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在隐隐发抖。
那一刻,我多想就此停留,如果……
微微发懵的大脑又开始幻想起来,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一片樱花坠落的天地里,他认出了我,俯下身,抬起我的下颔……
然后……
啊!想着,就觉得血脉贲张,激动不已!
可是,他的一句话快速破了灭我所有的幻想,“我去跟他们聊聊,你自便!”
仿佛是夏天顺价跨越到了冬天,我茫然的望着他,机械的点着头,“哦,好!”
“啊哈!原来支走我,是跟你的男神大人幽会啊!”栀子总是很是时候的跑出来,如果不知道她是我的室友,还以为是狗血剧情里永远打不死的小三。
她抢过我手里的牛奶,重新放回到我手中,挑眉,一脸色迷迷的神态,“感冒了,多喝牛奶哦!”
“去你的!不过,要真是幽会啊,那我一定拉着你,在旁边睁大眼睛看着!”
“不要不要!少儿不宜!”
我们两人正闹着,忽然不远处爆出一阵掌声,原来是有人提议,想来写助兴节目。
想来,搞学术的人,也不总是带着啤酒瓶底眼睛,光着三分之一脑袋的古板老怪物嘛,至少,那位俄罗斯忧郁帅哥就不是,当然了,还有我的男神夏亦宸。
巴西的学者跳了一段桑巴,爱尔兰的博士吹了一段风笛,挪威的那位相对就有些尴尬,因为没有雪可以滑,所以他很无奈的灌下去好几杯酒。
轮到栀子一早预定的俄罗斯帅哥了,只见他站在场地中央鞠了一躬,然后转向木质走廊上架着的那台三角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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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场内一片寂静。
手起,音落。
一段急促的旋律倾泻而出,接着,音符在跳跃中变得缓慢,就像是热恋当中的情侣,面对分离,心中想着远方的她,忧郁的离思在缓慢的音符中变得悠长绵远,却又在欢快的跳动中,被冲散。
急促,缓慢;缓慢,急促……
整首音乐就是在这样的韵律下,从一而终。
我望向月光下的夏亦宸,不只是幻觉,还是这月光太过朦胧,我竟看到他茶色的瞳孔中,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
他在想什么,我可以知道么?
许久之后,我在段小毛家里再次听到了这支曲子,原来它旅韩华裔钢琴家new ge的专辑《dydrem》,名字叫做《i miss you》。
我想,或许音乐就会有这样的魅力吧,心理面有了感触,眼泪自然就会留下来……
后来的节目,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晚,我的目光一直紧随在他的左右,当时我在想,如果能让我变成一只窥探别人心思的小虫子,我一定第一个飞入他的心房……
后来的两天,毫无新意,千篇一律的英文学术报告,当然,是因为我听不懂,所以才觉得没有差别。
不过,唯一有趣的,是能领略到世界各地奇形怪状的英文口音。
因为与夏亦宸隔的太远,十来个时而左右晃动的人头挡住了我的视线,索性也不再眺望下去,转身出了会议厅。
栀子告诉我,如果我再坚持看下去,s大会一定会多了一个世界一级保护动物。
我茫然不知,问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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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我的快要扭不回来的脖子,大笑,“当然是长颈鹿了!”
好吧,原来长颈鹿是世界一级保护动物啊!就当这家伙给我科普了吧!
出了会议室,我忙不迭的给段小毛打电话。
跟她抱怨了一通这两天的遭遇,在得到段小毛同学的肯定与支持之后,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正想着出去逛逛,忽然看到一个毛头黄|色小卷毛的白皮肤男,气喘吁吁走了进来,因为是白种人,所以很明显能看到他脸上升起的酡红。
他是那位俄罗斯帅哥的师弟,小眼睛小鼻子,除了口音,没有半点高加索人的影子。不过,此刻,他不是应该在里面听报告么?
“嘿,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我走过去,用英文向他问好。
他抓了抓头发,微微一笑,回我的,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见我有些发愣,他解释说,“我对中国的一些都感到很着迷,所以在莫斯科大学的孔子学院修过两年。虽然我学的是地球物理,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一些文化上的东西。”
“我说你怎么不进去呢!原来是开小差啊!”
“啊?”他愣了一下,似乎后半句没有听懂。
“呃……”我尴尬的摆摆手,示意我什么都没说。
“对了,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说着,他掏出手机,“你知道,你个头山在什么地方吗?”
你个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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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询问了两遍,确定是这个读音之后,真的是茫然了。中国山山水水,大到黄山泰山,小到s市周边的三百米以下的丘陵,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你个头山”。
见我不明白,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你看,就是这个!”
那是他跟朋友的qq聊天记录,看完之后,我差点每一口水喷出来。
朋友:
你在干吗?
