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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天下-第27部分

   “混账!”郑千总立刻陷入了极度愤怒的暴走状态。他索性掉转马头。挥舞着腰刀开始追击自己正在逃走的部下。

    看到如狼似虎地郑吉祥追杀过来。那些张弓搭箭的郑军士兵立刻放松了手指。十几个羽箭大半落了空。不过也有几支命中了郑吉祥。

    “混账。混账!”势若疯虎的郑吉祥逼近了一个在逃跑中的士兵。一刀劈砍在了对方的肩胛骨上。一声脆响之后。刀身限在了骨头深处。再也拔不出来。

    “射死这个王八蛋!”郑吉祥的愤怒也激怒了刚刚逃走的部曲。他们纷纷回转过身。取下身上的骑弓开始射击。几轮箭雨之后。郑千总地盔甲上满是箭矢。在徒劳地挣扎了一会之后。郑吉祥终于轰然倒地。

    射死了长官。这一队骑兵不敢稍做停留。在狼狈的躲开暗处敌人射来的利箭。并且又付出十几条人命的代价之后。这些骑兵终于趁着月色四散逃走了。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这一次镇江军倾巢出动。连一直负责军法的马红俊也跟在了队列之中。随时准备纠正战场上士兵的违法乱纪地行为。做为一个一直没有带过兵的将领。他自己很谨慎的要求与王晓游击一起行动……他们俩原本都是曾志国的亲兵。在交情上比起别的将领要莫逆深厚地多。刚刚郑吉祥的笑话让马红俊忍俊不禁。因为一直跟在曾志国的身边。刚被任命为游击的马将军已经淡忘了跟随曾帅之前的那些岁月……其实明军之中。如同刚刚那样的场景实在是数不胜数。都难以纪录了。

    在明军中生炸营和营啸的纪录两百多年来没有断绝过。在战场上杀良冒功是士兵常干的事。而将领们则会克扣军饷。用贪污来的钱养活自己的家丁和亲兵。以便在普通士兵逃跑的时候用家丁和亲兵来保命。

    如果一个将领身边没有得力的家丁保护。同时又为人严峻刚愎。更要命的是没有给士兵及时饷的话。刚刚的那种场景就必然会生。几乎没有侥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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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在马红俊捧腹大笑的时候。王晓向着他正色道:“还好我们跟随的是大人。只有大人才会对大家一视同仁。并且以身作则。”

    “是的。”马红俊收起了笑容。原本有些喜气的脸上又恢复了军法官特有的怀疑与冷峻的神色:“所以一切违犯大人军法的行为。我都不会宽恕和放过。”

    做为曾志国曾经的亲兵。这两个人清楚的知道。自从被史可法任命在准扬军中领一营兵后。曾志国没有克扣过一钱银子的军饷。也没有购买过一件新衣服或是独自吃过一顿饭。更不要说购买宅子和娶妻纳妾了。在他的个人人格魅力面前。一切对曾志国的怀疑和不满都被打消了……或说。在马红俊这样的军法官面前。也绝对不会允许对曾大帅有一点不满和怀疑。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在王晓的部下割掉那些垂死的郑兵级之后。王晓才又向着马红俊笑道:“看来这一队兵是郑兵唯一一支敢出来巡逻的士兵了……打跨了他们之后。我觉得他们也不会返回营中报信的。”

    马红俊点头道:“是的。刚刚他们射死了自己地主将。惊慌失措之下。一定会先找地方躲起来。等到明天想好了说辞才会回营……”他冷笑着道:“不过明天再也不会有郑营的存在了。”

    大约在凌晨四五点左右的时候。也就是天将破晓而人也最疲惫困倦的时候。位于丹阳的郑氏水师大营受到了空前猛烈的攻击。

    南京的武库并没有红夷大炮。不过佛郎机和虎蹲炮这两种小炮倒是不少。曾志国在清点南京武库的时候并没有拿一支鸟铳……原本用铁二十斤的鸟铳现在全是用铁管对接起来的。用这种火枪地危险与自杀也差不了多少。在扬州守城战的时候他也曾经用过不少火器。不过在经历实战的检验之后。曾志国对这个阶段除了红夷大炮之外的任何火器配备都失去了兴趣如果要自造火器的话。他就需要大量地生铁和熟练的工匠。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显然他没有命令南京工部的资格。况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火药。

