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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战记-第66部分

    二人已经进入了内城的范围,只要沿著甬道往前,就必定能前往地宫。

    甬道内的烛光明亮了许多,长长的甬道内铺满了白骨,司马英和刘嫣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想要儘量不踩踏到这些骸骨,可惜实在是太难,因為实在是无空地可以下脚,司马英粗略估算,只怕这甬道中的骸骨超过了千具,这还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想必内城其他地方亦是如这里一般,满是数百年前那些冤死的宫女和工匠的尸体。如此看来,只怕这座始皇陵中飘荡的冤魂有上万之多。

    司马英轻叹了一声,内心分外沉重,甚至不自觉闪过一丝负罪感。

    这让他下意识的的加快了脚步,甬道两边不时会有岔道出现,但司马英并没有閒暇四处张望,而只是一路往前。

    终於,甬道的尽头出现在了他俩面前,还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司马英二人照例在甬道两侧的墙上寻找机关。

    “大哥,在这里。”片刻,在另一面搜寻的刘嫣忽然开口唤道。

    “找到了麼。”司马英来到刘嫣旁边,眼见她指著一盏宫灯,伸手摇了摇那宫灯,果然是活动的,想必这便是打开石门的机关了。

    “咦,这里还有字。”刘嫣又指向那宫灯的一旁,司马英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面色却是微微一变,因為那墙上刻著几个大字——

    非嬴氏后裔,擅入皇陵地宫者,死!

    第九十八章 盗皇陵(九)

    司马英静静的望著这十来个字,旋即转过头来对刘嫣道:“既然如此,那嫣妹你便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人去取徐玉便是。”

    刘嫣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大哥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既然这里写了嬴氏后裔可以入内,想来我进去并不会有危险。”司马英笑了笑,开口道。

    “恩。”刘嫣目送司马英缓缓打开石门。

    石门甫一打开,一股粉色的气体便飘了出来,这是水银蒸发出来的毒气。二人见状赶紧各自拿出一粒黄|色的药丸塞进嘴里。这是临行前,卧龙先生给他们的,南征时司马英吃过,本是用来克制南疆的毒雾和瘴气的,此刻用在这里倒也妥当。

    不过这药丸的效力并不能持续太久,司马英知道自己动作要迅速,因而朝刘嫣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步入地宫,里面雾气氤氳,全是水银蒸发出的毒气,司马英定了定神,目光四下梭巡了一遍,须臾他便被里面的陈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地宫给司马英第一个印象是大,司马英在洛阳之时是到过大部分汉宫的,但若是将那些汉宫与这座地宫相比较,那简直就是萤火之光比皓月之明,二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地宫的边缘层层迭迭砌著三层环绕整个宫殿平臺,每一层平臺上都堆满了五光十色的各式宝物,司马英虽然识得不多,但每一件识得的宝物,都让他心中骇然,因為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其中不少根本就是绝品,他只在一些古籍上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在地宫的中央,是一条条用水银铸就的碧波宽广的河流,银色的水银河流依旧在缓慢的流淌著,而河流上方粉色的蒸汽氤氳不散,仿若神仙之境。司马英粗略估算,地宫内光是大的水银河道便有数十条,皆是按照华夏九州的大江大海样式仿製,而所有的河流都流向一个方向,汇聚到了一处,构成一片宽广的水银海,这片海洋是按照渤海的形状建造的,当初秦始皇巡幸天下,曾踏足渤海之滨,或许那个时候让这位天子感受到大海的辽阔,从而决定将其勾勒入自己的陵寝之中的吧。

    在这篇辽阔的海洋当中,有一个白玉石构建的高臺,整个高臺正好处於地宫墓室的中心位置,而在高臺上静静的安放著一尊黄|色的棺槨,司马英一眼就认出这棺槨用的乃是高贵的黄肠题凑制式。

    所谓的黄肠题凑是指帝王一级使用的槨室,等级最高。早在战国时期便有各国诸侯王使用。据史料记载,秦国一脉,自秦景公时起便使用这一方式作為自己死后下葬的槨室,秦始皇自然也不例外,司马英一见到此幕,便能一眼断定这尊棺槨必定属於始皇帝。

