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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第7部分

穿睡衣的男人:“罗健,快躺下吧。”

    那个叫罗健的男人轮番看着柳红药和陈浩,眼光像蛇一样恶毒。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他早就把陈浩,包括柳红药杀死几十次了。

    “进来吧。”柳红药无力的向陈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陈浩想一走了之,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随手把花和唱片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柳红药在他的心目中占有的位置太重要了,他希望能找到可以原谅她的理由。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样快。”柳红药的语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了。

    她看了看陈浩:“你不是问他吗?他是我的未婚夫,罗健。”她指了指罗健,然后又转向罗健:“我们到里面坐吧。”她想扶罗健进卧室,可是罗健没理她,独自进了房间,坐到了床上。柳红药跟在后面,拿了两个枕头垫在罗健的身后,让他靠在上面,然后才回头招呼陈浩:“进来坐吧。”

    陈浩坐在椅子上,看着罗健和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柳红药,强烈的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于是无端在产生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陈浩,对不起,我一直骗你,希望你不要恨我。”柳红药对陈浩讲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深情而小心的看着罗健。

    “我母亲去世早,父亲再婚,根本就不管我。我在姑姑家长大,难得体会到太多的温暖,直到遇到罗健。”她伸手去拂弄罗健的头发,罗健不耐烦的推开了她的手,把脸转到了一边。

    柳红药笑了,可是眼里却闪着泪花。

    “我爱罗健,不能没有他,他也同样爱我。大学毕业以后我们拼命的工作,打算多攒点钱买了房子再结婚,可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罗健变得虚弱起来。我让他去检查一下,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工作压力大了一点而已,直到我和他亲吻的时候感到他的嘴里有尿的味道……”

    陈浩呆了一下:这个罗健干吗喝尿?

    柳红药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他的肾脏出了问题,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慢性尿毒症。——尿毒症你知道吗?”她转向陈浩。陈浩默默的摇了摇头,他隐约明白一些事情了。

    “我们不再考虑房子的事情,于是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治病,可是我们的钱太少了。我想把我的肾换给他一只,虽然我们有相同的血型,抗原和抗体却不同,再说,就算找到型号相配的肾脏,做移植手术也要二十多万,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没有办法,为了维持,只能给他做血液透析,一周至少做两次。每周在这上面就要花掉差不多一千元,还不包括其他费用……”

    陈浩听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柳红药当初会饿成那个样子了。

    “我们需要太多的钱,单凭我一个人的收入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他的家……,也很穷。”

    柳红药的话让陈浩觉得心酸,但是更多的是引起了他的自怜自伤的感觉。换成是我得了这样的病,她对我会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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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骗罗健说自己换了工作,工资高了许多,可是实际情况是,因为我无法把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上,到了年底,我就被公司辞退了。我拼命想再找一份工作,只要赚钱多,再苦再累也不怕,可是找不到。后来,我遇到了你。”柳红药回头看了看陈浩,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抱歉,有感激,也有躲躲闪闪的爱恋。

    “我打电话请你吃饭的时候,其实只有四十元钱了,那天我本来鼓足了勇气想问你借点钱,可是实在无法开口,尤其是我发现我们居然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

    她小心的回头看了看罗健,罗健仍旧往窗外看着,仿佛夜空中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所以我只好再去找同学。其实能借钱的地方我早都借遍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健……,我知道他们都在躲着我,可是我只能厚着脸皮在最好的朋友家的门前等着,哪怕给她跪下也要借点钱出来。”

    陈浩觉得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于是拉了拉领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口子。他看了看罗健,而对方则好像变成了石像。

    “不用,我有很要紧的事情。”陈浩不耐烦的打断了司机。他知道,因为自己没能按时赴约,红药一定很着急,于是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可是拿出来以后才发现,他的手机已经从中间裂开,根本就不能用了。

    “这个……,我赔您……”

    “再说吧。”陈浩恼怒的把手机放进衣袋,心想这家伙到底怎么开的车?

    到苹果园有很长一段路,因为陈浩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司机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不敢再和他讲话。

    陈浩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活动一下肢体,除了腿部和肩膀还隐隐作痛,其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松了一口气。

    陈浩按动门铃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正播放着流行音乐,于是会心的笑了,他明白,虽然红药很喜欢古典音乐,喜欢歌剧,可是毕竟无法摆脱时下流行的快餐式音乐的影响,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听到柳红药欢快的说了这样一句:“送晚餐的来了……”

    可是当她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陈浩的时候,柳红药的嘴忽然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仿佛见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浩笑了,他知道红药肯定在为自己着急,于是指着膝盖部位划破了的衣服说道:“刚刚被车刮了一下,没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的把那束花递了过来,向前一步进了房门,左手轻轻揽住了柳红药纤细的腰肢,想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脸上吻一下,可是柳红药却仿佛忽然见到一条蛇一样,猛然往后跳了一步:“你……”

    陈浩左手的鲜花悬在半空中,吃惊之下右手仍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红药,怎么了?”

