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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侧·江山如画-第7部分

    觉到清韵的慌张与害怕,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待清韵好不容易跟上萧煊,萧煊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

    “走这么快干么?该不会是,你害怕了?”萧煊刻意的笑说道。

    “没有。”清韵口是心非的答道。

    “哦,我看你这么在乎二皇子,如果你现在还想回去的话,可以回去。我绝不阻拦你。”

    清韵回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小路,似一个黑洞一般在吞噬着周围的光明。她胆怯的缩回了头,嘴上仍然倔强的不愿承认自己的胆怯。

    “太子刚才斩钉截铁的让奴婢和您回东宫,于是奴婢就和您走到这了,现在太子又让奴婢回去。太子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清韵没好气的说。

    “你若真的这么听我的话,今天就不会私自跑到这里来了。”

    “奴婢承认走之前没告知秦公公一声,是奴婢不对。但是二皇子病得厉害,奴婢一时情急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你和二皇子的关系有这么好?你就这么关心他?”萧煊微微眯起双眼,听到这话的他,暗藏起内心的不悦。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居然还在自己面前关心起了别的男人,萧煊一想到刚才她喂萧烨喝药的场景,心里就泛起一丝愤恨。

    “虽然在别人眼中,二皇子总是痴痴傻傻,但是在奴婢眼里,他心地单纯善良,对人也是真心实意,而不是虚伪的曲意逢迎。在皇宫里只怕再也找不到如他这样纯真的人了,奴婢和他相处起来觉得很轻松,不用整天殚精竭虑。而他也把奴婢当做真正的朋友,所以奴婢关心他也是应该的。”清韵如实答道。

    “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你眼里所看到的也并不一定真实。皇宫里从来就没有傻子,只有潜伏着的谋划者和操纵者。你将自己的信任付诸于别人身上,将来必定会为你此刻的愚蠢付出代价。”萧煊淡淡的说着,如此淡漠的语气却给清韵带来了丝丝寒意。

    “太子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自然以己度人,认为别人都和您一样城府至深。”清韵见萧煊句句针对萧烨,心有不悦,接着说道:“不过这也符合太子一贯的作风,自己亲弟弟病得那么重,太子都能做到熟视无睹,如此铁石心肠,果真有帝王风范。”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萧煊冷冷道,显然清韵的话已经刺激到他了。

    “奴婢有说错吗?难道太子不觉得您今天的行为很过分吗?”清韵觉得他今天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虽然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宫女,但又不是他的附属品,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听他的安排?

    萧煊微眯起双眼,怒火在内心深处渐渐升温,表面上却依旧从容不迫的模样。“既然我在你的眼里已经那么过分了,那应该不介意我再过分一点。”

    清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萧煊就已经双手扶上清韵的肩,一双冰冷的眸子微阖,俊朗的脸庞渐渐贴近清韵,作势要吻清韵的样子。清韵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煊几乎快要吻上自己。她猛然惊觉,狠狠的推开了萧煊。

    萧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神色也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以往平静的脸色。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本不该如此心急的,若不是听到了她语气里对自己深深的埋怨,他也不会如此失控。而此时此刻真正失控的除了他自己,还有现在难掩尴尬的场面。

    清韵觉得自己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她庆幸此刻还好是漆黑的夜晚,还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一时间二人都寂静无语,虫鸣声就显得格外聒噪。

    萧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故作从容的迈开脚步往回走去,却没见清韵跟上来,他回头一看,清韵低着头,呆在那儿静立不动,像在思忖着什么。他从容不迫的对清韵说:“还不走吗?”

