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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看你往哪跑-第6部分

在眼皮、还有手心、手指、脚心这些肉少的部位遭受苦难,晚上痒起来又抓不住什么、还抹不得过敏的花露水,只好睡觉前到处喷洒一些,天亮后继续肿着金鱼眼晃来晃去,随便靠着一刻树都能呼呼大睡。

    “我作了一首诗。”

    这会儿大伙集体整理蚊帐,他突然冒出一句话,引得每个人都侧目而视。

    杨冲哈哈大笑,摸摸他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蚊子这东西会传染很多疾病,要不要找人给你看看,这时候做什么诗啊,中文又不是很好。”

    “是不好,但是我会改编。”王盟抹抹肿胀的眼皮,哀怨地咕哝:“山上睡不好,帐内蚊子咬,夜间花露水,不知洒多少。”“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声差点掀起房顶,惊得林子里的鸟儿扑腾乱飞。

    凯歌眼泪肆意,露出讨好的笑,“学长,你的确是块活宝,不但蚊子爱你,连我都快要爱上你了!这么傻的打油诗你也想得出来!”

    凯旋也笑,“看来学长你真的被咬得太惨了,不然不会即兴作诗,让我们怎么安慰你一下才好?”

    “不用。”王盟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泪汪汪控诉:“你们都在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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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没?男子汉大丈夫,区区蚊子都把你折磨得要死要活,还谈什么磨练毅力?”不等夏国敖开口,骆子炫已经抽出一根长长的藤条,耍得很是威风,“从现在开始,我负责监督各位,谁偷懒谁给我等着挨抽!”

    吡——吡——

    一声令下,鸟兽四散,所有人都跑去自己的任务区练习,沈钧方微笑着对夏国敖说:“子炫学姐什么时候都那么精神百倍啊。”

    简直比他当队长的都有派头!

    黑线啊……夏国敖苦笑不迭,不过,能让子炫从偷盗事件从阴霾中走出,比什么都划得来,即使朱启南不在这里,他还是在乎子炫吧?以前他不是说过?子炫是他心里最柔软的一片天地,若是这片天地没了,朱启南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值得回头的了。

    “夏国敖,你快看看你的宝贝队员,他又睡着了!”骆子炫双眼喷火,一手鞭子,一手拳头高高扬起。

    “要不,让他休息一下吧?”沈钧方好脾气地安抚骆子炫,另外向夏国敖说:“队长,训练要有质量,他昨天没有休息好,现在一定困得很,不如休息一下,下午再进行王盟的‘默契训练’。”

    夏国敖远远瞅着半死不活的王盟,皱了皱眉,“‘教练’这么说,我没意见。”虽然不知道这个沈钧方为什么放着名成高中不上,跑来他们学校,既然他能服众,校长也认可他作为球队的教练,他没有理由不放心。

    “他晚上又没有睡好?”骆子炫安静下来,拖着下巴打量王盟,被那黑黑的眼圈还有红肿的眼皮、胳膊还有腿上的包包吸引住注意力。“我听说这山上有一种野草,跺碎了抹在身上有抑止蚊虫的功效,可惜量太少,这里又是度假区,平时没人,人家也没去制成药,不如我去找找,给他抹抹看效果怎么样。”

    “别,这山上还有一片是荒郊,一个女孩子乱跑会有危险的。”沈钧方不赞同。

    “没关系,我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跑远啦!”说完,不等他们再说什么,丢下藤条一溜烟跑远了。

    沈钧方和夏国敖还有训练的任务,听她说得那么绘声绘色,也就没加阻拦,一心安排快要趴下的王盟回帐篷里休息。真的躺回到床上,王盟反而睡不着了,主要是耳朵旁总有嗡嗡的叫声,害得他好似得了恐惧症,即使隔着一层蚊帐也战战兢兢,动都不敢动,生怕又被蚊子细长的针透过蚊帐扎进身体,睁眼看帐顶,他兀地坐起来,把一大堆随身带来的药物找出来,取出一片安眠药放在嘴里含化了,他就不信,这样还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王盟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一阵脚步声又惊醒了他。杨冲那张娃娃脸率先出现在他的视线内,“醒醒啦,蚊香,大事不妙啦!”