    不过被曾志国被为鸡肋的佛郎机炮在打击郑营官兵士气上起了巨大的作用。天将破晓之时。百多门小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鼾声大作的营寨。在炮兵队游击的一声令下之后。轰隆隆地炮声把寂静无声地郑氏大营立刻炸了个鸡飞狗跳。在第一轮的炮击之后。不少光着屁股的士兵懵懵懂懂的从营帐里跑了出来。茫然无助的打量着对面那一群黑压压的镇江镇地官兵。由于缺乏军官。在第一轮炮击炸死了不少人后。郑营中只是惊慌失措。竟然没有人立刻组织士兵穿上战甲准备抵抗。

    “再试试大帑。”

    对第一轮炮击的结果曾志国非常的不满意。佛郎机炮还是一百多年前明军仿制的葡萄牙人的火器。这种小炮重量还不到二百斤。炮身短粗。不足红夷大炮地一半长。装药少。用的弹丸杀伤力就有限的很。

    刚刚一轮炮击下来。被打死的郑军士兵恐怕不到百人。就是说平均一门炮打不死一个人……这种战绩。怪不得孙承宗在辽西组建炮营的时候。每营要用上九百多门这种火炮。威力实在是太小了一些。

    随着他的军令下达。在曾志国身边的亲兵用旗语下令。今晚确实是个用兵的好日子。一轮圆月把大地照得惨白。这一次推上来的也是从武库中淘来的宝贝。这种要用脚踩的帑还是明朝中期的产物。在火器遍布的现在已经不再出产了。整个武库中几百支弩全部被曾志国不客气的领了出来。在这一次的攻势中他要试验一下这种帑的威力。

    很快。帑手们就把帑踩在脚下。把弓弦拉了上来。装好一米多长的铁箭。然后在号令声中把帑箭整齐的施放了出去。

    帑箭的威力明显比佛郎机炮大了不少。一轮箭雨过去对面的郑军将士应声而倒。巨大的帑箭带着强悍无比的穿透力把一个个光着身体的郑军将士毫不费力的钉在了地上……很多郑军将士连惨叫声也不出来。就这么站立着被射穿了身体。然后死在原地。而身体却被帑箭支撑着。并没有倒下。鲜血混着被弩箭射出来的碎肉在军营中飘荡着……这种惨况连帑手们自己都转过了脸。不敢细看。

    “唉。一支箭的时间比打一炮也差不多了……”曾志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鸡飞狗跳的情形。两轮打击之下。原本就疲惫不堪的郑军士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虽然已经有军官穿好了战甲出来。喝令士兵们拿起盾牌和武器准备迎敌。不过士兵们却很少有反应。他们只是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几百米外浑身穿着铁甲。正在冷冰冰看向自己的钢铁怪兽。

    “是的。大人。”站在曾志国身边的一群军官也有同感。这种帑弓的威力确实不小。不过张开一次就得至少两到三个士兵一起协同努力。从开帑到上箭到射。所用的时间也不少了。如果在野战战场上遭遇敌军。弓箭手射满六轮之后。这些帑手才能放出一箭。时间久。需要的人手多。看来。这又是一种鸡肋武器了。

    虽然如此。曾志国也并不沮丧。可想而知。未来可能有不少坚苦的守城战。把这种帑留着用来防守城池还是很有用处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谨慎的命令帑手停止动作。然后把这些宝贝好好的收拾起来。免得损毁。

    现在可找不到合格的工匠来修帑。第一是没有人手。第二。现在的匠户制作的全是小弩。这种大弩他们未必会修。

    “好了。也差不多了。”

    在试验了两种武器之后。曾志国也没有兴趣再耽搁下去了。夜长梦多。眼前的这郑营兵他们当然是稳吃了。不过如果出现什么不该有的意外也就不好了。

    在昂扬和激烈的鼓声中。明军成一字长蛇阵开始向着郑军大营推进。这个营地没有壕沟。木栅也是简单的插在地上。看起来一推就倒。鹿岩也只有简单的几处。在这种简陋的营寨面前。镇江镇的四营战兵几乎可以无视营寨的存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中文。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中文!)

