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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55部分

    同在一条船上,自该以和为贵,三头蛇你疑神疑鬼,是信不过我等吗?”

    另一个道:“信不过咱们就一拍两散,真要打,咱们四大字号也不怕你。”

    这一句话只说到一半,四个主事带来的部众也纷纷拔出刀来,明晃晃的刀从鞘中抽出,寒芒阵阵,惹得整个聚义堂里,所有人都拔出武器,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三头蛇犹豫了一下,这四大姓的实力也是不俗,人手占了整个海坛山的一半不说,便是船也比海贼的要多得多,这个时候翻脸,实在不值当。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误会,误会,张主事说的好,咱们同在一条船上,自该要以和为贵的。”

    今早的商讨,又是不欢而散,虽说那三头蛇一直将崔正送出了山寨,更是再三致歉,崔正也笑吟吟地表示既往不咎,可是在座之人谁都明白,要出事了。

    送走了崔正几个,留下的都是海坛山从前的各寨头目,对那几个主事,大家早已看不惯,自然发了几声牢马蚤,三头蛇沉吟了一下,道:“要保住咱们海坛山,崔正几个不可信,得想方设法除了他们。”

    说罢继续道:“就今夜动手,突袭他们的山寨,先杀了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收拢他们的部下。”

    对崔正几个家底,眼红耳热的不在少数,鼓噪之声立即散开:“对,他们既敢有异心,弟兄们还顾及什么?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人手和船只,还怕守不住这海坛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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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正与三个主事出了黑风寨,一路到自家范围内的码头处歇下,叫人煮了茶,这海坛山里的酒又臭又臊,他们四人好歹也享受过一些养尊处优的日子,是不肯和那些海贼为伍的,以往去议事,聚义堂里上了酒,他们连动都不愿动一下,回来这里,才命人泡了茶喝。

    待那龙岩茶斟上来,只闻一下茶香,崔正不由地打起了精神,慢吞吞地道:“这次出海,只带了几包这样的茶叶来,今次吃完了这杯茶,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尝到这个滋味了。”说罢小心翼翼地举起了茶盅,小饮一口,茶水在口齿之间溢出浓香,崔正仔细回味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咽入喉中。

    边上一个主事道:“回到内陆,回到咱们泉州去,还怕吃不到龙岩茶?”

    崔正叹了口气道:“回到内陆,哪有这般容易”他摇了摇头,晒然一笑道:“昨日这么多人要跑回去,结果如何?”

    三个主事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昨日几百人出海,被截了回去,都掉了脑袋。

    一个主事道:“崔先生过虑了,我们若真要出海,谁敢拦?”

    崔正想了想,惫懒地抬了抬眼皮:“就怕起冲突,再者说,咱们空手回泉州去,固然能逃过一死,往后失了主子,又能靠什么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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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主事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崔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宰了三头蛇的人头,拿去献礼给沈钦差?”

    崔正眼眸一张,平淡无奇地道:“本来呢,我是不愿做这等苟且事的,可是你们说要为自个儿想想,崔某倒也想清楚了,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为自个儿做个长久的打算。”

    三个主事面面相觑,纷纷点头:“好极了。”

    海坛山里头磨刀霍霍,却又出奇的平静,反而到了傍晚,崔正这边请了各寨寨主来喝酒,三头蛇这些人早就打定了主意今夜动手,本不想去,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不去,难免让人起疑,便多带了不少兄弟,到海商的范围赴宴。

    崔正也不打算在这里杀他,见三头蛇这些人带来的随从又多,便故意作出光明磊落的样子,大家相谈甚欢,澄清了从前的误会,喝得不亦乐呼,连一向不爱喝酒的崔正都多喝了几杯,脸上泛起红光,口里道:“若不是诸位收留,我等真要四五葬身之地了。”

    三头蛇拍着胸脯道:“崔先生这是什么话,上了这海坛山,便是自家兄弟,海坛山也是崔先生的家,崔先生这么说,太见外了。”

    宴毕,三头蛇几个醉醺醺地出去,出了海商的范围,海风一吹,立即变得清醒无比,其中一个头目道:“我看那姓崔的倒是想和咱们和好,今夜还动不动手?”