    “怎么?”王盟昏昏沉沉地被拉起来,揉揉双眼。

    “会长不见了。”

    “什么?”王盟立即作直身子,“你说会长学姐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杨冲头一次看他这么大火,也吓了一跳,“别急,你先听我说,刚才会长出去找什么可以避免蚊虫叮咬的草药,说好了下午饭之前回来帮忙的,可是电话在山上又没有信号,我们联络不到她!”顿了顿,“现在要不要通知校长,我怕她着急啊。”“先别说!”王盟翻身下床,迅速蹬上鞋子,拿出一把手电筒的同时又在随身的运动袋里放上剪刀、钳子,然后背起袋子往外走。

    “你去哪里?”杨冲喊。

    “找人。”王盟头也不回。

    “傻瓜,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这样未免太感情用事了。

    “不知道。”他摆摆手,“知道了就不叫失踪了。”

    “喂,你等一下,我们大家都去找啊!”杨冲扶着门的一瞬间,猛然想起一件事,“王盟你站住,那个老是迷路的人不是你吗?”

    再喊也无济于事,那个急匆匆走的人早已踪迹不见。

    “难道他……”

    训练基地的人乱成一锅粥,天色越来越暗。

    被困在山上某个角落的骆子炫在手机一次次播打无效后,气愤地把只会重复“sim卡不在服务区”信号的手机丢进口袋里。她快绝望了,附近荒无人烟,大呼求救也没用,不禁技穷地开口大骂:“死王盟!臭王盟都是因为你!姑奶奶这回惨了!”

    突然,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她,骆子炫急速后退,脚下一空从坡上滑了下去,这还不打紧,关键是滑落的时候身旁左右都是荆棘林,那种她先前拿来抽打东西的藤条也屡见不鲜,春夏之际,衣衫单薄,难免划得左一条右一条,血印子顺着胳膊还有小腿、像是交错的斑马纹,看起来触目惊心。

    “好痛……”她挣扎着往上攀,龇牙咧嘴,此刻什么形象都没意义了。

    “学姐!会长学姐你在哪里?”

    啊哩?是她听错了吗?怎么会听到王盟的声音?那小子不是应该在床上胡噜噜闷头大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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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咳两声,她放开嗓子喊:“这里啊,我在这里,半山坡挂着!”

    “会长学姐真的是你!”惊喜的声音毫不掩饰传来,接着手电筒的光束照下来,彼此的脸孔逐渐清晰。

    “快拉我上去!”

    “哦,你坚持住,等我。”王盟左看右看,发现两人之间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自己下去难免会滑落在半中腰,那么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经意,手碰到了身旁的荆棘,刺痛感袭来,他的眼眸一亮,掏出钳子还有剪刀“披荆斩棘”,划了很多断的荆棘还有藤条都太短小,他又重新再划,长时间蹲着不活动,腰酸腿疼眼皮犯沉,隐隐约约那片安眠药的力度侵袭脑海,手也变得无力了。

    “我快撑不住啦!”骆子炫扬着脖子往上张望,接着手电筒的光芒看清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孔,心也是一惊,竟忘了自己深陷陷阱,喊道:“喂,你不要紧吧?”

    “没事。”王盟使劲甩甩头,极力克制那席卷意识的困意,发现还是不行,索性拿着剪刀在掌心用力划了一道,鲜血淌出,顿时,清醒不少。他趁机左右开弓,也顾不得手上是不是有伤,又是拽又是扯总算弄了一大堆荆棘和藤条,紧紧凝成两股再交缠起来,最后,把钳子卡在藤条缝之间,顺势下抛,另一头缠过身后一颗大树继而环到自己身上,“学姐,你顺着绳子往上爬,如果遇到荆棘刺就拿钳子夹断!”

