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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25部分

    毫不犹豫地道:“本督说你有你就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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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仙芝的家人匆匆到了钦差行辕这边,这时候天已经漆黑,一地的尸体狼藉一片,许多校尉们走出来收拾尸首,飞雪之下,暗淡的灯火,隐隐约约的照看之下,显得森严恐怖。

    来传信的人不禁打了个哆嗦,蹑手蹑脚地过去,生怕踩到了尸首,好不容易到了大门这边,这里已经清扫干净,门口守着两个校尉,校尉木然不动,眼睛在暗淡的灯火之中星亮有神。

    “鄙人是大都督府主事王贤,求两位军爷通禀一声。”说着递上文都督的名刺,讪讪地笑着。

    门口的两个校尉听到大都督府四个字,眼眸如刀一样扫了他一眼,宛若这凛冽朔风一样无情,可是很奇怪,他们居然什么都没说,一个人留在这里,另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拿着名刺进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道:“请进去吧。”

    王贤讪笑着点点头,撂着袍裙进去,沿途所过都是挺着刀凶神恶煞的校尉,他只是个下人,便是在大都督府也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阵仗,没见过这般的肃杀,不禁背脊有点儿发凉,加急了步子,绕过影壁、天井,又过了三重仪门,才终于到了大厅,跨过了槛,纳头便拜:“小人见过平西王殿下。”

    坐在这厅堂上首的正是沈傲,沈傲面无表情,高踞在公案之后,手中拿着一张单子看,他的眼眸这时候显得异常的清澈,看不到愤怒和喜悦,没有丝毫动人的感情,听到王贤的唱喏,只是嗯了一声,徐徐道:“文仙芝叫你来做什么?”

    王贤道:“小人奉老爷的令,说是这太原城中发生了民变,大都督身为太原镇守,汗颜至极,好在大都督弹压及时,只是让殿下受惊了,明日午时,我家老爷在总督府设宴,给殿下压惊,万望殿下赏脸屈尊。”

    他不敢抬头,这些话都是看着自己鞋子说出来的。

    沈傲露出微微笑容,将手中的单子放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道:“文仙芝要请本王喝酒?”

    在这太原,谁敢直呼文都督的名讳?偏偏王贤知道,独独这位沈傲沈钦差呼得,不敢说什么,只是道:“请殿下屈尊,大都督府上下蓬荜生辉,恭迎王驾。”

    沈傲淡淡地道:“大都督府,本王当然要去,不过这酒……”沈傲哂然一笑,道:“就不必了,只是不知你们大都督府的家眷有多少口人?”

    王贤呆了一下,不知平西王为什么问这个,迟疑地道:“总计三十七口。”

    沈傲遗憾地道:“怎么这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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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贤心里苦笑,家眷这东西难道还分多少的吗?况且,这又和他平西王何干?心里腹诽,口上却是无比恭敬地道:“让平西王见笑了。”

    沈傲道:“你现在可以回去告诉文仙芝……”沈傲一字一句地道:“告诉他,叫他洗干净自己的脖子,他的脑袋,好好地寄放着,明日本王去取”

    王贤惊讶地啊了一声,一时反应不过来,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傲从舌尖里蹦出了两个字:“快滚”

    王贤如受惊的兔子,再不敢说什么,立即连滚带地爬着出去。

    沈傲用手撑着公案站起来,恶狠狠地道:“总共是一千六百四十九条性命,姓文的用一家老小来偿还吧”

    侧立在一边的宋程宋押司恰好在这里等候差遣,不禁道:“殿下,无论怎么说,大都督府都没有错,他们弹压民变,也是按着朝廷的规矩……”

    “规矩……”沈傲打断他,冷冷地道:“本王有自己的规矩,本王的规矩就是有人必须要死,宋程,明日清早,你带着差役去敲锣,将灾民都聚集起来,就聚在这钦差行辕外头。”

    宋程担心地道:“怕就怕再有人滋事。”