    三头蛇冷笑连连:“为什么不动?吃了他们,天高海阔,咱们哪里去不得?打不过官军,咱们也可以去流求,绕过了澎湖,在流求打出片天地都足够。”

    流求乃是大宋海域第一大岛,岛中也有汉民繁衍,只是这时候,宋军只控制住了澎湖,只是让流求王称藩纳贡,这流求看上去国土不小,足有两府之地,可是那流求王帐下,便是五百条船都凑不齐,遇到这些亡命的海盗几次突袭,都是捏着鼻子认了,以这些海贼从前的实力,自然吃不下那片大岛,可是若能得到四大姓的人手和船只,倒还真有割据一方的希望。

    打定了主意,各寨寨主各回寨中点选人手,他们并不知道,就在那宴会的地方,油灯的摇曳之下,忽明忽暗的将崔正的脸映的更是阴测,崔正从口齿中挤出一句话:“动手。”

    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沉默终于打破,杀声四起,大家原本都以为是突袭,谁知道竟是对战,有的人马是在中途遭遇,随即厮杀在一起,有的人马摸到了对方一处水寨,却发现人家早有准备,刀枪都准备好了,谁都想占对方便宜,结果却演变成了这个局面,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说的,打吧。

    这一夜,喊杀声没有断绝过,谁也不知道哪边占了上风,只知道黑暗之中,无数的人马绰绰,接着与另一队人相交一起,便是一阵厮杀,落下一地的尸体,说不准很快又有一队人马过来……

    在这座孤岛上,谁都没有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所有人都只能有一个使命,杀人,将对方杀干净,才有生存的希望。

    双方从前的部署或许都无比周密,可是临时生变,到最后任何部署都是扯淡,因为任何计划都只能约束到自己,而不能控制对方,就像是偷营,你能部署严密的去偷袭敌人大营,却不能让对方呆在营里睡着大觉等你来偷。当双方都想着摸到对方的营地去偷一下的时候,当在夜雾之中突然遭遇到对手,所有人都只能硬着头皮,动真格的了。

    大火也逐渐蔓延开来,喊杀、火光、凄厉的惨呼、金属入肉的声音、金铁的交鸣,将这平凡的一夜变得很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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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那个,明天要去外婆家,今天要存稿,好累,放心,仍旧是每天三更,不会因为外出而打断,就是这样,没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标杆

    第五百六十一章:标杆

    清晨的曙光露出来,晨露在海岸的棕树上徐徐滴落,海鸟展翅飞起,盘旋不散,沙滩外,一艘艘船拥挤在海港上,一伙败兵冲上栈桥,连粮草、淡水都来不及补给,便急促促地跳入海中,奔上船去。

    后头偶尔有追兵杀来,又是乱战;偶尔也有几艘船从破旧的栈桥处出来,狼狈之极。

    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还真不知道到底谁占了上风;杀不赢的,实在是没有了信心,便往海滩码头处败退,夺船而走。

    这时候,喊杀声已经渐渐转弱,所有人已是筋疲力竭,以崔正为首的一批人,也早已跳上了船,往泉州方向而去。

    只两天功夫,泉州大批的水军杀到这里,残存在岛上的海贼只用了三个时辰便被彻底清除干净,接着便是四处出击,在这附近海域打击出逃的海贼,倒是对那些临阵反戈的四大姓商船水手,只要辨明了身份,水军只是将他们押解起来,便直接送回泉州去。

    一艘哨船飞快进去泉州港,随即在码头处停泊,有人跳上栈桥,立即叫了人取来一匹马,飞马向转运司衙门赶去。

    沈傲展开了捷报,大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另外几份奏报,都是水军那边传来的,水军那边的奏报带着几分怨言,大意是说弟兄们不辞劳苦地跑了这么远,还想立个功劳,结果是这样的结果云云。

