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很明显——叫她吃。
冷敛儿咽了咽口水,忍耐道:“不用你,我又不是等不了。”
云散远也不含糊,转手将菜送进自己口中,冷敛儿后悔的叫起来,云散远故意吃得很香,道:“驿站的饭菜还真是不错。”
冷敛儿一脸的苦大仇深,可怜兮兮的瞪着云散远,就像是乞丐好不容易要到一口饭,还被狗抢去了。
云散远也觉得冷敛儿的眼神不太对,道:“是你说不要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还不是进你的嘴里了……”冷敛儿喃喃道。
云散远这个无奈:“叫你吃你不吃,还不让我吃吗?”
冷敛儿定定的看着云散远,眼中明显是:你要是敢吃试试看。
云散远无可奈何的放下碗筷:“我等着和你一起吃,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冷敛儿得意地笑,坐在云散远对面,“只有我能看不能吃,不是太惨了。”
“所以拉我垫背……”云散远苦恼的盯着香喷喷的饭菜,“我怎么这么倒霉。”
冷敛儿看着云散远困恼,心情舒畅的脑袋摇来晃去,笑得很开心。
如钩故意拖沓了很久,慢吞吞的拿来碗筷。
云散远埋怨:“加副碗筷而已,要不要这么慢。”
如钩只是想刁难一下冷敛儿,没想到会被云散远数落,委屈不已,重重的把碗筷摔在冷敛儿面前,幸好没摔破。
云散远迅速的抓起筷子,大吃痛吃。
冷敛儿故意挑眉:“吃相真难看。”
“你管我。”云散远只顾吃,也顾不上冷敛儿说什么了。
冷敛儿也忍不住顺从了肚子的意愿,开始动筷,不再理睬其他。
饭菜被一扫而光。
吃的饱饱的冷敛儿抚着肚子,笑道:“好了,我走了。”
云散远拉住冷敛儿:“这么快就走,不怕你姐姐堵到你吗?”
冷敛儿犹豫一下,看了眼窗外,已经很晚了,不满道:“你当我姐姐是猫吗,这么晚不睡觉。”
云散远笑着放开手:来日方长,我不急。
冷敛儿轻声溜回自己的房间,看着里面没有烛火,推门进去,见里面黑乎乎的,拿出火折子点起蜡烛,重重的倒在床上,叹息:这次是甩掉了姐姐,可以后怎么办,还要和冷雅儿走那么远的路呢……
果然,第二天冷雅儿果然脸色冷的冻死人,冷敛儿和她同坐一辆马车,只能苦恼的靠着木板装睡。
“装什么装!“冷雅儿呵斥。
冷敛儿才不敢睁眼呢。
“昨晚跑哪儿去了!“冷雅儿明显很生气。
“我一直在房间啊。”冷敛儿怯生生的睁眼。
“少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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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敛儿畏缩一下:“那……那就……那就当我胡说好了……”
冷雅儿恼火的瞪着这个妹妹,为防把自己气死,不再说话了。
云散远突然敲马车的窗棂:“喂,我骑马骑累了,我要坐马车。”
冷敛儿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装作没听见。
冷雅儿兀自生气,也不管他。
云散远更加用力的敲着窗棂:“你们都咽气了啊,出声啊。”
不住的敲着。
冷雅儿忍耐到了极限,尖声喝道:“停车!”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冷雅儿掀开车帘:“云散远,进来!”
