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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99部分

    两行清泪,却倔强着不哭出声来,只是那样让人心生怜悯地看着赵佶,咬唇不语。

    赵佶不敢去看安宁,向太后道:“朕已叫大理寺捉拿沈傲,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母后,你带安宁去歇了吧。”

    太后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只是摇摇头,扶起安宁道:“傻孩子,你生在天家,有些事并不是都能如你意的。”

    安宁泪眼模糊,终是低泣出来,泪水儿沾了太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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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蔡府。

    听涛阁里,蔡京坐在楠木椅上,背靠着软枕,看着躬身在旁回话的蔡伦,一张满是褶皱、暗斑的脸上永远都保持着那种巍然不动的表情。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口茶,这位年届七十,手掌天下权柄的太师喝了口茶,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张口道:“沈傲赢了便好,许多时候,退一步未必是败,伦儿,你记住我的话。”

    蔡伦乖巧地道:“孙儿谨尊曾祖教诲。”

    蔡京阖上安静,头倚在软枕上,又慢吞吞地道:“沈傲这个人终究是尾大不掉的,我死之后,你们这些人谁都制不住他,早晚有一日,你们统统要死在他的手里。”说着,他睁开眼来,目光落在两侧恭谨侧坐的几个官员身上,浑浊的眼眸中闪耀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光泽,加大了音量道:“不能留了,这是一次机会,只要把握住,才能后顾无忧。”

    下首侧坐的王黼道:“太师说的没错,此人不容小觑,上有圣眷,下有杨戬、卫郡公、祈国公等人倚靠,大理寺、国子监、殿前司为他摇旗呐喊,又手掌鸿胪寺,早晚有一日要酿成大患,借着今次的机会,定要他永不翻身。这一次若不是他与帝姬有私情,太师又故意先瞒了宫中,任他出这个风头,只怕还未必能寻出他的破绽呢”

    蔡京摇摇头,道:“你们也不必信心满满,现在还不是弹冠相庆的时候,先等消息来,再下定论吧。”他长吐了口气,艰难地换了个坐姿,继续道:“怕只怕陛下对他还有妄念,便错失了良机,可惜,可惜啊,若是梁公公还在官家跟前,今日老夫就有十成的把握让他永不翻身,只是这个杨戬,哼,你别看他左右逢源,他是铁了心和沈傲勾搭的……”

    他话说到一半,就听到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道:“太师,太师,消息来了……”

    有人进了听涛阁,来人是刑部尚书王之臣,王之臣生得很是端正,肤色白净,浓眉方口,又有一条漂亮的胡须,此刻他白皙的脸上涨红了一些,刚刚过了门槛,激动地道:“大理寺接了旨意,立即拿捕沈傲,不得有误。寺卿姜敏已经带了判官、小吏,截住了姓沈的,当即请去了大理寺看押,现在就等官家裁处了。”

    他话音刚落,厅堂中许多官员顿时大喜,尤其是王黼,狠狠地一拍大腿,又惊又喜地道:“好,失了圣眷,这次沈傲必死”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二楞者精神

    第三百七十八章:二楞者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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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张开眸来,对王之臣道:“你慢慢说,陛下的旨意到底是什么?”

    王之臣喘了几口气,脸带喜色地道:“旨意倒是明确,拿捕沈傲,择日会审。至于其他的倒也没有说什么,大理寺那边得了旨意,倒是没有去锁拿,只是叫人请了沈傲去,还没有开审。”

    蔡伦亦带着欢喜道:“欺君之罪,只这一条,沈傲就死定了,曾祖这一手高明,让沈傲成了驸马的首选,陛下左右为难,骑虎难下,定然龙颜大怒,只要治他欺君,就是谁也救不了他。”

    王之臣道:“少公子说的不错,欺君大罪,万死莫赎,可惜此人被看押在大理寺,若是在刑部,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王黼兴奋地道:“只要挨到了会审,大理寺也保不住他,又怕个什么。”

    众人议论了一番,大是兴奋,在座的哪个都没有少吃沈傲的亏,早已将沈傲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今次沈傲翻了船,自是一件让他们弹冠相庆之事。

    只有蔡京一脸的无波无浪,叹了口气道:“诸位莫要高兴得太早,欺君之罪治不了他。”

    众人愕然,王黼当先问道:“太师,这又是为何?”

