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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回忆-第3部分

    我抿嘴一笑,然后张开了小嘴,慢慢的把竃头含到了口中。

    一股温热包含住了我,让我舒服的哼出了声。晓丹极其温柔而又缓慢的活动着她的头,一次次的把y具深深的含到口中,这彻底的温柔含吮令我的神经敏感无比,兴奋迅速的积累到最顶端……

    就在我喷发的那一刹那,一阵急促的军号声忽然响了起来。是紧急集合!!

    “金子!小金子,快起来,紧急集合!”我被生子摇醒,发现胯下凉凉的。

    排长在外面大叫:“不要打背包!迅速到大操场集合!!有紧急情况!!”

    我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披上排长特意送过来的雨衣和连里弟兄狂奔到操场上列好队,操场前的水泥台上团长和政委看样子等候多时了。

    集合完毕之后,团长环视了台下弟兄们一周,这才开了口,嗓音如雷盖过了咆哮的风雨之声:“同志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他抬手指着南边:“大堤告急,多处出现裂口,上级命令我们在下次洪峰到达之前把所有窟窿都堵上!!到达现场之后以营为单位分头抢险,党员干部给我带头往上冲!!记住,这就是战场!!!好,出发!!”

    汽车连早将引擎发动,我们刚上车就如离弦之箭冲向茫茫大雨之中。

    我们象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东风的车箱上,一路颠簸着来到现场。下车后营长去找现场的地方领导了解情况,回来后手一挥便领着我们上了堤。

    口子很大,而且在越来越湍急的江水冲击下越来越宽!情况紧急,弟兄们开始疯狂的填土装袋搬石头。“不行啊!水太急,都冲跑啦!!”营长急得双眼冒火,脱下雨衣就要往水里跳,魏连一把拉住他:“营长,你在上面指挥。”说着手一挥,侦察连的弟兄们便象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下去。

    排长带着排里的弟兄肩并肩在裂口前堵着,我死死挽住生子的胳膊抵挡着洪流的冲击。平时看似平静的江水此时迸发出巨大的冲击力量,疯狂涌动着撞击着我们,冰凉刺骨的江水冻得我浑身发抖,汹涌的水流冲得我一阵阵眩晕。

    旁边的生子也好不到那里去,默默的发着抖抵挡着肆虐的水流。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的喘气又拼命的咳嗽把呛到嘴里气管里的水吐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流好像不那么急了,还没等我缓口气,生子就把脑袋凑过来在我耳朵边喊:“金子,喝几口水啦?”

    “不知道!反正没少喝,我看明天早饭都不用吃啦!”

    “哈哈~~”生子哈哈大笑,用肩膀顶了顶我:“金子啊,等任务完了别忘了带我去找我的丹丹!”

    “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那你说我是不是得给她买点礼物啊?买花好不好?”

    “我操!都什么年代了还买那玩意?!得特别点!!到时候我帮你挑吧!”

    “好啊,到时候就看你的啦!!一定帮我把丹丹追到手!!!”

    “放心吧,她跑不了!!”

    生子对我咧嘴笑,然后仰头对着漆黑的天大喊:“丹丹,我爱你!!!”

    这是生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洪峰来了,毫无征兆的来了。一阵又一阵巨大的冲击打得我脑袋眩晕眼前发黑,当我稍稍缓过神的时候,发现和我并肩站着的生子不见了。

    我惊慌的左右看着找着,但我没有看到他。眼光和周围的几个弟兄的目光交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眼光里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生子!!!!!!”我绝望的嚎叫着,旁边的几个弟兄也双目尽赤,回头对着远方的黑暗疯狂的嘶叫,叫声冲破雷雨直冲乌云夜幕,但——我们的好兄弟却再也听不到了。

    我还在一遍遍的嚎叫,全然不顾江水灌进我的嘴我的气管我的肺不顾它带给我的肉体上的痛,我的心已经鲜血淋漓。但我不能动,我还得坚守在这里。

    堵在裂口前的人已经不是一排了,密密麻麻的兵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成钢柱撑住天幕铸成堤坝挡住洪水,用尽全力的燃烧着青春和生命……

    “操你妈的,你来吧!老子不怕你!!”我用尽全力对着面前汹涌的江水吼叫,弟兄们也一起吼叫起来:“来吧!!!”

