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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31部分

若是真要煽动人闹饷,那也是沈傲闹出来的,你这个兵部尚书作壁上观就是。”

    王文柄苦笑道:“恩师,这些丘八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们哪里敢得罪那个姓沈的?都知道兵部好欺负一些,当然就是朝兵部这边伸手了,还有人说了,要……要……”他本想说要在街道上动手打兵部的官吏,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姓沈的那厮到了薄城没有,人都还没到,就狮子大开口,将来只怕更难应付。”

    蔡京慢吞吞地去喝茶,并不说话,轻轻喝了一口茶之后,阖目躺在太师椅上,幽幽地道:“我知道你为难,眼下这兵部杂事多,你担待着吧,高俅那边会有消息,咱们等着瞧就是。”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老谋深算

    第四百八十四章:老谋深算

    见蔡京这般气定神闲的做派,王文柄微微一愣,咀嚼着蔡京的话,一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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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蔡京怎么想的,可是王文柄知道,蔡太师叫自己先扛着,头痛的终归是自己。

    只是蔡京这样说,王文柄也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么门生就再熬一熬,实在不成,干脆撂了担子就是。”

    说这样的话就有点儿小孩子气了,蔡京呵呵一笑道:“这担子非让你来挑不可,放心,我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来准信,先看看高俅那边怎么说。”

    谈笑了几句,门下郎中便快步来了,急促促地道:“太师,有加急奏疏。”

    “是京畿北路的?”蔡京抬眸,懒懒地看了郎中一眼。

    郎中躬身道:“没错,请太师过目。”

    结果那份奏疏,蔡京慢吞吞地看完,然后若有所思地将奏疏放在几子上,干瘪的嘴唇颤动一下,道:“先下手为强,干净利落,这份胆色,只怕天下人再没有比得上的了。”

    王文柄小心翼翼地问:“恩师说的是谁?”

    蔡京用指节敲了敲几子上的奏疏,道:“还能有谁?就那个沈傲他已到了薄城,自高俅以下,共杀了一百六十七人,这还没算上什么叛军。”

    王文柄倒吸了口凉气,一百六十七人,这大宋朝一年勾决的死囚只怕也未必有这个数,沈楞子这次是真的疯了;更何况杀的乃是高太尉,高太尉是什么人?也是他能杀的?

    说起高俅,王文柄与他还有几分交情,再加上都是蔡京党羽,未免有些兔死狐悲,沈傲能先斩后奏杀了高俅,下一个开刀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王文柄不由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道:“他好大的胆子,真是反天了;恩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姓沈的这是自寻死路,太师,擅杀九卿,这是什么罪?我一定上疏弹劾他。”

    蔡京摇头,招呼他坐下:“他这一手高明之处就在于宫里头非但不会降罪,反而更加放心。”

    王文柄愣住了,道:“这是何故,还请恩师赐教。”

    蔡京笑呵呵地道:“我问你,沈傲如今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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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揽京畿三路,辖制三衙、边镇,敕命钦差。同时还兼着武备学堂司业、鸿胪寺寺卿,敕侯爵,封太傅。”王文柄知己知彼,将沈傲的头衔一口气报了出来。

    蔡京含笑道:“这就是了,不说那些虚的,只说辖制三衙和边镇,天下兵马,统统归他节制,若是他甫一到任,便收买人心,你想想看,陛下会怎么想?”

    “可是他连当朝太尉也……”

    蔡京摇头打断王文柄,叹息道:“杀高俅、清洗马军司,这个事情传出去,定然天下震动,殿前司暂且不说,那边和马军司关联不多,甚至还有点嫌隙,可是步军司这边会如何?”

    “步军司和马军司都驻在外城,联系就紧密多了,那马军司的将校到步军司去听用也是有的,前年的时候,也有不少步军司的将校调到了马军司。”

    “这就是了,步军司与马军司藕断丝连,殿前司是绝对效忠宫里的,如今闹了这么一出,步军司定必将沈傲恨透了的,须知被杀的人中,有多少是步军司的同僚、袍泽?这只是其一,我大宋虽然以文抑武,可是对禁军将校,一向还是优渥的,若不是犯了大案,能留几分情面就留几分情面,沈傲这一杀,禁军将校们会怎么想?”

