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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35部分



    看客们相互推搡着,一双双眼睛望向山房,心里就在想,原来是要来邃雅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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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知这三个寡妇抬着棺椁到这儿来做什么?

    奇哉,怪哉

    越是奇怪,好奇的心理就勾了起来,看客们的眼珠子都舍不得动了,后头看不到的,便不断地问:“前面的兄台,现在如何了?”

    站在前面的踮脚去看,一边还在回答:“邃雅山房的大门开了,开了。”声音激动极了。

    那老妪哭了一阵,等所有的看客的好奇心勾起得差不多了,浑浊的眼眸子一抬,便是直射进邃雅山房,杀机腾腾。

    好戏开场了,离得近的看客心儿噗通噗通直跳,这老妪,瞧面相,就是刻薄不肯吃亏的主儿,瞧这架势,接下来必然要高嘲迭起了。

    这时,吴三儿提着袖子徐徐过来,微笑着朝老妪一望,那脸色有那么点儿尴尬,又有那么点儿紧张,可是生意人总是挂着笑脸,这笑容却是没有打折扣的。

    “邃雅山房的掌柜出来了,吓,吴掌柜的脾气倒是真好,竟还笑得出,厉害,厉害。”有人兴奋得不能自己了,攥着手,脸色激动的通红。

    泪流满面啊,汴京城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热闹了,平时瞧着别人说起坊间的趣事儿星沫子满天飞,如今,自己总算也遇到了一件了不得的

    吴三儿朝老妪行了个礼,尽量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道:“夫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吴三儿的目光露出狐疑之色,落在那棺椁上,接下来的声音有点儿冷了:“怎么将这不吉利的东西扶来我们山房的门前?夫人,在下打开门做生意,平时并不惹是生非,就是夫人,在下也面生得很呢。”

    那老妪又是痛哭起来,一下子扯住吴三儿的衣襟,脑袋往吴三儿的怀里去撞,接着从口里说出来的话让看客们倒是听清了:“你还我丈夫,还我两个孩儿,挨千刀的东西,今日老身与你拼了”

    人群顿时马蚤动了

    噢,瞧老妪这幅模样,原来是这个玲珑剔透的吴掌柜,害死了这老娘们的丈夫和两个孩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掌柜这样面善的人,莫非原来是凶恶的好汉?太凶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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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儿被老妪拉扯着,顿时脸色不好看了,用手要将老妪的手推开,可是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老妪的脑袋成心要往他的心窝里顶

    吴三儿无奈,只好大叫:“夫人,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扭打了一阵,吴三儿显然自恃身份,分明不是老妪的对手,脸颊上布满抓痕,身子的衣衫也碎落了不少,那袖摆子被老妪生生扯下来,竟露出手臂。

    看客们的气氛顿时高嘲起来了,兴致勃勃地大声叫好,有的说:“打死这丧尽天良的杀人凶手。”还有的说:“吴掌柜连个老妪都不是对手,如何杀人?”

    正是闹得纷纷扬扬的,突然见吴三儿不知从哪里使出了劲,一下子将老妪推开了,口里还喘着气儿。

    老妪不再死死缠着吴三儿了,屁股突地落地,便又嘶声大哭起来,两个小寡妇连忙莲步过来,将婆婆扶起,也是梨花如雨的哭着。

    吴三儿狼狈极了,略略镇定一下,道:“夫人,你莫要在这里蛮缠,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耽误了我的生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打人?”

    老妪倚在一个媳妇儿的怀里,哭得几欲昏死,口里嘶哑地叫道:“去,把颦儿那个狐媚子叫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躲得掉的吗?”

    颦儿?

    许多人突然之间有了印象,不就是沈公子诗里写的那个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喘气微微的娇弱美人儿吗?

    这样的美人儿,怎么可能害死了她的丈夫和儿子?

