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丫头婆子的叫声,一惊,娘!可是脚步却只是顿了顿,继续倔强地往自己院子去了,进了屋把丫头打发出去,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落泪,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趴在梳妆台上痛哭起来。
这一切叫狐天娇的贴身丫头听到,回去和狐天娇一说,狐天娇吓了一跳。
她正为昨日流云没去那间绣铺见她气恼不已,并没注意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昨天姐姐被劫持,今天姐姐平安回来却被母亲打了,母亲又被姐姐气倒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别看平时狐天娇和姐姐斤斤计较,可是有了事情却是很维护姐姐的,只是现在是母亲打了姐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不行,我得先去看看娘!”狐天娇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小姐,可你在禁足啊!”贴身丫头连忙提醒着,生怕自家小姐又惹恼了夫人再被责罚。
“闭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个!”狐天娇看着丫头一副惶恐的样子,没好气地道,“牵连不到你!”
“小姐,奴婢不敢!”丫头害怕地忙道。
狐天娇不耐烦地道。
“行了行了,快走吧!”带着丫头往母亲的院子赶。
狐天娇从不责打下人,下人们摸透了主子脾气,一见主子生气就赶紧认错,该做什么做什么,日子倒也不难过。
狐天娇带着丫头来到母亲主屋,见母亲躺在炕上,后背依着靠枕,脸色很难看,正和大夫说什么,可她看出来母亲有些心不在焉。
“娘!”狐天娇跑过去,“你怎么了?”
狐夫人见自己的小女儿来了,倒也没责怪她私自跑出来,拉住她的手,叫她坐下,继续和大夫说话,等打发大夫离开才道。
“你怎么过来了?”
站在一边给狐天娇报信的丫头听到这,瑟缩了一下。
狐天娇接过丫头的水,叫所有的丫头退下去,这才一边喂给母亲喝一边道。
“娘,你和姐姐怎么了?”一副懂事乖巧地看着母亲。
狐夫人看了眼小女儿便移开了目光,这也不是个省心的孩子!叹了口气,想了想道。
“娇娇,以后再出去带着侍卫,别一个人往外跑,出了点事就不好了。”口气说不出的疲惫。
“娘,我什么时候一个人出去了……”虽然母亲只是看上去很疲惫无奈,可是狐天娇还是感到了母亲今天有些不对劲,不是她撒娇能解决的,声音便低了下去,心里暗暗惊讶,还很小孩子一般想,看母亲的样子好像知道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可自己能出去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啊……
“去看看你姐姐吧。”狐夫人接过她手上的水淡淡开口道,“娘想一个人静静。”
“娘……好,我这就去看姐姐。”
狐天娇既担心又疑惑不解,出来叫过母亲的贴身丫头,问母亲和姐姐发生了什么,丫头说不知道,再问大夫怎么说,丫头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来,又得知父亲还没回来,顿时心烦意乱地往姐姐那跑去,当看到姐姐那触目惊心的肿脸,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姐姐!你这是,这是被娘打得?!娘为什么打你?”上来心疼地想摸又不敢摸,无措的很。
狐天媚哭完了,正呆呆坐在那,丫头们都打发下去了,闻听妹妹这么问,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打我,因为我给娘丢了脸了!”
“姐姐……”事情看起来很严重啊,狐天娇张了张嘴,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叫来丫头找药、端水、拿来毛巾等物,亲手给姐姐擦拭,上药,小大人一样道,“姐姐,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跟她较什么真啊,过了这个劲就好了,你可真是……现在娘都看大夫了,你有这样,爹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还……姐姐,我听说你昨天出事了,怎么了?是因为这个母亲才打你吗?”