    接到绳子的那一秒,骆子炫仿佛获得重生,她应言以藤条这端为依托,开始了苦难地攀岩运动,以前看登山运动员凭两只钩子和一双登山鞋就能如履平地,她还觉得很容易,现在试试看,天晓得有多么痛苦!好不容易接触到王盟伸过来的手,她毫不犹豫地抓住,犹如抓住一根扶木,若对方是个女孩子,她一定会抱住人家大哭一场,即使如此,安全后她仍然后怕得不断流泪,收也收不住。

    “别哭了。”王盟手足无措地摆手,不知怎么办才好,“你安全了,真的没事。”

    “你的手怎么了?”注意到他手上滴的血水,骆子炫抓住他,“划下去的是我,你怎么会划伤?”四顾狼藉的荆棘堆,她明白了,“你直接用手缠那些荆棘绳是不是?笨,不是有钳子和剪刀吗?”

    “可你不是快撑不住了吗?”他讷讷地叹息,“再说,两头拉的时候用钳子和剪刀很容易把荆棘弄断,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骆子炫凝视他半晌,心里不舒服,徐徐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害你受伤。”

    王盟赶快把那个自己故意刺伤的手藏到后面,免得她看到又自责,强笑道:“男生流点血不怕,女孩家娇弱,受不起的……幸好我跟老爸去过很多郊外,临时带的工具还算全,不然可真是惨了,幸好你没事。”

    幸好她没事?

    她没事很重要吗?除了妈妈,没有人在乎她的好与不好,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把她看得那么重要?

    那呆呆的笑容如一溪暖流注入骆子炫的身心,她有些眩惑了。

    第9章(1)

    “接下来怎么办?”

    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王盟咳了咳,“不要紧,郊外求生技能之一,观测天象判断方位!”

    “什么意思?”骆子炫没发现,她下意识已对深藏不露的学弟一点点信赖。

    “夜观天象,北斗七星的勺柄所在方位千年不变。”王盟回忆着老爸教给自己的尝试开始念叨,“我们有了方向就不会走重复的路。”

    方向?不是她看不起他,而是他有所谓的“方向感”吗?区区校园都转不过来,还指望他在深山里发挥多大的潜能?不过,看他这么自信,应该在关键时刻值得信赖吧?

    “所以,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等天黑下来。”他坐下来,喘了口气,“休息一下吧!”

    啊?就这样吗?

    骆子炫狐疑地也在他身边坐下,眉头紧皱。

    “会长学姐,别担心,我们会得救的。”王盟支吾半天,惟一想到的劝解话就这句。

    骆子炫没好气地咕哝:“干吗来找我?你不是睡觉了吗?现在两个人都被困住了,不是白搭上一个?”

    “那也比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好。”王盟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说。

    骆子炫脸一红,“你别以为这么说,我会对你有好感,讨厌还是讨厌。”

    “喔。”他低下头,脸埋在膝盖间不吭气。

    “可你救我一次,我感激你。”骆子炫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肩,“这样吧,回去我再做顿好吃的奖励你,说说看,你还要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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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很想说“不要”,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唱歌”两字,他眨眨眼,“骆姨说你很会唱歌,唱首歌给大家听吧?”

    “想听歌?”骆子炫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不难,不过现在我没想好唱什么,等回去了再说吧!”

    “……”

    “喂,你不满意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到一件事。”他讷讷地开口,没去看她的表情,“我不知道水镜山庄的方位。”

    换句话说,看到北斗星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那还激动什么?说什么回去怎么着不都是放空话?

    骆子炫为之气绝。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他又慢吞吞开口。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骆子炫被折磨得身心疲惫,大力敲了他的头一记,“会不会一次说完啊!”

    “我们点一些树叶,干烤、烤焦,不要燃起来,这样即使离得很远,山庄那边也可以看到有一股烟气冲上天空。”

    “好办法,你不早说!”骆子炫拍手,“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很危险?林子多的地方容易着火,我可不想破坏生态平衡,然后被抓到监狱坐牢。”

    “我也不想。”王盟微微一笑,“所以说是‘烤’不是‘烧’,‘冒烟’就好。”

    “你还挺有一套的!”骆子炫嫣然一笑,即使现在很狼狈,依然那么瑰丽动人。“好啦,我答应你,如果成功脱险,我就唱首歌给你们听听,当作比赛前的助兴,现在——把你的手心给我看看!”