    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卧室里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红药,谁来了?”

    “哦,是送……送晚餐的……”柳红药慌乱的把陈浩推了出来,低声向他耳语:“快走,我会向你解释……”

    然而卧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他吃惊的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陈浩,陈浩也吃惊的看着他,柳红药则依旧试图想把他推出去关上房门。

    “等等!”陈浩忽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怒不可遏的问道:“他是谁!”

    里面的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满脸病容,身材很瘦,睡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此人中等个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长相应该满英俊的。他吃惊的看着陈浩手里的那束玫瑰,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他是谁?”他指着陈浩,同时目光阴骘瞪的看着柳红药。

    柳红药停了下来,不再往外推陈浩,她用一种让人心碎的悲哀眼神看着陈浩:“你来干什么?”

    陈浩本能的感觉到房间里面的男人和柳红药的关系非常密切,因此妒火中烧:“是不是我搅了你的好事啊?”突如其来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几乎想杀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虽然我有老婆,有孩子,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全部,却不能容忍你对我的欺骗。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感觉你的心中只有我一个,背着我却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本来我以为你的爱是真的,可是现在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房间里的男人无力的靠在卧房的门上,脸上慢慢的现出一副死灰色。

    柳红药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几乎瘫软下来。她回头看了看穿睡衣的男人:“罗健,快躺下吧。”

    那个叫罗健的男人轮番看着柳红药和陈浩,眼光像蛇一样恶毒。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他早就把陈浩,包括柳红药杀死几十次了。

    “进来吧。”柳红药无力的向陈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陈浩想一走了之,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随手把花和唱片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柳红药在他的心目中占有的位置太重要了,他希望能找到可以原谅她的理由。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样快。”柳红药的语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了。

    她看了看陈浩:“你不是问他吗?他是我的未婚夫,罗健。”她指了指罗健,然后又转向罗健:“我们到里面坐吧。”她想扶罗健进卧室,可是罗健没理她,独自进了房间,坐到了床上。柳红药跟在后面,拿了两个枕头垫在罗健的身后,让他靠在上面,然后才回头招呼陈浩:“进来坐吧。”

    陈浩坐在椅子上,看着罗健和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柳红药,强烈的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于是无端在产生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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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浩,对不起,我一直骗你,希望你不要恨我。”柳红药对陈浩讲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深情而小心的看着罗健。

    “我母亲去世早,父亲再婚,根本就不管我。我在姑姑家长大,难得体会到太多的温暖,直到遇到罗健。”她伸手去拂弄罗健的头发,罗健不耐烦的推开了她的手,把脸转到了一边。

    柳红药笑了,可是眼里却闪着泪花。

    “我爱罗健,不能没有他,他也同样爱我。大学毕业以后我们拼命的工作,打算多攒点钱买了房子再结婚,可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罗健变得虚弱起来。我让他去检查一下,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工作压力大了一点而已,直到我和他亲吻的时候感到他的嘴里有尿的味道……”

    陈浩呆了一下:这个罗健干吗喝尿?

    柳红药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他的肾脏出了问题,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慢性尿毒症。——尿毒症你知道吗?”她转向陈浩。陈浩默默的摇了摇头,他隐约明白一些事情了。

    “我们不再考虑房子的事情,于是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治病,可是我们的钱太少了。我想把我的肾换给他一只,虽然我们有相同的血型,抗原和抗体却不同,再说,就算找到型号相配的肾脏,做移植手术也要二十多万,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没有办法,为了维持,只能给他做血液透析,一周至少做两次。每周在这上面就要花掉差不多一千元,还不包括其他费用……”

    陈浩听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柳红药当初会饿成那个样子了。

    “我们需要太多的钱,单凭我一个人的收入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他的家……,也很穷。”

    柳红药的话让陈浩觉得心酸,但是更多的是引起了他的自怜自伤的感觉。换成是我得了这样的病,她对我会这样好吗?