狐天媚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听着妹妹唠叨着,等妹妹唠叨够了,脸上擦好了药,情绪也平静了一些,想了想道。
“娇娇,姐姐拜托你一件事。”
“姐姐你说。”狐天娇坐在姐姐的身边,伸手理着姐姐鬓角的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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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出了意外,被人救了,他受了伤,现在在咱们府上的小梨园养伤,我最近是没法出门了,你带我去看望看望他。”
“行,姐姐你放心,我一会就去看望他。”看着姐姐正望着她,眼神有些看不懂,不过以为姐姐是担心自己禁足不方便,甜甜一笑,现出两个小酒窝来,“姐姐,我刚才去看娘了,娘都没说我,可见非常时期禁足不管用了!”说着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狐天媚却没笑,怔怔地看着妹妹,她记得妹妹也是认识流云的,记得妹妹好像也喜欢流云的……
“娇娇……”狐天媚伸手轻轻抚着妹妹的头,低声道,“那个人你也认识的。”
“谁?”狐天娇好奇地道。
“流云。”狐天媚低下了头。
“流云?”狐天娇眨了眨眼睛,惊讶道,“就是那个流云,那个……”
“是。”狐天媚轻声道。
“流云哥哥受伤了?哪里受伤了?重不重啊?看没看大夫?”
狐天娇并没有多想,毕竟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想的不会太复杂,听到姐姐说流云救了她,也只是单纯地以为流云将坏人打跑了,看到姐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想起流云是狼家的人,母亲曾经对她们说过不要在和流云来往,如今姐姐被母亲打认为是流云引起的,倒是流云受伤叫她急了,连连问道。
“是轻伤,没事的,大夫看过了。”狐天媚声音有些异样,眼神也有些异样。
狐天娇抚了抚胸脯。
“没事就好。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劝娘不要生气的。”说到这又有点没信心,马上改口道,“就算娘还生气,我也会照顾好流云哥哥的!”
狐天媚看了看妹妹,整理了妹妹很整齐的衣服,点了点头。
“你去吧。”
“姐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狐天娇说完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后狐天媚又道。
“娇娇,天晚了,叫丫头拿着灯笼。”
“知道了姐姐!”狐天娇跑远了,声音透着欢喜,还有焦急。
狐天媚忽然感到有些发冷。
29 风雨欲来
花草葱茏,灯火朦胧,风过处,隐有暗香萦绕。流云手捧书卷斜倚在炕上,怔怔望着窗外,倾城倾国的少年容颜在这灯火之中更添几分绝美,只是多了些与年龄不相称的一点沧桑和怅然。
狐天娇没有叫人通报,进来看到流云如此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叫她难受得很。
“流云哥哥。”狐天娇轻轻唤道,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流云眸光微微一颤,偏过头来见是狐天娇,略一讶然,随即明白了,点了点头,客气而疏离地道。
“狐小姐。”
狐天娇有些不满流云对自己的称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目光往下扫,看到流云包扎的腿立刻丢开了不满,急切地道。
“流云哥哥,你伤势重吗?”伸手便要触摸。
流云以手挡住,慢慢将受伤的腿拿回来。
“没事,多谢狐小姐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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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哥哥,你不要一口一个小姐叫着,好不好嘛,我都说过了……”见流云要说话马上开口道,“我都知道了,是你救了我姐姐,还受了伤。流云哥哥,你救了我姐姐受了伤,就安心住下养伤吧,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流云愣愣地看着她,苦笑笑。
“多谢狐小姐费心,我伤势没大碍。天色这么晚了,多有不便,狐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狐天娇嘴巴撅起。
“流云哥哥你又赶我!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
“你姐姐好吗?”流云不想听这个娇蛮的小丫头再说下去,出言打断。当然也是故意这么问。
狐天娇满肚子话被流云顶了回来,万分委屈地看着流云,半会才闷闷地道。
“姐姐被娘打了,打得很厉害……”
流云听到狐天媚被狐夫人打,就猜到有可能是狐天媚说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却装作担心焦急的样子。
“什么,被夫人打了,怎么会这样,她现在怎么样?请大夫看了吗?”
虽然狐天娇人小单纯,但还是感觉到流云关心姐姐有点太过突兀了,想起姐姐昨天被劫持,是流云救得,今天和姐姐一起回来,这期间似乎,似乎时间有点长了……隐隐的很不舒服。
“流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姐姐怎么会被劫持呢,你又怎么会遇上?”