    清韵听到这一句,恍然回神,抬头看了萧煊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步履缓慢的跟了上去。

    秦公公看到刚迈进潜心殿的萧煊和清韵二人,询问的话刚到嘴边却又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两个人都是什么表情啊?太子则是欲言又止的阴沉着脸,再看向清韵,满脸通红的羞涩模样,眼神里还有一丝愠怒。不过,二人都一副尴尬至极的样子,难道?太子向清韵表明了心意,然后被拒了?没道理啊!秦公公暗暗忖度,却不由得笑了笑。

    萧煊看见秦公公莫名的微笑,轻咳了一声,秦公公立马收敛了笑意。

    “你今晚就呆在这,哪儿都不许去。”萧煊恢复了往日的正经模样,毋容置疑的对清韵吩咐道。

    清韵听了此话,不满的瞪了萧煊一眼,刚想反驳却听萧煊接着说:“秦公公,你随我出来,我有事要吩咐你。”

    秦公公恭敬的应了一声,出去时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清韵。清韵忿忿的看着萧煊的背影,待他一走就坐在殿内的楠木椅上,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四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

    潜心殿内,紫檀木的熏香一如既往的袅袅而上,氤氲在整个空气中。清韵盯着若有似无的青烟慢慢盘旋而上,复又慢慢消散,顿时觉得一阵胸闷无力,呼吸困难。她回想着萧煊刚才的举动,一阵烦闷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情绪,若说他爱上了清韵,那他之前对苏倾倾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若说他并不爱清韵,那他为什么要吻自己呢?虽说自己既是苏倾倾,也是清韵,可是一想到萧煊爱上的是苏倾倾之外的人,仍旧觉得无比难过,可是,自己也是清韵啊?哎,清韵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像一团乱麻般难解。

    此刻在潜心殿外慢慢踱步而行的萧煊自然不知道清韵此刻的纠结,他负手而行,用低沉清朗的声音对身后的秦公公说:“等了这么久,现在,也许是时候了。”

    “太子的意思难道是?”秦公公并未把话说完,恰当的话应该在恰当的时候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在皇宫里悟出的法则。

    “交代沈逸的事安排妥当了?”萧煊停下脚步,慢慢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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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大人告诉奴才,一切只待太子吩咐。”

    萧煊赞许的点了点头,“明日让他来镜湖亭中找我。我与他有事相商。”

    秦公公诺了一声,萧煊随即又向前走去,重新绕回到了潜心殿的正门口,恰好看到了每日都前来送参茶的秋痕。

    秋痕刚走到殿门口,往内一看,只见清韵正趴在桌案上紧阖双眼,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在她身旁的九鼎香炉还在燃着,青烟萦绕在她周围。

    秋痕正欲踏入殿内,却听到了萧煊的声音自旁边传来,“秋痕真是恪尽职守,这些日子以来每晚都送参茶过来,无一天落下,真是辛苦你了。”

    秋痕收起刚迈出的步伐,转头看向萧煊,“太子殿下,这些都是秋痕该做的。”

    萧煊低笑一声,示意秦公公接过参茶,“回去歇息吧,你这样忠心为主,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奖赏你。”

    秋痕眼里闪过一丝异动,“能够服侍太子,太子妃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因此受赏实在当之有愧。”

    萧煊仍旧只是微笑不语,越过秋痕径直向前走去,秋痕只得跪下行礼告退。待秋痕走远,萧煊才停下缓慢前进的脚步,他回头望着秦公公手里那碗泛着琥珀色色泽的参茶,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太子,这。”秦公公小心翼翼的问。

    “倒了吧。”萧煊轻描淡写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踏进了殿内。

    等他刚走进殿里,就看见清韵趴在那熟睡的模样,不由得面色缓和起来。秦公公见萧煊的脸色,好不容易换上了许久未见的和煦与舒缓,便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萧煊上前端详着清韵熟睡时的眉眼,嘴角含笑。他轻轻的抱起清韵,像是生怕惊动了她的睡梦似的,径直走向了潜心殿的内屋。

    他轻轻的将清韵放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清韵并未被惊醒,暗自松了一口气。“折腾一天了,应该很累了吧。”萧煊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想着。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庞、眉眼,却在快要触及时停滞了下来。萧煊略微显得有些失神,讪讪的缩回了手。他微阖双目,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再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处事泰然的自己。他轻叹一声,微弱的几乎不可听闻,复又步履轻缓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向屋内,照射在清韵的床榻上。她伸手挡住那一缕刺眼的光线,睡眼惺忪的微睁双眼,却在察觉到周围环境陌生的情况下,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得坐起来,自己,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明明昨晚自己还呆在潜心殿里胡思乱想,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自己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这里究竟是哪儿?

