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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妞不挡之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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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们俩哪来这么多的精神洁癖!”美人痣十分不以为然:“欢喜坊里几乎每个舞台歌榭都是满楼红袖招,三江阁是妓院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了,我要去那里,只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阴神鬼主出售。”

    “本门的舍利丛林也专门豢养阴神鬼主,我们为什么不去自家的货栈问一问?”那笛搞不懂她为什么想买亡灵。

    “因为兰若寺是鬼修门派,比本门的舍利丛林更专业。”

    看到法图麦这么坚定,留妙香也只好领着她来到了三江阁。

    进门之前,留妙香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弱弱的问道:“我们年纪这么小,去逛妓院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要是给摩诃无量宫的师兄弟们看到,不传的满城风雨才怪……”

    现在修真界的风气就是这么古怪,同样是女修士,妖族女修广收面首也好,肉身布施也罢,谁都不会夹枪带棒说三道四。但人类女修士只要作风豪放一点,舆论风评就会暗中发酵、变味——这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整日把逆天而行、逍遥自在挂在嘴边的人类修真者,居然也有很浓厚的男权观念。

    “你看看你,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非要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兰显丽对此嗤之以鼻:“留妙香师兄,你怎么不这样想——凭什么他们男修士纵意花丛、御女无数就是风流不羁,我们女修士去妓院逛逛就要饱受非议?凭什么我们要那么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

    这一连串的诘问,把留妙香和那笛问得一愣一愣的。

    金发少女突然噗嗤一口笑:“法图麦师弟,你还真有罗刹的风采。”

    美人痣脸色攸忽变白了,不过她的冰肌玉肤本就欺霜赛雪,变白一点别人也看不大出来。

    “罗刹的风采?”留妙香咬着嘴角沉思了一下:“琉璃,你的意思是不是,法图麦师弟有很强的女权意识?”

    “是的,罗刹就是典型的母系社会嘛,女性远比男性更尊贵,更有话语权。”

    “女人本来就该比男人更有话语权!”美人痣冷冷撇了她俩一眼:“要是实在拉不下脸,你们就在三江阁门口等我吧,我自己进去。”

    那笛和留妙香还没说话,一个阳光般浑厚而温煦的声音先把兰显丽给叫住了。

    “道友请留步。”

    一个鹑衣百结、蓬头垢面的乞丐,从三江阁正门口的白玉台阶旁懒洋洋的站起身来。

    三个萝莉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兰显丽迟疑的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是在叫我吗?

    乞丐用力的点头,伸出长达数寸,蜷如鸟爪的黧黑指甲,分花拂柳也似分开了遮面的长发。他实在太邋遢了,头发全都一绺一绺打成了饼,原本赤红的发色也被污垢掩盖成了令人呕心的泥色。

    “不知檀越有何见教?”兰显丽冷冷打量着他,这个乞丐的块头非常大只,站起来之后身高至少丈八开外,面相也凶得要死,生的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硕大凸起的蒜瓣状鼻子上还镶有一枚黝黑的铁环。

    从他的脑袋上斜生着两支圆月弯刀也似的盘角来看,此君显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妖——一个牛妖。

    “道友,我看你骨骼雄奇,双目如淬,必是心如磐石、胆识过人之辈,前途无可限量。”这个乞丐打扮的牛妖虽然刻意收敛了自己的真元波幅,但他的果位可不低,因为他一开口说话,就有浓烈的旃檀香气喷散开来——口出妙香这可是筑基修士的典型标志:“然而,贫道观你的命格,虽有阴鸷纹入中宫,印堂泪海却隐现黑色,想必腾达之前定有一场大凶之遇!”

    “你一个臭要饭的,还懂预卜吉凶的袁许之术?”那笛轻蔑的扁了扁嘴,她早就听说过修真界有这种号称铁口直断的骗子,专用花言巧语诈骗涉世未深的修真菜鸟。

    “杯珓卜筮的袁许之术只是小道!”牛妖拍了拍脑门,顿时有一只毛色绀碧、肋生羽翼的小青鼠从他那乱草蓬麻一样的肮脏头发里贼头贼脑的探出了头,两只绿豆小眼盯着兰显丽精芒暴闪,尖嘴边的鼠须跟筛糠一般漱漱乱抖:“贫道牛大力,修炼的乃是世间罕有的敕勒术,麾下这只青雀鼠,晓阴阳,善出入,识天时,知地利,能察理,辨休咎,过去未来,万物通明……”

    “过去未来,万物通明?”美人痣冷笑着揭破了对方的老底:“你不会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女权言论之后,心中不忿,忍不住想要出头找茬吧?”