    沈傲淡淡地道:“当然要滋事,不过这一次滋事的不是灾民,是本王”

    他又向一边的童虎道:“童虎,今夜让将士们好好歇一歇,明日清早五更天的时候集结。”

    童虎抱手领命,道:“卑下遵命”

    沈傲略带疲倦地道:“本王也乏了,明日清早,还有许多事要做,诸位都散了,各自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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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贤如丧家犬一样被沈傲赶了出去,连夜回去寻文仙芝将沈傲的话重复了一遍。文仙芝听了,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时候也不禁感到后颈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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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几个刁民,那沈傲是要发疯不成?他有些不敢确认,沉思了片刻,觉得沈傲应当只是吓唬自己。不说别的,姓沈的要拿了自己脑袋,理由是什么?自家是太原大都督,堂堂二品大员,封疆大吏,手握太原军政。沈傲敢斩一个知府,难道还敢把刀架在自家的头上?

    文仙芝确认自己没有把柄抓在沈傲手上,只要没有把柄,谁能动得了他?

    文仙芝不屑地笑了笑,道:“要取本督的首级,也等那姓沈的寻到了本督的罪证再说,本督倒要看看,他到哪里去寻本督的把柄”他挥手让王贤出去,道:“到门口去看一看,或许今夜郑国公会来。”

    说着,在这灯火之下,拿起蘸了墨的笔来,伏在公案上写起奏疏。这奏疏自然是陈说今日民变之事的。事情很明朗,有宵小不轨之徒,煽动民变,围了钦差辕门,平西王殿下危如累卵,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文仙芝身为太原大都督,当机立断,命都虞侯文尚率军驰援弹压,是日,斩乱贼一千六百余人,枭首一千余级,都虞侯文尚骁勇,身先士卒,亲手斩杀九人,大捷,平西王安然无恙。

    这份奏疏乍看之下,显是报功的奏疏,可是认真再咀嚼一下,这报功的同时,也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

    文仙芝心里早有腹稿,所以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一篇辞藻华丽、洋洋数千言的奏疏便已经落成。文仙芝知道官家喜爱行书,尤其喜好王右军的字,因而这一手行书仿的是王右军的字迹,他的笔力苍劲,又刻意追求圆润饱满,乍看之下,这行书倒也算是不差了。

    放在公案上任由墨迹自干,将笔搁在笔筒上,文仙芝哂然一笑,心里想,不管如何,虽说沈傲没死,却也让他吃了一次哑巴亏了,那姓沈的既然不识相,自然继续和他周旋到底了。

    心里正想着,外头那王贤去而复返,道:“老爷,郑国公他老人家果然来了。”

    文仙芝心里说,他当然要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傲还没有死,他还能坐得住吗?这个老狐狸,要时时提防一些。他板起脸,负着手道:“随本督去迎接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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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书友说,要带很多兵马去太原,老虎这里解释一下,沈傲的目的是去救灾,太原的粮食已经十分紧缺,你带个十万八万大军去,你是去救灾还是去做蝗虫?就算只有一万人,也算是大军,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等粮食运到太原,只怕春天都到了,花儿也开了。这是赈灾,不是打仗。赈灾讲的是时效性,临行都很仓促,不可能万事俱备,一千五百人,老虎是计算过的,多了就是累赘,少了也不行。

    至于有书友说,要对付文仙芝和郑克还不容易,放纵灾民去抢粮就是。这个……老虎不知道怎么说,要知道,文仙芝手上有十万的边军,你放纵灾民去抢,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都是谋反;只要是谋反,文仙芝一声令下,杀个寸草不生都是大功一件。

    最后,还是求月票,老虎谢过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一千五百五十一个楞子

    第六百六十九章:一千五百五十一个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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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仙芝从内堂出来,径直到了中门,果然看到大雪纷纷中挺着一顶轿子,快步出去,与郑国公郑克相见,二人相视苦笑,随即一同入内,沿途也不打话,直接回到内堂,才叫人上了茶,驱散了随从,各自坐下说话。