    “你醒啦。”一声清逸低沉的嗓音传来,清逸这才注意到屋内的书桌旁还坐着一个人,而此人正是萧煊。他正悠然自得的随手翻阅书卷,全然没把清逸的惊慌失措放在眼里。

    “我怎么会在这?”清逸试探性的问道。

    “昨晚你趴在桌边睡着了,我实在没法,只得把你搬到了这儿。”萧煊慵懒从容的答道,未见丝毫波澜。

    清逸暗自懊恼,自己昨晚怎么就没知觉的睡着了,本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够尴尬了,自己却又给自己添了几分困窘,哎,真是祸不单行。她再看看自己衣裳整齐,直松了口气,暗自放下心来。

    萧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这一系列的情绪变化,眉眼含笑。“今天天气不错,把这琴带着,随我出去。”萧煊放下书卷,指了指桌旁放置的古琴,没待清韵答话就已经走了出去。

    清韵抬眼看着萧煊离去的背影,暗自腹诽:“大早上的弹什么琴。”,却又只得从命,心怀不满的搬起古琴随萧煊走了出去。

    一路上过往的宫人们皆向清韵投来诧异困惑的目光,清韵只得借古琴来挡住自己的脸。萧煊从容不迫的走在前面,对宫人们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潜心殿本就与镜湖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清韵搬着古琴跌跌撞撞的跟在萧煊后面,还得担心被别人指指点点,又怕弄坏了价值不菲的古琴,总之十分纠结难堪。再看萧煊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也没有想要帮自己的样子。清韵暗自咬牙切齿,这个太子必然是故意整自己,所以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忿恨不满。

    待清韵走到镜湖,只见湖面平静如镜,在阳光的照射下,水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丝丝涟漪。亭边的九曲长廊里,早已摆置好了一副棋盘,而亭里瓜果香茗,桌椅笔砚一应俱全。周围花卉环绕,暗送芬芳,引来蜂蝶翩翩。清韵怔怔的看着这幕美景,自觉以前破败的镜湖竟一夜之间平添了几分光鲜繁荣。

    萧煊看着清韵微怔的神色,浅浅微笑,接过清韵手中的古琴,悠然的走到亭中,将之置于桌案上。

    清韵跟了上去,静等萧煊的吩咐,可等了许久也未见萧煊安排自己做些什么。她不由得发问:“太子还有何事需清韵做?若无事,清韵想去看看二皇子的病可有好转。”

    谁知,这话却莫名的激怒了萧煊,他厉声道:“跟我呆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吗?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时总要不停的提起他?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对你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他病得厉害,又没人照顾,很可怜,所以想帮帮他。”清韵辩解道。

    “我已经让太医去给他诊治了,你去了难道比太医还有用?”萧煊挑眉反问,语气愠怒。

    清韵只得讪讪的闭嘴,并未答话。萧煊见她低头不语,一副受气时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面色渐缓。“你就在这好好听琴,哪儿都不许去。”萧煊用极愤然却又无奈的语气缓缓开口。说完也就不再搭理清韵,双手自然的抚上琴弦,缓缓拨弄起来,空灵悦耳的琴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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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韵此时根本无心听琴,满脑子盘根错节的胡乱心思,压根没注意萧煊弹出的美妙琴音。她一直在想萧烨的病到底有没有好?紫菀能不能照顾好他?而萧煊最近举止反常,自己究竟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才能找出真相?

    像是意识到身侧那人的失神,萧煊也根本静不下心来弹琴,心中一阵烦闷,弦也越抚越急,其声铮铮然。一曲罢了,萧煊见清韵还未收回思绪,讥讽似的发问:“你觉得刚才那首曲子我弹得如何?”