    微微仰起头,司马英的目光再次定格,在始皇帝棺槨的正上方氤氳的雾气聚拢在一块,仿佛一口平整的古井一般,而在平整的井面之上,却有一块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的白色透明奇石,从远处似乎是一个圆状的珠子,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上却有无数切面,大小不等,从其中不断散发著流光,光芒经过各个切面层层折射,将整个地宫照亮,其中最亮的一束正好照射在下方的棺槨上,让整座棺槨散发出一阵异样的流光溢彩,使人炫目而不能直视。

    司马英这才发现,这硕大的地宫中竟是没有一盏宫灯,所有的光芒都是从这颗珠子上发出的。他赶紧拿出怀中的磐龙壁,果不其然,壁身上亦是开始发出微微的毫光,显然这颗怪异的珠子便是那随侯珠,也就是九颗星玉中的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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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盗皇陵(十)

    司马英面色一喜,举步就準备去取那徐玉,然而这时忽然觉得地上有些异样,低头看去,只见在他的脚下石块凹凸不平,石块上有一条两指粗的刻痕,慢慢向两边延伸开去,但看去弯弯曲曲,却又带著一定的轨跡,在坚硬的石壁上笔走龙蛇,组成了一幅怪异的图案。

    仿佛是一个恶兽!

    苍劲的刻痕在地面上,边角处随处可以见到被岁月磨礪的痕跡,显示著这些图案存在的久远年月,透露著一丝苍凉。

    那恶兽似人非人,其身為蛇,却有九个人类的脑袋,每个头造型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九头都有一双阴森森空洞的眼孔,而口中分明是尖利的僚牙。在僚牙的旁边还刻著了几个微小细孔,犹如正在滴下的鲜血,更為这头恶兽增添了几分兄恶与狰狞。

    而他的蛇身紧紧缠绕著一物,司马英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的模样,那人面容痛苦扭曲,仿佛正对天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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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竟是一个食人的恶兽!

    原本古拙苍凉的刻痕到了这里,突然变得愤怒奔放,那力道之重,仿佛是雕刻者内心中深藏著无限的憎恨,在此处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司马英能够如此真切而不可思议地感受到那一股疯狂在这一刀刀刻痕中腾腾而起!

    至此,平缓的刻痕瞬间激烈,从躯干飞泻而下,这恶兽的蛇尾浸润在水银海中,显示其以水為生,被随侯珠闪烁照耀,透著一股诡异,此刻,司马英再看那恶兽的九头,这才发现每一个头的嘴角似都含著一丝狞笑,仿佛就要破地而出的复活一般!

    司马英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在脑海中将这位雕刻者与那棺槨中的男子合二為一。也许只有这位壮志未酬的始皇帝才能在这幅画中刻入如此多憎恨的负面情绪。

    一幅图刻,仿佛夺尽了世间造化!

    司马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在心中暗自宽慰自己,既然在地宫外的墙上已经写了只有嬴氏后裔可以入内,那麼自己就应该不会有什麼危险。

    思虑及此,司马英不再看那恶兽,只是缓步朝安放始皇帝棺槨的高臺走去,一路走过水银海,终於来到高臺上,他深深的看了眼棺槨,一刹那间竟有想要打开这棺木看看秦始皇真容的想法。

    不过下一刻司马英变将这念头抛出脑海中,毕竟死者為大,何况这始皇帝还是自己的先祖,他如何能对其不敬?

    司马英抬头望向空中那颗珠子,这才发现随侯珠竟然是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诧异之下,司马英忍不住伸手想要去取那随侯珠。

    然而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此刻整座地宫之内忽然散发出一片肃杀的气息,似乎是随著司马英的动作,冥冥中有什麼凶物低低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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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盗皇陵(十一)

    司马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来,转身望向墙上的那只恶兽,静静的注视著它的眼睛,忽然,司马英脑海中仿佛受了重击一般,“嗡”的一声,似乎有什麼熟悉的感觉翻涌起来,那是一股渴望,一股噬血的渴望,一如当初在虎牢关前的吕奉先一般。

    而下一刻,异变已然陡生!