流云似乎也感到自己反应过于强烈,讪讪地道。
“令姐前往北静王府的庄子赴宴,我去找一位大人,碰巧遇上。”
“那当时是怎样的情景呢?”狐天娇显然想要追问下去。
这次流云却没有回答,恢复了刚才的客气疏离。
“狐小姐还是去问令姐吧。好了,天不早了,狐小姐回去吧,我也要歇息了。”
狐天娇忽闪着大眼眼睛,定定地看着流云,看的流云不觉蹙起了眉,狐天娇这时眼珠一转,忽而笑道。
“好,流云哥哥你歇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走了出去。
流云长出口气,在确定选择狐天媚后就不愿在和这个娇蛮的女孩打交道了,并不是有多讨厌狐天娇,而是他的心事太重,不想在为没用的事费神了,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不希望再和狐天媚在真正成亲前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刚才狐天娇说起狐天媚被狐夫人打了,流云神情微有冷意,生米已成熟饭,难道还想反对不成!
狐天娇离开流云这里看望完母亲和姐姐,才回去睡了。
狐夫人歪在那,只点了一盏灯,屋里大部分都在黑暗中,狐天娇走后不久,一个府内的暗卫进来禀报狐天娇看望流云时两人说的话。只字不落,原原本本,就连两人当时的神情也叙述的清清楚楚。
狐夫人面无表情,听完平平地道。
“小姐可回房睡下?”
“确实回房睡下。”
狐夫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你是说小姐喜欢上了那个流云?”
侍卫愣了下。
“夫人,卑职只是把看到的、听到的实话实说,并不知道小姐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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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夫人叹了口气,摆摆手叫他下去,并吩咐道。
“好好看着小姐,盯着她……去吧。”
狐天娇没想到母亲在她身边特意安排了一个暗卫,而且这还在她当年做出第一件阴奉阳违的事开始的。狐夫人从那件事中了解到自己这个女儿是多么的不乖,没办法,为了女儿的安全只好叫暗卫盯着,虽然几年过去,听到的都是叫她哭笑不得的小孩子事,但随着女儿的长大也有了意外的收获,比如那街角上的铺子,再比如现在这个流云。
狐夫人手揉着额头,脑海里一遍一遍闪着流云两个字,想到那日去找回小女儿,流云站在杏花树下的情景,心里就厌恶到了极点,再想到大女儿和流云有了夫妻之实,厌恶顿时化作无名怒火,灼伤得她胸口起伏不定。
“夫人。”
“不是告诉你们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吗!”狐夫人思绪被打断借故撒气地喝道。
那丫头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夫人息怒,是老爷回来了。”
丫头的话音未落狐令仪声音传了进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随着声音人走了进来。
狐夫人听到夫君回来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翻身坐起,忙抬头看去。
“老爷!”有点紧张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狐令仪笑笑。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坐在狐夫人的身边。
狐夫人这才想起来,叫丫头端上热茶,一边亲自接过来递给狐令仪一边关切地道,“老爷用饭了吗?”
“在宫里用过了。”狐令仪示意丫头退下,喝了口茶,这才沉声道。
“媚儿被劫持是怎么回事?”
知道狐天媚被劫持的消息,狐夫人就派人去宫里那边给狐令仪捎信,只是狐令仪正与皇上商量要事不方便传递,方才从宫里回来才听亲随说起,不过狐天媚已平安回府也就不用太着急了。
狐夫人此时关切的是狐令仪怎么在宫里这么长时间。
“老爷,你在宫里?”
狐令仪想着反正女儿平安回来了就先回答了狐夫人的话。
“皇上欲在西北用兵。”
“西北用兵?”狐夫人眉头皱了一下,“要老爷做统帅吗?”
狐令仪眉头皱了皱,摇摇头。
“皇上还没决定,我想这次皇上可能会启用新人。夫人,莫要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兴兵谈何容易,调兵遣将、粮草辎重,没个一年半载的准备是开拔不了的,这件事以后再说。”说着拉着狐夫人坐下,问起狐天媚,“媚儿怎么被劫持了?”