他:
爬山,爬中国的山。
朋友:
你丫不是去做学术交流吗?爬你个头山!
他:
……
“你笑什么?”他茫然不解。
我想了想,费了好半天劲,才让他明白,“爬你个头”的意思,类似于向他母亲问安。
他努了努嘴,一副受伤的神情。
这个人还真是可爱,本来想叫他中国通的,这下只能降级为中国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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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差异,有时候真是没办法消除的鸿沟,这一点上,我竟开始为栀子和她的忧郁男未雨绸缪了。
跟中国迷胡乱聊了几句,转头,碰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我扬起唇角,努力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转而逃之夭夭。
可还没走出两步,一只大手就勾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拉了回来,“跟我走!”
“哦!好!”我低下头,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不怎么的,突然有了一种赶赴刑场的感觉。
他要带我去哪?这分明是往酒店房间走的节奏啊!
难不成……
啊啊啊啊!不会吧!我等下该怎么办?是先把他打晕,还是先把自己打晕?
铁棍在哪里,在哪里!
“这是旅行社定的明天市内游览计划,你按照上面说的,做一个英文ppt!”
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了一台笔记本面前。
左手边是行程安排,右手边是景点介绍。
还好,是我想多了,不自觉吐了一口冷气。
可是……
资料上满眼唐宋时代的古典建筑,每一个背后,都有无数个历史故事在大眼瞪小眼的窥探着我。
天哪!这可怎么办,眼看离报告结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喂,时间来不及,我根本做不完啊!”
“三十分钟之后,我来查收!”说完,他转身离去,而且居然还把门给我带上了。
三十分钟?
天哪!
没办法,只能开动我所有的脑细胞,抓紧奋斗了。
当然,段小毛这个家伙肯定也跑不掉,一顿夺命连环cll,便让她将相应的资料乖乖双手奉上。
果然是天才拍档,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全部搞定。
原来那句话真没错,人的潜能都是靠逼出来的。
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目光很快被靠窗的那张床所吸引。
那是一张分外整洁的床,比起楼上自己和栀子住的那张,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谅我当时语言的贫乏,因为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雪地。
当然,整洁并不是引起我全部注意的源头,更重要的,我看到枕头边上放着一件衣服,那是夏亦宸穿过的。
啊啊啊啊!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他这样近,他晚上就睡在那里,而我现在,就在这里。隐约间,我仿佛能看见他睡过的地方,有浅浅的凹陷。
不自不觉靠近,然后猛然扑倒在床上,左右滚了两圈,然后抱着被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是他的味道,我一定要记住。
哈哈哈~心里早已站着一个小人,恨不能跪在床上,指天大喊,夏亦宸你就从我老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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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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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突然响起,吓得我立刻弹坐了起来,却不敢回头,“做……做完了……”
刚刚我的样子他都看到了是么?他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更加加深了我是神经病的印象?
“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他的房间,天哪!怎么会这样!目光不自觉飘向了那件衣服。
凌漠琛似乎会意,“那是亦宸放在我这里的,忘记给他送过去了。”
“不……不是……”刚说出几个字,我立刻就后悔了,这样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该死!他明白,他肯定什么都明白……
完了!
刚想重新解释些什么,就听见翻动鼠标的声音。
把心一横,转身,看到凌漠琛坐在电脑前,“还算可以,等下报告结束了,你去做presenttion。”
我看着脚下的松软的地毯,声音也跟着不自觉压低,“能不能……不要让我做啊?”
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缩拢起来,避开大众视线。
“你做的事情,自然要负责到底。”
“好吧!那我先练习一下。”说完,他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既然他不走,那只有我走了。
做presenttion的时候,我却一点都不紧张,因为我远远的,看到夏亦宸在对我点头微笑。
第二天市内游览,因为有旅行社的导游配合,倒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了。
上大巴的时候,栀子直接拉我坐到了最后一排,最为颠簸的位置。开始还觉得这家伙识时务,不给领导们添麻烦,等坐下才知道,原来倒数第二排坐着那位俄罗斯忧郁帅哥。
我伸长脖子眺望夏亦宸身边坐着谁的时候,栀子已经英文、中文、法语、比划……跟那厮聊的火热。估计,就差方言没蹦出来了。
栀子拍了拍快成一块望夫石的我,低声问,“c'est le destin是神马东西?”
我一惊,这两个人,居然已经聊到这个程度了……天哪!
“什么意思,快说嘛!”栀子一脸讨好的蹭了一下我。
“这就是运命……命运啊!”我翻译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们聊的够深刻啊!”
“什么嘛!我是说想再听他弹一次钢琴,他问我今晚会不会回酒店,我说不回,所以他才说c'est le destin!”栀子撇着嘴,心底似乎恨死了领导的决定。
看着她一脸失望到,快要流下眼泪的表情,“你不至于吧……”
后来栀子跟我说,她对那个连名字都叫不清的俄罗斯帅哥一见钟情,再见定情。如果当时帅哥拉着她的手,神情的跟她说,“我爱你,亲爱的跟我走吧!”
