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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四嫁记(原名嫁裳如血-第6部分

    情,慢慢地心也就定了,还有半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吧。

    初初看到林天禄时,凌夭夭给他的定位是师爷,确然他就如同电视剧里常见的绍兴师爷一样,有干干瘦瘦的身躯,干巴瘦削的脸,颌下有三络半黑不白的长须,说起话来摇头晃脑,不过时常眯缝了的小眼睛一开一合间,却有着商人的精明。

    林天禄是凌上云旗下得力的助手,据大丫说他以前跟过凌夭夭的老子凌上风,这除了让凌夭夭徒呼自己这一世的老爹识人不明外,没有别的话好说,但也认定林天禄是甫志高这一类的人。

    不过也就因此吧,林天禄对凌夭夭的称呼倒是十分恭敬的,言行间是谨守着仆佣的本份的,不过他执行着凌上云的吩咐却也是坚决的。

    在无人烟处,林天禄对于凌夭夭她们基本上是完全没有什么管束的,那四个木板脸的保镖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不同的说道,当然那个时候凌夭夭也在装乖装听话,要麻痹对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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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第一次出嫁

    不过在一个月后能看到第一拨人起,凌夭夭她们的人身自由就开始受限,进出全有人跟着,即便是上茅廁,看来凌夭夭的装乖计策是完全的没有生效吔。

    当然凌夭夭很快地就现出原形了,装乖毕竟只能一时,不会一世,逮着机会就逃跑,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着机会上,于是林天禄的恭敬奴才样自然也就很快地破功,虽然面上到底是保持住了主仆之份,私底下就威胁、胁迫、限制等手段都用上来了。

    最让人能看清楚他的狡猾本质的是,因为凌夭夭是暴力的不合作,在一次逃跑未遂事件后(被两个木板脸抓住扭住手后),自以为街上人多坏人的胆子就小(做贼心虚嘛,这不是普遍的规律吗)尖声大呼救命。

    “救命啊,救命啊,强抢民女了。”唱歌的嗓子叫救命也比旁的人的声音来得让人惊栗,半条街的人都回过来观看,见着凌夭夭这样的纤质弱女,本着锄强扶弱的侠士精神,也有不少的人操棍撸拳过来,让凌夭夭喜笑颜开,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可惜的是,她低估了林天禄,这人是个真正的老狐狸,他对此事件的反应快捷得让凌夭夭余后的三、五、七天之内牙齿根都是恨得痒痒的。

    当下他立即地点了大丫的|岤道,先封了她的口,而他后面的人在他极微小的示意下象排练过一样迅速地将大丫拖回房中。

    林老狐狸定定神,然后一脸心痛地冲上前去,连声呼唤着:“孩子、孩子、孩子,求你了,爹爹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活得了几时啊,求你不要再折腾了,观音菩萨在上,求您老垂怜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旁观的人都回头看看凌夭夭再看看林天禄,夭夭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天禄表演,此人差点涕泪俱下,如精神承受不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林天禄莫可奈何地对着旁边的人解释,他的女儿从小就有疯病,眼前老有幻觉,总是妄想着会有人加害于她,这疯病已经害了有十年了,可怜他和妻子上上下下全国各地的都跑遍了。

    到处的求医问药,这些年来家财散遍,妻子的身体也垮了,但孩子的病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可怜他已经半截入土的人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恳请周围的好心的人们能给推荐个大夫,来世做牛做马,一定好好报答……

    太、太、太能掰了吧,凌夭夭完全木化,目瞪口呆,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不少,没一本说这古代连个下人都狡猾得象狐狸一样精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吃得她死死的,她在这里能怎么混啊。

    结果林天禄换来半街的人的叹息和同情,而且当时还有人想伸手给林天禄帮忙呢,找了条长长的粗粗的麻绳让林天禄将疯子捆上,这让凌夭夭完全的失语了,原来黑白颠倒可以颠倒到如此的模样,倒是受教了。

