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有些泄气趴在便利店外面的窗户上。
“嗯?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黄濑回头一看,石海川正穿着灰色的裁判服站在他身边,嘴里叼着半根冰棍。
“小黑子在付钱,我们两个来这里看比赛。”黄濑规规矩矩的回答。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吹你们的比赛。”石海川翻了个白眼,发现又有人插队到了黑子前面。
……黑子非常执着。
他摸摸有些湿哒哒的冰棍,到冰箱里换了一份重新排队。
站在外面的黄濑简直要翻白眼,如果被那些买他的杂志的少女看到,不知道有多少颗心粘不回去了。
“黑子怎么老是让人插队?”陪着黄濑等了一会儿,石海川也发现了不对。
“咦?你不叫小黑子15号了?”显然黄濑的重点找错了。
石海川哼哼两声,说道:“我叫他什么管你什么事?”
显然年长的某人认为自己不能在眼前这个黄毛面前丢了面子,高高的仰起头。
黄濑领教过石海川某一部分的胡搅蛮缠,决定回答之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小黑子的存在感很低啦,所以大家都会不小心无视掉他。所以那些插队的说不定是因为根本没有看到小黑子,所以才理所当然的去付钱的。”
石海川默默的看着黑子那个说天蓝不像说白色不像的满头毛……在便利店中简直像是一个电灯泡一样。
掀桌,这特么叫做存在感很低?简直是万黑从中一点白啊。
“所以你在和我说,黑子在那边站着的话,永远都付不了钱?”
黄濑有点沉重的点点头。
石海川舔干净了冰棍,把垃圾扔到了便利店门口的垃圾箱里。挥挥手。
“那我先去准备下午的比赛了。”嗯,之前的中场时间太短,顺便再去和裕美小姐凑凑热闹。
石海川觉得自己心情不错,今天下午的比赛之后,他之后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和裕美小姐套近乎。
黄濑终于忍不住冲进便利店给黑子付了账。
第12章门票问题
分组的比赛终于是比完了。具体的名单石海川没有去关心,反正他谁都不认识。
内藤胖子和他提议,在四强争夺冠军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呆在这里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等到有工作通知了再过来也行。
石海川看着被长谷川抱在怀里的齐藤裕美,狠狠的点点头。
其实,之后石海川还有一份材料要写好交给裁判长,但是因为石海川是个文盲……所以他逃过了这个任务。
当然是有看起来有点流氓,但实际上一直在努力工作的内藤胖子来做的。
让你们欺负外国人,挺胸!
石海川回到那个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小别墅的时候,发现电话上提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看了一下号码,都是从中国打过来的。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陈达打过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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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川打开电视,重播了电话回去。
“你个混蛋终于是想起来打电话回来了!之前怎么联系你都联系不上!”陈达接了电话就开始咆哮,石海川无辜的看了看天花板,听对面陈达继续说:“海川,之前你们体育局给我打电话,说是联系不上你。好像是有个什么项目要你帮忙来做。”
“我就是一个裁判,哪里能做什么项目?”石海川按着遥控器,找到了某个篮球比赛,顺便调低了音量,见对面还没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项目,才继续说道:“你小子别给我带高帽子。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楚的很。还是你最近缺钱了?”
有两张存折的土豪相当的爽气。
陈达在大学就喜欢做点小买卖,有赚有赔,一个寝室的人,大家难免会帮衬一点。
“谁问你要钱了。哥哥我也是有存款的人。”陈达哼哼两声,又转口说道:“你等一下上网搜一下邮件,具体内容我给你发在里面了,体育局那群老东西竟然不会用电脑,简直笑死我了。”
石海川翻了白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等电视里的比赛看完,石海川才摸去了电脑桌的边上。
删掉了很多广告之后,才看到陈达发来的邮件。是体育局的通知文件。
石海川粗粗看了一下。
大体说的是他已经到了日本两年的时间,为了更好的促进中日友谊,让石海川去联系一下日本的几所好一点的学校,然后进行学生对学生的中日交流什么的。附件里面还有一些中国比较出名的学校的资料。
怒摔!
他现在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就是连稍微远一点的便利店都不敢去,深怕自己找不到路。就是和内藤胖子出去工作的时候,石海川都会在挂在自己胸前的工作证放着地址。万一找不到胖子就直接打车回去。
日本的出租车比强盗好不了多少!
已经吃了几次亏的石海川默默抚平自己心灵的伤口。
不过这到底是工作,石海川打印出来了所有的资料,看有什么机会和内藤去讨论一下。不过具体的应该要到开学了。
因为在日本文字不通的关系,多少让石海川的情绪有些奇怪,买了几本词典和术,在家歇着的时候就回去看一下。
石海川摸摸自己的良心,觉得自己如果当时遇到黑子和黄毛的时候连语言都不通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抓到精神病院去当院长。
到日本已经一个月了,后遗症好像现在才开始爆发出来。
石海川揉着自己脸颊,准备出门到隔壁黑子家蹭饭吃,他妈妈的手艺很不错!
