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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战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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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此言差矣。”没想到袁绍话音未落,一边的曹操却是连连摇头,“皇位传承乃是国之大事岂可如此轻率,何况如今陛下下落未定、生死未明,妄议此事实在不妥。”

    “你”袁术面色一红,怒目横视了曹操一眼,他刚才所言自然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正如曹操所言,皇位的更替乃是国家大事,而既然是大事,那么里面的利益自然也错综复杂,纵观东汉百年历史,每一次帝王的更迭都有一小撮人崛起和衰落,外戚和宦官的决死争斗也很大程度上源自于此。如今何进已死,十常侍也覆灭,以前最弱势的士族戏剧性的成为了朝中最强的一股势力,若是趁着此时再拥戴一位新君,那么

    袁绍自然也想到了此处,瞥了袁术一眼,难得自己这位从弟也能思虑如此深远,清了清喉咙,也开口说道:“孟德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是天子之位亦不可久空,不若我们一面派人寻找陛下和陈留王,一面也开始甄别宗室良材,一旦张让恶贼当真对陛下行了不臣之举,那么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袁绍一席话说完,众人是良久的沉默,唯有曹操微眯着双眼,目光直视着袁绍。

    多智如他,如何会听不出袁绍话中的弦外之音。曹操并不算是党人,甚至他更亲近了宦官一系,毕竟他的父亲曹嵩便是中常侍大长秋曹腾的养子,甚至他的官途相较大多数人来说要一帆风顺也是因为这其中的关系。但曹操也深深的明白阉宦一党根基不深,手中的权利通常都是源自皇上的宠信,一旦朝局出现动荡或是皇位出现更迭,那么阉宦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压,所他们即便得势也绝不会长久。因此出仕之后,曹操竭力朝大将军何进和士人靠近,然而对于这些士人两面三刀的做法,他心中是颇为不屑和鄙夷的,如今若真让士族成了气候,在这些人眼中自己这个阉宦之后又将如何自处呢?

    “为今之计,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良久,太尉杨彪与身旁的王允对视一眼,无奈的开口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位传令兵却是匆匆而来,跪倒在众人面前疾声说道:“禀报大人,皇上与陈留王找到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杨彪闻言,面色潮红的走到那传令兵身边,高声说道。

    “禀报太尉,皇上与陈留王找到了!”那传令兵亦是颇为激动的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色,振奋不已,唯有袁氏二兄弟互望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走,诸位我们一起去恭迎圣上!”杨彪激动不已的转过身,招呼诸人随自己一起翻身上马,在传令兵的带领下一路往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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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大军中,一辆马车缓缓走在最中央,周围满是最精锐的西凉骑兵,每一个人都是警惕的望着四方,小心的守护着那辆马车。

    马车内,刘嫣望着面前这两个浑身皆是尘土、满面惊恐慌张的小男孩,眼泪便扑簌簌滚落的下来。而两个男孩眼见她掉下泪来,一夜的惊吓和仓惶带来的满心委屈和恐惧也化作眼泪潸然落下。

    姐弟三人抱头哭泣了一阵,还是年长的刘嫣先止住了哭声,轻拍两个小男孩瘦削的背脊,轻声说道:“好了,不哭了,姐姐在这里,不用怕。”

    两个小男孩自然便是失踪了一夜的小皇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二人被刘嫣拦在臂弯中,好久才缓缓止住了泪水,不过脸上的惊惧之色并没有消退多少。

    “你们俩这一夜到底去了哪了?担心死我了。”刘嫣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开口问道。