    地宫之中之中,忽然有一声苍凉的呼啸,浩浩荡荡传来。与此同时,随侯珠放出了璀璨的色彩,一道道光芒射向那只恶兽的九个头,然后一双双诡异的眼睛依次发出红色光芒,一个接著一个亮了起来。

    当恶兽的第九个脑袋的双眼也亮起来的时候,大殿中回荡著的苍凉呼啸已经转成凄厉,充斥了整个空间。不知什麼时候开始,这个严实的地宫之中竟然开始有风不停旋转。水银河海还是迅猛的翻滚起来,像是沸腾的水一般。

    司马英暗叫不妙,果不其然,一声轰隆巨响,石刻的恶兽突然大放光芒,瞬间仿佛竟似成為有形之物,在耀眼的光芒中徐徐升起,同时保持著石刻本来模样,变作了一个红光凝聚而成的平面升到半空。

    随著越来越疾的狂风,这诡异的光圈慢慢升高,片刻后已经高过了司马英的头顶,停在他脑袋的正上方。司马英仰头望著,手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冷汗。

    那恶兽此刻像复活过来一般,司马英感觉得到,它在氤氳的粉色雾气中看著自己。此时此刻,地宫内的黑暗早已被驱逐一空,所有的地方都被照亮。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陵?”一个满是阴霾的声音从雾气中传了出来。

    司马英看著它九张嘴同时嗡动,整齐划一的发出同一个声音,心中不禁有些骇然,一时竟是忘了回答它的问题。

    “哼!”那恶兽见司马英不答,冷哼一声,似乎有些动怒。

    “在下始皇后裔司马英。”司马英赶紧出言道。

    “始皇后裔?”恶兽闻言,面色稍霽,“即便是始皇后裔,你又安敢打扰始皇陵寝?”

    “在下亦是迫不得已,需要借随侯珠一用。”司马英缓缓道。

    “随侯珠?”恶兽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你想要徐玉?”

    “没错,还请尊驾通融。”司马英点点头,对空中的恶兽施了一礼。

    那恶兽没有答话,只是围绕著司马英开始慢慢旋转,速度渐渐加快,连带著地宫上的风速也越来越急促,水银河海几乎都要倾覆出来。而司马英正是在风暴中心,身上的衣裳猎猎作响,脸色也渐渐苍白。

    空气中诡异的气氛越来越重,急促尖锐的风声中似乎开始夹杂著神秘兄狠的狞笑,司马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自觉的将长枪横在了自己身前。

    “桀桀桀桀”空荡的地宫中,恶兽的狞笑声越来越大,忽然一道水刀突兀的射向司马英,幸而司马英反应迅速,身形一闪,躲过了这记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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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驾这是何意?”司马英怒视著空中的恶兽,出言道。

    “桀桀你当我相柳是三岁小孩麼,会被你如此轻易的蒙蔽?”那恶兽依旧狞笑著,其中一个头开口说道,“竟然冒充我始皇后裔想要取走徐玉?”

    “相柳?”闻言,司马英微微一愣,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思虑片刻,这才想起来当初司马懿在给他描述上古之事时曾提起过相柳这个名字——相柳,又称相繇,上古凶神,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相柳乃是共工氏族人,更是共工手下大将,昔日在共工与祝融争斗时出过大力。后来共工為女媧大神封印,这相柳却是继承了共工遗志,当初共工一族能攻入九恨天,很大功劳都是拜相柳之能。

    第九十八章 盗皇陵(十二)

    不过后来相柳為禹帝所杀,还建了一座眾帝之台来镇压相柳,想不到自己竟是在这里遇到了此物,著实让他吃了一惊。

    然而更让司马英吃惊的是相柳居然说他并非秦始皇后裔,这让司马英脸色大变,沉声道:“尊驾莫不是眼拙了吧,我如何不是始皇后裔?”