黑子这段时间的训练时间变成全天了,中午的时候都不会在家里吃饭,所以黑子对于石海川每天都来登堂入室的事实完全都不知情。
“这段时间哲也他们的比赛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每天都要训练,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看起来累坏了。”黑子妈妈从厨房拿出一个砂锅放到石海川的面前。
石海川擦了擦口水,笑呵呵的回答:“男孩子嘛,忙一点没有什么的。之后不就是中学联赛的决赛了。他们这段时间想要加强一下训练也不奇怪。谁不想赢啊?”
“哲也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他能有一群朋友,做妈妈的很开心啊。”
黑子妈妈的眼睛弯着,笑容让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石海川啧啧两声,觉得黑子这孩子真的是有好福气。
“他们队的成绩很好,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石海川给自己的碗里添了一勺汤。
等蹭完饭,石海川主动去收拾碗筷,谁叫他吃人嘴短,黑子妈妈连忙让他快点去沙发上坐着。
“哲也从来都不和我们说他在学校里面的事情,不过帝光中学校风很好,所以我和他爸爸也从来不问哲也在学校里做了什么。”黑子妈妈洗着碗,有些抱怨。
石海川用舌头舔着牙龈,看起来相当不雅观,听到帝光中学,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邮件,说不定可以去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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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内藤胖子到石海川家的时候,石海川正在院子里投篮,十个中七个,不算好不算坏的成绩。
“明天你要去体育馆做决赛前的会议。这一次比赛的裁判员都是日本有名气的。”
“可是我是中国的。”石海川出手投篮,结果球从篮筐弹出,直接砸到了草丛里,想想又不对,回头问道:“初中联赛的规模那么大的话,不是应该几个组的裁判和裁判长判决吗?有我什么事情?”
“所以你是追踪裁判,石大人也应该知道体育圈就那么大,谁没点私心?”内藤胖子摇头晃脑的,又接着说道:“其实提议你的人,反而是裁判长,因为你在日本这边不熟悉,也不会偏心谁。”
石海川撇撇嘴,表情不屑:“我以为哪个裁判员都不会偏心。”
“可事实上不是这样,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内藤胖子耸耸肩,指着自己左侧的心脏。
石海川捡回球,随意的丢在玄关的框里,问道:“决赛是哪两支队伍?”
“一支是去年的冠军,帝光中学,还有一支是c组的富合町中学的队伍。”
“帝光中学?”
“嗯,你之前不是说你还去过哪里吗,你是认识他们?”
“帮忙吹了一次练习赛,队员都挺厉害的。训练强度也不错。”
石海川给自己倒了一杯盐水,看看内藤已经很自觉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们是篮球豪门啊。不只是去年,之前好几届的都是他们获胜,中学联赛的奖杯好像是专门为了放在他们的奖杯市里才做的。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奇迹的世代。”内藤胖子扯了扯嘴角,显然觉得这一次的比赛冠军已经有主了。
石海川摇摇头反驳:“这说不准,如果他们轻敌,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比赛还没结束,这都说不准到底谁赢谁输。”
“现在的孩子们都挺厉害,想想我当年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每天都在祈祷不要随堂小考和给同桌传纸条。”内藤砸吧砸吧嘴,突然忆当年了起来。
石海川给他拿了一罐咖啡,自顾自的坐到了对面沙发:“谁要听你小时候的事情。等这一次联赛的事情完了之后,你带我去一下你们的体育局。”
“有什么事情吗?”
“嗯,去要一点证明。”
石海川点点头,却是没有具体说些什么。
第二天开完后才知道还需要一个礼拜才是最后的比赛时间,石海川估摸着自己不能每天都住在旅店,最后拜托内藤胖子先把自己送回家。
中学联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得到了非常多的人的关注。比赛的门票早早的就被抢购一空,某一次蹭饭的时候,黑子妈妈还在哭诉自家的小孩忘记给她门票,她就是想去加油都去不了。
石海川让内藤帮忙拿了两张门票,争取黑子妈妈可以拖着黑子爸爸一起去看球赛。
黑子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眼睛悠悠的看着坐在自家饭桌上的石海川。
“是你自己忘记给你妈妈的。”石海川给自己盛着汤。
黑子看着石海川。
“好吧,我不应该老是来蹭饭。”石海川乖乖认错。
黑衣依旧那么看着石海川。
“你妈妈的手艺真好,我真羡慕。”石海川决移阵地讨好黑子妈妈。
黑子拉开椅子坐到了石海川的对面。
石海川给他夹了一个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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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过我妈妈门票了。”黑子说到。
石海川觉得自己日语听力有点下降。
“而且每一回给他们门票,他们从来都不会看到我在场上。”
石海川舔舔嘴唇,给黑子盛了一碗饭。
闭嘴吧,孩子。
哪个爹娘会把自己的孩子忽视了?
