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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92部分

    步,沈傲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在赵桓放低姿态之后若是再得寸进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赵桓目光一亮,道:“李中书说的不错,他要废朕,只怕没有这么轻易,既然如此,那朕这便去哭灵,这便颁布罪己诏书。”

    李邦彦吁了口气,同情地看了赵桓一眼,站起来道:“那微臣告退了。”

    赵桓见他一脸的疲惫,不禁道:“李中书似乎脸色不太好,你不必怕,只要朕还在,就一定能保全你。”

    李邦彦却是冷冷一笑,哂然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得有人死,微臣与沈傲斗了这么多年,输了就是输了,陛下既然选择苟活,那么微臣便索性与陛下背道而驰,舍身一回吧。”他再不理会赵桓,从本心上,他从一开始,就彻底地对这个皇帝生出鄙夷之心,只是共同的利益,才和赵桓走到了一起,到了最后,机关算计,却仍免不得黯然收场。

    李邦彦绝不是一个不肯苟且偷生的人,只是知道到了这时候,他已经非死不可,既然非死,又何必要等着沈傲把刀架在脖子上?倒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芸芸众生,如赵桓者多不胜数,哼,老夫与他为谋,倒是污了自己的清名,早知如此,便是宁愿做一介草民,又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李邦彦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霎时间,双鬓竟隐隐生出银发,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地离开,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的背影上,这具身躯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无奈。

    赵桓呆呆地在阁中默坐,却不禁冷笑:“死,你自管去死,朕还要活,朕是天子,受命于天。哼,蠢货,你的贱命不值钱,可是朕不一样”赵桓仿佛也感受到了李邦彦对他的讥讽,这种讥讽未必是发自于语言,而是李邦彦的求死之心,他忍不住朝李邦彦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吐沫,冷冷一笑,呼唤内侍道:“来人……来人……从敏思殿放旨意,下罪己诏……”

    “陛下……辅政王入宫了,还……还带来了不少校尉,禁卫去拦,辅政王却说校尉是天子门生,拦……拦不住……”

    赵恒一呆,随即吓得身如筛糠,不禁道:“怎……怎么……他是来拿朕的,他真的要弑君?要篡位?”

    内侍道:“辅政王往后宫走了。”

    赵恒这才心知虚惊一场,随即又紧张起来,道:“快,快快摆驾帝陵,朕……朕要告祭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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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宫。

    太皇太后默默坐在榻上,眼皮儿慢慢地阖着,透过帷幔,可以看到轻纱之后躬身的沈傲,太皇太后不发一言,沉默了很久。而帷幔另一边的沈傲也是呆呆站立,并没有说什么,二人像是卯足了劲,等着对方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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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穿着一件簇新尨服,精神奕奕,双目有神,在良久之后,才终于道:“太皇太后可好?”

    太皇太后绷紧了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道:“很好,来人,给辅政王赐坐。”

    敬德欢天喜地地搬来了矮墩,请沈傲坐下,沈傲如沐春风地朝他点了点头,依言欠身而坐。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哀家十六岁便入宫跟了先帝,过了五十年,吃过苦头,也受过惊吓,可是该享的福也都享了。生了两个孩儿,一个做了皇帝,一个进封晋王,一门显赫,风光无比着呢。”

    沈傲淡淡笑道:“太皇太后母仪天下,自该享受天下的福气。”

    太皇太后却摇头,道:“可是现在不同了,哀家能母仪天下,是因为有赵氏,只要这皇上还是姓赵,便是赵桓那般不肖之孙,见了哀家还得乖乖儿行礼。可是哀家并不知道,明日之后,这天下到底是姓赵呢还是姓沈呢。哀家也不是说你不成,你有孝心,不会怠慢了哀家,这一点,哀家知道。可是哀家毕竟是赵家的人,哀家在一日,就不忍赵氏的宗庙换了主人。”

    沈傲苦笑,道:“太皇太后说笑了。”

