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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9部分

    额头顿然渗出冷汗,随即道:“一时情急,如何分辨?”

    沈傲大笑道:“怎么就分辨不出,这明明是先秦的彩陶,你看这釉层,虽不均匀,却有旷达之美;先秦时的古物大多以实用为主,而这彩陶恰是达到了实用主义的巅峰。”

    沈傲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实用主义说出来

    王之臣一时间默默无语,沈傲已将那彩陶塞到他的身前,道:“王兄若是不信,大可以细细地看,我若是说错了,任由王兄处置。”

    王之臣迟疑地接过彩陶,表面上虽然已经恢复了从容的样子,但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须知鉴宝并不简单,需要看它材质,看它的工艺,看它的特点,看它的破绽,将这些信息揉搓到了一起,融汇起来,再根据古籍中的知识分辨出它的年代、产地;而这些,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他鉴定的古玩不少,因此熟能生巧,鉴定的速度也还过得去,可是和沈傲一比,却是差得远了。

    沈傲冷笑一声,又揭开另一件古玩上的红盖,这是一块玉器,沈傲将玉器放在手里颠了颠,把玩了几下,随即又笑道:“此玉玉质老旧、手感沉重、外表柔滑、沁色自然、刀工利落、包浆滋润。当是真品了,看它的纹理、色泽,工艺,倒是有商周时期单纯、突出的风格;诸位请看,这双勾隐起的阳线装饰细部极为精致,若我猜得不错,这应当是东周时期的诸侯玉。”

    “诸侯玉?”

    众人听罢,震惊之余,又有些大惑不解,在座之人对古玩多少有些见识的,可是诸侯玉这个名称却是闻所未闻。

    沈傲将古玉放下,他对古玉的鉴赏,主要参考的是汉朝一个无名官员的《辩玉考》这本书册,这本古书对先秦时期的玉器写的极为详尽,甚至是工艺、锻造、由来都有大篇幅的描写。

    不过嘛……宋人是不可能看到这本书的,因为这本书还未流传,就已经连同著书人一道下葬了,直到两千之年后,才被盗墓贼发觉,从而重见天日。

    古籍出土之后,盗宝贼并不懂行,几乎是以令人发指的价格销了赃,最终,辗转到了沈傲的手里。

    沈傲视若珍宝,有了这本古籍,再加上他本身对古玉的熟知,鉴别先秦时期的古玉几乎是手到擒来。

    沈傲见众人满是疑惑,哈哈一笑,道:“所谓诸侯玉,便是当时东周末期,王室势微,而各方诸侯狼子野心,纷纷效仿东周王室,享用本不该属于他们爵位所能享用的器物;如这块玉,阳线清晰,按周礼,只有天子才能佩戴这样的玉器;可是偏偏这块古玉却又与王室的玉器不同,有着很明显的吴越工艺风格”

    沈傲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么唯有一点可能,那就是这块玉本身就是以王室玉器为样板进行仿制的,佩戴它的人应当是吴越地区的诸侯,他们只是诸侯,可是已经野心勃勃,不再满足诸侯的待遇,开始效仿天子,所以这块玉的工艺应该属于王玉,却又不是真正的王玉,因此,先秦两汉时期的鉴宝人便称呼它们为诸侯玉。”

    每一件古董的背后,都暗藏着一个故事,或喜或悲;而这块玉,通过抚摩,用心品味,仿佛可以感受到东周时期暗弱王室的无奈哀叹,和各地诸侯胸中熊熊燃起的勃勃野心。

    孔夫子所说的礼崩乐坏,恰恰就可以通过这块古玉来得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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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恍然大悟,不无痴醉其中,恍然回神后,有人忍不住高声道:“今日见了沈公子,才知道鉴宝的乐趣所在,沈公子大才。”

    沈傲抿抿嘴,朝王之臣等人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比下去?这下你们可是心服口服了?”