云散远欢欢喜喜的下马,上了马车,对正冷战的两个人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无情。”
冷敛儿悄悄地拉了拉云散远,示意他别惹冷雅儿。
可惜,晚了。
冷雅儿凶恶的剜了云散远一眼,云散远耸耸肩,觉得后背冒凉风。
拐了,拐了,拐走了
云散远自从上了马车,就不肯再下去了。
冷敛儿看着姐姐越来越阴沉的脸,想把云散远弄走。
“我在帮你解围。”云散远却悄悄对冷敛儿表示不满,“不然,这么久的路程,你不是要被你姐姐折磨死。”
冷敛儿无法再说什么。
等到终于到了总督府处,冷雅儿像是终于甩掉了令人讨厌的膏药一样对云散远道:“终于不用和你呆在一起了。”
云散远也是一脸轻松:“你以为谁喜欢看你那张臭脸吗。”
冷雅儿狠剜他一眼,步入驿站。
第二天,是冷敛儿和冷雅儿向总督了解当地财政、漕运、民生的情况,云散远没资格跟着,只是留在驿站。
但这些基本都是冷雅儿在听、再看、在了解,冷敛儿根本就不懂这些,只是在场充数而已。
皇帝何曾不知道冷敛儿从未接触官场,这些事她都不懂,所以才会派深谙此道、处事老练的冷雅儿前来辅佐,皇帝的意思就是赶冷敛儿出去转转,别在帝都添乱。
冷敛儿有自知之明,她不懂,也就不管,不像有些人不懂非要装懂,平白无故的惹出许多麻烦。
可冷雅儿可不这么想,她就是想借着这个时机,让冷敛儿明晓官道。偏要把账本丢给冷敛儿看,冷敛儿看的头大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更别说看出官场中是官基本都会做的假账应该有什么问题,干脆趁着小解的借口偷偷跑了。
望妹成龙的冷雅儿的怒火可想而知。
冷雅儿回到驿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开冷敛儿的房门,冷敛儿正悠哉在房间里睡觉,一下子被惊醒,先是迷茫的看着犹如夜叉凶恶的姐姐,突然一惊,猛地想起自己是偷偷溜回来的,连忙陪着笑脸,心虚道:“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冷雅儿气派十足的坐在圆桌旁,狠狠地一拍桌子:“我叫你看账本,你居然给我跑了,你是钦派的诸使,不觉得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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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势,像足了女皇,只是女皇是不怒自威,冷雅儿是威从怒来。
冷敛儿有些不满的反驳:“你明知道我从来没看过账本,根本就不会看,还……”
“我就是让你学会怎么看!”冷雅儿喝道,“结果你这么不争气,居然给我偷跑,真是不嫌丢人!”
“我不像是姐姐,天生是做官的料。”冷敛儿从小被姐姐骂到大,现在也有些恼火,“我就是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勾当,我不想去学,也不想知道。”
“什么喜不喜欢,这是你的职责!什么不想学,不想知道,哪儿那么多都顺着你的心意,赶紧给我看。”冷雅儿说着丢下账本,“你三天之内必须给我看完,告诉我有什么问题!”
冷雅儿不给妹妹反驳的机会,拔腿就走了。
冷敛儿苦恼的看着桌上厚厚的账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啊?
云散远顺着冷雅儿走时没关的门就进来了,对冷敛儿抱怨:“你们又怎么了,老吵架算怎么回事儿?”
“又不是我想吵。”冷敛儿愤愤的拎起那本帐甩来甩去,“她非逼着我看账本不可。”
“可我根本就不会看!”
云散远看着那本账本在冷敛儿的摧残下,都要散架了,一把抢下来:“别甩了,甩坏了可真的交不了差了。”
冷敛儿苦恼的叹气:“那些事姐姐都懂,她都处理了不就完了,何苦挂着我。”
“她懂,但她不能替你懂。”云散远倒是很明白冷雅儿的是为什么。
“这我也知道,可我不愿意涉足官场,我不喜欢那乌七八糟的事儿。”冷敛儿手支着下巴,手肘拄在桌子上,“而且我就是不做官也不会饿死。”
女主就算没有官职也有自己的俸禄,更何况还有郁非的,怎么也不会为钱发愁。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争气的女人。”云散远不禁感叹。
“这是不争气?这是不想要。”冷敛儿纠正,“想要懂,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懂,官场肮脏谁都知道,可到底肮脏到什么程度,我不想知道……”
冷敛儿叹息。
她,并不在乎权。
云散远笑了,没有野心的人才真的能安安分分、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吧。
“对了,我听说你是从国境边的村子来的,这里离国境很近呢。”云散远突然道。
冷敛儿却皱眉想了很久:那个时候她们是走了很久才进入连国国境的啊,这里怎么会离自己的家乡很近呢?