    两个小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才低声开了口,讲诉二人这一夜的遭遇。

    原来这一晚刘辩和刘协被张让掳出洛阳城后,一路走到北邙山山脚,正好被童英二人追了上来,张让命所有甲士抵挡童英,却无人注意到拉着刘辩和刘协马车的马儿受惊落跑,跑了不远车轮又被卡住,而两个小男孩也大着胆子从马车上跑了出来,黑暗中两人慌不择路,又惊又怕之下竟是一路走到了洛水河边,就在此时又有不少兵士的喊声传来,两个可怜的孩子不知这些人到底属于哪一方,只能匍匐在河边的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兵士四散而去,他俩才敢出来,自幼娇生惯养的刘辩和刘协何时受过这样的惊吓,再加上走了这么远的距离,又累又饿之下兄弟二人竟是相拥而泣。哭了一会儿,二人再次上路,直到走得双脚疼痛不已,才找到一间农庄,农庄的主人发现了他俩,相问二人是谁家之子,开始两人不敢回答,后来才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幸好那庄主乃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只因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才隐于此,崔毅将两人接入庄园中,并好生款待,一直到董卓的兵士找寻到庄上,才把二人接走。

    刘嫣听了他二人所言,心中暗自庆幸,幸亏遇上的是崔毅,若是遇到了歹人,只怕姐弟三人就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了。

    就在刘嫣还在感慨之时,整个队伍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多时车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臣杨彪恭迎圣上!”

    “是杨太尉。”刘嫣低声说了句,然后朝两个孩子点点头,示意二人赶快擦去眼角的眼泪,整理仪容,作为天子自然是不应该让朝臣看到自己脆弱一面的。

    “董大人,你不是说陛下和陈留王在马车上么?”曹操见马车内迟迟没有回应,不由朝身边的董卓轻声开口道。

    “陛下和陈留王昨夜一宿未眠,或许现在正在休息吧。”董卓轻声答道。

    曹操皱着眉,望了一眼周遭的西凉铁骑,然后转头望向那辆马车,目光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皇兄他安然无恙,各位王公大臣且放心,一切事务等待回朝之后再行处置。”良久,马车中终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然而却并非是天子刘辩的声音,而是由陈留王代为说的话。

    “老臣斗胆,敢请陈留王掀开车帘,让我等以瞻龙颜。”没有亲眼见到小皇帝,杨彪无论如何也不敢安心,因此匍匐在地,高声说道。

    “也罢。”等了一阵,那道薄薄的帘幕被一只小手轻轻掀起,众人皆是屏住呼吸望向车厢之中,当看到刘辩和刘协果然是安然无恙之时,所有人的心皆是放了下来。

    “请皇上回宫!”杨彪见状,赶紧让众人跪送载有小皇帝和陈留王的车驾先行开动。

    借着马车开动的功夫,刘嫣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目光往外眺望想要寻觅童英的踪迹,然而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童英的身影,当放下车帘的那一霎那,她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从车帘的缝隙射向自己,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董卓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眼神让刘嫣感觉很不舒服,当下将车帘一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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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董卓入京(四)

    更新时间:2013-04-18

    当众大臣护送汉帝刘辩的车驾回到洛阳之时,天边已是泛起了鱼肚白的光亮。

    一夜的混乱之后,洛阳城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宫中阉宦十之存一,即便是苟且偷生下来的少许内侍也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祸事再牵连到自己。

    董卓作为寻找到最大的功臣觐见何太后,众人皆不知他与何太后说了什么,然而翌日朝议何太后竟是下旨,册封董卓为司空、录尚书事!

    此旨一出,朝中众臣尽皆哗然,要知道司空为三公之一,位高权重,董卓他入京之时不过区区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而已,即便是在十常侍之乱中立下大功,也不至于擢升至此等官职。

    而且“录尚书事”这一职更是了不得,此职是在三公或是大将军的头衔上再加上这个官衔,行宰相的职权。说穿了,录尚书事就是宰相。早先,汉灵帝驾崩,刘辨登基后,何太后只是封其兄何进为“参录尚书事”,意思就是你可以参与国政,但只是参与,却没有宰相的那种权利。董卓少了一个“参”,便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行使宰相之权。

