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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28部分

早在当初做下那样的决定之时,就已在当初已料到今日之事,但聂元心中仍感有些不自在。

    众人一听聂元名字,王翦等人倒是如临大敌,而流云脸上却是露出诧异之色,他嘴唇动了动,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嬴政拂掌而笑:“今日众人齐聚,又何苦见了血腥?刀剑无眼,伤到人也就是伤到和气,不知黄先生对政之话,意下如何?”嬴政此时掌握大局,自然谈笑间更是凌然于众人之上,黄于淳冷哼了一声:“无道之君,人人得而诛之,想要墨家降你,休想!”

    他倒是一把硬骨头,嬴政也像是不动气,只是双手傅于身后,卓尔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如电,嘴角边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政当初亦与聂先生立下誓言,此生必灭墨家为他报仇,倒当真是对不住黄先生了。”

    “聂元,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黄于淳一听此话,勃然大怒,回头望着聂元,嘴唇动了动,眼睛里露出失望之色来,聂元被嬴政顿时扣了个屎盆子在头上,顿时无语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曾救过嬴政一回,也听他说过这样的狠话,只是当时他根本未放在心上,只当嬴政与自己开玩笑,顺口就答应了下来,哪料得到哪初那落魄小儿身份金贵,乃是秦国公子,如今又成秦王,昔日一句戏言,如今瞧来竟成了墨家的催命符!聂元当时是答应过这样的话,不过他只是以为说笑而已,如今嬴政旧事重提,他乃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出尔反尔,说自己没有讲过这样的话?聂元心中郁闷,明知嬴政有意挑拨自己与黄于淳打斗,他则从生收利,偏偏他还说不出半句不是的话来,心下对嬴政如今变化,不由胆寒。

    果然那宫中就是一个吃人之地,嬴政如今经过宫庭洗礼,心狠手辣自是不必多说,心机则是更胜以往,明知他这话有挑拨之意,偏偏自己与黄于淳二人却是就算知他意思,仍旧忍不住会顺了他意斗起来,果然是好算计,好手段!

    聂元苦笑了两声,看着这个自己昔日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表情有些难受:“政儿,你知某昔日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

    “聂先生,君无戏言,政当年虽年幼,但仍牢记政曾立下誓言,聂先生于政有恩,既然黄先生是您仇人,政自然会助先生一臂之力,断然会叫先生称心如意!”最后几个字嬴政微微说得重了些,一双上挑的眼睛里露出点点寒光来,看得聂元心下一冷,那头黄于淳却是听到聂元当年就已经立下要铲除墨家之话,顿时火冒三丈,痛心疾首道:“聂元,亏你当初也是与某师从同门,如今竟然吃里扒外……”

    “住嘴!”一声尖利的叫声响了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回头,却见到黄盈身子颤抖,脸色惨白,她一边抖着一边从地上吃力想要爬起身来,黄于淳眉头皱了皱,便要伸手过去扶她,黄盈却是身子一侧闪开,黄于淳待要发火,她却是已经咬着嘴唇,狠狠盯着聂元,一边转头看着嬴政,眼里带着哀求之色:“政哥哥,刚刚你所说之话,是何意?”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原本娇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惶惶之色,花容惨淡,柔弱姿态令人怜惜。

    可惜嬴政心却是钢铁所铸,亦不会因她小女儿姿态而化为绕指柔!别说黄盈乃是黄于淳之女,二人之间并无丝毫可能,纵然不是,他如今心思未放在儿女私情之上,再者大丈夫何患无妻,当年两人亦算不得有情,如今自然是不可能会因一时对她的同情而坏了他大事。因此一听黄盈此话,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来,叹息了一声:“盈儿难道不知,这位聂先生,才是你生身之父!”这事其实是他刚刚看聂元神情,而猜的,不过如今看来,他自然是猜中了!

    第四十五章 挑拨

    黄盈听他那一句温柔的盈儿,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又听他所说聂元是自己亲生父亲之话,下意识的回头朝聂元看去,却见他满脸激动与羞愧,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黄于淳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这下子黄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头也不回的抹着眼泪朝外头跑去。王翦等人朝嬴政看了一眼,嬴政微不可察的点头,似铜墙铁壁似的秦兵顿时分开一条通道,任黄盈满了出去。

    “盈儿!”聂元心下着急,大喊了出声来,黄于淳却是面色黑沉似水,身子一挡:“盈儿岂是你唤的!”