    沈傲晒然一笑,水军憋得久了,好不容易放出去,肯定是有怨言的,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抬头对边上的博士道:“立即传令,对海盗,斩尽杀绝,至于那些四大姓下头的水手,全部带回来,不必为难,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也就是了。那个崔正……”沈傲沉吟了一下道:“若是他回到泉州,叫他来见本王。”

    吩咐了一下,沈傲便继续埋头看奏报,杀人杀得多了,也该怀柔一下,杀人是为了让人畏惧,使他们服从于你的权威,而怀柔则是安抚,安定人心。一味地怀柔不行,一味地杀人更是不能,先立了威,让人屈服在你的yin威之下,再施以手段,才会让人感激。

    奏报的后头都是些战利品的结算,金银等物不少,其中收获最大的是一千四百多艘大小船只,这些船,一部分可以编入水军,一部分可以发卖出去,用以酬作军费。

    沈傲如今手握巨款,相当于数年的朝廷岁入,又得到宫内支持,以郡王的身份坐镇在泉州,官商、海贼悉数剿灭干净,又凭借这个,建立了威信,这时候他这个海路安抚使,若是再不作出一点作为来,那就真是荒废了如此大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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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第一次出海行商的事办起来,水军派船拱卫,再让商船尾随,南洋那一圈是一条航路,倭岛那边也是一条航路,至于其他的,只能放任,按照沈傲的估算,十艘兵船,只要有三五百条商船跟着,朝廷这边的成本肯定能收回来,商人们缴了税,保了平安,这海贸生意的风险因素剔除掉一部分,就会让更多人参与进去。

    只是这调度的事还要小心谨慎,最好中途不要出了差错。

    至于这笔巨款,宫里头也有了旨意,除了将两亿贯送入内库做内帤,其余的,都由沈傲这边来花销,当然,贪墨也有机会,只是这个钱,沈傲没有动的心思,一部分送去蓬莱建新港,一部分定制战舰,还有一部分可以做武备学堂的花用,其余的留一些在跟前,以备不测。

    沈傲的身家已经不菲,整个大宋到处都是他的生意,几百万贯还是有的,再加上俸禄,保姓沈的一家世代富贵都不成问题。如今整个泉州百废待兴,他也不好再装风流了,只好埋着头苦干一下。

    水军那边凯旋回来,却没有喜气洋洋的气氛;大有一副蓄意待发,结果却是空手而归的沮丧。至于那四大姓的水手人等,也大多回来了,如今四大姓没了,生活还要继续,少不得要重新选个生计,年纪大些的,仍旧去海商那边找点事做,年纪轻的,也有人从军入伍,水师这边大肆招募人手,条件也还算优渥。

    崔正胆战心惊地上了岸,被请到转运司衙门这边来,原以为是那姓沈的还要为难他,不料人家不是带他去签押房,而是直接带去了侧厅,请他坐下,奉了茶,才见到了传说中蓬莱郡王。

    沈傲打量了崔正一眼,夸了他几句识大体的话,才慢吞吞地道:“你从前在崔家做事,是经常出海的吧?”

    崔正听了崔家二字,心里有点绞痛,不得不道:“是,崔家的商队,都是小人领着的,有时候百来条,有时候几十条。”

    沈傲颌首点头道:“调度的事,本王不懂,眼下第一批商船就要下海,就由你来做这领头羊吧,如何调度船只,如何选择航线,你拿个章程给本王看。”

    话不需要说太多,只一句就够,崔正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感激:“郡王爷……小人……”

    沈傲打断他道:“不要自称小人,要称下官,本王已请了旨意,陛下已准许我拔耀一批海运的专才出来,可授七品以下官职,你现在已是官身了,明日到通商衙门去报备,是正儿八经的水运司副使,正八品官员。还有……”沈傲继续道:“你切莫以为本王是要笼络你,从本心上,本王讨厌那些和四大姓有关联的人,只是本王知道,你精通水路,且是个调度之才,这才肯授你官职,你不必心存什么感激,好好做自己的事,领自己的俸禄。本官有言在先,若是你出了什么差错,一定不会轻饶你。”