    “道友,你真的误解贫道鸟……”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只要给你一笔灵砂,就能帮我化解那场大凶之遇?”

    “道友与我有缘,不用出钱,免费,嘿嘿,免费。”牛大力从破破烂烂的叫花袋里取出一盒叠的整整齐齐的丹书,伸手入怀抠摸了一会儿,抠出一个豆粒般大,白胖透明的虱子,举手喂给小青鼠吃了,抬头笑道:“想我牛大力也是堂堂妖王,要是问你们炼气期小疙瘩收钱,那成什么了?”

    三个萝莉看他抠虱子喂老鼠的丑态,差点没被恶心的吐出来,但是一听这货自称妖王,心下却又咯噔一惊,妖王乃是妖修对金丹的敬称,一如佛修称呼金丹为上人。没有想到,这个游戏风尘的邋遢乞丐还不止筑基的果位,竟是一名金丹老妖。

    “不必了……”兰显丽很腹黑的委婉回绝这位金丹牛妖的好意:“妖王前辈,您的敕勒术如果真有过去未来、无所不知之能,不如帮我算一算,在冥冥中主宰着我们阎浮世界万事万物的命运的那双大手叫什么名字。”

    小青鼠一听美人痣这么说立马来劲了,都不等主人发号施令,主动扭着屁股从牛妖的草窝乱发里钻将出来,鼓开小的出奇的羽翼飘落到丹书盒子上,埋头梳理了几下羽毛,挺着鼻子嗅来嗅去,最后叼出一张丹书,吭哧吭哧又飞回牛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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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用算吗,冥中主宰着我们阎浮世界万事万物的命运当然是大道啊!”牛大力哭笑不得地从青雀鼠的口中接过了那页丹书。

    那笛和留妙香靠的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青鼠叼回来的这张丹书上写着好大一个丹砂墨字:静。

    “你的敕勒术果然厉害,我一直以为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没想到大道还真的有名字啊。”美人痣充满讥笑的对牛大力挑了挑大拇指,转身蹬蹬蹬顺着三江阁的台阶拾级而上,那笛和留妙香相视一笑,鄙夷地扫了牛大力一眼,也跟着追了过去。

    牛大力望着兰显丽的背影,目光中的游戏风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解不开的疑问和不解——整个阎浮世界不是只有我们西牛贺洲翠云山脉还有罗刹孑遗于世吗?小佛洲这个穷乡僻壤,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罗刹女?

    那只青雀鼠还在殷勤无比的忙活着,送完第一片丹书,它又飞回盒子一通猛嗅,叼着第二片丹书飞到牛妖面前,表功一样朝主人吱吱乱叫。

    牛大力仰天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贼头贼脑的小飞鼠就是一通大骂:“混账东西!平常让你敕勒衔书你还有个准谱,今天怎么被刺激的昏了头了?我他妈的一个金丹,刚刚被你害的在三个炼气面前有多丢脸你知不知道?大道无形啊!我操大道怎么会有名字?嗯?”

    三江阁的台阶墙根下还躺着几个不修边幅的乞丐,看他发飙全都忍俊不住为之喷饭:“老牛啊老牛,别骂你的老鼠啦,要怪还不如怪你自己,你们西牛贺洲勾搭妹子的招数未免太老土了吧,我们东胜神洲几万年前就不流行这一套了。”

    “你们懂个鸡.巴。”牛大力心想我他妈哪是想勾搭美眉啊,刚刚那个美人痣一走近,我的青雀鼠立马就有了反应,别人或许不懂,但我太熟悉青雀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它是被一种自己无法抗拒的信息素给刺激到了!我很清楚这种信息素是什么,因为我的道侣就是一个天生猫香体质的婆骞驮罗刹女,每当她靠近我的时候,青雀鼠也会跟刚刚一样,身体产生轻微的战栗,然后跟吃了药一样的卖弄、讨好,极尽谄媚之能事。

    “对对对,我们懂个鸡.巴。”几个乞丐以为他脸上挂不住了,也不敢拿一个金丹老妖过分开涮:“其实老牛你也不用感到没面子,那三个小姑娘里身材最娇小的那个穿的可是摩诃无量宫的制式僧袍,听她们仨人之间的称呼,很明显就是同门……如果你真能勾搭上那个美人痣,反而是桩大麻烦——毕竟你只是一个从西牛贺洲云游到此的太乙散人。”

    牛大力轻蔑的笑了笑,懒得跟这帮瘪三多费口舌,一把扯下青雀鼠衔在口中的丹书,看也不看揉成一团轮指弹飞。h!~!