    不知道谁唱起了军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一遍遍的唱,流着眼泪的唱……也许歌真的给了我力量,我不再冷不再累也没有了泪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唱只知道坚定的站在这里哪怕被卷入洪水里我也不动,因为我背后是大坝是正在抢修的弟兄是地方的老百姓——还有生子还有晓丹还有丽丽。

    和弟兄们整整在水里站了一夜,背后的裂口被堵上了。此时我的身子早就没了知觉,被人拖上坝后我们草草的吃了点干粮喝了点地方上送上来的热粥,稍微缓过点精神后营长带着我们又来到另一个险情发生处。

    连里的弟兄包括魏连谁都没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在为生子和大张——另外一个牺牲的弟兄,为他们的死感到难过伤心。但人已经死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怀着无可言状的悲痛心情,我们随着连长再次跳到江水中开始疯狂般的与洪水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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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口好像堵不完,我们堵了一处再到下一处,极度的疲劳和难过使我和弟兄们犹如一个个死人般不言不语,只知道疯了般干活。第二天夜里,营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住魏连命令他带连里的弟兄们休息,魏连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便再度投入江水中。我们连仿佛是水军一般和江水叫上了劲,你不是带走我们两个弟兄么?好,我们就一直在水里呆着,你再来啊,看你再带走谁!!

    整整三天,我们毫不休息的整整干了三天。三天里我们连倒下了十几个弟兄,但险情终于被排除了。在下一个任务下达之前,团长亲自下令让我们休息。

    大家也再坚持不住了,纷纷倒在地上熟睡了起来。

    我浑身象散了架一样瘫在地上,极度的疲乏把我心里的痛楚都冲淡了,我只想睡觉。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被涂装过的大客车,里面有十几个全国人民看到都会觉得十分面熟的俊男美女。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对着小镜子化妆,只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透过开着的车窗注视着我们这些泥猴子一样的小兵,眼中一片晶莹。

    “这不是黄宏么?”带着些许疑惑,我昏昏的睡了过去。

    我想就是从那天以后吧?我成为了黄宏最最忠心的fans,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为我们这些小兵流泪了。

    被哨声惊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面下话说洪峰还要来,命令我们到另一个险情发生段去配合兄弟部队抢险。于是我们又出发了。

    到了地方马上投入抢险,这时天又下起了雨。兄弟部队的弟兄们和我们一样,看起来即疲惫又悲痛——后来知道他们也失去了两个弟兄。

    我来回背了几趟沉重的编织袋,身体又渐渐麻木起来。当江水又湍急起来的时候,魏连带头又跳到水里在兄弟部队的弟兄们前面组成几道人墙。我左右死死挽住弟兄的胳膊,脑袋晕沉沉的一片空白,不止身体麻木,连我的大脑都似乎凝固麻木了一样,以至于看到一根大腿粗的木头随着浪砸向我的脑袋我都不知道躲避。

    “晓丹……”我呆呆的看着木头砸下来:“晓丹…我要死了……”随后那截木头狠狠的砸到我的头上,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记忆之中的那一刹那,我的眼中是一片血红……

    (六)

    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妈妈爸爸团长连长弟兄们还有丽丽沈丹他们的脸在我眼前不断的飘来飘去,但我的好兄弟生子呢?怎么看不到他?

    “生子!!生子你在哪里啊?”我大声叫着不断的问周围的那些脸:“你们看到生子了吗?”他们都摇头。

    生子来了,大张也来了。他们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金子,好兄弟,你要坚持住啊,不要这么早就来陪我们……”

    “不!”我伸手想抓住他们,“你们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不了,时候不早了我的兄弟,我们得走了……小金子多保重……”

    生子和大张对着我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唱着歌走了,他们越走越远,走向远方的一片灿烂。

    他们走进那片灿烂之前,回头对我招了招手然后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耀眼的光芒在那一刻的猛然的爆发,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生子~~~~大张~~~~”我呜咽着盲目的伸手想抓住飘散在空间里那爆发之后的光芒碎片,但什么也抓不到……生子大张走了,我知道,他们永远的走了……

    我象个孩子一样掩面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忽然传来晓丹的声音:“小金子!”

    我茫然的转过身子,发现我的晓丹身披一团灿烂流光笑盈盈的站在那里看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啊?”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替我擦掉眼泪,然后在我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小金子,我要走了,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惊慌的拉住她的手:“不不不,晓丹,生子他们刚走,你怎么也要离开我?那我就什么都没了,晓丹你别走。”

    “不行的,我也没有办法……”晓丹摸着我的脸:“答应我,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不!!!”我死死的拉住她:“晓丹你不能走,如果一定要走的话~~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

    “小金子,还记得我们发过的誓吗?”

    我点点头,“我记得,永远都记得。”

    “我做到了,小金子,而且从现在起我要再把那个誓重新开始一遍……小金子,我会永远永远都爱你的……好了小金子,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晓丹身上的流光越来越亮,人影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被光芒所包围再也看不到了,光芒中晓丹的声音传了出来:“答应我小金子,要坚持下去,要好好保重自己,答应我,答应我。”

    我流着泪一遍一遍的摇头:“晓丹,晓丹你不能走,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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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强烈的闪烁起来象绚烂怒放的昙花般爆发出耀眼的光,然后消失不见。

    “晓丹!!!”我狂喊着扑上去,但什么都没有了。晓丹——也走了。

    “啊——!”我狂喊一声,再也经受不住接连的打击,骤然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如周围无尽的黑暗一样空空荡荡无边无际,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的世界已经结束了。