    王之臣三人皆是愣住了,面对这样的对手,压力太大;方才在沈傲面前还张狂得不可一世,可是现在再看沈傲,只看着他笑吟吟地站着,却仿佛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穷的气势

    三人土着脸,抿嘴不语,其实从心理上,他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信,服输了。

    只是这些话怎么能当众说得出口,只能这样的僵着,脸色皆是又青又红。

    沈傲气焰不减地笑道:“看你们还是不服了;好吧……”他捡起一样古玩,向他们三人问道:“这是什么?是赝品还是真迹?答得出来吗?既然你们答不出,那么我就来说了。”

    他顿了顿,泰然自得地道:“这是两晋时期的牙雕,宫廷之物,看这花纹和雕功,再看底座的纹饰,若我猜的没错,收藏这牙雕的,应当是个王侯……”

    在所有人的钦慕之中,沈傲如数家珍,轻描淡写的连续拿起几样古玩,一件件的说出它们的来历。

    二楼的包厢里也是轰动起来了,赵佶豁然站起来,现出激动之色,连连道:“这个少年好厉害沈傲,哈哈,真是深不可测又令人叹为观止”

    小郡主也一时呆了,远远看着沈傲潇洒自若的样子,对面的三个太学鉴宝高手却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竟是连眼都不敢抬起,完全如斗败的公鸡。

    那样子看起来,沈傲倒像是学堂中的博士,在学堂里挥斥八极,嚣张至极。

    唐严也忍不住站起来,击掌道:“好,好,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太痛快了,唐严憋了一口气,如今总算一下子吐出来了;太爽了,方才这三个太学生狂妄之极,将监生打了个落花流水,唐严心中惴惴不安,一股浓重的阴霾压在心头,竟是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如鲠在喉。

    可是沈傲一人单挑三人,竟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也没有,谈笑之间,便扭转了时局,方才还是国子监黯淡无光,可是现在,太学已是一败涂地。

    唐严不禁在想:“好一个沈傲,哈哈,老夫能得你一人,就足以吐气扬眉了;哼,这个成养性,竟敢阴老夫一把,现在看看他如何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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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严笑吟吟地望向成养性,成养性一脸的铁青,心中却又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婉拒国公的推举,如今白白便宜了国子监,白白便宜了唐严。

    曾文也是赞赏地微笑着,先是朝周正道:“公爷,你这外甥真是后生可畏啊”

    曾伟这话颇有打趣的意味,沈傲年纪轻轻,就已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他们玩了半辈子的古玩,比起沈傲来还真该无地自容了。

    周正板着脸道:“曾兄言过了,沈傲这个孩子,才情是有的,却年少轻狂了一些,曾兄不必夸他,别滋养了他的傲气。”

    周正说出这番话,倒是用了苦心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傲今日扬名,必然会遭人嫉恨,给他降降火是为他好。

    曾文岂能不明白周正的意思,立即正色道:“公爷说得不错。”便不再说话了。

    厅中的沈傲将最后一件古玩放下,咄咄逼人地盯着王之臣三人,步步紧逼,几乎就要触及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哼你们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自我觉得很了不起吗?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嚣张

    沈傲心中想着,冷笑连连,他做人的原则就是这样,要嘛忍气吞声,可是一旦站出来,就绝对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既然伸脸过来,沈傲没有不打的道理,非但要打,而且要穷追猛打。

    他叹了口气,嘲讽地道:“太学果然是个好学校,三位的脸皮之厚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不认输吗?”

    这一句话恶毒极了,许多太学生瞬即色变,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谁还会白痴到站出来和他继续比试?那不就等于是自取其辱吗?