    郑克早先也听到了消息,沈傲没死,如今的事就棘手了,其实他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校尉的厉害,校尉是军马,时时操练,又有临战经验,借助着高墙,要抵御数万的流民,看上去不简单,其实却是轻而易举。偏偏是郑克只以为流民一冲,又疲又倦的校尉便已经惊慌失措,最后只要有一队流民冲进去,整个钦差行辕必然大乱,兵荒马乱之中,沈傲是绝不可能逃生的。

    这时不曾想到沈傲毫发未伤。郑克懊恼之余,却也明白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处了,最紧要的,还是尽管的另作布置,不要让平西王有机可趁。

    郑克淡淡笑道:“文相公还好吗?”

    文仙芝面无表情,喝了一盏茶,慢悠悠的道:“已经朝不保夕了,你道那沈傲说什么,要教文某人洗净项上人头,明日就来相借。”

    郑克先是愕然,随即哂然一笑,摇头道:“多半是气话,以他平西王之尊,可是要动你这太原都督,却也是笑话。”

    文仙芝恶声恶气的道:“虽是气话,可是平西王恨我入骨,我们对他毫无办法,早晚有一日,那姓沈的要取文某的人头。”

    话音之中,已带有几分埋怨了,若不是这郑国公拉他下水,先整倒了祈国公,哪里会有今日这么多事。

    郑克淡淡笑道:“文相公这是什么话,倒像是老夫害了你一样。”说罢继续道:“这几**我暂时忍耐一下,反正不管如何,沈傲现在无粮,看他如何兴风作浪。”

    文仙芝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一些,只好道:“也罢,这老虎屁股,文某是不愿意再摸了。”

    二人叙了些话,一直到了三更,郑克才坐轿回去,文仙芝又困又乏,回到寝卧歇下不提。

    这一夜过的漫长,到了五更天的时候,天上的雪花霎时停了,街巷的各处,都有差役敲着铜锣,喊人去钦差衙门。各处的流民听了,大多数人都没有动,什么钦差,什么平西王,原来只是一丘之貉,先是教大家回去,此后又调兵来弹压,杀了这么多人,原来还道他是活命的菩萨,谁知也是个凶神的剥皮恶煞。

    可是去的人也有,三五成群,就是想去看看,当然,有了前车之鉴,大家是不敢轻易过去的,怕就怕又来一队骑军,肆意冲杀。所以都是远远的看。

    幽暗的天空之下,钦差行辕已经灯火通明,号令声伴随着夜间的朔风传得极远。

    “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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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队”

    “待命”

    “殿下来了,都挺直胸膛,打起精神殿下要训话”

    火光摇曳,几个军将拥簇着穿着蟒袍的沈傲出来,沈傲按着腰间的尚方宝剑,一步步的到了黑暗中一列列队伍之前,眼眸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们一眼,朗声道:“有谁会杀人?”

    队列中的校尉纹丝不动,没有人回话。

    沈傲冷冷的道:“本王会杀人,今日,就是有天大的干系,本王也要杀人给你们看看,这一去,杀的是我大宋的封疆大吏,杀人之后,宫中必定怪罪,朝廷定然哗然。你们是敢去?”

    他悠悠道:“不愿意去的,站到本王的左手这边来,本王不怪你们”

    校尉们还是没有动,一双双眼眸坚毅无比。

    “都要去吗?”沈傲哂然一笑,道:“好吧,反正天下已经有了个沈愣子,不在乎再多千儿八百个众军听令”

    “在”一千五百人一齐大吼。

    沈傲翻身上了马:“坐上你们的马,拔出你们的刀,出发”

    金铁交鸣声传出来,一柄柄刀在黑暗中出鞘,锋芒在火光下渗人心魄。一千五百人默默骑上马,大门打开,鱼贯出去。

    宋押司和几百个三班差役在边上看,眼看平西王带着人走了,有个差役咽了口吐沫,低声道:“宋押司,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宋押司正色无比道:“当然要去……”