    王文柄顺着蔡京的思路道:“定是人人自危。”

    蔡京趁着王文柄说话的功夫喝了口茶,继续笑道:“就是这个道理,鼋鸣而鳖应,兔死则狐悲,不知不觉,除了马军司,各司对沈傲难免会离心离德。这不正是宫里头希望看到的?说得再透彻一点,正因为有了石英,有了周正这些人,老夫才能总揽三省事,边镇那边正因为有了童贯,宫里才放心用种家的几个相公,没有步军司、殿前司,沈傲这个总揽京畿三路的差事就做不长了。”

    王文柄也不是蠢人,稍一提点,立即明白了蔡京话中的深意,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沈傲杀人还杀对了,非但没罪还有功,这是什么道理?”

    蔡京慢悠悠地道:“也不尽然,雷霆雨露,皆在君心,若是天一教灰飞湮灭,那自是沈傲当机立断,整肃马军司,除去了j臣贼子,立下赫赫战功。可若是战事仍旧没有进展呢?”

    王文柄欣喜地道:“那便是恃宠而骄,无法无天,杀戮大臣,致使三军涣散,错失灭贼良机?”

    蔡京含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有功还是有罪,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笔账,先记着就是。”

    王文柄道:“我们要不要从中做点儿梗?我署着兵部,若是拖延几日运送钱粮……”

    蔡京连忙严厉地打断他:“剿灭天一教乃是当下最大的国事,你是不想活了吗?耽误了粮草,到时候第一个抄家灭族的就是你。”

    王文柄顿然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道:“是,是,学生太孟浪了。只是姓沈的若真有本事,岂不是成就了他的一件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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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依然冰冷地道:“要作梗,又不能露出马脚,办法还是有的。”

    “请恩师示下。”

    蔡京徐徐道:“沈傲杀了这么多马军司将校,马军司那边的兵由谁来带?我估摸着,他是想用武备学堂的教头和校尉去补充,可是要让将士们听令,沈傲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要使马军司禁卫与他沈傲同心同德,没有半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所以嘛……”

    蔡京阖着眼,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要给他拖延的机会,先找些人,上疏弹劾他,不要涉及到高俅的事,只说天一教日益壮大,为何沈傲率军止步不前,先给他施加一点压力。另一方面,还要派人在市井中传出谣言去,说沈傲根本就不算进兵云云,这件事先慢慢来,一个月之后,再让更多人弹劾,这只是开始,到了第三个月,就让人死谏,陛下那边,一定也会有点儿心急,到时候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下旨意督促进军也是迟早的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看沈傲拿什么兵去和天一教一决死战,交战越早,败率就越高,只要战报传来,立即组织人上疏弹劾,死死咬住沈傲杀高俅致使上下离德将士不肯用命这一条来说,一旦真响应起来,便是官家也保他不住,实在不行,就叫人请辞,大伙儿都请辞,人一多,官家的心就乱了。”

    蔡京叹了口气,又道:“咱们对付的不止是一个沈傲,甚至还要加上官家,只有官家让了步,高俅的仇怨才能得报。所以说这一次也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只是让人上疏催促沈傲进兵,谁又能说出个坏来?沈傲不是办了个遂雅周刊吗?不如你筹点资,也办一个周刊,就叫知闻纪事好了,士林那边只要一煽动,就没人敢为沈傲拖延了。”

    王文柄一条条记下,对蔡京的手段佩服不已,杀人不见血不就是这样?明明只是催促进兵,还可以自诩为公忠体国,心忧匪患,逼着沈傲在没有做足准备之前与天一教交战,天一教那边现在看来也绝不是省油的灯,高俅的马军司打不过,沈傲把他的武备学堂安插进马军司就能得胜?只要不给沈傲足够的时间,沈傲必败,到了那个时候,墙倒众人推,谁也再护不住他。