    王之臣期期艾艾地想了想,心头鼓足了勇气,沮丧地朝沈傲拱了拱手,道:“王某服了,沈公子大才。”

    有了王之臣先开口,其余二人也都一一向沈傲认输

    沈傲哈哈一笑,倨傲地问道:“是你们认输,还是太学认输?”他冷然一笑:“方才你们是怎么说的,国子监无人是吗?现在我倒要看看,太学还有没有人站出来有吗?有吗?”连续问了几遍。

    这一句话嚣张极了,玩嚣张,太学生还嫩了一点,沈傲摇着纸扇子,目光咄咄逼人,在人群中逡巡,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哪个人有种来跟老子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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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顿然鸦雀无声。

    沈傲这样做,正是他心机深重的地方;踩了几个太学生,必然会遭到太学的仇视;太学屹立百年,根基庞大,朝野之中的权势者数不胜数,今天欺负了他们,异日说不定走在大街上要被人打黑棍呢

    沈傲怕挨打啊,文攻他不怕,就怕哪个脑子充血的太学愤青要跟他武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与太学生的斗争放大到挑战整个太学去,反正人都得罪了,不在乎多得罪一些;对于向太学挑战,沈傲所做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国子监,挑战太学的同时,国子监在冥冥之中,已经绑上了沈傲的战车。

    有了国子监在自己的身后,一切都不同了,太学牛叉,国子监不牛吗?

    太学敢动他,国子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很老实很忠厚的沈傲

    第一百一十三章:很老实很忠厚的沈傲

    沈傲的话音刚落,厅中传来一道冷笑声,接着便见一人徐徐地站起来,道:“好狂妄的小子,鄙人倒要见识见识你的鉴赏功夫。”说罢,捋须走过来。

    沈傲微微一笑:“敢问阁下是谁?”

    这人笑道:“工部侍郎邓文昌。”

    工部侍郎?

    这可相当于副部长级别的高官了,看来太学是小得不行,实在没有办法,老头子们便站出来压压阵。

    这算不算是以大欺小?

    不过是大欺小,还是以小欺大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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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朝邓文昌拱拱手道::“学生见过邓大人。”

    狂妄归狂妄,敬老是必须的,这是传统美德;否则外头传扬出去,说的还是祈国公府家教不好呢

    邓文昌虎着脸道:“礼就免了吧,你方才说太学无人,今日老夫就要和你比一比,如何?”

    邓文昌已从太学肄业二十余年,早已养成了风淡云清的性子,若不是沈傲方才的话太狂,也断不会挺身而出

    这事关着太学的名节,邓文昌虽已高居工部侍郎之职,可是有一样却是不容否认的,他出身太学,太学被人欺了,邓文昌也要遭人小看。

    沈傲直起身子摇扇道:“大人既要比,学生哪里敢拒绝,为示学生对大人的尊敬,不如学生先让邓大人鉴赏吧。”

    邓文昌也是极好古玩的,玩了半辈子,在同僚中也略有薄名,因而才有胆识站出来,此时听沈傲说要相让,心里顿时怒了,这小子是看不起自己吗?

    哼,好今日倒要见识见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厉害。

    邓文昌在官场里莫打滚爬,既然站出来,自然也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气冲冲地去撞枪口的,趟地雷的活也轮不到他去做;既然向沈傲挑战,他也自然有几分把握,微微一笑,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道:“沈公子不必客气,不过我们既然要比,何不换一种更有意思的方法?”

    邓文昌顿了一下,道:“老夫今天正好带来了一样宝物,请沈公子看看,若是沈公子能猜出它的来历,老夫便认输,如何?”他堆起笑脸,倒是一副很忠厚的样子。

    人不j诈枉老年,若是连这点腹黑都没有,这么多岁数岂不是活到狗身上了?

    邓文昌心里不无洋洋得意地想:“老夫折节下士,还怕这个小子不入瓮吗?到时候我拿出宝物来,保准要让他为难。”

    沈傲心下一凛,这是要玩阴的了,怡然一笑,这一转眼间,也变成了很忠厚的样子,很热诚地道:“不知大人带来的是什么宝物?”

