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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部分

    “嗟余薄祜。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緥。母兄鞠育。有慈无威。……一生三秀。予独何为。有志不就。惩难思复。心焉内疚。庶勖将来。无馨无臭。采薇山阿。散发岩岫。永啸长吟。颐性养寿。”

    周恒的书房里,沈傲一字一句的吟唱着古诗词,身下是一方蜀纸,沈傲提笔蘸了蘸墨,却并不急于下书。

    吴三儿给他端来了糕点,春儿则一双眼睛瞅着阖目吟诗的沈傲,一边研磨。

    “这日子过的倒是舒坦,红袖添香,哈哈,难怪后世这么多人意滛才子佳人,原来做才子有这么多好处。”沈傲心里惬意极了,乐在其中。

    “沈大哥,你吟的是什么诗?”春儿好奇的样子,眼睛总是大大的仿佛蒙了一层水雾。

    沈傲笑道:“这是嵇康的忧愤诗,竹林七贤,俱都是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的人物。这样的人要刻画他们,就必须先了解他们的心境,下笔之后才能一气呵成。”

    春儿笑道:“沈大哥真的会画画?”

    沈傲虎着脸道:“我若是不会作画,世上再没有会作画的人。”

    吴三儿在一旁咕哝:“你倒是会说大话,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你能画画。”

    其实吴三儿也是为他担心,海口已经夸下,若是作不出画来,依着周大少的意思必不肯干休。沈傲不去理他,却是突然贴近春儿,鼻翼微微颤动,竟是去闻春儿的体香。

    “真香!”

    “喂……沈大哥……”春儿呢喃着说不出话来,小脸窘的通红。

    沈傲讪讪一笑:“我这是写生。”

    “写生?”春儿觉得沈傲谎话连篇。

    “就是在作画之前,要了解作者的心性,去感悟他的性格和笔意,作这画的人叫孙位,孙位这个人嘛……”沈傲抿嘴道:“有点儿放荡不拘,尤好美女,哈哈,我这也是为了体验生活,感悟孙位的喜好。”

    一旁的吴三儿已经忍不住吐血了:“沈大哥,你为什么说谎话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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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挥挥手:“三儿,你到外面去,我要作画。”

    吴三儿道:“作画和我有什么干系?”

    沈傲很清高的掷笔:“孙位不喜欢臭男人。”

    “是吗?孙位自己不就是臭男人?”吴三儿决定力争到底。

    沈傲撇撇嘴:“越是臭男人,就越讨厌臭男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懂不懂,出去,出去……”

    吴三儿没法子,很悲愤的出了书房。

    “你在骗我。”吴三儿走了,春儿瞪着沈傲,下唇都要咬破了。

    沈傲理直气壮的叉着手:“我骗你做什么,单纯的临摹处处都是破绽。而我的临摹却是不同,就是把自己当成孙位,角色替换之后,再用孙位的思维去感悟竹林七贤,之后再一气呵成,这才是临摹的至高境界。”

    春儿经不住骗,顿时心就软了:“好吧,再让你闻一闻。”

    沈傲投下笔,步步紧逼:“不行,只闻一闻还不够,最好能抱一抱。孙位作画,都是揽着美女的。我要用心去体会他的感受。”

    沈傲接下来很是懊恼的摇摇头:“像春儿这样的好姑娘,我也不忍亵渎她,哎,这个孙位,画做的这样好,为什么秉性就这样差。算了,我不去体验他了。”

    “可是不体验他,又临摹不出好画,不能给少爷交差,真是头痛啊。”

    春儿低垂着头,窘的说不出话来,拿出很大的勇气说:“如果这样能来沈大哥交差,那么春儿就让你抱抱吧。”

    沈傲忧愤的道:“不抱,我宁愿被少爷打死,也不能亵渎春儿姑娘。春儿姑娘似洛神一样的仙子人物,我能一睹芳容,与她说说话就已是唐突了。再与她肌肤相亲,实在是罪该万死。”

