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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35部分

    地扯高了嗓子道:“请诸位大人入宫觐见。”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声东击西

    第七百零一章:声东击西

    赵佶穿着冕服正冠,已经从文景阁里出来,昨天夜里,他已经从万岁山移驾到宫里,该来的总要来,便是想躲也躲不过。赵佶虽然心情不好,这时候却也精神抖擞,打算做一趟仲裁者了。

    一边是郑家,皇亲国戚,一边是沈傲,既是重臣也是皇亲国戚,这种官司打到御前,实在有点儿荒唐。

    他眼皮儿不禁跳了跳,看了看天色,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赵佶吁了一口气,心乱如麻。心里想,这一次若是沈傲判定有罪,朕该如何?罢罢罢,保住他的性命就是,他在西夏还有一个摄政王可做,将他驱去西夏便罢,眼不见为净吧。

    心中这样想,难免会有几分失落,沈傲杀郑国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闹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想宽恕也无能为力了。

    赵佶正要上乘舆去讲武殿,这时候一个内侍已经健步过来,躬身道:“陛下……太后已经起驾了。”

    赵佶颌首点头,道:“那就立即摆驾吧。”

    待到了讲武殿这边,赵佶的出现立即让原本寂静的殿堂里有了几分生气,数百个文武官员、国戚贵族纷纷拜倒,轰然道:“吾皇万岁”

    赵佶走上金殿,太后则是坐在金殿边的一处耳室里,垂了帘子,欠身坐着听审。

    赵佶没好气地道:“都平身吧,今日有什么事要奏?”

    越是这个时候,大家反倒都不急了,虽说不少人巴望着这个御审,更不知多少人已经摩拳擦掌,不过事到如今,大家反而矜持了起来。先是吏部左侍郎出班道:“陛下,年关就要近了,功考在即,不过往年功考时往往出现州官事前做好准备,蒙混过关的事,今年是不是采取一些手段,杜绝此事?”

    赵佶坐在銮椅上,道:“如何杜绝?”

    “可以让吏部、礼部、户部、大理寺三部一寺协同赶赴各地……”这右侍郎侃侃而言,却是谁也没有做声。

    有心人这时候反倒多看了这侍郎一眼,这人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明明是吏部的人,却将吏部的功考之权均分给礼部、户部、大理寺,此人是不是脑子生了虫子?于是许多人心里已经有了这侍郎的背景,刘焕,建中靖国三年进士,先在苏州为官,后调任京畿,为京兆府尹,伺候分别在刑部、吏部任职,最后才做了这个吏部侍郎,可谓是功德圆满,刘焕这人年纪不大,不过四旬上下,只怕再过三五年,就要入三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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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样微微一想,许多人不禁看了卫郡公石英一眼,一下子全明白了。刘焕是在宣和三年入的京,此前一直在苏州为官,那时候方腊起义,盘踞杭州一带,而卫郡公石与童贯等人调兵镇压,这大军就驻扎在苏州,由此可见,这刘焕应当是卫郡公石英的人。

    吏部如今是在太子手里,太子的人做了吏部尚书,这吏部最大的权利其实就在于功考,官员的生死荣辱都掌握在这功考二字上,评价好的升迁,评价不好的便贬职,就是罢官的也有。可见这吏部的权力之大,谁若占了吏部,只用三年时间,便可以培植出一大群的亲信党羽出来。

    而现在吏部侍郎突然要把公考之权一分为四,分别交给礼部、户部、大理寺,礼部不必说,杨真一向不偏不倚,给他倒也罢了,最厉害的是这户部和大理寺,这两家,可都是旧党的基本盘面,这件事若说不是卫郡公指使,那就真的出鬼了。

    在场的人,许多人已经忍不住叹一句石英确实厉害无比,这一招声东击西,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在准备接下来御审的事,都不愿意节外生枝的当口,偏偏打出这么一拳来,令人猝不及防。