    原本大家还只以为是个命案,现在一听,又觉得不太对头,似乎另有隐情。

    今日这场好戏实在刺激了,一波三折啊,只是不知这谜底,什么时候能揭开,众人屏住呼吸,擦亮眼睛继续观看。

    吴三儿冷笑道:“颦儿,和颦儿有什么干系,你莫要胡说,颦儿一直呆在邃雅山房,从未出过山房一步,跟你丈夫和儿子又有什么干系?你可莫要血口喷人了,这是有王法的地方。”

    老妪突然一下子不哭了,浑浊的眼珠子似是冒出了火,推开两个扶着她的儿媳,朝着吴三儿冷笑连连,狰狞道:“叫她出来,自然有个分晓,你不叫,我们说什么也要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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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儿自然不肯,双方在门口处僵持着,说来说去,却让看客们糊涂了,吴三儿说了,颦儿一直未出门半步,怎么和老妪家里头的男人有干系?这倒是奇了。

    吴三儿不按老妪说的去做,便不肯罢休,顶着脑袋要往邃雅山房里冲,却被吴三儿死死地拦住,两个人又是扭打起来,这时候两个小寡妇似也不肯婆婆吃亏,一口一个道:“打死那个狐媚子”,说着便一起冲上去撕扯吴三儿。

    一边是一个人,一边却是三个,一边畏手畏脚,另一边却是不要命的架势,顷刻之间,吴三儿被掀翻在地,竟被老妪骑着,又是一阵抓挠,那两个小寡妇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两个人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死死按住吴三儿,也是一阵捶打。

    看客们看得呆了,尤其是那两个小寡妇,小蛮腰儿一扭,雪白的小臂在厮打时露出来,香艳极了。

    老妪、掌柜、小寡妇,棺材、凶杀、传说中的美女颦儿、如日中天的邃雅山房,这一桩桩事牵连起来,岂不正是一幕绝佳的戏码?

    看客们看得如痴如醉,一时间竟是痴了。

    恰在这个时候,山房里一声厉喝:“光天化日之下,三个健壮如牛的妇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掌柜,真是荒唐”

    这句话出来,便看到一个俊秀公子摇着扇子从山房里出来,剑眉微皱,很有威严。

    看客们里有眼尖的,便认出了这公子,忍不住道:“这位是沈公子,沈公子是邃雅山房的常客,对了,就是他作诗,赞美了颦儿姑娘美貌的。”

    众人更是抖擞起精神,沈傲好歹也算是闻达人物,从他身上流传出来的趣闻可是不少,如今这场不可思议的好戏中又加了个声望不小的公子,更是引来许多人的好奇。

    沈傲收起扇子,将吴三儿和三个寡妇分开,义正言辞地道:“这等泼妇好大的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再说不出个理来,我立即将你扭送到衙门里去。”

    他这一声大喝,倒是颇有威势,再加上山房里不少伙计冲出来,虽然仍是袖手旁观,却是将那老妪吓唬住了。

    老妪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沈傲,道:“公子莫想要吓老身,老身一家老小死绝,就是见了官也不怕。”

    她虽这样说,却是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沈傲道:“你要颦儿小姐出来做什么?还有,人家在这里做生意,你为何把棺材抬来堵着人家的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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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给说到了最伤心的事儿,老妪顿然又是哭了一会,道:“我一家老小都是给那个叫颦儿的狐狸精害的……我丈夫和我两个孩儿都是送碳为生,上一次他们推着车儿来为邃雅山房的后厨送碳,偏偏就遇见了那挨千刀的狐媚子,等到他们回了家,竟是茶不思饭不想,越渐消瘦,只几天不到,竟都一名呜呼了。公子,这狐媚子有妖法,是害人精,今日,老身一定要讨这个公道”

    老妪的声音不小,虽然声线嘶哑,可是看客们却都听了个清楚,这一番话下来,让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她一家三口,竟只一见过那颦儿一面,就茶饭不思,死了?