    ……

    “金班长……金班长……”我感到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用力的睁开眼睛,我发现眼前尽是白色。

    “晓丹~~”我隐约看到旁边有个穿军装的人,是晓丹么?我伸出手,然后感觉到抑只冰凉的小手伸到我的掌中,我紧紧的握住:“晓丹…别离开我……”

    一滴滚烫的水掉到我脸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晓丹你哭啦?”我的眼睛似乎被一层薄膜盖住,看不清楚她的脸。我伸出手去,抚到她那看起来模模糊糊的脸上,手中一片冰凉。“别哭了晓丹,我没事。”

    头越来越疼,我皱着眉头呻吟起来,晓丹惊慌的叫着医生护士,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来到我身边对晓丹说:“好了,醒了就没事了,给他打一针镇静剂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是不是捱了一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头似乎渐渐不那么疼了但我的神智却越来越模糊,我拉着晓丹的手:“晓丹……别走……”

    “好,我不走,我不走……”

    我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得眼睛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了,于是我看到床边一个女兵正坐在床边,把头枕在床上熟睡着。呆呆的躺着,我眼前浮现起失去知觉前的情景——生子死了……我的心不一阵疼痛。

    我动了动,她立刻跳了起来:“金班长!”

    是丽丽。她见我正呆呆看着她,脸上立刻升起一团红晕:“金班长~~”

    “哦……”

    我坐了起来,丽丽连忙把枕头垫到我背后。

    “洪水退了吗?”我问丽丽。

    丽丽点点头:“你受伤的第三天洪水就退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

    “噢~~”我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消息?——这次~~这次有多少人牺~牺牲?”

    丽丽显得沉重起来:“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好像没多少战士牺牲……”我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病房。

    这是一间十个床位的病房,十张床已经满了,躺得看起来都是解放军战士。

    丽丽出去给我打水,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病床上正在看书的战士:“兄弟,哪个部队的?”

    “xxx师的。你呢?”

    “我是xxx师的。”

    他看了看我:“你们这次损失不小啊,听别人说这次光荣了七八个弟兄~~哎,我们也一样,光是师里就三个……更别说受伤的了,这里躺的都是前边送下来的。”

    病房里沉静下来。我想起生子,眼泪不由又流了下来。

    又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我脑袋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病房里的弟兄也走得七七八八,医生说我过两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一直是丽丽在照顾我,我很奇怪但一直没问,沈丹她们来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队领导安排队里的女兵轮流照顾我,但丽丽说她一个人就够了,她比较了解医院和我的情况,何况让别人轮流来还影响排练。队领导可能看她说得在理,所以就同意了。

    伤口好了,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坏,因为晓丹一直都没来看我。难道她不知道我受伤了?不可能啊?连警卫连的几个哥们都知道了她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我问丽丽和院里来看我的人,但谁都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看着他们奇怪的样子,我的心有些发沉——难道晓丹出事了??不,不可能,怎么受了伤连脑子都变坏了就会胡思乱想,晓丹怎么能出事呢?但心里的疑惑和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临出院的前一天,圆圆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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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聊了一会儿,我向她打听起晓丹的情况。圆圆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眼圈也红了起来。我脑袋哄的一声,眼前金星乱闪。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圆圆,告诉我,晓丹~~~晓丹~~她……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圆圆放声大哭:“晓丹~~~晓丹她~~~牺牲了……”

    我呆了,彻彻底底的呆了。晓丹……她真的去了??怎么可能呢?不久以前我还抱过她吻过她……怎么可能呢??

    圆圆哭着向我讲述着——晓丹知道我受伤住院之后差点急得疯了,和领导请假以后到医院来看我,就在进医院的前一刻,她看到一个穿冰鞋横穿马路的小孩子摔倒在路中间,于是晓丹便冲了上去推开那个孩子,自己却被一辆来不及煞车的公交车压倒,当场就牺牲了。

    “为了看我……”我笑了起来,“为了看我……我怎么没被洪水冲走啊?我怎么不死在江里啊……”我哈哈笑了起来,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一直在一边流泪的丽丽扑了上来和圆圆一起死死拉住我的手:“金班长!!金班长别这样……别这样啊……”

    我顺从的被她们压到床上,不再打自己,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晓丹,你怎么走了?怎么留下我走了??

    我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失去了兴趣,把自己深深的锁到思念自责和悔恨编织成的茧里不想出来。回到队里后我不出操不排练不去开会不到饭堂吃饭,整天象个死去的人一样躺在床上……晓丹走了,生子走了,我还有什么?如果不是有对父母未尽的孝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自杀去找他们。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可理喻,时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骂人摔东西——我已经有些失常了。

    队领导来看过我劝过我几次,但见我一直都是这个死人样子以后也便不再来了,队里其他人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