    “恩师教诲,学生谨记在心,这事儿就让我去办,先去联络几个同年试试水,那知闻纪事也先办起来。”

    蔡京呵呵一笑:“你就是毛毛躁躁,做人做事,要瞻前顾后,左右都看一遭,先为自己留了退路,事情就可以从容办了。好吧,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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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弹劾的奏疏就出来了,上疏的只有三个人,都是些京里头名不见经传的清闲官儿,弹劾之人倒不是沈傲,而是军政事务,说是天一教那边气焰越来越嚣张,若是不及早弭平,早晚要成为大宋心腹大患,微臣人等辗转难眠,且忧且虑,请陛下立即催促马军司进兵,四面围剿,荡平贼寇。

    这奏疏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谁也没有得罪,里头既没有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更没有指斥任何人,有的只是一片忧国忧民,拳拳护佑大宋的心思。

    奏疏上上去,倒是没什么反响,毕竟明眼人都知道,沈傲刚刚到了薄城,现在进兵,终究有点儿不太合适,这几位忧国忧民的上疏官员,实在是太心急了。

    也有发现有点儿不对头的,明知这样的奏疏无用,却还要递上来,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就算有什么不对,却也无人站出来反驳,人家忧国忧民关你屁事,你要反对,那岂不是说你身为朝廷命官,尸位素餐,这般大的事,你却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里?

    所以这种奏疏反对不得,只能看热闹;宫里头对这奏疏的态度只是留中,意思就是这奏疏已经看过了,嗯,今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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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一颗小石子掉入大湖,这三本奏疏,只惊起一点儿涟漪,过后就被人遗忘了。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市井里头却传出许多古怪的消息,有说沈傲是拥兵自重,不肯进兵剿匪的。也有说沈傲虽是文曲星下凡,兵事却是什么都不懂,朝廷这边用错了人,看他现今的模样保准是畏战不前的。

    这些流言开始只是些小风声,偶尔几个人谈及,只是京畿北路距离汴京太近,对剿匪的消息,汴京人涉及到切身利益,当然也都愿意关心,所以流言就有点儿遏制不住了,到后来说什么的有,也有些为沈傲辩护几句的,立即便会引来旁人口诛笔伐,张口便问:“沈傲若真有诸般本事,为何这么久还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为何还不见他进兵。”

    这一句诘问,有理都变得无理了,往往辩护之人只好灰溜溜地告饶。

    再后来,汴京城里也出了个周刊,叫知闻纪事,汴京虽大,遂雅周刊也办了好几年,可是这知闻纪事却还是汴京的第二份周刊。其实商贾们也早已对周刊的利润眼红得紧,可是真正筹办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大家心里都清楚,周刊这东西往好里说是博人一笑,往坏里说那就是妖言惑众了。寻常商贾,就是巴结了个尚书、侍郎,也绝不敢轻易去触这雷管的,所以知闻纪事的创刊,倒是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份周刊的背后是谁在主导?又认了谁做靠山?

    往深里一想,许多人便嗅出了点儿味道,倒也愿意花钱去买第一期的知闻纪事,想看看这里头说些什么。

    看了第一版的文章,里头的言语就有点儿过激了,详细说了京畿北路距离汴京如何如何近,又说天一教如何气焰嚣张,更是小心暗示,若是再不剿除,早晚酿出大祸,最后的要点还是隐约提及及早进兵的事,说再耽误,极有可能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忍个屁

    第四百八十五章:忍个屁

    汴京城里风潮云涌,沈府的一处偏僻院落,有人为难了。此人摇着扇在院中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抬眸,眸光落到院前的梧桐树上,良久,长长地叹息一声,又默然无语。

