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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75部分

,令金军们很不安生。

    宋夏联军的表现,让婓满氏也不禁狐疑起来。按理说,宋人最喜欢挂在口边的就是夜长梦多这四个字,现在这临璜府守备的力量并不强,可以说是处处漏洞也不为过,而且完颜阿骨打虽然在外,可是迟早一日会回师,沈傲这般不疾不徐,难道就真不怕夜长梦多?还是他在等什么?

    其实不止是女真人狐疑,就是宋夏联军这边,请战的声音也是接连不断,沈傲也都不理会,鬼智环的伤已经好了一些,能下榻活动,倒是与那护理营的颦儿熟络起来,这两个女人都是武人,总有共通之处,也不是说鬼智环与淼儿这样的公主会有生疏,只是地位上总有些悬殊,二人之间总有些隔膜。可是颦儿就不同了,看了鬼智环的伤,便能掰着指头说真是太凶险了,这创伤定是有人用长矛从侧角扎来的,当时鬼智将军肯定有回避,终究还是慢了一分,结果这矛尖扎过来,恰好是斜入锁骨云云。

    鬼智环听了,回忆一番也有了印象,便会说当时本想拧身躲避,可惜还是慢了。颦儿起了头便滔滔不绝起来,便做起示范,拔出腰间的儒剑出来比划几下:“往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必想着躲避,女真人的长矛杆子多是木制,直接用刀横斩过去即是。他前刺时全身的力道都贯在手上,你横斩过去,他的力道就松了,虽然未必能斩断他的矛杆,却能让他不自觉的收力……”

    这些专业上的高深学问,沈傲是一句都听不懂,呆呆地听着,最后觉得索然无趣,只好带着沧桑的背影走了。

    鬼智环见了,便要叫他,轻笑道:“殿下,有件事还要问你。”

    沈傲心里想,两个女人一台戏,这时候居然还能想起我来,总还算有点儿良心,受伤的心得到了抚慰,觉得环儿和颦儿也不算太坏,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于是心情又开朗了,便道:“要问什么?”

    鬼智环启齿道:“大军已经歇了两天,该歇的也都歇了,殿下为什么还不下令攻城。”

    沈傲又受伤了,一个女人和你正儿八经地谈公事,这是个很不好的先兆,沈傲便板着脸,公事公办地道:“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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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璜府里,暗波涌动。

    尤其是这配军,早已按耐不住了,做汉j,做辽j,其实对他们来说实在有点儿迫不得已,女真人太强大,太彪悍,可谓横扫六合,而这些人,又大多好逸恶劳,更是贪生怕死,女真人一到,他们便立即降了,在这种人看来,能活着就好,至于其他的,他们没兴致去想,更没心思去管。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平西王率军南来,十几万人磨刀霍霍,连女真嫡长皇子也兵败被杀,可见这宋夏联军非同小可,破城只是时间问题。配军的这些将领,这时候又都活络起来,别看他们明面上对女真老爷们一个个剖心泣血的表忠诚,真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让女真老爷们看看自己的赤胆忠心。可是在心底,不少人都开始为自己留起了后路。

    这种人天生就是墙头草,辽人强大的时候,他们是辽人的狗,女真人强大了,他们毫不犹豫地给女真人鞍前马后,这世界变化太快,快得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惊奇无比,一见宋夏联军声势如此盛大,让他们做平西王的马前卒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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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城住着的都是女真人;外城那边,有一些商铺,也是契丹、汉人的杂居之所,这些年女真人变本加厉,大家的生活都苦顿得很,能开得起商铺的,不但要有银子,更要有人脉,若是不能结识几个城中的贵人,说不准哪天就有女真人把这铺子砸了。

    女真人征服了这里,从来就没有将临璜府当作自己的家,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过客,是强盗,根本不必考虑其他。

    所以能在外城安然无恙的一间米铺,任谁都知道,这家的掌柜绝不简单。

    米铺的门脸是个两层的小楼,后进则是货栈,也雇了不少伙计,都是汉人。有些时候掌柜也会来,多是看一看就走,这家掌柜是个发福的胖子,三十岁上下,颌下蓄着美须,保养得极好,很是富态。

    据说这人平素与许多达官贵人交往,来往的都是配军中的高级将佐,很是了不起。而今日,果然有几个配军的千夫长打马到了米铺,他们只随身带着几个侍卫,显得有些随便,不过进米铺的时候也不怕被人看,堂而皇之地到了柜台这边,拿手一拍,便问:“吴掌柜在不在?”

    伙计们见了他们,前倨后恭,连忙道:“在的,在的,就在二楼,还特意吩咐过,今日在店中备下了酒水,专侯几位贵客来。”

    三个千夫长各自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带我们上去。”

    三人上了二楼,这里的陈设就比门脸精致了许多,连门窗的木料都是檀木制的,其中一间厢房,更是酒香四溢,雅致到了极点。

    坐在这酒席下首位置的自然是米铺的掌柜,掌柜叫吴备,名字是绕口了一些,不过气度却是不凡,三个千夫长进来,他居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席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眸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只是朝他们颌首道:“来了?”