    第十九章 宁采臣(下)

    常凯申看到窗外有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一般抖出一缕情丝捉将过去。

    是一个揉成团的纸球。

    剥开纸团一看,朱砂染色的红纸上写着一个墨汁淋漓的官字。

    “啥玩意?”象头人这会儿喝的舌头都大了,鼻管一伸将这张纸卷到面前,眯着朦胧的醉眼:“哦~原来是打卦占卜用的丹书~~~~真是的,人家随手丢掉的东西你捡来干嘛……”

    这家伙本来死也不肯相信大诗仙龙傲天就在自己面前——你说你是龙傲天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羽化期修士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但是仗不住常凯申会剽窃啊,一首完完整整的《水调歌头》亮出来,明月奴立马化身为脑残粉,花大价钱包下了二楼的敞轩,重新置换了一桌海陆山珍的上等席面款待偶像。

    这敞轩四面都是大开窗,正对着三江阁天井中央的水榭歌台,本有个善讴的倡女正在台上啭声献唱有狐绥绥、芄兰之支之类的靡靡之音,明月奴不屑的丢出一句“瓦砾焉能与珠玉争辉”,拍出两千灵砂的缠头金,硬是让倡优把明月几时有按古谱制了曲,泠泠然献上新声。

    除此之外,他豪爽无比的又叫了几十个莺莺燕燕过来彩袖殷勤捧玉钟,楞把三江阁没在陪客的歌妓席卷一空,害的后来的客人怒问跑堂的小二你们三江阁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常凯申则充分展现了一个诗仙该有的风采,一辞新曲酒一杯,饮一杯风雪便口吐一篇新作,酒不过三巡,诗已成百首,字字珠玑,句句华彩,不要说酷嗜诗词的明月奴为之绝倒,歌妓们惊为天人,就连三位同门师兄弟也忍不住狂呼:大师兄,能跟你一个门派实在太有面子啦!

    深受打击的象头人最后行酒令都不敢再拿诗文说事了,只说击鼓传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得说一个荤故事,要不就得罚一觥酒。但是情况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状元郎小小年纪,这方面的造诣却一点不亚于诗词功底,要么不开口,一开口讲出来的荤段子,连他这个自命风流的老色鬼都要在脑海里盘桓再三,方能恍然大悟,拍案叫绝。

    丢掉那张皱巴巴的丹书,象头人打了个酒嗝,满怀歉意的对常凯申继续说道:“俊友,今天在你们摩诃无量宫的坊市喝花酒,我很开心也很尽兴,但到底仓促了些,酒色都差了点档次,你等好,再过半个月,雎鸠洲大名鼎鼎的花国魁首舞醉仙姬就要来我们魔笳山欢喜坊挂牌,到时候你务必要赏脸,让我正正经经的尽一次地主之谊!”

    “真的假的?”大师兄还没发话呢,祈典却抓耳挠腮坐不住了:“雎鸠洲的舞醉仙姬要到你们魔笳山欢喜坊挂牌接客?”

    “哦?法海小友莫非也听说过舞醉仙姬的名声?”黑山老妖眨了眨硕大的象眼:“我们魔笳山跟雎鸠洲大悲寺素有往来,舞醉仙姬去年正好就在大悲寺的坊市挂牌,我们也是托了大悲寺不少关系才说动她点了头。不容易啊!人家嫌东海五屿格局太小,今年本来都打算去东胜神洲发展了。”

    “开玩笑!舞醉仙姬的艳名我岂能不知!”祈典激动的一拍桌子:“她的眼光高是出了名的,我们小佛洲只是东海五屿最小的一个洲屿,你们魔笳山能说动她,肯定花了不小的代价吧?”

    “是花了不小的代价,不过只要她来,我们不怕蚀本。”

    “蚀本?有了这棵摇钱树,你们连本带利至少能赚十倍!”