    蔡京慢吞吞地道:“就算是欺君,官家也不会说出来,难道要说受了沈傲的蒙骗,给帝姬招亲?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声嚷嚷出来,只会让人看天家的笑话;所以,会审时断不能提欺君。”

    王黼一想,顿时明白了,皇帝要面子,沈傲若是欺君,不正是说官家识人不明?这是宫里最忌讳的事,开审时断不能说的。他不由地为难起来,捋着须道:“如此说来,单欺君还治不了他,太师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要论罪,还怕寻不到吗?”

    蔡京摇头,苦笑道:“罪名其实都是小节,最重要的还是官家的态度,官家将他下狱,到底是要他记住教训,还是真的对他彻底绝望,若是前者,莫说是罗织罪名,就是真论起他欺君之罪,谁又动得了他?”

    众人默然,这才知道原来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一个官员道:“这又如何?只要我们捕风捉影,立即趁着这个时机上疏弹劾,就算陛下暂时没有杀沈傲的心思,只怕也会动摇,太师放心,这件事交给下官来办。”

    说话之人乃是御史中丞周勘,此人虽是相貌平平,却也不是让人小觑的人物,在蔡京的门下,他一直充当马前卒的角色。一旦要向某人动手,周勘往往第一个站出来,随即联络御史弹劾,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罗织罪名,是周勘最在行的事。

    蔡京摇头道:“还是以静待变吧,没有摸透陛下的心思之前,任何举动都可能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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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黼朗声道:“太师,到了这个时候,切不可再犹豫了,这是一次绝佳的时机,若是错过,悔之晚矣”

    有了王黼打头,王之臣、蔡伦等人纷纷出言相劝,他们都是恨透了沈傲的,此刻生怕让沈傲逃过此劫,哪里还有耐心以静待变?

    蔡京被他们七嘴八舌的吵得有些疲倦,挥挥手道:“你们自己拿主意,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说着由身边的小婢扶着,微颤颤地起身离座,抛了一句:“福祸相依,你们不吃些苦头,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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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郡公府,文殊阁。

    沈傲的消息传出来,三三两两的公侯、大臣便不约而同地来了,太师复位,沈傲被拿,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足够让在座之人心惊胆寒。

    沈傲倒了,下一个是谁?身为旧党的中坚人物,卫郡公石英端坐在椅上,陷入了深思。

    新党、旧党,对于蔡京来说,或许只是打击政敌的工具,哪一样顺手,他就用哪一样。可是对于石英,却是不同,新旧之争,干系着他的切身利益,王安石的那一套,操起刀来割的可是王侯们的肉。

    更何况蔡京当政,旧党全面弹压,不与他同流合污的就是旧党,石英等人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只是石英深知,蔡京当政,凭的全是官家的心意,有了圣眷,翻云覆雨,不可一世。只凭着这一点,一个进士,便总揽三省,经久不衰。这样的对手很可怕,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能够数十年如一日,把握住官家的心理。单这一份本事,天下之间就再寻不到第二个来。

    如今来了个沈傲,这沈傲行事无常,却总是智计百出,蔡京门下几条走狗,哪一个都曾吃过他的亏,如今沈傲已经为三品寺卿,受封侯爵,假以时日,必然是蔡京最大的对手。

    旧党势微,沈傲便是一注新鲜血液,让石英看到了曙光,可是这曙光还未崭露多久,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人,一定要救”石英先是下了定论,看了周正一眼,沈傲是周正的女婿,算是旧党的核心,不能不救。