    第二卷南方 第十六章 甲坚兵利(9)

    “大人,他们这安的是什么营寨啊!”

    前方的士兵已经把简单的木栅墙给推倒了,这种破木片子削尖了一下,简单的插在地上之后做成的寨墙几乎没有任何的防范功能,在第一波突击的天雄营的钢铁雄流面前,脆弱的栅墙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全部被推翻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在镇江镇中经历过炼狱般的立营训练的诸将立刻叫嚷起来了。

    明军立营,有车营和枪营这利临时的行军营地,一遇到突情况,受训的士兵要在最短时间内用战车或拒马枪立起营寨,这样在与敌人遭遇的时候,可以从容对敌,并且增加敌人的死伤。

    这方面的专家当然是大明第一军神戚少保,他的车营让蒙古人吃足了苦头,在戚少保的防线内,那些蒙古马蚤鞑子宁愿绕道几千里去辽东抢劫也不愿领教戚少保车营之军威,在以步兵对抗骑兵为主的边防战争中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除了车营和枪营外,还有城营和寨营、栅营之分。前两是长久驻扎时所立的营寨,后则是长途行营时所建。

    郑营原本在丹阳就是长期驻扎,按着镇江镇的规则必定立城营不可,有夯土城墙,有望台敌楼,有壕沟鹿岩等等,立栅营已经是不合规矩,而郑营的栅营更是敷衍了事,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这是郑鸿逵自寻死路,他自己死也罢了,还拖累了这么多无辜的闽省子弟陪葬,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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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曾志国冷然道:“且看我淮泗子弟,灭此无用无能之辈!”

    鼓声越密集,四营的战兵早就对郑营排好了阵势,形成了合围之势。\//\月色之下,从总兵旗到副将参将旗一直到把总旗。在几十面大鼓和几百面旗帜的指引下,八千战兵如墙而进!

    “投!”

    队列一翼的末端就是每小队的把总小旗官,天雄等四营每营两千人,正好是分成五个步兵队。各派一个参将队官,每百人是一个千总队,再下去就是每二十人的一个把总小队。

    天雄营跟随曾志国最早,劫后余生留下来的也全部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与曾志国恩义早结,训练最早最苦。\\战斗力在四营之中应该是屈一指,最为雄强。

    这一任地营官已经换成了镇江镇的练兵督司吕承志,前一阵子整个天雄营归了他管,练兵地事一样还是他的尾,这个辽东东江镇出身的世家子弟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地比狗晚,兀自还是精神奕奕,一张黑脸上满是神采飞扬。

    在他的喝令之下,第一波突进郑营的几百名战兵立刻从身后抽出一杆标枪来。一起“嘿”一声大喊。这股子从丹田叫出来的呐喊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有如实质一般,把这群战兵面前的一排郑氏子弟推地一路后退。还有人差点就立身不住要软倒在地!

    在这股子声浪之后,几百支投枪已经从半空中飞翔而过。结结实实的扎在了那些没有束甲,甚至连衣服也没有穿的郑氏子弟兵的身上!

    血……一喷薄而出的鲜血形成了一道道血雾。带着甜腥味的鲜血不停的从死伤的郑兵身上激射而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没有防护地人体被投枪击中了,要么当场惨死,要么也是重伤倒地,再难起来。

    “再投!”

    铁石心肠地吕承志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前面那些个哀嚎惨死的郑兵,他用冷峻地目光打量了一下前方的情形,伸手一示意,便又再次下令。\\\\\

    “嘿!”

    这一次又是更多地投枪投了过去,血花迸出之时,吕承志已经又再一次竖起手指,令道:“前队平射,后队仰射,弓箭队,射!”

    得到军令之后,三百多弓箭手应声而射,箭雨如飞蝗般自半空掠过,落下之时,又是一次收割生命的盛宴!

