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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天尊-第34部分

    “啊!”那人显然是受不住我逼人的气势,发出一声骇然惊呼,吓得摔倒在地,现出一张我极为熟悉的面孔。

    “梅法蒂!”听到面前女性的尖叫,我顿时清醒不少,“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狰狞,梅法蒂一脸恐惧地望着我,脸色苍白,结结巴巴指着不远处道:“大……大人,有……有人……想见你!”

    顺着她手指所示,我才发觉路边还有一个身体全掩藏在黑色斗篷下的人。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轻轻拉起头顶的风帽,现出一张俏丽的容颜。这张脸本该是充满活力与阳光,可现在却只有悲伤与哀怨。

    玛……玛莲莉!我愣在当场。梅法蒂出现时我就隐隐地预料到这点,但等我真正看到玛莲莉还是不禁涌起恍然若梦之感。

    想不到她居然会抛下公主的尊严与女人的矜持前来找我,一时间,我感动莫明,胸中有种巨大的力量在敲击着自己的心扉,思绪澎湃,说不出半句话来。不知为何,原本强烈至极的杀意便于此间中不知不觉地淡了下来。

    玛莲莉沉着脸,两眼直视着我,不带半分感情地道:“我不是来向你乞求什么的,我只是想说清楚一件事,我与休特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大步向前,我扯住玛莲莉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冲动而粗鲁地在她脸上、额上、唇上一个接一个地留下我灼热的唇印。

    玛莲莉先是激烈地反抗,后来迅速软化下来,原本使劲捶在我后背上的拳头也无力地垂在我宽厚的肩膀上,不知是高兴还是委屈,最后,她在我如暴风骤雨般的亲吻下嘤嘤地哭泣起来。

    望着怀中梨花带雨的佳人,我不禁着了慌,嚅嚅地道:“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是为之前的“误会”还是为现在的强吻而道歉。

    玛莲莉使劲摇头,突然,紧紧抱住我,一头扎进我怀中。

    感觉到她不住抽动的身体及我迅速浸湿的衣襟,想到她乔装出宫并一直等候着我的归来直到深夜,想到她做这些事时内心的折磨与屈辱,我满心歉意。一瞬间,我完全被感动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又何必非要离开恩达斯帝国不可,就算我不喜欢勾心斗角,那么,了不起我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行,何必非要抛下玛莲莉不可。让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伤心,这样的确很差劲!下一刻,我下定留在恩达斯帝国的决心。

    抱紧玛莲莉,我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以后决不会这样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说着深情的话,心中却还是充盈着悲伤与痛苦,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报复美莲达背叛的原因在里面,但我知道,只有紧紧搂住面前的女人,才能有存在的真实与安全感。

    时间已很晚了,我先送情绪稳定下来的玛莲莉回皇宫,然后回到家中。

    远远看见房间的魔法灯还亮着,我知道,美莲达正在那儿,这原本只是想一想就会让我无比温暖的灯火今天看来却是那么地刺眼。面对它,我不禁踌躇起来,犹豫片刻,收拾心情,坚强地走了过去,只是,我心里清楚,这种坚强其实是如此地不堪一击,以至于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让它于瞬间崩溃。

    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再度稳定情绪,我推开房门。

    坐在房内的美莲达随着门扉的开启缓缓呈现在面前。她眼眶红肿,显然是大哭过一场子。一见我来,她脸上现出又悲又喜的神色,立即站了起来,快步向我奔来。

    看她眼睛上又泛起一阵晶莹的蒙光,我知道,她又快哭出来了。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烦躁,我厉声道:“不要哭,你哭出来我就走!”

