d国接受两天时间的心理健康检查,或到马克·蒂兰心理咨询室就诊。

    “强尼,马克·蒂兰心理咨询室很有名吗?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一个穿着雪白衬衫,扎着黑sè领结的英国男人笔直地站在俞英身边,略带谦卑地说:“哦!那是一个小型的心理辅助康复诊所,位于阿尔卑斯山下一片幽静密林包围着的古堡中,虽然里面只有两名心理医师及三名护工,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大名鼎鼎。它的客户有好莱坞明星、体坛大牌和全球著名政客。前几年《镜报》曾报道,说是国总统曾预约了马克·蒂兰,但由于媒体的提前泄密或是其他原因,国总统最终没有来,但这家诊所却受到全球媒体关注……”

    “心理诊所?马克·蒂兰?他擅长哪方面的心理疾病治疗?是妄想还是躁狂?不然j国首相为什么找他?”

    “报纸上说马克·蒂兰拥有汉诺威医学院与洪堡大学医学院两个博士学位,在治疗失忆方面有独特办法,还首创了‘记忆疗法’,受到诸多心灵受伤人士的青睐。”

    俞英“嗯”了一声,把手放在下巴上似乎思索了一会什么事情,然后他说,“你去准备两瓶1793和1794年的葡萄酒,今天晚宴的时候,你要当着客人的面,详细描述他们之间的细微差别……”他看着强尼,笑吟吟地摇晃着盛牛nǎi的玻璃杯,直到玻璃杯中出现一个深邃的漩涡,他才又说,“我还需要一些手拎包,稍晚些你陪我去买。另外,帮我预约马克·蒂兰,要快……”

    一家奢饰品店门外……

    俞英点燃了一支香烟,推门而入。

    店员含笑着上前,指着俞英手中的烟,“先生,我非常喜欢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但只怕其他人未必喜欢!”

    俞英笑着摇摇头,回头说,“强尼!你告诉他!”

    强尼从俞英身后闪出,他很绅士地与店员交涉说,“你如果允许他在这里吸烟,将会获得一份丰厚的收益。”

    店员点头含笑,“他吸的一定是一种特殊的烟草,味道芬芳极了,我认为,所有闻到的人,都会深深地迷恋上这种味道。”

    俞英“哈哈”笑了几声,“强尼!你再告诉他,如果这家店的老板不介意端着烟灰缸跟着我,他将会得到更大的惊喜!”

    强尼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鼻子,把俞英的话翻译给店员……

    强尼早已习惯了俞英的这种做派。比如俞英会在一大早告诉他,说是晚饭要吃狗肉。虽然西方人总认为所有中国人都吃猫或者狗,但这一大早,他又能去什么地方给俞英搞到一只狗、并且按照中国的方法炖着吃了?尽管俞英不止一次地教过他狗肉的做法,要用冷水浸泡多长时间、再加入各种调料沸煮等等,可强尼还是觉得十分为难……

    主人的话必须要听,否则他就会失去这份报酬优厚的管家工作。强尼知道,在他身后,有无数假冒专业的法国或意大利管家,在等着顶替他。这些人,一定有办法在一早晨找到一头纯种的法国狼犬,并将它按照中国人的办法炖好了给俞英这个中国富豪送去。

    在这个充满各sè纸币清香的时代,金钱便代表着奴役。除非你人格强大到视金钱如粪土!强尼相信,没有人可以拒绝金钱粪土,所以他必须要照办!唯一让强尼觉得心灵倍受安慰的是:从没有一家奢侈品店的老板拒绝过这种提议……

    莱茵河畔,阿尔卑斯山密林深处一座尖拱直棱的古堡中……

    马克·蒂兰一言不发地放下电话,睡意全无!他脸sèyīn郁地推开窗户,望向远方……阿尔卑斯山的清晨,总是显得这样异常的清冷。山上那高高低低、错错落落、斑斑驳驳的古堡,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透出一丝让人静谧的不安。

    ……约定时间才到,一辆车无声息地停在古堡门口。副座上的强尼迅疾的下了车,打开驾驶室一侧的车门,“就是这里了,我一早通过电话联系过蒂兰医生,他已经做好了为您接诊的准备……”

    透过车窗,俞英打量着古堡……古堡仿佛荒芜已久,墙壁上有无数的裂缝,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常chūn藤。两座看着冰凉的岩屋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岩屋的门,及窗上的护栏都已经生了锈,看起来有些破烂……“强尼,你觉得我今天的装扮还算得体吗?一想到要见蒂兰医生,我怎么突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要不你帮我再另外约个时间!”俞英说。

    强尼脸上凝滞着笑容,他看着坐在驾驶座上似乎随时都要驾车离开的俞英,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含着笑拒绝说,“您的这个提议让我十分为难,马克·蒂兰医生只有一个,他既不是名牌包,也不是名牌衣服,只要兜里有钱,今天不买了,可以明天再来买!‘马克·蒂兰心理咨询室’也不是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号,不进这间,可以进那间……”