莫村确实是离两国边境很近,只是那时内乱的战场在莫村往京城的路上更接近京城的方向,所以,董宁选择宁可在自己的国家行走,若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中途向连国借道。
“你不信?”云散远笑道,“那我就带你去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冷敛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散远,并不相信。
云散远不满冷敛儿的不信任,喝道:“怎么,这样还不信啊!那好,你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走。”
“哎……”冷敛儿叫住兴冲冲要走的云散远,“你怎么那么兴奋?”
“我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养出你这么个笨蛋来。”云散远爽朗的笑着挖苦,“不许和别人说啊,我们可是偷偷行动。”
“喂……”冷敛儿隐隐觉得就他们两个去有些不妥。
云散远也不等冷敛儿反对,闪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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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敛儿苦恼的叹气:怎么都会这招儿了?
反正留在这里也是躲不过姐姐那一关,还不如跟着云散远回家去。出来这么久,她真的是很想家。
云散远早早的背着包袱来找冷敛儿,冷敛儿只是刚起床,云散远见她根本没收拾行李,有些恼火,打开衣柜自己为她收拾。
冷敛儿慌忙扑过去,压住衣服,怕他把亵衣、肚兜也翻出来,声音有些尖锐:“不要你,我自己会收拾!”
“小声一点儿,让人听见。”云散远慌忙道。
冷敛儿忙噤声,急匆匆的装着衣服,突然对无聊的看着她收拾的云散远道:“你转过去,别看。”
“怎么了?”云散远有些莫名其妙,却听话的转了过去。
冷敛儿收拾好,大大的一包:“好了。”
云散远漫不经心的扫过一眼,猛地愣住。
“怎么了?”冷敛儿奇怪道。
“这么大一包?”云散远开始头疼。
冷敛儿委屈的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包袱:“大吗?”
“你自己背的动,就好。”云散远挖苦道,“别走不动求我帮忙就行,先说好,我可不帮。”
冷敛儿苦恼的只得一件一件的往外掏。
当冷敛儿看到云散远偷偷弄来一辆马车的时候,猛地叫起来:“有马车还不让我拿衣服!”
“小声点儿。”云散远压低声音道,“再说,是你拿的太多了。”
云散远不光打着冷敛儿的旗号弄来了马车,还顺便牵了个赶车女来。
直到马车行出去很远,云散远还在嘲笑冷敛儿,笑得前仰后合:“你也太逗了,哪有拿那么多的,又不是搬家,带几件换洗的不就得了。”
冷敛儿尴尬道:“我不是怕不够用吗……”
“出门就要一切从简,没人告诉你啊。”云散远拼命憋着笑,不然他说不出话来。
“本来就没人说过嘛。”冷敛儿一瞥头。
冷雅儿为了让冷敛儿专心看账本,直到第三天再来找冷敛儿。
一见里面空无一人,立刻觉得不对,四处一翻,见衣服也少了许多,立刻叫过人来到处去找冷敛儿。
很快有人回来,说冷敛儿弄走了一辆马车和云散远往南面去了,随行的一个车夫。
冷雅儿立刻着急起来:若是冷敛儿出了什么事,她们都难辞其咎。南面?莫不是……跑回莫村!