    手心?他一怔。

    “我帮你抹药膏,一直流血不会很痛吗?”

    什么时候被她发现了?他尴尬地手足无措,红着脸往后退,“不用,你还是抹你自己的伤口。”

    “我的刚才跟着你转圈找路时就抹了,过来,我不会吃了你!”骆子炫又气又笑,再度打开他带来的一盒药膏。

    许久,传来男生低低的短短的一声“嘶”。

    紧接着女孩子爽朗的笑声响起,“拜托,你是恐龙的神经啊,几分钟过去了才反应过来痛啊!”

    杨冲告诉她,学校很多男孩把女孩比为恐龙,为什么骆子炫却叫他恐龙?不懂,虽然如此,这一刻的王盟看学姐笑得那么开心,竟是十七年来从没有过的满足。

    当然他还是不懂,这又是为什么。

    两人相处的时光很短,刚点起烟一会儿的功夫,寻找的人从各个方向陆续赶来,他们带着两名迷路的小羊羔浩浩荡荡返回大本营。

    不认路还擅自行动,既然带给大家麻烦,就必然受到惩罚。骆子炫作为“顾问老师”当然不要紧,可怜的王盟同学就必须面对队长安排的任务,由于骆子炫提出王盟救人心切,沈钧方顾念他手上有伤只是要他跳了三百次一尺半长的短竿子。

    不要小看这种竿子,越短越不好跳,长了可以舒展腰肢,但是短了就要求腰部和双腿同时收缩、扩张到另外一种极致,不然不但跳不过去,还会被竿子绊倒投地。整个跳下来,王盟都站不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快要虚脱了,还好杨冲聪明透顶,赶快拿压缩食品给他补充能量,这位吃饭皇帝大的老兄才算保住一条小命。

    大家都很有默契,谁也不去提骆子炫不见后王盟紧张兮兮去找人,甚至忘了自己也不认路这回事,一个个只是笑眯眯什么都不说。

    吃篝火晚餐时,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骆子炫提出要唱歌,不过她特意刁难这群把踢球当正业去很少学习的男生,提出要求让他们自己编词,她保证可以就词即兴演唱,这一来大家兴趣更是高涨,可惜七嘴八舌没什么结论,沈钧方一直盯着火焰沉思,趁着大伙嬉笑间的寂静空当,他围绕着篝火绕了一圈,缓缓地说:“可不可以不忘记,那滴汗水那次呼吸,还有并肩奔跑的你,年轻的天空,青春的场地,到处充满神话的魅力,每次回想起,身心都会一起战栗,让我喜极而泣,让你留下足迹,可不可以不忘记,那些人那些事,生命燃烧的奇迹……”

    静谧的山林悄无声息,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动,火光映出对面人的脸庞,大家都在歌词当中找到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悸动——最不能忘却的那些人——那些事——

    “学长,这是什么歌的歌词啊?”凯旋问,“还是你自己编的?”

    沈钧方微笑不答,反望一眼骆子炫,“唱得出吗?”

    骆子炫倨傲地扬起俏丽的脸,“当然……可不可以不忘记,那滴汗水那次呼吸……”说着真的根据歌词即兴唱出,那声音意兴飞扬,高嘲时迭起三叹,当真厉害,直听得足球队的队员们目瞪口呆。他们从来不知道,凶巴巴的会长骆子炫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招,唱得一点不输给那些拿“超女”前三甲的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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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天空,青春的场地,到处充满神话的魅力……

    那么,他们可以不可以在赛场上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话?

    经过沈钧方的特别训练,师大附高足球队已成功地整合为一个默契十足的集体,不再是初次面对实验高中的“愣头青”,要获胜也不在话下,然而,世事总会有几许无常……

    之所以称这个学校的队员为“蝎子”球队,顾名思义,这只球队非常得“毒”。他们上场的队员一个个如同铜墙铁壁,就算没有犯规,也会在冲撞中把人撂倒,更何况这只球队总在暗中使尽力“佛山无影脚”?

    有传言,裁判原来是蝎子队的名誉教练,这一场“黑哨”吹得淋漓尽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