    若是将功考的权利放出去,这吏部等于就成了摆设了,更何况是放到户部和大理寺,太子这边,肯定要元气大伤。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石英为什么得罪到太子头上?若是待会儿太子临时起意,狠狠地踩平西王一通,岂不是又让御审多了几分变数?所有人都在狐疑,猜不透石英的心思,石英这般做,要嘛是完全放弃掉平西王,转而去招惹太子,要嘛就是石英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相信这一场官司平西王非赢不可。

    猜不透,索性就不猜,许多人都看向赵佶,想看陛下怎么说;若是当真把权利一分为四,非但太子元气大伤,往后这吏部也要做摆设了。

    “父皇……”赵恒与吏部尚书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几分惊愕,最后还是赵恒站出来,正色道:“方才吏部侍郎刘焕说的没有错,功考弊端丛丛,若是革新,迟早要坏了吏治,不过话说回来,各部各寺都有职权,岂能越权办事?倒不如这样,功考可以让户部、大理寺、礼部会同监察,不过这决断之人,理应还是吏部,否则这吏部岂不是形同虚设了吗?”

    赵恒这一句话倒是说得漂亮,这两年吃了沈傲不少亏,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算是学乖了,许多人不禁暗暗点头。

    赵佶思量了一下,颌首点头道:“太子说的对,改是要改,可是吏部终究是吏部,就按太子的意思办,李邦彦……”

    “老臣在。”李邦彦这时候心中反而大喜过望,卫郡公突然得罪了太子,去摸这老虎屁股,虽说陛下只同意了折中的办法,吏部保住了功考的决定权,可是毕竟还是让两部一寺分了一杯羹,太子心里怎么会痛快,待会儿或许太子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赵佶淡淡地道:“你与太子、刘焕一起拟出一道章程,送到御前来,朕拟旨来办。”

    李邦彦道:“老臣遵旨。”

    赵佶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问他们到底有没有事,这些人居然还真有事,顺着杆子往上爬,这是什么道理?他沉声道:“还有事情要奏吗?一并奏了吧。”

    讲武殿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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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佶便吁了口气,道:“今日朕倡议廷议,便是要御审太原平西王与郑国公的事,诸卿想必都已得知,平西王斩了太原知府、太原大都督和郑国公,放肆如此,古今罕有……”他先是厉声咒骂了沈傲几句,随即脸色缓和下来:“可是平西王平素多有功劳,对大宋忠心耿耿,这便是功,朕既不会偏袒他的罪过,也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说到这里,许多人已经疑惑了,陛下这到底是袒护平西王还是要严惩啊?怎么听了这么久,还是一头雾水?

    “陛下……”这时候班中站出一个人来,这人在朝臣眼里有点儿陌生,可是等他一说话,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了。

    “陛下,家父平素一向与人为善,虽是国戚,却从不以国戚自居,常常告诫微臣,要时刻谨记圣恩……”

    原来这就是郑克的儿子,新郑国公郑楚。所有人都不禁打量着他,见他这时候已经泪眼婆娑,像是不能自己一样,有人惋惜,有人冷漠。

    郑楚继续恸哭道:“谁知道家父去了太原……竟……竟出了这等事,平西王素来尊大,谁知他竟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恳请陛下为臣父做主,严惩平西王,以儆效尤。”接着便是继续恸哭,跪在地上不断叩头,不管这眼泪是真是假,倒也令殿中之人忍不住侧目了。

    赵佶吁了口气,似是不愿看这场面,便抚慰道:“郑国公与朕有亲,朕自然秉公办理,绝不教国丈蒙冤,你且收了泪,退回班中。”

    郑楚连续磕了三个头,道:“陛下圣恩,微臣无以为报。”这一句算是堵住了赵佶的嘴,先道个谢,让赵佶不得不为他出头。接着,郑楚倒也干脆利落,收了泪,立即退回班中去。

    李邦彦直挺挺的伫立着,悄悄打量赵佶的脸色,不禁有些失望,按理说,陛下这时候应该龙颜大怒才是,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却没有一点发怒的征兆,这可不妙。

    赵佶脸色平静,沉默了片刻,抚案道:“传朕的旨意,将平西王沈傲带入讲武殿,朕与殿中衮衮诸公一同审问。”

    听到这里,金殿旁的小室里,太后端起了一盏茶,透着珠帘,看了赵佶一眼,便含笑对身边伺候着的敬德道:“说了这么久,才说到正题,哀家都差点要睡了。平素陛下也是这样朝议的?”