    太皇太后这时候或许已经后悔了,原以为用沈傲扳倒赵恒,可以让沈傲做周公、霍光,可是沈傲入城的光景却足足骇了她一跳,无论是百官,还是商贾,僧俗,居然都是齐心拥戴,甚至那满城的万岁之声,多半也是对他发出的。原来是想沈傲底气不够,不足以谋朝,现在看来,人家只要举举手,便可君临天下。

    而现在,太皇太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沈傲来。

    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慢悠悠地道:“沈傲,哀家再问你一遍,你仔细听着。”太皇太后站起,让内侍把帷幔掀开,清晰地看到了沈傲那一张略带风尘又英俊的脸,道:“赵氏的宗社还可以保存吗?”

    沈傲没有犹豫,郑重地道:“陛下待微臣恩重如山,赵氏的宗社无论如何都可以保存。”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道:“那么哀家再问你,谁可以继承大统?”

    沈傲道:“晋王可以。”

    太皇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傲,奇怪地问道:“你就当真不动心?”

    沈傲洒脱地笑了,道:“微臣志不在此,况且晋王登基,对微臣来说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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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不由地也跟着笑了,道:“好,哀家信你。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赵桓?”

    沈傲咬咬牙道:“杀无赦”

    太皇太后又皱起眉,道:“赵恒虽不忠不孝,昏聩无能,可若是杀了,只怕天下人要非议的,弑君之名,你承担得起吗?再者说,他毕竟是宗室,是哀家的孙儿,不如黜其为昏侯,令他为先帝守灵吧。”

    沈傲却是不为所动,道:“非杀赵桓不可。”

    太皇太后见沈傲这般坚决,反倒默然了,心里想,这人果然是楞子,看上去聪明,可是明明可以君临天下,他却一笑置之,偏偏在处置赵恒上头这般坚决,废黜了赵恒的皇位,和杀了他又有多少区别?难道沈傲就这般仇恨他?

    沈傲却不肯向太皇太后解释,四顾了这景泰宫一眼,道:“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这景泰宫年久失修,若在这里养老,只怕不妥。倒不如搬去万岁山,现在先帝已经不在,那里也荒废了下来,晋王将来继位,也不能让他整日去万岁山玩儿,荒废了国政不是好玩的,倒不如太皇太后搬去那里,先鸠占鹊巢,让晋王老老实实呆在宫里才好。”

    听了沈傲的话,太皇太后不禁失笑道:“你怎么满脑子的鬼主意?像是巴不得晋王将来不得清闲一样。”

    沈傲却是认真地道:“大宋需要一个好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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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打完吊针,高烧就退了,今天早上起来也如常,但是不知怎么的,到了下午四点,和昨天同一个时间,居然又高烧了,比昨天的度数还高,尼玛,原来这发烧还跟闹钟一样的,悲剧了,坚持了三个多小时码完这章,继续吊葡萄糖去,老虎这一下真是悲催了。

    正文 第八百八十九章:宫中之役 一

    第八百八十九章:宫中之役 一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辗转无眠,酷暑之夜,圆月当空,虫鸣阵阵,各大府邸隐隐闪着灯火,灯火隐约黯淡,隐隐透着一丝烦躁。

    辅政王府邸里,显得有些空旷,家眷都留在了泉州,沈傲到京之后,一人住在空荡荡的后院,府中的家仆也都走了大半,只有几个老仆照料着他。好在外头还有一队队护卫看护,每隔一些时辰,总有一队队护卫哗啦啦地走过去,倒也不显得寂寞。

    沈傲独坐在书房里,显得很静谧,烛火摇曳,照得他有些昏昏欲睡,可是想要睡下,偏偏有些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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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恒居然下了罪己诏,忙不迭地昭告天下,宣布了自己的过失,言辞恳切甚至到了低三下四的地步,这罪己诏也未必是没有效果,可是在沈傲看来,罪己诏未免有些可笑了。罪己诏一下,赵桓便颠颠儿地跑去了太庙,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也像是在演一幕话剧一样。