黑子趴着饭,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因为黑子妈妈的热情,吃晚饭后,石海川被黑子送出门。
此人穿鞋的时候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摸摸鼻子对身后的初中生说道:
“黑子,你看什么时候先让我学会50音,做文盲太难受了。”
“你可以先去读幼儿园,大学生。”
黑子看了石海川一眼,把石海川关在了门外。
第13章关于赛前辅导
决赛之前还有三天。
石海川窝在沙发里在学日文。
门铃响了。
石海川去开门。
然后他看到了土豪。
……石海川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诗人。
“方便打扰吗?石先生。”赤司问道。
石海川还在震惊自己家门口的豪车,没注意之下,红发少年就已经自己摸到了客厅。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石海川双手抱胸,没打算关门。
赤司坐到了之前石海川坐的位子,顺手拿起了《看图认字启蒙刊物》。
“哲也家就在这附近。”
“你找黑子的话就应该去隔壁。”
“可是我是来找石先生的。”
石海川轻声关了门,然后撒腿跑到赤司跟前把那本对他帮助很大的教材给抢走了之后,顺势做到了赤司对面的沙发上。嗯,他把书塞在了屁股底下。
没有客人自觉地赤司坐正了身体,总算是说了正题:“石先生是这一次比赛的吹哨吧。我想拜托石先生一点事情。”
石海川眉头一挑,没做热的屁股又一次抬了起来。
“我没有拜托石先生偏心我们,如果我真的开口了,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赤司一眼就看出来了石海川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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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清楚的话,你就不应该在比赛前过来找我。”石海川反驳。
赤司摇摇头,找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上一次石先生也来帮我们指导过练习赛,所以我想摆脱一下石先生再来帮我们指导一次。”
“你们有教练。”
“但他们也只是教练。”
石海川看着红发少年的眼睛,僵持了一会儿。最后石海川忍不住出声,说道:“如果你十天前告诉我,我可能还会答应。现在不行,你回去吧。”
“我以为你会答应,毕竟你之前来吹过哨。而且之前我们也帮过你。”简单粗暴的指出石海川“当年”的事情,石海川的额头跳了跳。
“我们的教练基本上都是在放任我们自己训练,上一次你来吹练习赛的时候也指出了我们队员很多的问题,所以我们想在比赛前在训练一下。帝光中学必须得百战百胜。”
“所以你就来找我?”
“没错,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是最懂的篮球的规则的。我们不希望在比赛上丢失不必要丢失的分数。”赤司的表情非常诚恳,是真心为了打好决赛来请求石海川的。
“之前在小组赛的时候,黑子告诉我,帝光一定会赢,一点犹豫都没有。”
“黑子没有说错,帝光一定会赢。就算是一点点也好,我不希望任何因素影响到我们的胜利。”
眼前的孩子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胆很多,石海川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好吧,我可以去指导你们训练,但是我明天去的时候会先去征求你们的教练。”
“现在是我在带一军训练,所以没有问题。”赤司露出笑脸。
见石海川答应,赤司稍微松了一口气,说是之后自己还有训练,就先走了。
石海川点点头,把赤司送了出去,等听见了车开走的声音,石海川才给内藤胖子去打了电话。
“石大人?”
“你把河村裁判的电话给我。”
“怎么了?”
“给我吧。”
“好,你记一下。”
内藤是配给石海川类似于助理秘书翻译之类的职务,在大部分的时候,内藤都不会拒绝石海川的要求。
石海川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又给刚刚拿到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对方没有接。
石海川又打了一遍。
“喂,您好,我是石海川。”
“嗯,我知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次你们中学联赛的临场裁判还是找别的人吧。”
“……你是,看不上这种等级的比赛?”
“不,帝光中学的队长让我做他们的赛前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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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川,你应该拒绝。”对方声音突然严肃。
“拒绝不了。”石海川也很无奈。
“所以你来找我了吗?”
石海川左手两只手指夹着夹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裁判员禁止在比赛前和运动员交流,不是吗?”
对方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之前赤司离开的时候电视还没有关,现在电视放着日本国内大大小小的新闻,石海川还没集中精神看新闻,就听见了电话响了。
“你竟然和裁判长说你不吹哨了!石大人,你确定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我来日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吹哨的。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石海川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于,内藤素对于石海川的工作内容可能要比石海川自己还要清楚。
内藤胖子好像因为石海川的这话气的不知道怎么说话,半天才放话下来:“你在家里等着,我过半个小时过来!”
石海川关了电视,换好鞋子出门去了。
哼,谁会在家里乖乖等人来教训自己?
不过,事实上石海川躲过了初一却没有躲过十五。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发现离开出门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眼前的景色却是他怎么都不知道怎么走的。
石海川举手表示:他真的不是路痴,他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已,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