    “我为什么一定要看心理医生?”俞英笑着反问一句。

    “我只是照您的安排来帮您预约,失约总是不好的。”

    俞英点点头,把车钥匙扔给强尼。

    强尼忿忿地接了,金钱的力量足以让一个标准的英式管家屈尊去干停车的活。

    ……马克·蒂兰看着眼前这个照约定时间准时登门的健壮男人,知道他叫做俞英,来自中国……他如同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般跟俞英打了招呼,并依照他理解的中国人的习惯,让护工帮他泡了杯清茶放在俞英的身前。

    马克·蒂兰很清楚,一个称职的心理医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进门的客户把心情放轻松,然后建立一种彼此信任的医患关系。他轻松地问了他一些家常问题。诸如你的家乡在中国的什么地方,那里天气如何……期间他并没有闲着,他很熟练也很巧妙地在聊天过程中给俞英测了血压、心跳,并将结果随手写在一张便签纸上。他解释说:测血压这样的常规检查在他们第一次会面结束的时候还将进行一次,两次结果的对比,将有利于判断病人在自述病情中是否出现情绪激动等引起心理波动的因素。因为人在心理波动剧烈的时候,会影响血压汞柱及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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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从表面气sè及状态来观察,俞英是个身体状况良好的健康人,他血压正常,心跳的频率堪比常年坚持不懈运动的运动员。在心理疾病的客户当中,这样的特例虽少,却绝非罕见。多数心里疾病患者,大多伴有焦虑、失眠等症状,这些症状在人身上作用久了,人的健康就会受到影响。但有些心理疾病却跟身体素质毫无关系,就如眼前这个看似健康的男人……

    马克·蒂兰做出一副轻松状态,说了一句有利于稳定客户情绪的常规言辞,“你的气sè及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好,而jīng神状态看起来也非常不错,我几乎认为我没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

    俞英点头,他有些不太礼貌地盯看着了马克·蒂兰一会儿,才说,“我是慕‘记忆疗法’之名而来。我想通过你的康复手段,能回想起一些想不起来的旧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冷静、从容,但眼神却透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光彩。

    对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马克·蒂兰知道对方的目的非常明确。

    “马克·蒂兰心理咨询室”提供的一项重要服务,就是帮助记忆丧失或记忆模糊的患者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于是他很坦白地说,“我能不能帮你回忆起你需要的那段记忆,完全取决于你能不能将你本能涌上心头的感受和盘托出。而不能因为那对你来说十分重要,或者是与这段记忆毫无相干而有所隐瞒,你要做到对自己所有意念的一种毫无偏袒的公正xìng。”

    俞英微微笑着,“我可以保证公正地讲出来我所有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可你怎样向我保证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是一名医生,我只相信根据科学验证得出的结论,所以我无法对你做出这样的保证。”马克·蒂兰微微地笑着,“……现在你躺在在这张床上,闭上你的双眼,然后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感受。”

    那是一张配有活水气垫、采取骨盆支撑设计,并可随人体骨骼形状进行相应调解一张温控床。俞英躺上去后,马克·蒂兰亲自为俞英调整了床的角度,他的动作小心且缓慢,直到俞英认可了那种舒适程度,他才在床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俞英微微地闭上眼睛……从小的时候,他总是分不清记忆或是梦境。在他的印象中,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部都是模糊的,各种形象的幻想和碎片接踵而至。飘飘忽忽,不相连贯。但同样都隐含着挣扎和疲倦的意味,并带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恐怖yīn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更多,也逐渐习惯和熟悉了记忆或是梦中的场景。但仍有许多在他看来十分可怕的梦依旧会让他觉得是一种威胁。慢慢地,他认同了自己的梦,并认为这梦都是从前真实的经历。只是!他无法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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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二 前生

    从前是什么!他不知道。那只在他的大脑深层出现过。在很多时候,他都会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但那些场景都是灰sè的,并不像现实世界这样sè彩明快。他一度以为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就是他的前生。但人真的有前生吗?这几近荒诞!

    还有很多时候,他会看到自己在读书,读很多很多内容艰涩的书。或是在习武,摆出各种形态各异的姿势,或腾挪跳跃……他还看到自己处身于一片荒原,荒原的四下里总有一些幽蓝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然后就会传来仿若箭矢破空的鸣嘀声,有时也会传来金属撞击的铿锵声。跟着,那凄厉的哀嚎声就会自他身边响过。

    更有时候,他会看到自己牵着一头体型硕大的双头狗,在一幢很大的宫殿前徘徊。也会看到疏黄的月sè照在水面时闪现的粼粼金波……只是这样让他内心平稳安宁的时候并不多。

    多数的时候,他会看到自己拿着一把铁铲,在荒坟遍布的旷野中长久地矗立着……或是站在一处巅崖之顶,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毡,系着粗粗的绳索,从巅崖上飞身而下……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他觉得在情感上无比依赖的,却又在生活中从未相逢过的女人。