    春儿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来她在沈傲心中竟这样高尚。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沈傲作不出画惹恼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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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春儿的眼睛都红了,微颤颤的贴近沈傲,低声呢喃:“沈大哥,我……我……”

    “春儿怎么了?”沈傲风度翩翩的又拿起笔,很犹豫的样子。

    春儿咬咬唇,温柔的身躯便贴过来,似受惊的小猫一样贴在沈傲的胸前,躯体还在瑟瑟做抖。

    “哇,这不太好吧。”沈傲很受伤的想着,连忙配合着春儿,一下子将她揽在怀里,怀中的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愈来愈急速,先是有些扭捏,再后来就完全与沈傲重合一起。

    “香,更香了。”沈傲陶醉的深吸口气,阴谋得逞,心情更加愉悦起来。腾出一只手抬起春儿的下颚,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点:“哈哈,本小厮的灵感来了。”

    拥抱过后,春儿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期期艾艾的道:“沈大哥快作画吧。”

    “好。”沈傲捏着笔,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手腕轻轻舞动,笔尖在雪白的蜀纸上蘸了一点墨迹,随即笔走龙蛇,轻快的急画起来。

    方才他还是放荡不拘的样子,但是这一刻却显得极为认真,手腕不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随着笔峰转动,好似连呼吸都已经忘了。

    这种认真,让香儿一下子失了神。只见他全神贯注的蘸着墨水,不断的用笔锋在纸上勾勒七贤的轮廓。他的眼睛闪耀着,专注而尖锐。时而,他的眼睛高兴得发亮;时而,他的双眉苦恼地蹙着。有的时候他抱着手,陷入深思,有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发出爽朗的笑声继续点墨。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他舒叹一声,搁下笔,小心温柔的吹着未干的墨迹:“成了。”朝着书房外大吼:“三儿,进来。”

    吴三儿走进来和香儿凑过去看画,果然一幅绝美的画卷出现在眼帘,香儿由衷叹道:“沈大哥画的真好。”

    吴三儿却是皱起了眉:“沈大哥,这画与郡主送少爷的那幅略有不同。”

    沈傲呵呵笑道:“自然不同,若是完全相同,那就落入下乘了。我临摹的不是孙位的画,而是孙位的画风,那种笔精墨妙,雄壮奔放,情高格逸的感觉,这才是临摹的至高境界。”

    沈傲捡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三儿,去把少爷叫来,让他来看看。”

    吴三儿咕哝道:“叫我进来又叫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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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章:很纠结

    “这幅画能行?”周恒狐疑的看看沈傲,目光又下落到桌上展开的画卷上。

    “能,一定能,那郡主见了这画,一定茶不思、饭不想,一定羞愧难当,自愧不如。”沈傲笃定而简洁的回答他。

    信心很重要,沈傲表现出信心,才能让周恒这个完全不懂画的家伙深信他的才能。

    “郡主送我的画,里面有四个贤者三个童子,可是为什么你的画里却有七个贤者五个童子?”周恒很没有把握的样子。

    沈傲道:“我临摹的是意境,不是画。单纯的临摹,那不是和郡主一样落于下乘了?要一鸣惊人,要举座皆惊,就得还原一幅七贤图出来,让郡主瞧瞧,她是狗眼看人低,是门缝里看人。”

    周恒笑了起来:“对,要给她一个教训。不过嘛……郡主的眼睛美极了,你不能用狗眼去形容她。”

    沈傲白了他一眼:“好了,画作好了,书童的事怎么样了?”

    周恒搓着手,笑得很j诈:“有一点点麻烦,我和我娘说了,可是我娘说内府主事已经推荐了他的侄儿。据说是个秀才,因为家里穷打算做一段时间书童赚点银子补贴家用,顺便等待来年的科举。我娘对他很满意,所以,所以……”

    “你不讲信用!”沈傲都要吐血了,他一手交了钱,对方却说没有货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个混账的恶劣行径已经深深刺伤了沈傲的稚子之心。

    周恒连忙道:“别急,别急,这件事木已成舟,但是在本公子的努力争取下,我娘终于答应在中秋佳节的时候让你们一起去见见她,比试比试,再决定人选。”

    沈傲不满的道:“说好了我做书童,怎么还要笔试?不行,我不同意!”