她肯定不顾一切,就是追飞机也要追到莫斯科去。
听着,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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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段爱情的萌芽到扼杀,也就这么简短的三天而已,却让栀子难过了好一阵子。
比起我六年的暗恋,若是一朝告白被夏亦宸拒绝,我又要难过多久呢?
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到脑袋打结最终不得不放弃,唉!暂时还是不要告白好了。
不过,这次市内游览并不见凌漠琛的影子,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呢?
chpter 023
玩了一整天,回去之后,突然想起来国庆假期之后一个星期都没有课程,索性回家看看爸妈。
我家住在z市,离s市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
出了火车站,转了两辆公交车,从城市一端穿越到另一端,这才到达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一辆车从面前呼啸而过,猛然卷起地上的一阵尘埃,引得我咳嗽连连。
电视上的军区大院各种繁华,各种庄严,其实现实生活中,却如我面前的这一条小路一般。
这是一条石子小路,沿着小路走上二十来分钟,这才能看到一条平整的水泥路,水泥路尽头就是爸爸的军区总部,而我家住在军区对面的家属院里面。
虽然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但是守卫似乎还能认得出我,并没有阻拦。
“爸妈,我回来啦!”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老妈听到动静,发出一阵惊天地动鬼神的大吼,然后将我拥入怀里,左捏捏,又恰恰,跟在菜市场买肉一样,“脸瘦了,腰瘦了……”
“瘦肉才是精华嘛!”
老妈退了一步,托着下巴全身打量我,“恩,就是腿粗了,这里是肥肉!”
“妈……”
我极不情愿的拖着她往沙发走,“我爸呢?怎么不在家?”
“说是有临时演习,谁知道呢!一刻也不得闲着!对了,你还记得柳政委的女儿柳絮吗?你们从小玩大大的。她现在在咱军区医院工作呢!”
“真的吗?”柳絮当年报考的是军医大学,理所应当的进部队医院,只是没想到她分到了这里。
“看看人家,离家这么近,多好啊!”老妈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我起来,我生怕她再牵扯出我报s大之类的八卦问题,连忙拿了桌上一串葡萄飞奔了出去,“我去看看柳絮,等下就回来!”
部队医院就在对面的小院子里面,虽说是医院,却也不过是几排小楼,一串串爬墙虎拔满了朝阳的一面,远远看去郁郁葱葱的一片,显得分外幽静。
我从小就是多愁多病的身,用林黛玉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门诊室的大门。
此刻伏案写东西的柳絮早已不是多年前柔弱的模样,整齐而笔挺的海军文职制服藏在宽大的白大褂里,前些年剪短的头发现在也已经蓄了起来,整齐的扎在脑后,显得干练却又优雅。
我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隔着桌子,坐在她对面,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里不舒服?”声音不温不火。
这家伙,看样子并不知道是我,我又嗯哼了两声,这次音量提高了一点。
柳絮茫然的抬起头,瞬间换了一幅激动的神色,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抱住,“你怎么来了,最近怎么样?回来呆多久?”
被她这一连串问题问的,我愣了一下,然后回抱住她,“都成解放军阿姨了,怎么还这样!”
柳絮松了手,吐了吐舌头,“还不是看见你激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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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做好,准备聊聊最近的遭遇,忽然墙上挂着的警卫灯兀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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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蹙了蹙眉头,抓起桌面上的病历本,转身出去,临走对我说,“我要去手术室了,你现在这玩会儿,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快去!快去!”我连连摆手,示意她不用管我。
这里的环境我可是烂熟了,记得当年军区医院里还有好多男护士,我经常给他们取外号,烤鸭、白脸、麻辣烫……
想想都觉得好笑,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在门诊室待了一会,有些无聊,于是打算出去转转。
手术室外,黑压压一群人,有坐着、有站着、有蹲着……医院走廊的光线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下子就很暗了。
那是一群穿着迷彩服的战士,每个人脸上都是浓墨重彩,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低垂,我仿佛能看见他们眼底有液体流出。
唉!想来,又是哪个士兵出任务受伤了。
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我已经是见怪不怪。父亲也曾受过伤,不过好在那次弹片只是擦过骨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或许,那样的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刚想转身出去,忽然听见军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一下,一下,猛然敲击着人的心房。
“队长!”整齐划一的立正声,在走廊里如爆破的蜡烛。
好吵!我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因为逆光的缘故,我首先看到了他漆黑的军靴,还有扎在军靴里面,修长的裤子。
“都给我回去!”一个凌厉声音如利剑一般猛然射了过来。
这个声音……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