    清韵被他猛的一问,脑海里一片茫然,吞吞吐吐的说:“奴婢觉得、觉得太子琴艺精湛,弹得甚好。”

    萧煊抬眼看她,剑眉微蹙,正欲说话,恰听得一阵笑声由远及近,穿耳而过。二人皆抬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青黛色锦纹长袍,步履悠然缓缓而来,嘴角洋溢着恣意不羁的浅笑,依旧风度翩翩的桀骜模样。此人若非沈逸,只怕世上也再没人如他这般。

    “哈哈,清姑娘怎么也学会阿谀奉承,撒谎骗人了?”沈逸走进亭中,笑意不减反增。

    清韵被他说得无言相对,暗自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撒谎?

    沈逸像是看穿了清韵的困惑,接着说道:“刚才一曲《高山流水》本是伯牙既遇知音的旷世之作,开始部分旋律若隐若现,犹见高山之巅,飘忽不定。而太子所奏,旋律激扬急促,显然心境并未平和,而且一曲未完就草草收尾,实在不及太子平日水平的十分之一。如此说来,清姑娘怎么能说太子弹得甚好呢?”

    清韵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心虚的辩解道:“奴婢学识浅薄,对琴韵更是知之甚少,听不懂也很正常。”

    沈逸听了笑意更深,“清姑娘就别再狡辩了,若说我刚才说的你都不懂,可太子明明在刚才曲中弹出了好几处的明显错误,如此错误就算是不通琴艺之人,也能察觉到其中不和谐的音律之感。清姑娘该不会告诉微臣,你连这个都没听出来吧?”

    清韵大窘,下意识的看向萧煊,谁知萧煊也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样子。清韵叫苦不迭,便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逸。

    沈逸倒是不以为意,也不管不顾他俩的反应,又接着说道:“不过太子刚才这样有失水准,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萧煊大抵是知道沈逸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沈逸却像是没看见萧煊示意的眼神,兴趣盎然的说道:“相传三国时期吴国都督周瑜年少俊才,精于音律,若有人演奏,即使稍有弹错,他也必然能够发觉。世人称之为‘曲有误,周郎顾。’于是一次酒宴,一歌姬演奏《广陵散》时对周郎暗生情愫,手下一颤,拨错了琴弦,引来周郎相顾。所以后人又诗曰:‘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此情此景,是否与刚才太子弹琴之境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沈逸说完,邪魅的冲萧煊一笑。

    萧煊自觉懊恼,今日就不该叫这个祸害过来,省的给自己找麻烦。清韵听闻,不由得笑出声来,一方面她很佩服沈逸的胆大妄为,刚才他说的这个故事分明含沙射影的将自己比作周郎,将萧煊比作歌姬,将堂堂太子比作身份卑微的歌姬,这种事只有沈逸做得出来。而另一方面,清韵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谁让沈逸刚才嘲笑自己时,萧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现在自食其果,吃了哑巴亏,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萧煊按捺住想要掐死沈逸的冲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轻咳一声,稍显严肃的说:“我找你来可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走,陪我下一局。”说完就赶忙拉着沈逸走向了九曲长廊里的棋局,临走前还不忘吩咐清韵待会泡茶送来。沈逸看着萧煊窘迫的样子,戏谑的笑着。

    第二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待萧煊和沈逸坐定,萧煊手执黑子落下一子,面色从容。沈逸含笑执起白子落下,不发一言,似是静待萧煊开口。

    “我交代的事都安排稳妥了?”萧煊轻声说道。

    沈逸像是知道萧煊必然会问及此事,笑意深邃的从怀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条来递给萧煊。萧煊不动声色的接过,眉头微皱,“你,确定如此?”

    沈逸收敛笑意,颇为严肃的说道:“按照常理而言的确如此,只不过凡事没有绝对,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早就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走这一步,你偏不听。若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