    只是,该怎么救?却是无从下手。

    众人沉默,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参知政事鲍超见周正脸色苍白,拍拍他的肩道:“令婿吉人天相,公爷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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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叹了口气道:“我在想一件事,沈傲为人看似莽撞,可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今次却突然闯下这弥天大祸,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来之前,若儿曾来寻了我,说是已经听到了风声,可是在昨夜,沈傲曾对她说过,叫她遇了事不要惊慌,要她们以静待变,到时必能安然无恙。”

    周正思索道:“莫非沈傲早就料到了今日?那他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

    石英摇摇头道:“这是欺君大罪,岂能说安排就能安排的?哎,先去打听消息吧,有了消息,才可计议。”

    过不多时,便有匆匆的脚步垮槛进来,来人是大理寺卿姜敏,姜敏神色匆匆地进来坐下,喝了口茶,倚着几案道:“沈傲我已经见过了,他有件事要我们替他去办。”

    众人抖擞精神,周正道:“姜大人快说。”

    姜敏从袖中抽出几本账簿出来,摆在几案上,道:“这几本账册,立即传播出去。”

    账册?什么账册?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周正抢先捡了一本账册出来,随手翻阅一二,随即木然,这账册上记述的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如番商多哥,献上象牙牙雕一副,金佛一尊……

    将账册封上,周正拧着眉:“这是沈傲做的账?”

    姜敏颌首点头。

    周正脸色更差:“这样的账册若是传出去,便又坐实了一桩罪名。他这是要做什么?”

    都见世上的贪官藏着掖着自己的罪证不敢声张的,今日倒是让人开了眼界,沈傲竟把自己的账册都拿了出来,求大家去帮他宣传,不宣传他还不高兴,这记下的一笔笔帐,每一样都是沈傲的罪状,一旦交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周正道:“他还要胡闹?真的怕死得不够快吗?快把这账册收起来,休要向人提起。”

    姜敏犹豫了一下,道:“沈傲说了,这一次要想救他,只有这个办法,将账册传出去,他自有应对的方法。周国公,依我看,沈傲平时智计百出,或许这还真是死中求活的办法也不一定。”

    周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了石英一眼,石英想了想道:“既然现在大家都束手无策,就按沈傲的办法来试试看吧。姜大人,沈傲还说了什么?”

    姜敏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上一次殴打泥婆罗王子,是他有意为之,这件事他一直引以为傲,还说他是鸿胪寺寺卿,往后那泥婆罗王子再来,还要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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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了,都是苦笑不已。待罪之身,本该惶惶不可终日才是,这个家伙,竟还待出瘾来了,生怕别人找不到他的罪状。那泥婆罗王子虽然倨傲,却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沈傲棒打他的事,早已为人诟病了很久,他却还说出这种话来,这件事原本官家不予理会,可是现在再提,又为他平添了一条罪状。

    姜敏道:“除此之外,他还说,辽国皇子还曾拜谒过他,摔碎了一件东西,他开口要了人家八万贯,这还不算,往后辽人又送了些礼物去,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石英苦笑:“他这是生恐自己的罪不够多啊。”

    姜敏原本心情沉重,一时忍不住莞尔,道:“当时我也是这样和他说的,谁知他却说债多不愁,只是一心求我将此事传出去。”

    众人无言以对,坊间早就说这个沈才子学识、文采都是极好,偏偏性子有点儿楞,平时他们倒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这家伙太爱胡闹,可是今日听了姜敏这番话,倒是都有一个想法:这个沈傲,还真是个楞子,楞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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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章送到。

    阳光明媚,秋风飒爽,在这大好的日子里,老虎迎来了学校里读书的弟弟带着他的女朋友回家探望。

    天空两道红霞迎面向老虎飘来,这是彩旗队的风姿它们用鲜艳的色彩装点着寒舍,添花增彩。

    嘹亮的歌声响彻寒舍,直冲云霄,这是老虎发自内心的喜悦,是精神升华的亢奋。在这美好的一天,老虎心情格外爽朗,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请诸位读者朋友们也一起来分享,一起投票,共庆这美好的一天。