    凌夭夭不是乖宝宝的日子就这么的结束了,后来的路上,她换来的结果就是经常性的软骨散加上点哑|岤或者睡|岤的双重束缚,于是就这样的经常的在半醒半迷糊之间,她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城镇,眼见得人烟越来越稠密,建筑越来越精巧密集,集市越来越喧闹……

    四个多月后,她回到了大周朝的京城洛阳,从初夏走到了深秋。

    原以为她的叔叔凌上云会来看看她,训上些什么,毕竟凌夭夭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就要被扎上缎带“嫁人”了,侄女有了个“好”归宿,还是叔叔亲自安排的总得有些什么说道吧。

    不过预想是预想并没有变成现实,不但凌上云没有来,连林天禄也消失了,凌夭夭认为是做了坏事的人害怕着与原主当面相见,或者自己又有那么一丁点儿象着凌上风或者自己的母亲那样,凌上云会不舒服的。

    所以她被搁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子里又一次成了囚徒了那就可以理解了,那四个木板脸分两班倒守着这院子,左右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家,看来他们是准备把她关到上花轿的那一刻了。

    但没了那天然的屏障,没了那无人烟的死亡之地,凌夭夭自然不会再当什么乖宝宝,又没有人要颁发个最听话囚徒奖,因此爬墙、挖洞、装病、装疯……

    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做了,不过却只能让路上的待遇再一次展现外(点哑|岤加上软骨散侍候),没有别的成效。

    其实天下都是一样的道理,那里有反抗,那里就有压迫,反抗得越厉害,镇压得也就越暴力,就凌夭夭的现在进行时那是装乖也是不顶用的了,人人都清楚她的本质,现在就林天禄和那四个木板脸看她的眼神,这个道理她算是深刻地明白得透彻到底了。

    于是在前两个月的反抗与抗争过后,凌夭夭也不得不停下了想逃跑的念头了,太累太苦了,逃跑是个力气活,她天生也不是有力气的料,而且,天知道这哑|岤和软骨散用多了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想来最大的可能是有的,毕竟软骨散的制作者们未必还会顾虑到被害者的身体健康问题?这冷笑话也冷得太过份了一点,是不是。

    于是剩下的日子就开始过得沉闷而平静了,凌夭夭除了在院子里走走,看着被高墙禁锢成一方的天空发呆发呆再发呆后,也只有窝在自己的小屋里睡觉要不然就是逗弄逗弄着黑虎。

    不过黑虎是极有灵性的生物,就是它仿佛也是意识到自己也是被囚禁中的一员吧,没有让它疯跑的荒漠土丘平原草地后,连它都是恹恹的,对于凌夭夭逗它玩耍的事也不是太起劲,只是顺着主人的意思,懒懒地跑跑,意思意思,最后连凌夭夭自己都不得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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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丫她也只能揪心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地象个影子一样跟随着凌夭夭。

    原本,大丫倒也并不苟同于凌夭夭这样的勇于反抗,她认为对于凌夭夭来说,嫁人毕竟是件好事,就算是叔老爷选的吧,但听林天禄的这口气,这人这家世这模样这脾性应该是不差的,也许这样对凌夭夭还说不定是幸运呢。

    只要侍候好丈夫,夫君多两分的疼爱这也就是一个女人的一生了,别的人不是都这么过。

    因此最初在凌夭夭抗争最激烈时,她趁着没人之际怯怯地劝了凌夭夭几句,却被凌夭夭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那人要真那么好,叔叔怎不将姐姐嫁了去,你还当真认为有好的留给我?!”