    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就算美莲达真的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不可能再如原来般那么地深爱她。

    从未见过我如此声色俱厉地与她说话,她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黯淡,奔行的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呆在距我三步远的地方。泪珠在她眼睛中不住打转,但她还记得我说出的话,死活是不敢哭出来声来,低下头,身子不住抽搐,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滴落尘埃。

    胸口似被什么刺了下般一阵剧痛,我的心又软了,旋又想到现在的情况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心肠立即又硬了起来,冷然道:“有什么理由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只是一个劲地抽泣,却不说一句话。等了片刻,我终于火了,不耐地吼道:“有什么你说!你不说我就走啦!”

    “不要!”听说我要走,她惊叫一声,赶紧拦住了我。

    “那你就快说!”不想和她耗着,我道。在我的催促下,她抽泣着说出了原因。

    她的确是想一心一意地跟着我,但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她的失踪引来了无数手下的搜寻。本来她一直深居简出,没有被人发现过她的踪迹,不过,不巧的是作为“神奇男爵”的我顺利归来成为了人们注目的焦点,在这个过程中,她作为我的女人,很不幸地在无意中被这个组织的第四号头领(刚才那个男人)发现了。

    这个对她的美色垂涎已久的男人以为她只是爱慕“神奇男爵”夫人的虚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以将她以前利用肉体来控制手下的事向我告发作为要挟,逼迫美莲达向他屈服,而美莲达唯恐我知道她不光彩的过去后不肯原谅她,万般无奈下只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若不是我觉察到她行为异常而派了亚德斯文跟踪她的话,这顶绿帽子只怕是戴定了。

    我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对于一个女人因为爱而犯的错我一向都不忍心苛责,这也是发现伊娜想暗杀我后我虽想着要惩罚她但却一直没有动过杀机的原因。我觉得,一个女人无论做了什么,只要她是出于爱你的原因而做的,你就不应该责怪她。就算她错到天下人都无法原谅她,你也应该坚定地站在她那一边,因为,她正是为了你才会做出为天下人所唾弃的事。

    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怎么看待这种问题,但我觉得,要是你不肯原谅一个为你而付出一切的女人,你肯定是这个世上最没心没肺的男人。

    想到美莲达为了怕失去我而屈意献上肉体所受的委屈与煎熬,我的心就如刀割般痛了起来。紧紧将她搂到怀中,我喃喃道:“你真傻,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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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点告诉她我并不在乎她的过去。若我已经告诉她我只在乎她现在对我感情,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微红的眼睛,惊喜交加地道:“你不怪我吗?”

    “怪,当然怪!”我激动万分,“我怪你没有早点把事情告诉我,我怪你不相信你的夫君。”

    这一刻,我有的只是自责,是我没有照顾好心爱的女人。

    美莲达这才知道不是在做梦,将我也紧紧搂住,全身不住颤抖,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呜咽道:“美莲达知道了,美莲达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一次!”我故作生气地道,“这还能有下一次吗?”

    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翘臀上轻拍了两巴掌,“这是对你乱说话的惩罚!”

    知道她并未背叛我,我心情大好事,忍不住跟她开起玩笑来。虽然心中那根刺尚未完全拔除,但我已决定要原谅她了。

    我轻松的心情也感染了美莲达,她禁不住也轻笑起来,咬着我的耳朵道:“是,美莲达说错话了,夫君要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看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我的心不由得活络起来,抱着她就往内室走,口中还大声道:“那你就等着我给你惩罚吧!”将门帘一掀,大步跨了进去……

    这一刻,只有肉体的交融才能让我忘却心中的不快。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睡眼惺忪的美莲达挣扎着想起来为我着装,被我半劝半哄地阻了回去。

    等她重新睡下,我拿起天雷神剑走出房外。这个地方是艾斯特塞九世的旧居,作为一个尚武的王子,练武场自然不小,兵器架上各种兵器更是一应俱全,好多外门兵器甚至是我连样子都没见过的。