    赵桓对沈傲透露出来的信息很直白,他想活,想保全住帝位,不管这帝位的水份有多大,便是做一个被架空的天子,他也愿意。

    沈傲看了一会儿书,其实满心想的却是这可笑的一幕,成王败寇,这句话本是不错,可是成者必是顺天,而败者又有几个是站得住脚的?所以顺天应命者是成,正如沈傲,以辅政王之身入京碾压赵桓,不止是他的羽翼之下有多少人肯为他效命,而在于他代表了多数人的利益,无数人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若不成,则无数人告之以破产,无数人前途无亮,无数人黯然罢黜,无数人人头落地。

    赵恒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想到,这已不再是单纯的私怨之争,而是沈傲所代表的新兴利益,与他那旧式利益的对抗,更好笑的是,本应该站在赵桓一边的旧式利益代表,那些王公贵族,其实也在潜移默化之中,从这个新兴利益中攥取了好处,成为了沈傲的马前卒。不是沈傲要放他,沈傲固然想要杀他而后快,可是就算沈傲想要保全他的帝位,只怕沈傲的身后,那些暗地里推波助澜,那些四处奔走的人也绝不会放心让这个人继续处在云端之上,赵桓在一日,不止是今夜,以后无数个夜晚,还是会有无数人食不甘、寝不安。

    沈傲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外头传进低低地敲门声,周恒在外头道:“殿下,睡了吗?”

    沈傲叫了一句:“进来。”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角,周恒闪身进来,笑呵呵地道:“殿下这般用功,这么晚还没睡?”

    沈傲放下书,含笑道:“三更半夜,闯入一个独身男人房里,你要做什么?”

    周恒大叫道:“因为我是你小舅子成不成?”

    沈傲想了想,便笑:“好吧,算你过关。”

    周恒正经起来,道:“殿下,有消息,方才从李邦彦家里传来的,说是李邦彦自尽了。”

    沈傲听到这消息,不觉得奇怪,只是道:“他死的倒是时候。”

    周恒道:“与他同死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悬梁自杀。”

    沈傲颌首点头,道:“我明白了。”

    周恒一头雾水:“殿下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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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哂然一笑道:“他的罪,本该是株连九族,现在带着儿子自尽,这即是要做个了断,是要保全整个李家,死了儿子,不是还有孙子吗?罢了,既然他有自知之明,那就留他的一点血脉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能下定这个决心,我若是再斩尽杀绝,难免被人说成气量狭隘。”

    周恒满是糊涂地道:“原来自尽也能透出这么多东西?”

    沈傲道:“人到了一个地步,一言一行为何受人瞩目?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都会透出信息,你若是能琢磨出来,那便是有出息了。”

    周恒吁了口气,道:“到了殿下这个地步的人活着真累。”

    沈傲笑道:“所以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不是?”

    周恒大叫:“殿下又拐着弯骂我小人。”

    沈傲紧着脸,道:“我没骂。”

    “你就骂了。”

    被周恒这么一闹,沈傲还当真犯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在书房打了个盹儿,到了辰时的时候,周恒又来叫他,沈傲沐浴更衣,换了簇新的尨服,亲自备了马,在这雾腾腾的清晨,领着一队校尉出了门。

    宫城被皑皑的雾气笼罩,透着一股琢磨不透的威严,红着的宫墙将宫里宫外阻隔,入了宫,就成了另一番世界,这里有花团锦簇,有天大的富贵荣华,同时也有仇恨、有杀戮,有父子不能相容,有兄弟可以相残。

    这里永远都在上演一幕幕你死我活的权证,住在这里的人,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妥协;妥协,只是懦弱者的希翼罢了。

    宫门这边,已停满了轿子,琳琅满目,正德门已经准时开了,从宫门里出来的不是禁卫,而是一队队校尉,大家见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虽是有内侍请诸位进去,可是大家却像是相约好了的一样,谁也不肯进去。