    一个有心去追,一个有意去拦,二人都是含怒出手,顿时场面如嬴政所想的般打了起来。此时房屋本来就不如现代时的钢筋水泥坚固,在两大高手剑气下,很快四分五裂,几声剧响之后,屋内顿时一片残垣断瓦,嬴政在流云保护之下,渐渐往后退了几步,场中聂元与黄于淳二人打得更是激烈,像是决意要拼个你死我活般。

    流云眉头皱了皱,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才低声道:“主上,现今该如何办?”他刚刚在黄于淳手中受伤不轻,流云原是刺客出身,隐匿一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过与人光明正大硬拼却不是强项,刚刚挨了黄于淳一掌,这会儿连喘气都带着血腥味儿。

    “待着。”嬴政冷笑了两声,他与聂元生活几年,深知此人身子非同一般,若是他与黄于淳还未两败俱伤之时,若是士兵动手,恐怕不止抓不住人,还有可能给他反趁之机,今日不遇着这两人也就罢,既然遇着,他必定将二人诛杀,把危险掐死于摇篮之中!聂元当年虽对他有恩,不过他暗算在后,其心歹毒,嬴政是宁负了天下人,也不会给人再负他一次的机会,与聂元之间的情份,既然他存歹意,嬴政亦不会心慈手软。

    那半空之中缠在一块儿的黄于淳二人此时看着密密麻麻已经开弓的秦兵,心下也有些着急了,两人都知道此时形势,没有真正动刀剑,之前看着虽然打得凶,不过只是外表罢了,这会儿二人都未受伤,黄于淳瞧了远处一眼,嬴政这会儿已经被众兵士包围在了人群之中,冷眼望着这边,嘴角带着微笑,整个人卓尔不凡,再也难伤他分毫,心内不由生出一丝不甘愿,咬了咬牙,将聂元逼开了一些,喝声道:“姓聂的,今日难道非要让某陪你死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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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元心下也是泛怵,不过嘴上却是不肯服输,想到之前嬴政嘴里所说夺妻之恨,易女之仇,这会儿只觉得剐心割肺一般的疼,闻听此言,冷笑了两声:“墨家巨子黄于淳竟也有如此贪生怕死类鼠之时,当初夺生死兄弟之妻女时的勇气,可曾还剩半分?”二人越说越是火起,一开始可能还有作戏麻痹嬴政的想法,可这会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当真打出了火气来。这也是如嬴政所料,当初聂元提起黄于淳时表情复杂,他早看在眼内,如今算计的,不过是让这二人都放不下的自尊心而已,就算明知他算计,二人纵然狡猾如狐,亦得乖乖跳进陷井之中。

    空中聂元与黄于淳二人越打越是真火直往上涌,看起来气势十足,不过嬴政却是看到这二人并未抽出长剑,嘴角就挂起一丝冷笑来,他未开口说话,旁边流云自然更是不会开口,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小娘子声音响了起来:“政哥哥,你之前说的是,是真的吗?”

    却是不知何时,黄盈又转了回来,她脸上带着惶惶不安之意,刚刚她一路跑出去时嬴政示意秦兵让开,是以她跑回来时,众人未得到嬴政示意,也没拦她,嬴政一看到黄盈回来,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细微的笑纹来,瞳孔微微缩了缩,这才斯条慢理抚了抚自己手中长剑:“自然是真。”

    他故意压低了音量,黄于淳与聂元二人正作戏作得火热,这会儿一看到黄盈回来,两人都是愣了一下,聂元气息一滞,接着面露慌乱之色:“老匹夫,盈儿如何会与政儿识得?”