    敬德躬身站在太后身后,猫着腰贴着太后的耳畔道:“平素都是这样的,今日还算好的,听杨戬公公说,有的时候为了一件拇指小的事,都要争几个时辰才罢休。”

    太后微微一笑道:“难怪陛下不太喜欢理朝,宁愿躲在万岁山。倒是哀家错怪了他,这个样子,哀家便是半个时辰都坐不住。”

    敬德也是微微一笑,也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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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门外头,沈傲仍然坐在马车上,里头的事沈傲一概不知,今日起得太早,又坐在这里,让沈傲有点儿昏昏欲睡,这朝议都进行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听到传召,这倒是见鬼了,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沈傲心里不太满意地想着,便从车中钻出来,对殿前卫和大理寺的差人道:“本王能不能出来活络活络筋骨?要是不成也就算了,本王不会令你们为难。”

    殿前卫和差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样的钦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过,居然这样漫不经心,简直就是妖孽。不过平西王既然这般说,他们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一个殿前卫道:“请殿下下车。”

    沈傲从车辕处跳下来,舒展了双臂,不禁笑道:“还以为今日本王是主角,谁知道朝议了这么久,还没有本王的事,我这钦犯倒成了旁观者了。”说罢遗憾地道:“要审就审,这么拖着算是什么事?”

    宫门恰好在这个时候又开了,杨戬飞快过来道:“平西王接旨意,立即入宫。”

    沈傲露出轻松的表情,飞快地迎上去,道:“杨公公,里头的情形如何了?”

    杨戬露出苦笑,低声将方才的事说了,沈傲不禁笑起来,道:“卫郡公也不简单,这时候闹这么一出来,不知太子是什么表情?可惜本王没有看到。”

    杨戬正色道:“卫郡公这么做,岂不是在给你树敌?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傲心里清楚,石英这么做,估摸着已经接到了太原来的东西,如今御审已经十拿九稳,树再多的敌人也不怕。所以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打太子一个闷棍,换做是沈傲,只怕这种买卖也做了,便笑吟吟地对杨戬道:“你等着瞧就是,待会儿还有好戏看。我这就随杨公公入宫,要不要让殿前卫将我押进去?”

    杨戬不禁笑道:“走吧,你还嫌不够乱吗?”

    沈傲悻悻然地想,这钦犯越来越不像钦犯了,便硬着头皮与杨戬并肩进去,沿着直走便是气势磅礴的讲武殿,这里沈傲不知来过多少次,轻车熟路得很,加快了步子进了殿,沈傲看到里头熙熙攘攘的人,心里想,今日果然是大阵仗,进了殿中,纳头朝金殿拜下去:“罪臣沈傲,见过陛下。”

    赵佶看到了沈傲,也看不出脸上是喜是怒,只是淡淡地道:“来人,给平西王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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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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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二章:对峙

    赐坐这两个字实在有点怪异,以平西王的身份,进入讲武殿,赐坐倒也没什么。只是沈傲现在是罪臣是犯官,在这天下的中枢之地,给一名待罪之臣赐坐,实在让人费解。

    李邦彦的脸色不由地略显苍白,他固然长袖善舞,可是赵佶的心意,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太子赵恒这时候也显露出了一些异样,自己这嫡长子都只能站着,大宋的储君都不能歇一歇,反倒是平西王先坐了,他的脸面实在有点搁不下。若说沈傲已经七老八十,倒也没什么,年纪老迈,体恤一下也没什么不可,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赵佶这么说,实在有点儿看不透。