    女人的印记在他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深……

    许多年来,他找遍了许多地方,却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他仍在不停地寻找,他甚至想,人真的有前生,她就是他前生的女人……

    俞英突然睁开眼睛,见马克·蒂兰正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抱歉地一笑,“我刚才讲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开局,我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臆想,我似乎就患上了臆想症。”

    马克·蒂兰带着微笑,耐心解释,“对于臆想,其实人人都有,如在意识清晰的状态下,冥想自己成为神仙的故事;或是把自己冥想为一大堆综合英雄的化身;再或是冥想自己穿越回古时候,附身在一个著名的历史人物身上,去帮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类臆想,没有谁会去指责说:这根本就是白rì梦,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人有时需要白rì梦来舒缓越来越难以释放的压力,如果没有类似的白rì梦,很多人会变得茫然而无所适从……”他又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一分,“我有时也会臆想,比你的过分的多……”

    俞英笑了一声,“你的解释的确让我心里很放松,可会不会对我的这类臆想产生一种心理上的纵容呢?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是关于心理医生的事情!”

    “嗯!愿意讲讲吗?”

    “当然……我的一个朋友,总是在触不及防之下朝陌生人的脸上吐痰。有一次,他又朝一个陌生人的脸上吐了痰。陌生人正要报jǐng的时候,我这个朋友突然放声大哭,他边哭边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总是这样做,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就是克制不住这种冲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陌生人见了他这副模样,便原谅了他,甚至还向他推荐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我这位朋友向陌生人表达了谢意,就去看心理医生……大概半年前,我又见到了我这位朋友,他依旧没改掉朝人脸上吐痰的恶习。我问他,你不是看过心理医生了么?难道心理医生没能帮助到你?我的朋友回答说,帮助到了。他的确名副其实。我说,那你为什么还朝别人的脸上吐痰?我朋友说,从前我朝别人脸上吐痰的时候,心里非常愧疚。而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之后,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在俞英讲述故事的时候,马克·蒂兰始终在微笑着,可当他听完故事的结尾后,这种微笑就变成了一种尴尬。

    “蒂兰医生,人究竟有没有前生。”俞英问出了一个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问题。

    马克·蒂兰没有回答,他说,“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的助手沟通一下。”他招呼强尼走出诊室,对强尼说,“经过初步的判断,你带来的这名客户有患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强尼面无表情,“我了解他,我觉得他很正常。”

    “哦!不不!他患上了强制臆想症。”

    “你刚才说过,人人都有臆想,你有时也会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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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强制臆想就不同了,就该划入jīng神疾病的范围。”

    “有什么不同!”

    “强制臆想会把一些生活中并不存在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强加在自己身上,然后由此产生种种幻觉,最终导致jīng神上的某种错判……”说到这里,马克·蒂兰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说,“请原谅我的坦白!就如刚才俞先生口中说的、荒原、箭矢、双头狗、宫殿、今生从未谋面的女人……这些似乎发生在几百年前古中国的事情,他觉得他参与其中且成为主角。最关键的是,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攒越深,在他无法给出他自己合理解释的时候,他居然认为这些事情曾经发生在他的前生,就是强制臆想症的典型发病症状。”

    “我相信他是健康的。”强尼说,“我从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反常的举止。或许,或许他所讲述的,都是他真实的记忆。”

    “这从科学上讲是行不通的。记忆是非常微妙的,并且是分层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在脑海中的记忆都会模糊成一片,层次边缘的缝隙逐渐会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充塞并且模糊,慢慢滑入记忆的黑洞,成为永久无法修复的记忆缺损。试想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保留有上百年的记忆,从这一点来说,他所讲述的,全部都是荒诞的臆想。”

    强尼的脸上带着职业般的笑容,“你说服我了,可你要怎样说服他,让他配合你的治疗。”

    马克·蒂兰拿出一粒药丸,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幻彩,“想办法让他吃下去,他就会沉沉昏睡。他所有关于前生的臆想,都会在昏睡中实现,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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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英自倏忽间转醒,只觉头疼yù裂。似乎生命中那最后的一道幽墙,已经在朝他悄悄的逼近,最终会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黑暗。

    “杀死他!杀死他!”四周鼓噪着一阵喧闹的叫嚷声。

    俞英迷茫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头顶及两侧留有几撮头发,而其余地方全部都剃光的汉子。汉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蒲扇般的大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肩,正用力地向他的脖子掐去……

    俞英扭动了一下身体朝前扑去,使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这个汉子的身上。他努力地挺了一下身子,以便自己的手能够到汉子的脖子上。然后他竖起自己的食中二指,用力地朝汉子的脖子捅下去……手指刺穿了汉子的脖子,汉子的眼珠顿时塌陷在眼窝里。顷刻间,汉子的两手两脚开始乱刨,仿佛要从冰冷cháo湿的地上抓住什么。但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僵硬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只有那腥红的、布满泡沫的嘴唇还在喘息,血从他的脖子上一股股的溢出,不大一会儿,他的全身就被浸泡在血泊里。

    俞英瞪着通红的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面容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