    天雄营这里几乎是在进行单方面地屠杀,而其余三营亦是如此,在镇江军的打击之下,整个郑营已经是惨不忍睹,血水一直不停的喷撒而出,然后融入地下,虽然月色之下难辩分明,众人却是看的真切,眼前的土地已经变的黑红一片,而死伤的郑军已经不计其数!

    “和他们拼啦!”

    在弓箭射击的第二轮打击之后,不少郑兵终于披上了自己的甲胄,拿起了刀盾长枪,还有人情急之下,披上了睡觉用的被子,或是把军官的床板掀了下来,挡在自己身前!种种狼狈模样,不可胜数。\\\

    “曾志国这个不开眼的,还真的敢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就在郑兵上下乱成没王蜂的时候,住在大营后头的郑鸿逵已经披衣赶了过来,一看到眼前情形,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一边振衣大骂,一边让四周的亲兵将佐跟着自己一起喊道:“郑爷说了,挡住贼兵明早就饷,每人双份赏银,绝不克扣一星半点。取一个级的,每人赏二十两银子,打退了贼兵拿级来换银子,现兑现换!”

    这么着不喊还好,一喊之下,郑兵士气更是大挫,刚刚还有点模样要集结起来抵抗的队列又变的稀疏松散,不少当兵的把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抛,就手儿往后面一退……爷不伺候了,老郑家你自己上吧!

    也有实在没出息的实在眼馋这银子,且又没有眼力价的不由得心动,弓箭与投枪之后,镇江兵已经开始步兵进袭,郑军三五人一股,也有少量的低级军官指挥,开始上前与镇兵肉搏。

    此时鼓声却又是一变,将旗招展,原本站的密密麻麻的镇兵却突然又是变阵,这一次却是以二十人一小队为一小阵,开始展开成松散的队形,迎接来袭的郑兵。\\/\

    郑兵的第一股反扑的集团有一千四五百人,他们是最早一批醒悟过来的战兵,现在多半套上了皮甲或是棉甲,手中挥舞着大刀或是长枪,一看镇兵的队形松散,各人都是面露喜色,开始向着镇兵的队形猛扑过去。

    高博是天雄营的老兵,开始跟着张威千总,后来就是跟着曾志国,扬州一役,他与大队行动,一路保着百姓后退,接近江边的时候被建奴的骑兵咬住了,就在所有的兄弟都绝望的时候,是曾帅带着骑兵杀了回来,与建奴血战连场,终于保护着步兵和百姓都登船逃命。

    从那一天起,高博就觉得自己欠了大帅一条命,到了镇江之后,不管是训练还是操演,高博都没有往后缩过一步,有好多次把自己弄的中暑倒地,还差点没了性命。现在他已经被提升为把总,手下有二十个披着战甲的弟兄,每当训练或是操演阵法的时候,看着自己一排的弟兄都拿着上等的武器又套着双甲,排成一列的时候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高博就觉得自己的双手特别的有力量,后背也特别的踏实。

    现在有大约一百多名披甲或是不披甲的敌兵向着他们扑过来了,高博的小队已经与友邻的小队隔开了一段距离,这些敌兵打的是分而破之的主意……显然他们打错了主意!

    高博紧了紧右手的腰刀,同时把圆盾举起,护在自己的左侧腰部,然后冷喝一声,举刀令道:“弟兄们,为了大帅,杀!”

    “杀!”

    高博的身后是六个刀牌手,他们分别排队在队伍的两侧,然后就是十三个长枪手,在枪手队列的中间,则是一个身着重甲,同时手持巨斧与狼牙棒等重型武器的选锋。

    在第一个敌人扑过来的时候,高博先是用力的把自己身体左侧的盾牌用力往前一顶,挡住了敌人长枪手的突刺之后,右手抡圆一砍,一颗人头在他的巨大挥砍之下直飞上天,然后他把自己的手往回一缩,正好又挡住了身体右侧敌兵的长刀,在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高博把长刀往上用力一抹,又砍下了一只握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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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敌,杀!”

    连杀两人的高博精神高涨起来,他一边瞧着自己身体两侧的动静,一边选中了一个长枪兵做自己的目标,开始大步向着敌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