    内侍搬来了个锦墩,沈傲欠身坐下,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其实这殿中真真能猜出赵佶心意的,只怕也唯有沈傲了,他这时候反倒不愿意坐在这锦墩上,因为赵佶之所以如此,只是心怀着愧疚,而之所以愧疚,多半就是当着众多臣子的面,当着全天下的面,不得不秉公办理这一件案子,所以赵佶的心里有愧,才给予沈傲这殊荣。

    这就意味着,只要沈傲一旦被认定有罪,就绝无侥幸,罢官、黜爵、甚至流放、刺配都有可能。

    沈傲深吸了口气,居然忘了说一句谢陛下,他坐在这锦墩上,两班大臣在大殿的两侧,他的视野,恰好与金殿上的赵佶相对。

    赵佶淡淡地道:“李爱卿。”

    李邦彦出班,作偮道:“老臣在。”

    赵佶又看了沈傲一眼,心中有些不忍,随即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李门下来问吧。”

    李邦彦抖擞精神,既然问罪的事落到了自己头上,自己又多了一分胜算;于是侧过身,伫立在殿上,看了一眼坐在锦墩上的沈傲,朗声道:“平西王,老夫要问,太原知府可是你杀的?”

    沈傲坐在椅上慢悠悠地道:“是。”

    李邦彦继续道:“敢问平西王,太原知府有何罪?”

    沈傲居然还在笑,脱口而出道:“死罪”

    这一句话问了等于白问,就像是在玩文字游戏一样,让沈傲钻了个空子,殿中已经有人忍俊不禁了。连金殿上的赵佶,也不禁莞尔,心里想,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斗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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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邦彦恼羞成怒,只好继续问:“请平西王明示。”

    沈傲淡淡地道:“一州府治,不思救灾,反而阻拦灾民入城。”

    李邦彦冷冷一笑,就不说话了。

    这时候,已经有一名言官在这恰到好处的时候站出来,道:“平西王的话,下官倒是不懂了,不思救灾,是平西王说的,阻拦灾民进城,什么时候成了死罪?我大宋律法中,可有这一条吗?再者说,太原知府阻拦灾民入城,也是情有可原,据下官所知,太原城中无粮,不能赈济,灾民一旦入城,没有了饭吃,闹将起来,太原怎么办?太原不是寻常的州府,是边镇重地,那里若是出了差错就是天大的事,殿下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太原知府是否尽职暂且不说,就算他犯了错,那也是朝廷的事,与平西王何干?平西王擅杀知府,又到底是什么居心?据下官所知,便是陛下,寻常也从不惩处官员,自太祖以降,便有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平西王又是何人,莫非连我大宋的祖制平西王都敢不遵守?”他冷冷地继续道:“平西王自恃陛下圣眷,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收敛,陛下宽厚,也不以为杵,以专横为能事,天下百姓,皆以为恶,满朝文武,敢怒而不能言,时至今日,平西王还要狡辩,还要得意忘形,这又是什么缘故?”

    这一连串的话,显然早就做足了功课,可谓阴险到了极点,先是大声呼吁太原知府无辜,再反问沈傲为什么越庖代厨,更是搬出了太祖,用太祖和沈傲比较,最后得出沈傲专横,这里的专横和其他地方的专横不同,这个专横,是董卓之专,司马昭之横,诛心到了极点。

    这言官仿佛还没有说够,继续道:“据下官所知,殿下在大理寺时,谈笑自若,语出风趣,平西王性格一向如此,倒也没什么。”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轻松,也不禁笑起来,可是笑过之后,脸色又骤然一变,厉声道:“试问,哪个待罪之人还能自若如此?这又是为何?下官斗胆揣测,莫非是平西王自以为普天之下,已经无人可以制你?无人可以将你绳之于法?因而你虽被锁拿,虽被看押,却仍然怡然自得,将这天下人,都当做了呆子、聋子?”

    言官的口舌,一向是犀利无比,这位御史久经考验,水平居然深不可测,一言一行,都可以拿出来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