    世上哪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可是今日却偏偏就撞见了,瞧那老妪的神态,还有这三口棺材,倒似不像作假。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只看人一眼,就死了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头顶着暖和和的太阳,人山人海中,纵是汴京的寒冬再冷,也有人丝丝地冒着热气了。

    只是看客们不以为意,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于匪夷所思,从古至今,看美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有,可是父子三人悉数而亡的却是闻所未闻啊

    偏偏,这样的事发生了,还给他们遇着了

    那老妪又哭又闹,还有那棺椁,那凄凄惨惨的小寡妇,让看客们不由得揉起眼睛,仿佛做梦一样。

    沈傲心里偷着笑了,噢这个老妪不知是吴三儿从哪里找来的,问鼎最佳寡妇奖绝无问题,这炉火纯青的演技,新现实主义的演绎方法,实在是太逼真了。

    沈傲心里高兴,却不理虎着一张脸,道:“夫人说的话真是好笑,你丈夫和儿子死了,和颦儿有什么干系?只是看了一眼,就茶饭不思得死了,谁会相信这种事情,我看你这模样,倒是像来讹钱的,你们还是快走吧,否则我要报官了。”

    老妪抽泣着道:“我若是没有证据,又岂敢胡说,他们回来之后,每日每夜念叨颦儿的名字,这两个字,我足足听了千遍,万遍,岂能有假?”

    看客们一听,又抽了口凉气,如此看,这件事还真是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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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种事却也太滑稽了些,看了别人一眼,死了,又和人家颦儿有什么干系?你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争气,莫非也怪得了别人?

    这时,许多人对老妪的同情淡了,反倒对颦儿多了几分同情,颦儿只是被人看了,莫非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红颜薄命啊,只被人看一眼,便惹来这样的麻烦

    可是再往深里想一想,这颦儿到底会有多美?一家三个壮丁,看了这个颦儿居然念念不忘得死了?

    莫非她的美貌,真的堪若天仙吗?

    带着这个疑问,颦儿在众人的印象里更加深刻了。

    沈傲含笑伫立,那眉眼儿似是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采,薄嘴一抿,摇着扇子道:“你死了男人和儿子,悲恸伤人也是难免的,可是这件事如何怪得到颦儿姑娘身上?你也是女人,若是别人看你一眼,死了,难道别人也要寻你偿命吗?这种事,分不出对错,这样吧,我就做个和事老,不如教吴三儿掌柜拿出点钱来,为你们赶快把丧事办了,这件事也就两清了,如何?毕竟你丈夫和儿子都已经过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入土为安,俗话说死者为大嘛”

    沈傲这番话倒是说得很有道理,看客们纷纷颌首,别看沈公子年纪小,人情世故倒是懂不少的,这样处置,再好不过了。

    既不能让这老妪伤害了颦儿姑娘,可是这孤儿寡母的,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若是吴掌柜肯给她们点儿钱接济一下,倒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吴三儿忙不迭地掏出百贯钱引来,塞进那老妪的手中,道:“这点钱儿不算什么,除了给他们下葬,剩余的你们拿去补贴家用也是可以的。请夫人快把棺材抬走吧我这儿总要做生意的,若是你还是不依,就只能报官了,你想想看,官府来了,会听你胡说八道吗?到时候说不准还要治你扰民呢”

    那老妪犹豫了起来,看了看手上那一百贯钱引,那表情看起来似是不甘却又有些后怕的样子,不少看客纷纷趁机劝道:“拿了银子,快走吧,真的打起官司来,谁会听你说的这些话,闹得吴掌柜面子上不好看,你能讨到什么好?”

    也有几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原本还想怂恿这老妪闹下去,可是见这么多人劝说,便不敢开口了,怕惹起众怒啊

    老妪似乎将大家的话听了进去,跺了跺脚,将钱引收了,悄悄地给了吴三儿一个意会的眼神儿,便道:“既如此,就罢了吧只是可怜了我们一门三个寡妇,也只能倚着这点钱过以后的日子了。”她带着无尽的悲伤,旋过身,拉着两个人儿媳,带着几分哭腔幽幽地道:“走,回去。”

    沈傲看到最后,比起这个老妪这么尽善尽美的演技,在心里直感自叹不如啊

    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只用了两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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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先前的作诗,更加轰动,但凡是认识不认识的,只要说了话,便忍不住提起此事,接着发表一番议论,品头论足。