    “我骗罗健说自己换了工作,工资高了许多,可是实际情况是,因为我无法把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上,到了年底,我就被公司辞退了。我拼命想再找一份工作,只要赚钱多,再苦再累也不怕,可是找不到。后来,我遇到了你。”柳红药回头看了看陈浩,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抱歉,有感激,也有躲躲闪闪的爱恋。

    “我打电话请你吃饭的时候,其实只有四十元钱了,那天我本来鼓足了勇气想问你借点钱,可是实在无法开口,尤其是我发现我们居然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

    她小心的回头看了看罗健,罗健仍旧往窗外看着,仿佛夜空中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所以我只好再去找同学。其实能借钱的地方我早都借遍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健……,我知道他们都在躲着我,可是我只能厚着脸皮在最好的朋友家的门前等着,哪怕给她跪下也要借点钱出来。”

    陈浩觉得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于是拉了拉领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口子。他看了看罗健,而对方则好像变成了石像。

    “什么……结局?”陈浩不明白她说的结局是什么,他不能指望她离开罗键,在离开她的家以前他就已经明白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什么,我要走了,临走前想和你告个别。”柳红药笑了。

    “你……要去哪里?” 恐怖的感觉从陈浩的内心深处慢慢往上爬升,一直凝结在他的喉头,使得他难以呼吸。

    “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一个不必为了钱发愁的地方,我和罗键一起走。”柳红药的声音很轻松,可是陈浩却从中听出了从来不曾有过的决绝。

    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的导引,陈浩蓦然回首,目光准确的投向不远处那幢楼房的六楼,阳台上,两个模糊的影子抱在一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前面的那个人看上去正在打着手机。

    “红药,等等,我有话对你说,我还有……”他一边讲,一边往那个方向跑,他的汗毛根根直立,恐怖渗透了每一个毛孔:等等,不要跳,千万不要,没有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活下来……

    “对不起,陈浩,有话留到下辈子对我说吧。”

    六层楼的阳台上,柳红药撒手扔了手机,一个小小的黑影飘然而坠,随即,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像鸟儿一样腾空而起,然后迅速下坠。

    “红药!”陈浩绝望的喊了一声,蓦然间他的两条腿爆发出无穷的潜力,他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飞也似地狂奔几步,就在跳楼的两个人即将落地的瞬间跑到了楼下。

    昏黄的路灯光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侧卧的姿态从天而降,一瞬间,陈浩的肺部有一种几乎要爆炸的感觉,在目光向上一扫的瞬间,他看到柳红药的脸上挂着泪水,然而表情却非常安详。

    陈浩不顾一切的伸出双手去接红药,可是两个人从六楼坠下的力量太大了,他的双臂也根本没有那么坚强,因此,他的努力使得两个人坠落的速度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因为陈浩无意间拉了一下柳红药的左臂,使得他们落地的姿势发生了改变,原本是一前一后抱在一起,他们应该同时侧身落地,可是由于陈浩的介入,使得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转了一下,变成以罗健在下,柳红药在上的姿势摔到了地上。

    陈浩的脚下发出一声闷响,同时听到自己的左臂发出一声干柴断裂般的声音,自己被巨大的冲力带动着向前扑去,摔到两个人的身上。

    因为刚才的飞奔,也因为过度的震惊,陈浩剧烈的喘息着,他试图用手支撑着站起来,却惊讶的发现左臂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的右手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侧过身子,爬了起来,坐到了一边:“红药,红药……”

    柳红药躺在罗健的身上,浑身瘫软,她的睫毛动了动,睁开双眼,凄然的看着陈浩,嘴唇动了动:“下辈子……做……你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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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红药……红药……”陈浩用右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一边轻轻的撼动,一边用耳语一样低沉的声音呼唤着她。

    他恨死了抱着红药跳楼的这个男人,他自己要死,为什么还要拉上一个?为了挽留你的生命,她什么都肯做,可是你却只能给她带来死亡。

    紧紧抱住柳红药腰肢的那两条胳膊瘫软的分了开来,向两边张开,使得罗键看上去就像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柳红药也慢慢的从罗健的身上滑了下来。

    罗健显然已经没的救了,坠楼时,他的后脑着地,在重力碰撞之下像鸡蛋壳一样摔碎了,因此看上去他的头似乎镶嵌在方砖地上,紫黑色的血混杂着白色的浆液慢慢从他的左侧头部渗出,慢慢的向外蠕动。

    他的眼睛瞪视着夜空,没有一点感情铯彩,瞳孔就像滴在吸墨纸上的一滴墨水一样慢慢的向四下里散开,他的鼻子因为正好撞到柳红药的头上,已经给撞平了,黑色的血正慢慢的往外流着。他的胸部剧烈起伏着,像一个破旧的风箱,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猛然顿了一下,就没有了任何动静,只有双腿还在神经质的抽动着。

    远处一个声音在喊:“有人跳楼了!”

    嘈杂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响了起来,一会的功夫,人们就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红药,醒醒,红药。”陈浩用完好的右手撼动着柳红药的肩膀,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到柳红药的身上脸上,可是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