    如今沈傲的茶肆、酒肆生意不少,单汴京城便有十几家店面,这些店既可以赚钱,同时还有另一项功能,就是打探消息。

    像这种谈欢喝茶的场所,各种各样的消息流传得最快,再加上各色人物都有,所以只要留了心,什么样的消息都有。沈傲离京之前,对这个事很上心,为此,特意从府里头抽出一批聪明干练的人来,分派到各茶坊酒肆去做笔录,店里的小二听了什么消息出来,便立即将消息汇总到笔录那里,笔录筛选出事关沈傲或者干系重要的再送到沈府的陈济那里去。

    陈济是个老狐狸,消息送到他那儿,他只需看一看便能看出个大致的真假,又能从各种消息中分辨出蛛丝马迹来,由他筛选一遍,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给沈傲去信。

    这几日的汴京实在过于诡异,且不说朝廷里那三份莫名其妙的奏疏,还有那新出炉的知闻纪事也暗藏着某种玄机。

    知闻纪事诡异之处在于在这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的支持,而能支持周刊的人物在汴京城中也是寥寥无几,倒是并不难猜测,再加上周刊里的文章,显然是意犹所指,陈济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阴谋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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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陈济想通了,却忍不住地皱起眉头,叹道:“如此手段,定是蔡京那厮的手笔,厉害。”到了这个份上,陈济都不由佩服起蔡京了,这个阴谋的最可怕之处并不是它本身有多么复杂的策划,而在于它永远无解。甚至由于它把握了世事的脉搏,所以它的去势不可逆转。

    明明是要让宋军打个大败仗,明明是要趁着大败对沈傲进行清算,可是在世人面前,却是一副公忠体国,大义直言的形象;莫说是市井,就是士林也会博得众多的赞誉。最里头的死结在于任何人都不可能去反对它,谁若是反对,就难免有畏战之嫌,所以现在那几份奏疏和知闻纪事,其实都只是热身,游戏只是刚刚开始,等到时机一成熟,再适当地发难,到时市井、士林、朝廷的力量便会拧成一股合力,逼沈傲非出战不可。

    蔡京的厉害就在于,不管是士林还是朝廷,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是他的门生故吏还是憎恶他的政敌,他只略施手段,便都乖乖地成了他的棋子,按着他的心意替他做了马前卒。

    万事俱备尚还欠着东风,更何况是沈傲刚刚接手马军司的烂摊子,三两个月内出战,在陈济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事。

    陈济叹了口气,暗道蔡京手段厉害之余又免不得为沈傲担忧起来,他摇摇头,回到房中去寻了个空白的信笺用镇纸压着,蘸墨提笔在半空,想了想,落笔写下四个字:戒急用忍。

    随即叫人将信送了出去。

    这封信送到沈傲的手上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的事,近来沈傲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一大清早,他便骑着马去各营巡营一趟,随便寻了个地方吃了早饭,又去军法司那边寻些空闲的博士玩些作对子、经义破题之类的游戏,中午小憩一会,才开始正式署理公务,看一些斥候送来的情报,还有汴京那边送来的邸报之类,再就是下个条子直接发往兵部那边,毫不客气地讨要军需。

    这一日正午,用过午饭之后他刚刚在衙堂里坐定,那边便有亲兵进来禀告,说是家里来信了,沈傲板着脸道:“大禹治水不过家门,本大人现在在前线打仗,家信怎么能在本大人办公的时候看?好吧,你也不必为难,看在你辛苦跑一趟的份上,本大人给你个面子,就看一看吧,拿书信来。”

    这亲兵脑子有点儿发懵,钦差大人看家信,怎么还要看自己的面子?讪讪笑道:“大人,我这就请送信的进来。”

    进来的是沈家的一个长随,小心翼翼地给沈傲行了礼,说明了来意,沈傲让他不必多礼,问起家里的境况,长随道:“家里头好着呢,只是几位主母嘱咐少爷多穿几件衣衫,省得受了寒。”

    沈傲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这些话也要当着人面嘱咐?好吧,你拿信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