    这种事自然也是有争议的,流传的人自然是一口咬定,是那一家子的男丁看到了颦儿,接着茶饭不思,死了。

    可是毕竟过于耸人听闻,听了的人,自然觉得不可思议,接着便摇头,提出种种疑问,结果很多时候,许多人为这里面的争议吵得不欢而散。

    不过整个汴京的人,却都记住了颦儿这个名字,提起这个颦儿,自然而然的,许多人便会借用自己的想象,去猜测这个美人儿有多美,记忆中最完美的女人是什么模样,颦儿就化身成了什么模样,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倒也懂得借势的道理,见颦儿的知名度蹿升,便开始画各种版本的颦儿画像,或为她写诗作词,倒是为自己抬了不少身价。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却是饭桌前狼吞虎咽,捋着袖子,吃饱喝足

    等到只剩下一桌子狼狈的时候,沈傲摸着肚子,心情大好地呵呵直笑。

    这个时代的炒作效果太给力了,哥们一出手,就足以让整个汴京城轰动,看来别说是颦儿,就是春哥,沈傲也有捧起来的自信。

    心里虽然欢乐地想着,却是作出一副君子的矜持,对周恒道:“表弟,今夜你就睡在这里,监督大家把衣裳赶工出来,要按着我的设计来,莫要耽误了。”

    周恒啃着一只鸡腿,嘴里支支唔唔地应了,看到表哥今日与平时不同,飞快地狼吞虎咽一番,将鸡骨丢开,问道:“表哥,为什么教我在这里看着?你夜里有事?”

    沈傲板着脸道:“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十全的准备,但是许多事却是难以预料的,要想做到百战百胜,就必须知己知彼,所以表哥今夜打算牺牲一下,去打探打探消息。”

    周恒噢了一声,却又觉得不对头,下意识地问道:“去哪里打探?”

    沈傲语重深长地扶着桌子道:“表弟啊,你真是榆木脑袋,我问你,这汴京城,哪一个勾栏的实力最强?”

    说到这个,周恒便眉飞色舞地道:“自然是莳花馆,莳花馆的艺伎名冠汴京,往年,都是她们屡屡夺魁的。”

    沈傲一拍大腿,道:“是了,所以表哥打算今夜潜入莳花馆,将莳花馆的全盘计划打探出来,这个打算很大胆,也很有危险,但是想到那赏金,表哥就下定了决心,就是再危险,也不能阻挡我们夺魁的脚步,表弟……”

    见周恒还想继续说话,沈傲连忙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坚定地道:“你不要劝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是表哥,危险的事自然由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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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恒很认真地道:“表哥,这么危险的事,我想我也可以承担的,至不济,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吧”

    靠,表弟装得也太像了,好无耻。

    沈傲断然拒绝,虎着脸道:“君子不立危墙,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说着,沈傲便站起身来,去寻自己的纸扇。

    和表弟一起去莳花馆,压力有点大,沈傲虽然已经被玷污了,却还是希望表弟能够卓尔不群的,保住表弟的纯洁要紧。

    好不容易磨到天黑,汴京城的夜晚喧闹极了,万家灯火点缀在夜空之下,与星辰连接成线,那熙熙攘攘的游客接踵而过,卖瓜果、糖葫芦的小贩在人群中穿梭吆喝,声音都嘶哑了。

    沈傲步行在人群中,在人群中推挤,感觉有点儿吃不消,第一次逛夜市,感觉不太好,有好几个泼皮见他衣料华贵,迎面推挤过来,手上的功夫不慢,探入他的囊中,谁知却摸了个空,那手腕恰好被沈傲抓住,沈傲摇着扇子嘻嘻笑道:“小子,就这身手也敢来做贼?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那小贼吓住了,一边的几个同伴要过来,沈傲放开他,冷笑一声:“偷盗,也是手艺活,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班门弄斧。”

    说着,笑着慨然混入人群,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