    可是想到自家的家眷,底气也一下子就没了,人家是愣子,宋押司却不是,他上有老下有小,几十年的公门生涯,早已将他磨成了鹅卵石头,他继续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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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差役们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远远的跟着,保持住距离。

    沈傲带着人打马从行辕出来,便看到暗淡的光线里,远处有许多影子,这些灾民见有人出来,数千人一下子跑的极远,一点都不敢靠近。他们是被打杀怕了,生怕再来一次故伎重演。

    沈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放声吼道:“本王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一支队伍,缓缓的朝太原大都督福过去,沿途所过,也有不少灾民看的好奇,却不敢凑近,只是远远的跟着,转过了几个街角,后头尾随的人居然已经超过了万人,许多人纷纷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今日这些人,实在太奇怪。

    清晨的薄雾已经渐渐的弥漫开,这淡淡的薄雾里,当先一队马军校尉在前开路,童虎一马当先,辨认去大都督府的路径,他的脸上说不出喜怒,心里虽然知道,这件事一定做错了,到时候朝廷追究,他这开路先锋,只怕也是罪无可赦。他的叔父童贯叫他来,是要跟着平西王取一桩富贵,可不是换一个戴罪之身的。

    不过,童虎只是稍稍犹豫,最终还是不再迟疑。这既是骨子里的服从使然,也是激于义愤,平西王敢,我童虎有何惧之?

    人群中,有眼尖的,看到了平西王带着军马杀机腾腾的往太原都督府走,也不声张,只是悄悄的从人群中溜出去,飞快去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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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仙芝昨夜睡得晚,现在还在熟睡,他这寝房里特意放了三个炭盆,因此夜间只穿着单衣睡得,他年纪大了,心却不老,睡在他枕边的,是个如花似玉的**,这**呼吸匀称,身上阵阵香汗,蜷着身子,几乎是半搂组合文仙芝。

    这样的时候,文仙芝睡得最熟。平时文仙芝睡觉,一般都是自然醒来,谁也不敢惊扰,这太原府不比京师,在京师为官的,该是五更起来就得乖乖的起来。可是这里山高皇帝远,文仙芝手握军政,偶尔晚起一些,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是今天却是破天荒一样,外头那个叫王贤的家人一大清早就来咚咚的来敲门。

    睡在文仙芝身边的美人儿听到动静,秀眉微微一蹙,翻了个身,文仙芝倒是被惊醒了,不由怒道:“是谁这般无礼”

    王贤在外头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他使劲撞门,一点规矩都没有。

    文仙芝不得不搭开美人儿的手,翻身起来,趿着鞋道:“进来说话。”

    这门并没有栓死,因为文仙芝起来的时候,还要由小婢进来更衣奉茶,王贤方才在外头把门敲得咚咚响,毕竟还存着最后一分理智,知道里头还睡着一个姨娘。这时候听了文仙芝的吩咐,立即张开一点门缝,人已经钻进来,一进来又道:“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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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仙芝皱着眉,脑子有点儿惊醒之后的沉重,按了按太阳岤,冷冷的道:“慌慌张张做什么,死了娘吗?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是,是……”王贤前倨后恭,喘着粗气道:“今日一早,钦差行辕的人倾巢出来,都是杀气腾腾,朝咱们大都督府来了,那平西王也在里头,连刀枪都出了鞘。小人……小人……”

    文仙芝听了这消息,也是大惊失色,不禁道:“姓沈的疯了吗?”

    王贤弓着身子还在大口喘气,插话道:“看着模样,莫非他昨日说……说的不是戏言?”

    文仙芝沉着脸,冷声道:“他敢”想了想继续道:“去,把文尚叫来,叫他到厅中等候,本督穿了衣衫就过去。”

    他只随手穿了一件外衫,从寝室中出来,被冷风一吹,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厌恶的看了看这天色,心里更是烦乱。到了小厅这边,叫人生了炭盆,连漱口都没有,先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身子回暖了一些。

    过不多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