    “某如何得知,还不是得问你好徒弟!”黄于淳也有些口气不善,显然也是有些担心女儿,不过却是看惯聂元这样略冲的语气,当下冷哼了一声,态度极为恶劣的将他堵了回去,聂元窒了一窒,听到黄于淳那句徒弟,脸色不由有些黯然。他最是了解嬴政为人,之前见面并未口称师尊,已知他心中明白自己当年的算盘,两人师徒关系原本就并不怎么正经,如今这样没了,也如当初来得莫名其妙一般,但聂元心中到底是有些失落,不过会儿见黄盈站在嬴政身边,两人说话的模样,他心里却是一阵担忧。

    当年聂元曾与嬴政相处过多年,对嬴政性情大致有些了解,知道他骨子里最是霸道冷漠又狠辣,这狠不止是对别人,也对他自己,当年那个一眼就能瞧出阴戾与危险的人,如今瞧着竟然一扫当初的森寒,变得温润宜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以嬴政性格之坚毅,聂元当年也曾心下骇然,嬴政如今大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不是证明他性格变了,只能证明他比当年,学会了伪装自己,如今的他,更加危险!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但冷血性格未变,手段恐怕更加的凶残。

    聂元心下担忧,又怕黄盈与他相处置身于危险之中,一时焦急,听黄于淳这略带了冷意的话,以他心头也火起:“老匹夫,某家耻于与你这样的小人师从同门,某家今日定取你性命,以报当年大辱!”他说完,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当下眼珠不由一红,多了几分疯狂之势。

    黄于淳被他如此一骂,面皮也受不住,他这些年养尊处优,墨家之中谁人见了他不是恭敬三分,偏偏聂元三番四次的与他捣乱,毁他名声,当年他事情做得是不地道,不过事已至此,他又不可能将妻子女儿拱手相让,若是聂元私下骂上几句,自己被他打上一顿也是没什么,偏偏他为赌一时意气,竟然收了嬴政做徒弟,当年他就对聂元收徒一事颇有耳闻,不过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若论人手,谁人比得过天下墨家势大?却不料今日才得知,聂元那徒弟,竟然是秦国之王!

    他收谁不好,偏偏收了这样一个祸害!嬴政为人本就狠辣,当年他曾见过一回,小小年纪却是杀人不眨眼,如今几年过去,性情更甚,他身份又特殊,一念之间恐血流成河,墨家一向以除强抚弱为已任,黄于淳一想到此事皆因聂元而起,顿时也不由脸现怒容,回想过去种种,自己因理亏,对聂元多有忍耐,却不料今日他还如此咄咄相逼,想到这儿,黄于淳冷笑两声,竟是也恨上了聂元,‘铿锵’一声,手中一直未出鞘的长剑,终于被他抽了出来。

    嬴政眼里露出冷色,看着这二人终于发了狠,嘴边笑意不由有些狰狞,黄盈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嬴政眼神一敛,连头也没转,聂元与黄于淳二人弄臣正在伯仲之间,一时间难分高下,他以前知道聂元身手不凡,但却没料到他是到这个程度,嬴政眼中寒光更盛,这样不容易控制的人,又对自己生了敌意,还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才好。他心中打定主意,回头就冲黄盈看了一眼,微微笑道:“盈儿,刚刚可是伤到你了?”

    黄盈听他略有些清冷的话,脸颊下意识的一烫,胡乱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慌乱,聂元二人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却不知这二人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黄盈‘慌乱’害怕的模样,顿时关心则乱,两人都深知嬴政性情阴狠,尤其是聂元对他了解甚,又见他举起了手中长剑,这会儿聂元与黄于淳二人哪里还顾得上打斗,相互看了一眼,竟然都齐齐朝嬴政扑了过来!

    嬴政与黄盈这厢说着话,那边看似对聂黄二人毫不在意,不过实则却是将注意力全放在二人身上,这会儿一见两人扑了过来,眼中盛满冰霜,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嗖嗖’的长箭破空的声音不断传了出来,黄盈脸上的笑意因他这话突然一顿,慌乱的转头,却见聂元与黄于淳二人冷不妨面对这突然射来的密实箭雨有些手忙脚乱,身子在空中拧了几圈,不过这箭网密密实实,二人纵然身体灵活,不过之前打斗已耗费不少真力,顿时还是各中了两下,幸亏都不是在要害之处,两人脸色虽白,不过来势不减,仍是朝黄盈这边冲了过来。黄盈捂着嘴,险险吞下到嘴边的尖叫,既是不忍心黄于淳受伤,又是怕嬴政出事,她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日之事超出自己想像之外。