    一边的春儿、三儿已经有些不自然了,想不到沈傲用这样的口气和少爷说话,都在为沈傲担心。

    周恒也觉得有些脸面拉不下,扯了扯沈傲的衣摆:“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在墙角下,周恒才道:“我对你有信心,一个酸秀才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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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冷笑,这家伙在给自己灌迷魂汤呢,还有信心,本小厮可没有这么多信心。他最讨厌的就是竞聘上岗,尤其是自己没有黑幕的情况下。

    “不行,周少爷,我们击掌为誓了的,怎么能说变就变。”

    周恒瞄了瞄春儿:“你是不是看上了那春儿?”

    沈傲闻到了很浓的阴谋气息:“是又怎么样?”

    周恒低声笑道:“这就好办了,只要你做了我的书童,我和我娘说,让春儿来服侍我,这样你就可以和她朝夕相处,哈哈……好了,好了,你看,如果你再说个不字,本公子可会生气的,本公子生气起来,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好无耻,竟然威胁利诱本小厮。”沈傲心里骂了姓周的祖宗十八代,不过这种利诱,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要让这家伙生气的好,沈傲眯着眼睛:“中秋那天比试什么?”

    周恒笑呵呵的道:“先比画画,之后是作诗,最后是送礼。”

    “送礼?”画画和作诗倒是能理解,可是送礼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夫人莫不是招募个书童还想捞上一笔?好无耻!沈傲脆弱的心灵又受到了伤害。

    周恒道:“中秋恰好是我娘的诞日,我娘一向不爱热闹,再说中秋佳节各家团圆,也不好请人来祝寿。因此,只在内府中请上各房的丫头、主事喝些酒,吃些糕点也就是了。你和那秀才各送上一份礼物,看看谁的礼物更能打动我娘的心。”

    “哦,好像很难的样子,那个秀才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很厉害?”

    周恒道:“据说在乡下是个神童,前年就中了州试。只是家里头穷,所以不得不到府上来寻点事儿做,既可以读书,又可以赚点银子。沈……沈傲是吧,你可要小心一些。”

    沈傲又有了信心,叉着腰道:“放心,小小一个乡下神童,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候看我怎么对付他。”

    周恒很担心的样子:“你可一定要通过,不能让这狗屁神童做我的书童。”这家伙一点都不傻,笑嘻嘻的道:“像这种书呆子做了本公子的书童,再加上他的叔叔又是内府主事,在我娘面前指不定要告我多少状。我宁愿让你来做我的书童,帮我抄写些书法,做些画什么的,哈哈,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傲白了他一眼,看来周大少也是贼精贼精的人,不就是希望有人替他写作业,帮他泡妞吗?就这副德行,就是化身成真正的孙位,人家郡主也不多瞧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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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恒显得很是真诚的道:“还有两日就中秋了,时间紧迫,作诗作画的事自然你去办。不过这礼物的事就交给我吧,银子我出,我娘近来正好缺一条搭配衣饰的吊坠,我去帮你挑一样。”

    沈傲摇头:“夫人的首饰这么多,送这种东西没有新意。还是我自己想办法。”

    周恒翘起大拇指:“沈兄弟,我第一眼瞧见你就知道你骨骼精奇,好,那你自己想办法,本公子佳人有约,送画去也。”

    周恒卷起画,如风一阵的跑了。

    沈傲目送周恒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nmd,本小厮骨骼精奇都被他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很有慧眼啊。”

    摆在沈傲面前又多了一个难题,比诗,比画还要送礼?沈傲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首先,这个什么神童是什么底细还不清楚,作画沈傲有十足的把握。至于玩诗恐怕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这鸟神童有备而来,没办法,只能取巧了。