    眼见连权倾一时的何进都没有得到的殊遇,却偏偏为董卓所得,如何能让众人心服。正当有朝臣要起身进谏之时,一位小黄门却又是拿出一道圣旨宣读起来。

    当小黄门将这道圣旨宣读完,诸大臣便再也没有了异议,因为这道圣旨竟是由先帝刘宏所传,刘宏在圣旨上授予了董卓临机独断之权,甚至还在其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君行周公之事。

    此话在之前的汉代帝王中也有一人说过,那便是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刘彻,武帝临终之时便有一封遗诏,传给日后的辅政大臣霍光,遗诏中便有这么一句话。可以想见,一向以汉武帝为目标的刘宏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写进传给董卓的圣旨中,其中代表着怎样的含义。

    散了朝,袁绍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有些东西气不过,便起身出门去到了太傅府。

    袁隗见他一脸丧气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道:“本初何事如此沮丧。”

    “叔父,我等为山九仞而功亏一篑,如何不让侄儿沮丧。”袁绍叹气说道。前夜的策划几可说是天衣无缝,何进和十常侍两败俱伤,死的死,逃的逃,他正可趁此机会收拢京中无主之兵。可惜这董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拍马杀到,而且还寻觅到了失踪的小皇帝,这下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朝堂上,董卓春风得意的模样。

    “本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袁隗却是笑了笑,摇头道,“我这两日也想过了,这些大概便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若是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那么以后又如何能成就大事呢?”

    “可是叔父”袁绍还欲辩解。

    “而且你不觉得如今的局面却是这数十年来最好的么?”袁隗忽的神秘一笑,缓缓说道。

    “最好的局面?”袁绍闻言一怔,俄而开口问道,“侄儿不解,还请叔父指教。”

    “不是么?”袁隗淡淡说道,“以前我们士人头上有外戚和阉宦两座大山压着,连动一动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而如今来得不过是一介藩镇,何愁没有翻身之日?”

    “只是侄儿怕这请神容易,送神却就难了。”袁绍低声说道。

    “莫要忘了当初张让是如何使卢植从一介大将成了天牢中的阶下囚的。这些人最不怕的便是流言,然而最畏惧的也是流言,终有一日我会让那董卓乖乖的交出兵权,如何来的京城,便如何出去!”袁隗笃定的说道。

    “可是这董卓可不比卢植老头。”袁绍本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袁隗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明悟过来,“叔父可是早有计策?”

    “也不算吧,只是董卓这一入京,昔日有些没想明白的事情,如今倒是明白了。”袁隗轻拈胡须,开口说道。

    “没想明白的事情?”袁绍有些疑惑。

    “我且问你,蹇硕不过区区一小黄门,虽然深得先帝恩宠,却一向谨小慎微,对先帝言听计从,既是如此,他又何来的胆量敢犯上作乱?”袁隗望着袁绍,发问道。

    “这”这点袁绍自然也想过,蹇硕不过一阉奴,甚至连十常侍都不是,何来的勇气和自信率兵在禁宫中作乱?只是此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袁绍并没有太过多想,如今袁隗旧事重提,显然是别有用意。

    “只怕先帝的本意并非是要立嫡长子为后继之人。”袁隗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袁绍不禁大惊,刘宏不喜刘辩世人皆知,否则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但刘辩登基谁也没有认为有何不妥之处,难道这其中

    “我朝创立之后,每每有外戚外乱,遑论西汉更有王莽篡政之举。我想先帝的心里面只怕对何进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他想要自己的血脉登上皇位,又要保住汉室基业,这何进就必不能留”