    站在练武场内,我盘膝吐纳——虽然现在勿需做出这种模样便可摧动内息运转,但已经习惯的我还是喜欢用这种最自然的方式来锻炼内力。

    内息绵绵,源源不绝地从经脉中流过,所经之处疲劳一扫而空,不到片刻我便精神抖擞。

    站起身来,我挥剑疾舞,在贯注的能量的摧逼下,神剑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异啸,剑身更是显出道道伸缩不定的电蛇,于空气中迸发出剧烈的连续不断的电弧放电之声;地面的灰尘被吸附到长剑四周,如一条灰色巨龙随着我手臂的挥舞四下急旋,将地表一切都吸收干干净净,到最后,变成一条两人合抱的龙卷风,在我四周不住回旋。

    当这条巨龙在我身边旋了四五圈时,长吸一口气,我断喝一声,神剑往前一伸,劲道一顿,那巨龙立即随手而破,于瞬间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一堆约至膝弯的土堆。

    手持神剑,我按捺不住胸中的激动。到这个世界虽是不久,但屡历生死,力量增加极快,现在的我已拥有了足以与苏拉格相媲美的力量,我相信,就算再次于没有心眼的情况下对上皇家史料馆那红发警卫长,只要他不用那威力无匹的绝技,绝对能与之一拼。

    洗了个澡,我容光焕发地换上贵族服饰前往宫廷参加早朝。既然决定要为玛莲莉留下来,那我就应该认真对待恩达斯帝国的事务。

    想到玛莲莉昨晚娇媚可人的模样,我心里甜滋滋的,就连对艾斯特塞九世以前对我处处玩弄心机的事也不是太在意了,再怎么说他也将他最宝贝的女儿送给了我嘛!

    早朝开始已有一个多小时,可大将军莱尼·拉维利居然还没有来,不知道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他也真是嚣张,连派人向艾斯特塞九世告假这种为人臣子应遵守的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做到。

    这时就看出了他在朝内的关系有多恶劣,从早朝开始到现在为止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绝大多数大臣都在一个劲地说他的坏话,都主张要好好地给他点颜色瞧瞧,要“以正国威”!

    正当他们为此事议论纷纷时,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地跑来殿内。他满脸惊惶地向艾斯特塞九世报告道:“陛下,大事不好,‘红枪中队’的雷本蓝中队长失手打死了大将军莱尼·拉维利的独子法拉·拉维利,现在大将军他带领一千近卫杀进红枪中队大营去了。”

    什么!我们一时间全被这爆炸性的消息震得呆在当场。早知道朵坎他肯定会生出事端来,没想到这次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虽然我并不算是红枪中队的真正领导者,而且此次的事件与我毫无关系,但是,作为他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我还是为朵坎及其手下的命运担忧不已。

    艾斯特塞听到这话,一张脸全白了,早朝也不开了,赶紧叫人备马,准备出发,在此之前更是早早地派了波克姆伯爵带着一小队皇家侍卫前去阻止。我不禁有些奇怪,大将军莱尼虽说是为报私仇而出兵,但身痛独子惨死,说起来也算是情有可原,艾斯特塞九世何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呢。

    马匹很快便牵来了,艾斯特塞九世与众大臣纷纷上马,在国王的催促下,我们快马加鞭,迅速地赶到了红枪中队的营地。

    远远地便看见营地四周一片狼藉,四下皆是遗留下来刀剑,七零八落的死尸与未干的血渍更让人触目惊心,而营内却看不到任何一方的队伍,就连波克姆伯爵和他所带的那队皇家侍卫也不知所踪。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有些紧张,难不成波克姆来得太晚,战争已经结束了吗?不过就算如此,波克姆和他的队伍到哪去了呢。

    仔细看了看那些尸体,几乎没有几人是红枪中队的装束,看来红枪中队的人应该是在自知不敌的时候撤退了。我这才略有些放心,因为已经决定要留下来,对于这支属于我的力量,自是不希望有所损失。

    正想四下搜寻一番,一个皇家侍卫装束的人跑了过来。他向艾斯特塞九世行了个礼,大声道:“陛下,大将军莱尼与红枪中队两支部队已经跑到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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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一说,正一脸慌张的艾斯特塞九世立即道:“快带我去!”