    送礼,沈傲认为这是最重要的关节,什么样的人能做书童?玩诗玩画都只是点缀。对于夫人来说,品行才是最重要。品行好不好没有评判标准,全凭夫人的感觉。

    更贴切的说法是女人的直觉。如果夫人年龄恰好的话,应该是更年期妇女的直觉。

    夫人说你行你不行也行,夫人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在夫人面前的第一印象最重要。

    这个印象,就看谁能够打动夫人的心。

    所以,礼物必须精挑细选,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沈大哥,刚才你和少爷在嘀咕什么?”春儿见沈傲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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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的心情多云转晴,哈哈笑道:“我决定了,要和那神童比试比试,不过有件事要春儿帮忙。”

    春儿挺起胸脯,显然认为自己能够为沈傲帮忙而自豪:“春儿尽力而为。”

    “好饱满啊。”沈傲一双眼睛差点被勾住了,恋恋不舍的从那双峰之间移开,尴尬的咳嗽一声:“你去打听打听夫人的爱好,来告诉我。”

    春儿道:“我陪在夫人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夫人的喜好?夫人平日寡言少语,性子却是极好的。她每日都要去内府的佛堂里礼佛,不知这算不算喜好?”

    “当然算!”沈傲打了个响指,灵感已经来了:“礼的是什么佛?是菩提老母,还是如来,金刚什么的?”

    春儿白了他一眼:“什么菩提老母,夫人礼的是观音娘娘。”

    “哦。”沈傲点点头,又问:“那个什么内府主事是什么人,平日里能在夫人面前说上话吗?”

    春儿道:“赵主事是顶好的人,对夫人忠心耿耿,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好的。他也喜欢礼佛,所以夫人也经常找他说话。”

    沈傲意识到,自己的对手不一般,难怪周恒那个家伙在夫人面前说话也不顶事。这个赵主事一定是个非常圆滑阴险的家伙,这场比试,他一定会借着与夫人走得近的关系帮衬他侄儿一把。

    “不过还好,本小厮也是有底牌的,有春儿这个内应在,哈哈……”沈傲得意的笑了笑,说:“春儿,如果这几天夫人提起我,你要记得……”

    春儿插口道:“自然是为沈大哥美言了。”

    沈傲摇头:“不,不要说我的好话,要说我的坏话。”

    “坏话?”春儿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沈傲负着手,用春儿的口吻道:“夫人,这个沈傲啊……我听赵主事说,这个人油j嘴滑,好吃懒做,识得几个大字便四处炫耀,平日做事总是拖拖沓沓…诸如此类的话都可以说。”

    春儿窘道:“我……我不会骗人,沈大哥明明顶好的,哪有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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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语重心长的毁人不倦:“这不是骗人,这是善意的谎言。好啦,我的好春儿,你放心大胆的去编排本小厮吧。”

    春儿犹豫了很久才嗯了一声,眼看天色晚了,告别道:“我回内府去了,沈大哥,我下次还会见到你是不是?”

    沈傲道:“中秋就能再见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捧起春儿的脸颊:“那个时候记得打扮的漂亮一些,最好能让本小厮眼前一亮,哈哈。”

    春儿的脸上升起绯红,很不好意思的打开沈傲的手:“沈大哥又不正经了。”

    “嗯?本小厮很不正经吗?下次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不正经。”沈傲托着下巴心里偷笑,目送着春儿离开。

    正文 第六章:比试

    房里铺陈雅洁精致,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上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台上插着红烛,靠里面是一张三面栏杆的雕花绣榻,红罗幔帐向两边钩起,薄衾竹簟。一个少女失了神的望着刚刚装裱起来的画上。

    少女优雅而静谧,一双美眸在画中逡巡,时而茫然,时而惊叹。

    一旁的侍女低声道:“郡主已看了一个时辰,是否叫人送些瓜果来填填肚子。”

    少女若有所思的摇头:“这人好厉害,竟是把孙位的神韵都琢磨透了,笔锋原来可以细腻到这般地步。”

    侍女狐疑道:“祈国公的公子作的画真有这样好?”

    少女摇头:“不是周公子做的,应当另有其人,这画若不是没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