    三个千夫长立即换上了笑容,在这掌柜面前居然一个个抱拳行礼,道:“来了,不过万夫长大人要迟些来,本来他是不想来的,实在拗不过咱们几个兄弟,才点头答应。”

    吴备只是淡淡笑了笑,伸出手道:“坐。”

    三个千夫长点着头,居然在这掌柜面前一个个受宠若惊的样子欠身坐下。

    吴备只是抱着手微微阖起眼,对三人并不热情,可是恰恰相反的是,这三个千夫长对这吴备却是恭谨到了极点,说了不少好话,吴备也只是虚应了一下。

    其中一个千夫长终于忍不住,道:“有些话,小人不知当问不当问,现在城内空虚,咱们兄弟又肯为殿下效命,不知殿下为何还不攻城?”

    吴备淡淡道:“殿下说了,攻城的事,他没兴致;要动手,也得你们配军先动了手再说,好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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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千夫长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什么,都是干笑,一个道:“这件事其实咱们几个做不得主,还得万夫长大人拿主意,今日掌柜请万夫长来,莫不就是想说动他吗?”

    吴备微微一笑,道:“正是这样,所以才设了这酒宴,专侯他来。”

    万夫长是这三个千夫长请来的,可是真正要谈的,却只有吴备和那万夫长,现在这局面,锦衣卫就是大爷,平素在这城中是一点儿动静都不敢显露,现在居然在千夫长面前揭露出自己的身份,这些人还得小心翼翼地奉承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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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第八百三十四章: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坐了一会儿,外头终于有人通报,配军万夫长、临璜府配军最高统帅朱振终于到了。

    一个小小掌柜的邀请,朱振原本是万般不情愿来的,以他的身份,哪里看得上一个掌柜?若不是军中几个将佐的极力邀请,朱振实在抹不开情面,是绝不会出现在外城。

    朱振带着几十个亲兵,一跨入米铺,便立即有人将他领上楼,到了楼上的雅座,果然看到几个千夫长早已等候多时,朱振的目光落在吴备身上,他只是一扫这酒宴,便发现这几个千夫长与这掌柜关系似乎有些不同。

    此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几个千夫长对他如此俯首帖耳?

    大咧咧地落座,朱振瞪着吴备,几个千夫长已经起身热络地要介绍,吴备却是含笑道:“开门见山,还是吴某人先自报家门吧,鄙人姓吴,名备,锦衣卫中公干,任上京道百户所总旗官。”

    锦衣卫……

    朱振的眼中闪露出一丝狐疑,这个陌生的名词让他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在这上京道出了个锦衣卫了?还是什么百户所总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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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振看了吴备一眼,见吴备自报家门时不疾不徐,甚至带有几分骄傲的口吻,再看几个平时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千夫长,对吴备更是透着几分恭敬,心中的狐疑更深。

    其中一个千户低声道:“这位吴百户,是平西王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振脸色骤变,喝道:“大胆,原来你们是私通贼寇,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官身为万夫长,岂容你们胡作非为”

    朱振又惊又怒,平西王的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临璜府活动,自己的部众居然还对其恭敬有加,这般恣意胡为,让他一点都没有想到。

    “你们可知道,我只要大叫一声,外头的亲兵便可以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千夫长立即露出不安之色,顿时大气不敢出。

    吴备大笑起来,怡然不惧地道:“吴某人自然相信将军的话,可是将军也别忘了,今**能杀了吴某,城外的十几万天兵入城之后,就能诛了将军满门,将军在临璜府有家眷六十四口,在内城,还养了两房外宅,有个私生子嗣;吴某人不能活,将军能活吗?将军是掌兵之人,不会不知道眼下的局面,女真大军已经困在大定府,断了粮路,临璜府内女真人已无可用之兵,苟延残喘,破城只在转眼之间,女真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将军一定要给他们陪葬?平西王殿下已有明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若是迷途知返的,只要肯为天兵效力,可以既往不究,若是执迷不悟,诛灭九族”

    这一番话,让朱振冷汗沥沥,正如吴备所说,他不是不知道眼下是什么局面,只是在想,自己为虎作伥,早晚要被清算,便死心地给女真人卖命,可是那一句诛灭九族宛若大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上,也难怪这些千夫长对这吴备如此俯首帖耳,事关着一家老小的性命,谁敢拿这个开玩笑?

    朱振惊疑不定地转了转眼珠子,陷入了沉默,此时的他显然是在权衡,若说他对女真人有多忠心,那也只是笑话,他无非只是在这大变来临时摆清自己的位置,做出最好的选择而已。

    朱振沉默良久,才是恶狠狠地咬牙道:“平西王若是食言怎么办?朱某是大罪之人,若是到时候平西王秋后算账,本将军岂不是要做案板上的鱼肉了?”