    那名侍卫应了一声,转身领着我们这一大群人向后山走去。山路崎岖,不一刻便无法骑马,二话不说,艾斯特塞九世跳下马鞍,健步如飞地跟着那名侍卫。

    大臣们也纷纷下马,武将还好说一点,虽说是多少年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了,但他们都有功夫在身,还能跟得上国王陛下的步伐。那些文臣们就惨了,他们大都是未曾习武,就算有人练过那么一招半式,也只是年青时用来锻炼身体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已搁下不提,现在要走这种山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跌跌撞撞地勉强追随着前面的国王,本就对莱尼有着一肚子的火他们,现在更是将他的祖宗八代都骂翻了天。

    远远便听到一阵人声传来,我知道,所有人应该都在那儿了。

    不出所料,转过面前这处山坳,呈现在面前的是分成三块的人群。其中最小的约有百人的一块是“我的手下”红枪中队的全体;他们对面的是最大的一块队伍,看来有近千人,密密麻麻地;而在这对峙的两队人马之中,是波克姆伯爵手下约二百人的皇家卫队,他带领着着这帮手下将两方队伍强行隔开,阻止了一场迫在眉睫的血战。

    此时,莱尼正站在阵心与波克姆大声交涉,而他的手下则呈扇形向中心慢慢围了过去,看来是准备不顾一切地发动战斗了。

    “住手!”眼看形势一触即发,艾斯特塞九世一声厉喝,及时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参见陛下!”见到国王,所有士兵都跪了下来,波克姆与莱尼也赶紧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艾斯特塞九世脸色难看至极。

    想不到艾斯特塞九世这么快便带着所有大臣赶来了,感受到国王冲天的怒焰,以莱尼的骄横也不禁后心发凉,赶紧解释道:“陛下,这是因为雷本蓝他杀了我儿子我才报复的!那是我惟一的儿子啊!”说到后来,嗓子发哑,声音凄楚,显是伤心至极。

    艾斯特塞九世厉声道:“难道这就可以成为你擅起兵争的理由吗?”

    这也难怪,按照恩达斯法律,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必须经过国王陛下的亲准,莱尼带领手下一千亲卫杀入红枪中队大营,已经是大大地触犯了法律,若严格点说,就算以莱尼贵族的特权身份,只怕也要连降数级。

    “可是……”莱尼不识趣地还要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艾斯特塞几乎是在怒吼,“你擅自出兵攻击友军,朕还要你解释什么!”

    看艾斯特塞九世动了怒,那些早对莱尼不满的人不由得暗自高兴,不过,他们还有些疑惑,因为艾斯特塞九世对莱尼指挥作战的能力十分欣赏,以前莱尼虽说跋扈,但看在战功的份上,他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这也间接促成了莱尼嚣张的气焰,大家本以为今天之事也会同以往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想不到国王居然会出人意料地认真起来。

    想不到一向袒护自己的国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莱尼呆住了,额头上的汗珠也一粒粒地渗了出来。

    不再理会一旁的莱尼,艾斯特塞九世向红枪中队的人道:“你们中队长雷本蓝呢?叫他出来!”

    听到国王陛下的话,红枪中队起了一阵马蚤动,片刻之后,原本皆俯首在地的一人抬起头来,是小队长特珀,他禀报道:“陛下,中队长身负重伤,已由莫本小队长掩护由暗中先走了。”

    此时,我清楚地看到艾斯特塞九世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以一种极惊惶的声音道:“他伤得重不重?”

    这一刻,只怕所有人都发觉了他的异常。

    朵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队长,虽说他是帝国左臣相艾力·德·萨拉法的孙子,但再怎么样也与艾斯特塞九世扯不上关系,但艾斯特塞九世怎会对他如此关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