    凌上云的女儿比凌夭夭要大上一两岁。

    还倒真是的,大丫心里的那点子幻想立马地哗哗啦啦地破灭了,当然她也明白了凌夭夭此人是人虽小但她的主意却大得紧,自己是没什么吱声的余地了,也就在以后的时光里将自己做个锯了嘴的葫芦,凌夭夭云她也就亦云好了。

    时光如电,过得非快,一晃眼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当院子里的树叶都掉光的时候,就是严冬时分了,那寒流初初是让人没什么感觉的,然后就是倾其所有也似的倾刻而至,全不给人留下缓冲的时间,可着劲地冷,雨水一连着就下了一二十天,气温也就一天比一比严寒。

    当大丫正在慨叹,凌夭夭须要再添制些冬衣裳时,而她却找不到可以为凌夭夭缝制的布帛棉线时,凌夭夭出嫁的日子也就华丽丽地来临了。

    那天清晨,凌夭夭还懒散地趴在被窝里正回味晚上的梦呢,梦境里她又回到了自己所应当归属于的那个时代,亮丽一身,身姿绰约地站在舞台上引吭高歌,台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众,掌声欢呼声如雷鸣一般热烈,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说不出的满足……

    然后恍忽间就回了家里,书卷气十足的母亲父亲在饭桌上轻声询问自己婚期,母亲柔柔地笑着建议:“还是早点结婚的好,年纪小点要的孩子都会聪明些呢。”自己有些难堪地笑……

    然后就好象是在男朋友林之宗一起逛街,走着走着,他就一脸严肃地问自己:“为什么不结婚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想结啊,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不好吗?”……

    为什么呀?即使已经清醒过来了凌夭夭仍在想,是不想承担婚姻的重负,不想洗手作羹汤,不想变黄脸婆,不想进入坟墓,不想让亮丽的爱情被劣实的婚姻拖累到泛黄、消失甚至围城里的两个人会相互的仇视……

    书本上和现实生活中已经让她看得太多。

    伤感与自悲还有现在这样的自怜情绪还没有在寒冷的空气里得到了了,林天禄就带着木板脸们拎着大丫来重重的敲门了,活象凌夭夭再迟疑那门板就会被他们撞开一样的凶煞。

    凌夭夭一边哀叹着离开温暖的被窝,胡乱地穿上衣裳一边打着大大的呵欠开门,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摆出来让人欣赏的。

    但她的怒气还没有得到宣泄呢,跟着林天禄来的两个婆子就揪住了她,那两婆子人高马大,孔武有力,面上那是蛮肉横飞,可怜凌夭夭跟她们相比就象是发面包旁边摆的一细黄瓜似的,自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大红的嫁裳立即地套头而来,套在外衫的外面,却仍然是又宽又肥,据凌夭夭目测装两个她是不大成问题的。

    凤冠霞帔一看就是乡村的那种最粗制烂造的货,带着种鄙俗的喜气,跟她的头却不怎么的搭调,这让凌夭夭完全的明白大丫希望的她以后会有的幸福日子是一定肯定让人在这一刻断定的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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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换监狱

    脸上七七八八胡乱地胡了几层层的红红白白的厚粉,只擦得凌夭夭的那张小脸与猴子的屁股归与同一个档次时,两个婆子才算是满了意。

    当然最后还有必不可少的,在林天禄的示意下她们再给小鸡样被她们拎在手里的凌夭夭灌了碗软骨散,让凌夭夭想撒泼都没了力气,想叫嚷却没有声音(可恶又点了她的哑|岤),就将凌夭夭塞进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一顶小轿上。

    那样的一顶青布帘子的小轿,在轿杠处插了朵绢红花就是她的花轿了,即使是被人胁迫,即使是身不得自由说不出言语,但凌夭夭心里的愤怒却几可燃烧起来,这就是她的花轿?!林天禄还一副对方很好,凌上云对她很好,狗屁的很好。

    这也太轻慢于她了,从小到大她可是骄傲的公主,总是有人捧着赞着追随着,那是受过这些?要是手指能够动,凌夭夭发誓她一定会亲手在林天禄的脸上抓出好几道血淋淋的痕迹。

    大丫也被推进了后面的一顶轿子里,传出来“嘭“的一声碰响,也不知道是撞那里了。黑虎护主高跃着扑出来妄想逞凶咬人时,它瞅得很准,它想咬的就是林天禄,可惜的是人没咬着反被人踢打了好几脚,那些都是练武的人脚力有够沉的,当下它是连叫也叫不出来了,最后倒在地上只能“呜、呜”地低咆。