    看客们见邓文昌一脸笃定,不少人都暗暗为沈傲担心,也有一些与太学有干系的,心中却是一喜,想看看邓文昌所说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邓文昌不徐不慢地往袖子里一掏,便摸出一块玉来,微微一笑道:“请沈公子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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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看,心中顿时大呼邓大人果然不负阴险之名,哇,太无耻了

    不过邓大人脑子也厉害,竟能想出这种下流的办法

    原来邓文昌拿出来的,是一件不起眼的佩玉,这佩玉之所以不同,重在它的不起眼,这佩玉也不知是哪个没**的东西从坟里刨来的,从而辗转到邓文昌手里;整块佩玉,由于常年埋于地下,多遭泥土的侵蚀,带着各种色沁,色泽晦暗,若是不细看,只怕许多人还以为只是块寻常的石头。

    大家都知道,大凡刚出土的旧玉,在数百上千年的时间里,多遭泥土或者墓葬品的侵蚀,带有各种色沁,但是这些沁从色彩上看,并不完美,反而使古玉显得很晦暗粗糙。所以,这种古玉出土之后,被许多杂质和皮壳包裹后,很难分辨出它的材质和年代的。

    也有些人低价购买了这种古玉之后,常年的盘养,等这旧玉恢复了从前的温润纯厚,晶鉴光洁时,才可从中得出它的来历。

    古玉纵然具有最美的色沁,如不加盘养,沁色就会隐而不彰,玉理之色更不易见,玉性不还复,就会如普通的顽石一样,从表面上看,色彩黝黑发黄,没有一丝光泽,这样的古玉,如何能用肉眼去鉴别?

    邓文昌是给沈傲出了一个超级难题,这块玉佩,确实算是古玩,可是这样的旧玉,要人鉴定出材质、来历,只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所谓的鉴赏,无非是三种办法,一种是触摸,其次是视察,最次是舌舔;而这旧玉蒙了一层皮壳,不管是触摸、视察、舌舔,面对这种旧玉都毫无办法。

    因此,要鉴定这种旧玉,对于这个时代的鉴赏者,几乎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

    邓文昌笑嘻嘻地拿出旧玉的那一刻,许多人都忍不住摇头,暗暗在想,这次沈傲是只有认输的份儿了。

    厢房里观看的唐严大怒,邓文昌实在太无耻了,竟厚颜无耻到拿旧玉出来请沈傲鉴赏,沈公子这个孩子也太实诚了,竟是上了他的当。

    众目睽睽之下,沈傲接过旧玉,微微一笑道:“邓大人是个雅人,这旧玉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

    邓文昌当然不会说,生怕沈傲从蛛丝马迹中去猜测旧玉的来历,连忙摇头道:“只是一个朋友送的,正打算盘养个几年,沈公子大才,必是知道它的真伪来历的,是吧?”

    沈傲颌首点头:“好吧,我就来鉴赏一二。”

    沈傲这一点头,就有不少人捶胸顿足,太实在了,太忠厚了,怎么沈公子方才还是气焰嚣张的样子,一下子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邓文昌的诡计,沈傲精通古玩鉴赏,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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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一些冷眼旁观的人,心里发出冷笑,后生就是后生,邓大人出马,还不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

    众人的表情各异,反倒是厢房里支着窗户往下看的赵佶一时竟是痴了,探出些头来,官家的威仪一时也顾不上了。

    今日的鉴宝实在太精彩了,让他目不暇接;此时见邓文昌给沈傲出了难题,沈傲却是一口答应,心里不由地想:“莫非这个沈傲,竟真的能鉴别出这块旧玉?”

    勾起了兴趣,就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赵佶此刻已经沉醉其中,就想看一看,世上是不是真有人能鉴出旧玉来。

    就在所有人各怀鬼胎的时候,沈傲尔雅一笑,将那旧玉在手上把玩片刻,随即向人道:“谁能为我打盆水来。”

    众人皆是一愣,鉴赏玉器,要水做什么?

    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不过沈傲既开了口,所有人都想看看他到底使用什么方法来鉴定这块旧玉,因此立即有几个人对一旁的侍者催促道:“快去为沈公子打水来。”

    这个时候,国子监和太学之间的争斗反而一下子缓和下来,就连那邓文昌心中也在想:“他莫非真的能鉴别这旧玉?就看看他能用什么办法”

    只这转念之间,邓文昌想要教训沈傲的心思渐渐淡下去,一门心思要看沈傲准备故弄什么玄虚。

    过不多时,就有皇长子的管事太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