    “还敢狡辩!”相柳怒喝一声,它以人為食,脾气向来暴躁,自然是不屑和司马英辩解,长长的蛇尾一甩,夹杂著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粘稠的水银海水,直扫向司马英。

    司马英显然没想到相柳的攻击来得这麼快,在这铺天盖地的水光压迫之下,片刻间就快要被吞没在其中。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身影挡在了司马英身前,正是原本在地宫外守护的刘嫣!只见她腾身飘起,来到司马英身前,搂著司马英奋力一滚,这才将将闪过相柳这一击。

    然而相柳一击不成,下一刻便追击而来,它那九个巨大的头颅已经扑到司马英身前,面对著如此强横兄悍的怪物,司马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血盆大口里锋锐的尖齿。

    此时司马英已来不及责问刘嫣為何不听自己的话,擅自进到地宫之中,他只是迅速的站起身来,将刘嫣挡在身后,然后

    漫天水花飞舞之中,一杆长枪突兀的杀出,直刺向迎面而来的相柳。

    眼见司马英竟敢反抗,相柳顿时大怒,嘶吼咆哮中一头撞向司马英手中的长枪,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打在长枪之上,刹那间,长枪剧烈的弯曲,而那股怪力透过长枪打倒司马英身上,司马英如受重击,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随即忍住,但片刻之后又动了一下,终於肩头一抖,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虎口亦是崩裂开,不住有大滴大滴的血液往下掉落,脸色更是无比苍白,像是一张白纸般。

    可是相柳也太低估司马英了,司马英这奋力的一枪同样让他也不好受,它与司马英长枪硬碰的那个脑袋亦是被重创,两眼紧闭,让相柳嚎叫连连。

    相柳八个脑袋死死的盯著司马英二人,从他十六隻赤红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愤怒。只是他此刻对司马英亦是有了几分忌惮之意,迟迟没有再度发起进攻。

    而司马英又有了变化,虽然他此刻已经受了严重内伤,但似乎反倒是激发了他的潜能,只见司马英仰天长啸,双目赤红,整个人身上似乎泛起了一层淡淡微光。

    “你居然打通了脉轮!”眼见此幕,相柳终於明白这个人类為何会如此凶悍。

    司马英不答,只是望著相柳,重新将长枪握紧,而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

    “如此更留你不得,否则日后必為我水族之大患!”相柳再次动了起来,蛇身疯狂的武动,与他身上那股血腥杀戮气息起了呼应一般。

    相柳驀地低吼一声,一张嘴几束水光疾射而出,司马英没有应敌,护著刘嫣一闪身,躲了过去。那水光打在地面之上,轰隆一声,顿时将坚硬的岩石击出一个大坑。

    不等相柳反应过来,司马英已经腾身而起,瞬间周身一片异芒笼罩,长枪嗖的一声朝相柳刺了过去冲了过去。

    然而,相柳却是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九个脑袋中的一个突然闪亮,随著相柳一声大吼,奋然扑来。

    一人一兽再次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司马英在空中颓然落地,而相柳也不好过,巨大的身体竟是被生生打退,整座地宫登时颤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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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盗皇陵(十三)

    “大哥!”刘嫣惊呼一声,赶紧来到司马英身边,她慢慢扶起司马英,司马英嘴角不住流出鲜血,显然身体内的伤势再一次加剧,从他不住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刚才那一击显然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此刻司马英连想要站起身来都有些吃力。

    虽然打通了脉轮,但司马英终究只是**凡胎,人力终有尽时,与相柳这样的上古凶兽相比,无论如何激发潜能,也是大大的不如。

    下一刻,相柳再次恢复了元气,此刻它虽然已有两个脑袋遭到了重创,然而毕竟还剩下七颗,餘力尚存。

    “除了那可恶的大禹,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类!”望著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司马英,此刻相柳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若你当真是我水族一脉,那麼必定能完成我族大业,可惜…”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若不是始皇后裔,那又是谁的后裔?”司马英在刘嫣的搀扶下,勉力站了起来,亦是淡定的仰头望著相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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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麼?”相柳忽然诡异的一笑,“去地下问别人吧。”

    相柳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