“快去追女主,快去,一定要把他们追回来!封城,不能放他们出去。”冷雅儿慌忙吩咐下去,但一想冷敛儿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怕是已经出城了,对总督道,“你去召集官兵,我要亲自去追堵。”
若是不能在冷敛儿出关口之前拦下他们,可就真的麻烦大了,因为官兵处境除非事前得到双方国君的准许,否则将意味着开战。
“这……似乎不合规矩……”总督有些犹豫。
“女主若是出事,你担待得起吗!”冷雅儿斥责。
总督无奈,只得下去召集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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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出,本来就是太平盛世,云散远弄来的马车又是随处可见、足够普通的那种,更加没人注意他们了,连出城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更主要是他们出城的时候命令还没传下来。
云散远掀起窗布的一角,看了一眼悠闲地守城官兵,看来冷雅儿还没发现,这就好了,他们只要走得快,冷雅儿就追不到他们了。
“你干什么笑得那么诡异?”冷敛儿奇怪道。
“我笑你倒霉,终于落在我手里了。”云散远打发她道。
冷敛儿撇撇嘴,不理他。
到了晚上,云散远不敢再住驿站,带着冷敛儿去住客栈。
云散远对冷敛儿伸手。
“干什么?”冷敛儿莫名其妙的盯着那只手。
“住店不要钱吗,拿钱啊。”云散远无奈。
“我没钱。”冷敛儿在家是郁非把着财源,出来是姐姐管着钱袋,从来就没有她的事儿。
云散远撇嘴,嘟囔着:“要你有什么用。”
只得拿出自己的钱袋。
却背着冷敛儿只要了一间上房。
一男一女出门,最简单的就是称作夫妻。没人怀疑,减少麻烦。
小二儿带着云散远和冷敛儿上楼,推开一个房间,对冷敛儿道:“夫人请好好休息。”
说完就走了。
冷敛儿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云散远:“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睡觉。”云散远毫不客气的往里走。
“站住!”冷敛儿尖声叫道,“你住这儿,我住哪儿?”
“都住这儿啊。”云散远像是解释真理一样说道。
冷敛儿咬咬嘴唇,突然对云散远笑道:“你过来。”
“干什么?”云散远好奇的过去。
冷敛儿猛地把他推出门去,迅速关门,插好门栓,欢快的舒了口气。
“喂!”云散远用力拍着房门,“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是去和赶车女一起睡吧。”冷敛儿悠哉的倒在柔软的床上,喊道。
“你叫我一个官宦之子和女人去挤通铺!”云散远恼火道。
“谁让你就要了一间。”冷敛儿欢快道。
云散远恼怒的冲下楼,对掌柜道:“再给我开一间上房!”
掌柜奇怪的看着他。
“没见过夫妻吵架吗!”云散远不禁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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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兵在那里啊。”冷敛儿扒着窗子远远地看着关口紧张道。
“那又怎么样?”云散远懒懒道,这马车简直是太颠了,颠的他浑身都疼,累的不想说话。
“不会被拦住吗?”冷敛儿转过头巴巴的看着云散远。
“说是做生意的,没人会管。”云散远爱搭不理的。
“那么容易?”冷敛儿嘟囔着不信。
“别扒着窗子。”云散云一把把她扯了回来,若能不让人看见,冷雅儿也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个关口出去的,更能拖延时间了。
这些官兵,在没事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尽心查验,向来都是混弄糊弄就过去了,冷敛儿这辆马车,根本连停都没停就被放过去了。
冷敛儿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好奇的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怎么都没停下就过了?”
“这些所谓的关口一直是这个样子。”云散远丝毫不觉惊讶,“倒是给我们省了很多麻烦。”
“你知道不早告诉我,害我担心这么久。”冷敛儿不满的发脾气。
“要到家了,胆气壮了是不是?”云散远坏笑道,“跟郁非公子也敢这样?”
冷敛儿泄气的闭上嘴,闷闷的转过身去,失落的扒着窗子看着外面: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又生气了……”云散远苦恼道。
“谁生气了!”冷敛儿气鼓鼓道。
云散远很轻的笑出来。
“别笑!”冷敛儿恼火的转过身来。
云散远立刻一脸严肃:“谁笑了?没笑。”正直的摇头。
这是挖苦。
冷敛儿用力的转过头去,恼火的骂:“死云散远,臭云散远,讨厌的云散远,挨千刀的云散远……”
越说越像是在骂自己的相公。
云散远好笑的扯扯冷敛儿:“这么骂没用,还是扎草人诅咒来得痛快。”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带着生辰八字的草人,外加一根针。
冷敛儿恼火的夺过来,刚要下手,突然一愣,继而怒吼:“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我没说是我的。”云散远一脸的纯洁无辜。
冷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