    汗,好像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今天是九一八,悲剧鸟,老虎痛并快乐着。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大爷,你觉悟太低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大爷,你觉悟太低了

    春节临近,汴京仍笼罩在冬日之中,早晨起来,冬雾弥漫.雾散之后,立即出现一幅奇景,那青松的针叶上,凝着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树洁白的秋;,那落叶乔木的枝条上裹着雪,宛如一株株白玉雕的树;垂柳银丝飘荡,灌木丛都成了洁白的珊瑚丛,千姿百态,扑塑迷离,积雪落在连绵的屋脊上,苍茫一片,将宫中的琉璃瓦盖了个严严实实。

    沈大才子被钦命拿办,现软禁于大理寺,这件事早已传开,汴京城中,又多了几许谈资,有仰慕沈傲才华的,极力为他辩护;也有心中嫉恨的,不可避免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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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的宫里头很是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像话,早朝下来,赵佶回到文景阁,这两日他睡得少,眼袋很大,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不少;文景阁里温暖如春,他倚在小几子上,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杨戬指挥着两个小太监进来,赵佶抬眸,板着脸道:“怎么了?”

    杨戬道:“是中书省那边送来的奏疏,足足有七十余本,请陛下过目。”

    赵佶厌恶地挥挥手:“朕不看,拿走”

    杨戬左右为难,正要指挥着小太监将奏疏带走,赵佶突然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送来了这么多奏疏?”

    杨戬垂立道:“奴才也不知道,陛下一看便知。”

    赵佶脸色铁青,终究还是生出了好奇之心,在往日,递入宫中的奏疏有个七八本,就已是不少,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

    赵佶抬了抬手,道:“拿上来给朕看看。”

    小太监将奏疏搬上御案,赵佶随便捡了一份来看:臣闻忠无不报,信不见疑,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今有沈傲,贪赃不法,欺上瞒下,更无怀罪之心,尚洋洋自得……臣愿陛下留意幸察。御史桐润从伏讫拜上。

    赵佶看了奏疏,才知道这一封乃是弹劾文疏,弹劾的对象是沈傲,说他贪赃不法,任职期间向番商索要财物,罪无可恕。

    更有趣的是这个叫桐润从的御史文章做得极好,先是一阵引经据典,随即又是一阵痛骂,畅快淋漓。

    看完这份奏疏,赵佶心里生出痛快之感,口里道:“骂得好哼,原来沈傲还贪赃,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这桐御史,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随即又捡起几份奏疏,内容都是千篇一律,这个说沈傲娶了四个老婆,自称是圣人门第,却无视礼法,实在罪不可恕,请陛下惩处;还有一个说的是泥婆罗王子的事,说沈傲娇纵不法,殴打异国使臣,使大宋为之蒙羞,这些还是察有实据的,有几篇更是让赵佶无语,说什么坊间流传沈傲在家里疼老婆,甚至还亲自下厨做糕点,所谓君子远庖厨,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敢下厨,简直是罪无可赦,无耻之尤,坏到了极点,于是又是一阵引经据典,说古代某某大j臣也是这副德行,由此推断,这个沈傲就是个心怀叵测的j贼,人人得而诛之。

    到了后来,就更不像话了,赵佶捡起的一份奏疏看完,不由地哭笑不得,里头是这样说的,沈傲这个人,太坏了,为什么坏呢?因为臣听说他去鸿胪寺值堂的时候居然骑马而不坐轿,我大宋崇文抑武,沈傲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居心?臣还听说,沈傲和殿前司联系密切,那么臣可以推断,这个沈傲已经无可救药,最后落笔的时候,这个写奏疏的奇人竟还不忘加一句:沈傲此人,居心叵测,不能用常理来定夺,结交武夫,然有谋逆事焉?

    所谓捕风捉影,还真是叫人看的膛目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