    第四十六章 歧山老人刘丹

    原本少女心中对嬴政是有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嬴政是第一个既是理睬她,又会凶狠命令她的人,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如其他人一般毕恭毕敬,尤其是他长相俊美,当年两人分开之时黄盈心中正是对嬴政感觉复杂之时,最后又以那样一个无疾而终的结果分开,几年下来,当初的怨气与害怕早已死死缠在她心头,到如今也再容不得旁人,原本的怨怼,也化为小女儿家情窦初开时的萌动。

    她原一以为凭自己的身份与家世,与他该是水到渠成,毕竟天底下黄于淳的名号如此响亮,只要是游侠,谁人听到黄于淳三字不肃然起敬?黄盈万万没料到,自己当初所想的竟然都是错,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自己想像中的美好情况并未发生,反倒是如今,嬴政与自己父亲刀刃相向!

    黄盈的忡怔在刹那之间!

    聂元二人刹那间就已经扑到黄盈面前,轻易就一人捉住了少女一边胳膊,嬴政脸上带着笑意,似是不经意间将长剑往她方向递了过去,聂元与黄于淳目此欲裂,二人不顾身上的伤口,朝嬴政飞扑了过来,刹时,嬴政眼中光芒大盛,原本朝黄盈方向的长剑瞬间折转而回,聂元与黄于淳二人瞧见面色大变,待要再变方向,却是已经去势已疾,顿时如同自己撞到了嬴政手中长剑般,‘噗嗤’一声,长剑没入血肉的响声传来,二人齐齐觉得胸口一痛,只听耳边嬴政轻声笑道:“黄先生,昔日一剑之仇,政一直不敢忘,如今倒是还先生了。”

    他说话温文尔雅,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下手却是狠辣,若不是聂黄二人躲得快,这会儿恐怕早已身首异处,饶是如此,两人都后背吓出一层冷汗。

    黄于淳一怔之下,未料此人如此记恨,他这会儿心中一片狂怒,已经成名十几载,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近几年伤都极少再受,如今不止受了伤,还是伤在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嬴政手中,当下令黄于淳视之为侮辱,但却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之时,不过这会儿纵然他心怀不甘,可也顾不得其它,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与聂元合力,直接将黄盈从嬴政身边拉了起来,两人踩在那士兵手中的长盾上飞身而起,为了保护黄盈,二人自然身上又是多了几条伤痕,不过两人却都咬牙强忍着,聂元回头看了嬴政一眼,随即才头也不回的迅速跳离远去。

    “主上,可是要追?”

    流云眼见名满天下的黄于淳与聂元双双联手,竟然也未在嬴政手中讨到好去,不由心下对嬴政添敬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发问。

    “不用了。”嬴政淡然收回长剑,慢慢还剑入鞘,眼睛盯着这几人离开的方向,嘴角边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穷寇莫追,终有一日,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他话声并不重,像是随意说说一般,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不敢怀疑他话中的真诚之意,流云打了个冷颤,再也不开口了。黄于淳二人哪里只称穷寇而已,这两人声望高,名气大,而且名声还极好,此时一跑,以他们武功,再也难以追上,更何况恐怕就算勉强追了,追不追得上尚且不说,以黄于淳二人身手,纵然受了伤,若他们只想逃走,恐怕谁也挡他们不得,如此,倒是白费力气而已。

    黄于淳二人疾走,间或能听到一个少女尖叫着喊不走的声音,嬴政冷望着二人消失方向,嘴角边挂起一丝乖戾之极的笑,看身旁王翦等人一脸紧张冷肃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笑,温言安抚道:“此地已毁,另寻别管暂住下来,将士们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动身前往雍城!”此时出宫在外,王翦又对嬴政效忠,君王一句话,自然是言即令从,众人齐声喝是,心里却是感激嬴政体恤下属,忙忙碌碌一番又重新择了别院住了下来。

    流云一路安静跟在嬴政身边不语,他此时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王宫之中几代秦王积蓄下来,奇珍异药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