    大佬们仍然坐在轿子里,阖目等待什么。寻常的朝官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眼睛时不时看向薄雾腾腾的街道尽头。

    大家都有了默契,直到沈傲带着护卫打马过来时,人群才开始动了,沈傲下了马,当先一人率先进宫,随后才是杨真等人,最后大家一拥而入。

    讲武殿里空荡荡的,沈傲进去的时候,赵恒已经坐在御座上了,第一眼看到沈傲,赵桓的心不禁提了起来,今儿清早的时候,他也收到了消息,李邦彦李中书当真自杀了,这一下,让赵桓慌了神。而如今,连宫中的禁卫都换上了校尉,赵桓已经感觉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随这姓沈的任意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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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桓最后还是打起了一些精神,不管如何,他还是皇帝,是天子,自古以来,废黜天子的臣子都不得人心,不得好死,姓沈的不会没有顾及,只要自己还穿戴着这衮服,带着这冕冠,赵桓才觉得自己不必有什么好怕的,他牢牢地坐在御座上,目视着沈傲,不妨沈傲也抬起头,直视着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不是赵恒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傲,反而是沈傲赤luo裸地逼视他一样。

    赵恒心里有些丧气,有些气恼,可是又无可奈何,他从沈傲的目光中察觉出了一丝冰冷,一丝痛恨和嘲弄。这种复杂的眼色,让赵桓不禁打了个冷战,随即强打精神,让自己不再理会这叛臣。

    “朕要活下去,朕还是天子,一定不能……一定不能让此人得逞。”赵恒冒出这个念头。

    群臣们也熙熙攘攘地进来,以杨真为首,朝赵恒行礼,一起道:“参见陛下。”

    群臣轰然拜倒。这个大礼,让赵桓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看到黑压压跪下的百官,赵恒心里想:“不管如何,朕还是皇帝,你们这些叛臣,还不是要乖乖地给朕屈膝行礼?”可是当赵恒搜寻到沈傲的时候,却发现满殿之中,独独沈傲如鹤立鸡群,伫立不动,沈傲没有跪,脸上仍是一副嘲弄的样子。

    赵恒先是勃然大怒,随即又有些不安了,这是一个信号,让赵恒不禁想着这姓沈的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当真要弑君吗?

    赵恒尽量平静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们站了起来,杨真率先道:“陛下,门下省昨日收到消息,荆州河堤决口,淹没三县,数十万百姓受灾,荆州知府上疏陈词,请朝廷赈济。”

    此时正是夏讯时期,几乎每隔几日都有洪涝之灾,尤其是两江、两河之地,倒也是稀松平常,换作是往常,大家照旧表个态即是,然后按部就班,该如何就如何,不管这灾情能不能缓解,至少朝廷也要拿出点灾粮出来意思意思,可是赵桓听了,却没有表态,反而向沈傲道:“沈爱卿以为如何?”

    沈傲淡淡道:“荆州素来水患不断,赈济是表,修缮河堤却是本,朝廷若是不能双管齐下,年复一年的赈济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让户部拨出钱粮赈济,再令工部督办河工。”

    “有理,这才是谋国之言。”赵桓露出喜色,道:“就按辅政王说的办,门下照着这个拟旨意吧。”

    那工部尚书却站出来,道:“工部不是没有修缮过,可是荆州那边水流较急,若只是寻常的修缮,往往来年又垮,治河无非堵疏两策,若是要堵,只怕未必能起效果,工部这边也都拟定了章程,都以为唯有疏通才是治本之策。”

    赵桓不禁道:“既然如此,那便疏通了吧。”

    赵桓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用看神经病的样子瞧着赵恒,连沈傲也不例外,他这句话倒是说得轻巧,倒像是一句话,就能把问题解决一样,这工部的章程早就拟定好了的,为什么迟迟不肯说,自然是因为这疏通背后有更大的麻烦而已。

    赵恒见状,不禁问:“怎么?朕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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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继续发烧感冒中,昨天又少更了一章,请大家谅解一些老虎吧,老虎只能在此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