狐夫人想想也是,可一提起狐天媚,竟气得怔怔落下泪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狐令仪一惊,难道女儿平安回来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你不是问我什么事发脾气吗,我正是为了你的好女儿!”说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狐令仪听完吃惊地愣在那。
30 各自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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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夫人说完看着狐令仪,决绝地道。
“我想过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叫媚儿嫁给他!就算把媚儿送去庵子我也不会答应!”
“夫人!”狐令仪语气重了一些,“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
狐夫人冷笑了。
“老爷是没见过那个人,等你见了就知道了!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又忍不住落泪,“媚儿不愿意嫁给小苏都是因为这个人,就连娇娇也……唉!”
“娇娇?”狐令仪皱起了眉,“夫人不要胡说,这怎么又扯上了娇娇?”
他有些跟不上狐夫人的思路,怎么进宫才两日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狐夫人简单和狐令仪说了一遍。
“孩子大了,有些事我不得不想。”
“你……”
“老爷!”狐夫人认真地看着狐令仪,“明日你看看那个人就知道了,不是我胡思乱想,是不得不防!”
狐令仪见夫人这般坚持只好点点头,但想了想道。
“媚儿这件事还是想个妥当的法子,夫人所说的送往俺里我不同意,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毁了孩子一辈子!出了这样的意外不是孩子的错,是那北静王府的错!他们要负全责!”越说越气,声音不免大了。
狐夫人忙拦住道。
“老爷慎言!”
狐令仪哼了一声,总算住了口。
狐夫人这才缓声劝道。
“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怪媚儿,可是北静王妃请媚儿过去赴宴是为了小郡王,那小郡王什么样的人品老爷也知道,媚儿自然是不能嫁给那样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北静王府固然有责任,但也只能查找凶手,还要在私下里,一旦宣扬出去,媚儿的闺名就完了。我说把媚儿送去俺里那是气话,孩子才十六岁,就这样断送青春我这个做娘的如何心忍。我想来想去当务之急还是把媚儿的亲事定下来,然后在慢慢查找凶手,老爷认为呢?”
狐令仪神情缓和,但却是苦笑了。
“夫人说得好,可是人选呢?你想过没有,万一亲事定下来,嫁过去叫人家知道已非完璧,那不等于害了她吗!除非是……”
“老爷!”狐夫人知道狐令仪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快地打断了,“那个姓狼的绝对不可以!”
“那你……”狐令仪突然想起了什么,吃惊地道,“你是想要……那不可能!”
狐夫人叹道。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说,可是这是唯一的法子了。我看小苏对媚儿情意深重,他们又是从小长大的,我们两家还交好,这件事也不瞒他,兴许他念在和媚儿多年的情分上就……就答应了呢。”
狐令仪无语地看着夫人,这样的事也只有女人能相信,反正作为男人的他是不可能接受的。试想,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失过身的妻子,即使再情深意重,天长日久也会心生厌恨。
“夫人,这件事还是慎重得好。”狐令仪了解夫人的脾气,并没有一下子否定,“毕竟这关系到媚儿的声誉,你不妨先探探媚儿的意思。此事急不来。”
狐夫人看看狐令仪,张了张嘴还是说道。
“老爷,此事需要尽快解决,不然……女儿家可是不同男子啊!”
狐令仪略一愣怔,随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了,不由眉头深深锁起。
狐夫人说得不无道理,但狐令仪还是觉得这时候叫苏沐娶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妥,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思来想去一夜未睡。因为连续在宫里和皇上议事两日,今天皇上叫他在家休息,正好处理女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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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狐令仪叫来狐天媚,想当面问问女儿的意思,没想到一照面就呆住了,昨日狐夫人并没有提打了女儿,所以当看到女儿肿起的脸万分意外,不由看向一边坐着的狐夫人,狐夫人正冷着脸,看着手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