    “你是从哪知道的舞醉仙姬?”宗珩似笑非笑的斜乜了祈典一眼:“眼光够潮啊法海,雎鸠洲距离我们小佛洲可有百万里之遥呢。”

    “哈哈,我们的多闻天王想不到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祈典心想老子十二年前可是筑基修士燕丹,哪里是你这个四脚书橱能够想象的存在:“法明你不知道,这个舞醉仙姬可不得了哇,她出道至今快三百年了,每年就出来挂牌三天,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据说眼光巨高,性子巨冷,从未就没有人见她笑过!她的艳帜之盛,可说雎鸠洲亘古未有,自打出道的第一天起,就被公推为雎鸠洲第一美人,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她就是东海五屿第一美人呢,自发聚集的护花使者云集蚁附,不下三千之数!她的的架子大的你根本无法想象,想请她出来献一支舞就得十万灵砂的缠头,想做她入幕之宾倒是不用给钱,但你得让她看你顺眼,还必须身怀密相!”说到密相,法海同志手舞足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显然琉璃鼋首这个胯下名.器给予了他超凡的自信:“嘎嘎!等这个大美人到我们小佛洲来,我说什么也要去会一会的!大师兄,到时候别忘记叫上我!”

    “没问题!我也很想瞧瞧,这妞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状元郎心想这个舞醉仙姬是乔布斯穿越的吧,饥饿营销玩的这么熟练,还用冷若冰霜作为炒作卖点,十个男人中倒有九个是贱骨头,她越是这么端着,男人就越是猴急上火。

    “不用看都知道,她长得肯定没官人你好看。”一众妓家听祈典说的口沫四溅,心下要多不服气就有多不服气:“还东海五屿第一美人!真是大言不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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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我觉得你不应该带法海一起去。”宗珩却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劝告起了常凯申:“法海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仗着琉璃鼋首密相本就马蚤包的要死,那个舞醉仙姬要是把他列为入幕之宾,这货肯定不管后果操家伙就上……”

    状元郎差点没笑死,宗珩说的很对,祈典确实还处于有洞就行、生冷不忌的初级阶段,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开悟,就会进入宁吃好桃一口,不碰烂杏一筐的中级阶段,如果祖坟冒烟,福泽深厚,或许能像他一样,领悟出每个绝代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操她操的想吐的可怜男人的终极奥义。

    “这个舞醉仙姬贵为东海五屿第一大洲的花国魁首,收面首又只收身怀密相名.器之辈,房中术之强可想而知!”宗珩撇了一眼祈典,继续对状元郎说道:“法海他只是一个炼气修士,碰上这样的狠角色,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法明!你管得也太他妈宽了吧?知不知道,我最恨你用这种长辈的关爱口吻对我横加干涉!你是我的谁啊你?我做什么用得着你操什么心?”祈典差点没给气疯掉,要不是状元郎拦着,他已经准备揍宗珩了。作为一个夺舍转生、乘愿再来的筑基修士,燕丹当年在摩诃无量宫可是五摩字瑜伽行、欲乐定、定慧双修法全花色高手,能御三百女的筑基期头号金枪,这一世更占得天生密相的大便宜,信心正是爆棚无比,大有放眼宇内撼求一败而不可得的英雄寂寞之感,宗珩却在他最擅长的专业上把他贬得一钱不值,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法明,现在都还没照着舞醉仙姬的面,你就这么紧张,神经未免太过敏了吧?”状元郎跟祈典的感受一样,觉得宗珩过了——你虽然多闻广识,懂得比较多,但你又不是先知,凭什么颐气指使的对别人指手画脚?祈典他也不是傻瓜,想做什么总会有自己的考量,你凭什么认为他就一定是幼稚的、愚蠢的、可笑的?难道世上就你一个人是聪明的、冷静的、从容的,难道只有你考虑事情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你以为你是修真界的诸葛亮啊!

    “修士的路怎么走,是看自己怎么挑,不是让别人帮忙挑。”邪月也非常看不惯宗珩的小大人做派,你也不过十一岁,凭啥摆出一幅老气横秋、阅尽沧桑的智者模样。

    “你将来一定没什么出息。”象头人嗤了嗤鼻子,两只凶暴的大眼睛无比蔑视的看着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