    “叔父此言”袁绍皱眉想要出言,不过话说了一半却又止住了。

    “如何,你不相信?”袁隗却是淡淡一笑,摇头道,“先帝向来以恢弘汉武帝之盛况为志向,每每行事总想要像武帝一般,譬如今日在朝堂上的那份圣旨。而武帝临死之前赐死钩弋夫人之事,难道本初你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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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钩弋夫人乃是汉武帝后期最宠爱的妃子,也是继承武帝皇位的汉昭帝刘弗陵的生母,作为后宫中的一名妃子,通常情况下总是母以子贵,儿子被册立为太子,自己的政治地位和安全也就有了保证,但钩弋夫人却是一个例外,她之所以被杀害,正是因为汉武帝准备册立她的儿子刘弗陵为后继之君。因为武帝年幼即位,即位之初处处为祖母及母亲掣肘,刘弗陵时年不过才八岁,武帝因此不愿自己的继承人也如自己一般形成“母壮子幼”的局面,于是便赐死了钩弋夫人,以绝后患。

    而汉灵帝刘宏即位之初,亦是处处外戚窦武的制肘,当了好几年的傀儡皇帝,他模仿武帝之举,倒也非并无道理。

    “若说这些不过我原本的猜测,那么今日董卓拿出的密旨便是印证了这个猜测,只怕先帝原是想要托孤于蹇硕和董卓,让这二人一内一外护佑陈留王登基,以免重蹈自己的覆辙。”袁隗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袁绍思虑片刻,觉得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小,不由点头说道。

    “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不若将计就计,撺掇那董卓兴废立之举,他一旦中计,必成众矢之的,那么大局定矣!”

    袁隗话音一落,叔侄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目中满是一切尽在掌握之色

    第三十九章 董卓入京(五)

    更新时间:2013-04-19

    虎牢关,又名汜水关,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这里秦置关、汉置县,以后的历朝历代,无不在此设下重兵布防以御敌。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只是自光武帝刘秀立国之后,这里已经上百年没有再被加诸过刀兵,倒是好一派安静祥和的面貌。

    这时正是午时,阳光普照大地,虎牢关外只有一条古道,不知曾经被多少古人今人踩过,在关外的原野之上,笔直向前延伸而去。古道旁有一颗大树,树荫之中支着一个小茶摊,茶摊只有一张方案,而此时这张桌子两旁正对坐着两位男子。其中一人穿得分外古怪,全身黑衣,连头上也是用一张黑色的方巾遮住了自己的面目,若是童英在此处,必定能一眼认出这黑衣人便是那夜击杀张让的黑龙使。

    一阵难得的微风吹过,吹得遮蔽茶摊的大树上枝叶晃动,透下点点碎阳,洒落在地上。

    “大人,张让欲向他人透露您的踪迹,已被属下杀了。”黑龙使望着对面的男子,轻声开了口。

    “一个没了价值的叛徒,就跟脱离了大树的落叶一样,归于尘土是他唯一的命运,不是吗?”男子风轻云淡的说道。

    “大人明鉴…”黑龙使一向冷静的语调竟是有些干涩。黑龙使在宫中密谋鼓动张让毒杀刘宏之时,曾对张让用了落叶的比喻,而如今这位让他敬畏的男子竟然也对张让用了相同的比喻,这是巧合还是…

    那男子似乎没注意黑龙使心中的些许波动,轻抿了一口凉茶,开口问道,“对了,是何人在打探我的消息?”

    “唔”那黑龙使微微一怔,旋即答道,“似乎是童渊的小徒弟。”

    “就是那个童英?”男子闻言却是淡淡一笑,“此人还算是个有情有义之辈,我倒是有兴趣见一见他,若是能使他为我们所用,也算是为大业又添一栋梁。”

    “此子性格颇为执拗,大凡认定的事绝不会半途而止,而且他似乎也查到了自己师父之死与我们有关,想要让他为大人所用,只怕”黑龙使闻言,思虑片刻,缓缓说道。

    “哦,是么?”男子瞥了黑龙使一眼,开口道,“既然连你也这么说了,那便罢了吧。”

    黑龙使右手微微一动,似乎想要拿起案上那杯本是为自己所倒的茶水,俄而却又突然想起自己蒙着黑纱,想要喝这杯茶未免也有些太过麻烦,不由作罢。

    那男子见状,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我见你这几日似乎一直有心事,不若说出与我听听。”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