    吴备淡淡一笑,道:“朱将军确实犯了大罪,不过平西王不是已经给了朱将军将功折罪的机会了吗?”

    朱振当然明白吴备的意思,将功折罪无非是纳上投名状而已,这投名状就是女真人的脑袋,他脸色变幻不定,沉吟良久,目光落在几个千夫长身上,这三个千夫长纷纷来劝:“将军还迟疑什么?咱们今夜就动手,女真人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墙倒众人推,咱们今日不做推墙之人,明日就要被别人推了。”

    “谁都有家有室,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总要给亲眷留点余地才好,女真太后虽是下了懿旨,说什么死守临璜,招募了这么多家奴充作军士,可是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将军不是不知道。连号令都不齐,还奢谈什么死守?平西王陈兵十万虎视眈眈,之所以没有动手,便是要给咱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将军,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女真人平时待我们是什么样子,将军难道不知道?何必给他们陪葬?”

    “请将军早做决断,否则悔之不及啊。”

    朱振的脸上阴晴不定,这些话字字都扎入他的心里,在权衡之后,终于咬牙切齿地道:“平西王殿下要朱某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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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备笑了起来,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道:“且先吃了酒菜再说。”

    酒过三旬,五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酒意,吴备斟满了最后一杯酒,朝朱振举杯,道:“今天夜里,请将军尽诛女真宗室。”

    朱振的脸色骤变,平时这些女真宗室,几乎是他高山仰止的存在,随便一个主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是现在……

    酒精的作用,终于还是让朱振有了几分胆气;再者说,眼下的时局已经再明朗不过,这件事自己不去做,就会有别人去做,到时候别人是将功折罪,自己就是死无葬身、全家死绝。

    朱振咬牙切齿地道:“请总旗官试目以待。”

    醉醺醺地带着几个千夫长出了米铺,在亲兵的护持下回营,朱振倒头睡了一觉,便与几个千夫长商议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刻不容缓,今夜就要动手,当然要有所准备,配军有两万人,却只有一个万夫长,所以朱振在配军之中可谓一言九鼎,不过话说回来,要作出这等大事,也总要有人支持才成,配军共有十个千夫长,分领了兵权,现在还有不少人没有表态,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朱振召集各家千夫长商议,在府邸里,埋伏了数百个亲兵,待千夫长们到了,他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如今临璜府危在旦夕,咱们有的是汉人,有的是契丹人,何必要给女真人卖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平西王殿下已有明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今日夜里,本官便响应平西王,开城门迎天兵,杀女真将功折罪。谁有异议?”

    千夫长们一时哗然,不少人开始凝眉思索,那三个与朱振早已约定好的千夫长立即鼓噪:“今夜若是不动手,待天兵一到,我等都是死路一条,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往女真人将咱们当作猪狗,今夜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若是今夜不动手,等宋夏联军自己动手,咱们就是想做降军也不可得了。”

    听了这些话,不少人心中活络起来,其实这几日大家都在担心,都在害怕,万夫长指出了一条明路,对这些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也有人抱着狐疑的态度,道:“将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真人虽然山穷水尽,却也未必是好欺之辈,只怕要动手也不容易。”

    说来也可笑,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肯死心塌地的,就算是抱有怀疑的人,也只是怕女真人不容易对付。

    朱振冷冷一笑,道:“怕个什么?女真人真正难对付的,不过是那五千禁卫,其余的都不足为患,咱们相约起事,突然动手,禁卫必然大乱,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全无准备,我们早已准备妥当,以有备攻无备,外头又有十万大军为之呼应,只要肯动手,女真人便是天兵天将,又能如何?”

    这句话等于是给大家注入了强心剂,千夫长们也无人反对,纷纷道:“一切以将军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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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朱振早已埋伏了刀斧手,只要谁敢提出质疑,立即拿下去斩头,现在看来,倒是白忙活了一场,朱振打起精神,下达命令下去,吩咐各营在子时一起行动,最后又宽慰道:“诸位放心便是,平西王已经做了保证,只要今夜肯用命的,身家性命至少还能保住,能不能保全一家老小,就看大家今夜的表现了。到时本官亲自督阵,一起赚这天大的功劳。”

    话音落下,便放大家各自回营准备。此时夜色已经黑了,星月无踪,夜色如墨,这白雪纷纷的临璜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在这平静之下,却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惊涛骇浪,暗波涌动。

    外城的配军,仍然是按时出现在长夜的街头,分成数队,开始巡街,外城的城门,也多是由配军卫戍,不过女真人显然对配军并不放心,在各处城门,也各调拨了五百人轮替值守,说白了,他们并非是守城兵,不过是用以监督之用。如往常一样,置夜的女真人换了岗,配军也都轮了值,大家曲径分明,各司其职,倒也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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