    显示它的不甘心。

    这黑虎还真是护主啊,可惜的是现在它的这个主人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是护不了它了。

    凌夭夭闭了目,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切,没人看到就是没有发生,她竭力地催眠着自我: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罢了,一会儿她就会醒了,现在只是个梦魇魇住了她而已,等一下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可以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橱窗里漂亮的时装在向她招摇,热心的歌迷会在她不经意间将她认了出来……

    闭眼再睁眼,睁眼再闭眼,什么都没有改变,梦想破灭得如她最初穿越过来时一样的快,啊黑虎,黑虎,她再也不嫌它的名字土气鄙俗了,再也不在不耐烦时踢它死一边去了,再也不呵斥它让它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睁一又无辜的眼睛看她了。

    不管凌夭夭承不承认,这黑虎在她的眼里早就绝不仅仅只是一条看门的狗而已了,四年多的相伴,它是无言的伙伴是不会笑的朋友是只会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瞅着她保护着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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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伴四年它给予她们的只有忠诚完全赤诚的忠诚,如山一样的可靠的忠诚,遭遇孤狼时它会让凌夭夭躲在它的背后,牧羊时它会驱赶着羊群不让它们跑得太远,凌夭夭孤寂时它会趴在她的脚下,听她的叨叨絮语,愁闷时它会与凌夭夭一起愁闷……

    这些人,这些该死的人该下地狱的人,他们居然这样的对待它,凌夭夭看着黑虎的嘴角眼里慢慢地淌出了鲜血,然后鲜血再汇成一股小溪流。

    眼睛刺痛,重重的刺痛,感到自己眼里慢慢的有热热的泪花集聚,这些泪花沉重地汇集成极沉重的一股麻绳在她的心上揉搓,她闭了眼,死死的紧紧的闭了眼,不再睁开,让那些泪水血花还有那些难言的苦涩统统地倒流进肚子里。

    这是现实,这是尘世,而她此刻低贱如尘埃,没有力量没有权势在这个世界她什么也保护不了,这一点,她深深深深地知道。

    对于她无力挣扎的事,她不想无济于事的挣扎和求恳,她知道如果她求恳和挣扎了这只能徒惹别人的笑话罢了,你的痛苦别人的欢笑,这是这个时空的规律,用烙铁烙在心上。

    在轿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走了有大半天,路上有人换肩有人吃饭歇息不过却没有人送水和食物给她们,口干得不得了,就是牲口也应该给口水和吃食吧,她与大丫成了两件物品在被人在运送一样。

    物品是无法开口的。

    然后巅落了轿,透过帘缝看出去,凌夭夭看到另一批装束的人来换了林天禄和木板脸他们,这些人也只是身上随意地挂块红或者腰间束根红腰带这些意思意思了一下,表示他们办的是件喜事而已,也不与林天禄他们多言相互地拱一拱手,也就沉默着抬着花轿走了。

    脚步比先前木板脸他们走得还要迅速,不会是赶什么吉时吉日吧,用得着吗?

    凌夭夭暗想,她那没天良的什么叔叔别不是将她卖与哪家人做妾了吧,老头子应该有六、七、八十好几了吧,别她还没过门他就翘辫子了吧……或者就干脆的是将她嫁给山上的山贼这些吧,不过就她这形貌可以当得上压寨夫人吗?此路有些不通啊,自个儿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一路上胡思乱想,倒是没有太大的困意,直走到天黑尽了,才到得一处所在,古代的街道,路边是没有什么街灯这些照亮的,黑暗笼罩下只有轿前两盏灯笼连同天边的一钩新月,才微微地发出点光。

    想不到黑暗居然不影响这些人行动的快速,凌夭夭感觉到他们走进了院子,院子里也到处都是黑的,只有点假山树木亭台楼阁的似的黑漆漆的影子。

    一天的水米未进,哑|岤被制加上软骨软威力无穷,昏头昏脑的凌夭夭即使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现在她处身的处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布局,只知道一群人如同演默剧的一样的走了好一阵,可见这地方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