    沈傲这般说,崔正哪里还能说什么,深深行了个礼,道:“敢不从命。”

    从前虽说是主事,可毕竟是家奴,现在一下子有了官身,这身份就完全不同了,在这大宋,虽说行行出状元,可是在所有人眼里,做了官,那才是真正的正途,算是迈入了老爷的行列,俸禄安稳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脸面,以往是你给别人下跪,现在,就是别人给你行礼了。就算是遇到了上官,也不必再称小人,只称下官即可。

    这其中的妙处,崔正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岂会不明白,从转运司衙门出来,回到家里去,家里人都还安好,特意叫人买了酒菜,压了压惊,将这际遇告诉家人,一家子弹冠相庆,又热闹了一番。从前做主事,钱财也有,身份也有一点,只是难免让人担惊受怕,做人奴才的,今日人家高看你,你或许能有个人样,明日看你不顺眼,照样可以打发你去做最低等的苦役,家里这么多主子,哪个都要伺候周到了,这里头的苦处,只有自家人知道。

    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官做,莫说别人要高看,只要兢兢业业,一辈子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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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精神奕奕的崔正去寻了那通商衙门,所谓通商衙门,其实就是从前的市舶司,如今市舶司垮了,张公公也完了,招牌一换,这也算是新政的重要一环。

    进去里头,来报备领官衔的人还不少,有几个都是崔正认得的,都是些干练之人,更有一两个,也是从前为四大姓做事的,大家叙了旧,唏嘘一番,真不知该说什么。

    通商使是个顶年轻的官员,据说是什么博士,叫刘畅,待人倒客气,和他们一个个说了话,无非是说将来大家一起办公,相互照料之类,又说好好地做,这通商衙门乃是海路安抚司下头直辖的衙门,虽说进来的人官衔都不高,可是有蓬莱郡王这座大靠山,将来总有发迹的一日。

    这一通会话,连崔正这种心如死灰的人都不由悸动起来,那通商使说的话也不完全是糊弄,蓬莱郡王手眼通天,看这样子也是很上心海运之事的,只要肯做,人家都看在眼里,说不准还真有冒头的一日。

    领了印绶和碧衣官府,崔正的手都有点儿抖,差点没接住,换了衣衫之后,顿时觉得腰杆子都直了,也不耽误,直接到一旁的耳房去,叫胥吏取了文房四宝来,埋首在案牍上写章程。

    其余的人大致也差不多,都不是读书人出身,却都分派了差事,新官上任,积极性当然是有的,立即挽了袖子,各自做事去了。

    写好了章程,通商司送了上去,沈傲那边也没怎么看,直接就批了,后头加了个好字。

    泉州城里也热闹起来,那海贼说完就完,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如今百废待兴,最紧要的还是出海赚钱,通商衙门那边已经贴了告示,让打算下月初一出海的海商去报个名,到时候好清点人数。

    从前海商出海,都是自己靠自己,或者寻些同乡一起出去,如今跟在水军后头,却还是头一遭,于是又是一阵议论,那转运司新政提得多,在商人们看来,只有这句最实际,算是办了一件好事,连忙去缴了税顺便报备一下,就等着出海。

    沈傲这边也忙,出海的事是他最揪心的,断不能出差错,水军那边要立下规矩,商船也要有规矩,顺道儿还要下条子去苏杭那边,还特意将曾岁安调到苏杭去,让他协助自己在苏杭那边推行海政。

    曾岁安这个人并不算很干练,却是个有底线的人,又是沈傲的心腹兼好友,倒也不怕坏事。再者说沈傲在泉州这边杀了这么多人,早就把苏杭那边吓得心惊胆颤,连那尚书郎都跟着一起完了蛋,又剿掉了海贼,苏杭人听了这一桩桩事迹,既吃惊,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