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高了一个头。
他点点头,其实不太在意她姓鹿或是姓朱啦。
“叨扰一晚,我想,我该离开丁。”
她伸手挡阻,“不能走。”
“我不是财宝,你留我没有用处。”
“你是我‘分’到的货物。”所以就是属于她的了。
他挥挥衣袖,这才发现袖子长得可笑。唉,兄弟们若是见到变小的他不知道会不会笑疼肚子。
“倘若你觉得你损失了一箱子的货物,我派人送来一箱子金元宝来可以了吧?”
“金元宝又不能当丈夫。”况且她才不希罕金元宝,她已经有许多金条和金砖。
胡雪飞垮下脸,闷着气,“你这疯姑娘还是坚持要逼迫我当你的相公?”
“不然我干吗问你的名字?”她一副轻蔑他智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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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
“由不得你!”她的口气强硬起来了,因为他的态度令她不愉快。他拿她当丑女看待吗?
成为她鹿净芙的丈夫难道有这么糟糕?
“净芙……”
小丝瓜一边喊声一边冲进房内,当她瞧见胡雪飞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你的房间里怎么藏了一个小男孩?他是谁啊?”
没人睬她!火爆的怒嚣继续着。
“我不接受你的威胁!”
“我就是要威胁你!怎样!”净芙戳戳他的胸口,“拜托!像你这样矮小的怪男子,我愿意娶你已经是委屈我自己了。”
委屈?他才是苦主好不好?胡雪飞抓住她的手,一阵乱晃。
“你想嫁人想疯了是不是?”
“是娶你!”这点一定要澄清!
他更恼了,“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若是被你这小丫头‘娶’进门,我干脆去撞墙算了。”
小丝瓜终于弄明白了,她赶紧介入两人之间搓汤圆。
“这位公子,你先平心静气,至于净芙,你真的决定要娶他?”
“对!我娶定了!”他愈是不嫁她,她就愈要和他成亲不可。
“但是他是个孩子啊……”是不是因为她先娶到丈夫,所以净芙受了刺激?
“我不是孩子!”胡雪飞用力甩掉净芙的手,“我是练奇功才缩了骨!”
“既然他不要和你成亲,就别勉强他了。”
净芙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像是野狮子似的吼叫,“胡雪飞!你是可恶的人……”
“所以你放我离开啊!相看两讨厌又何必?”
他讨厌她?哇!他怎么可以讨厌她!一向只有她讨厌男人的份才对。
“你很讨厌我?哼哼,那么我们成亲后就每日每夜的对看,让你痛苦、难受。”
“你有虐待狂啊!就算我终生不娶,也不想娶你当娘子!”
“你你……”突然一阵心酸,净芙红了眼。
他怎么能在别人面前看低她!小丝瓜一定对她这个未来的女大王瞧不起了。
“胡、雪、飞!”她咬牙。
倨傲的昂高下巴,他眼里的快意和嘲笑完全不加以掩饰。
“如果我当了你的相公,哈哈,一定是世间最可怕的灾劫苦难。”
净芙一把压下他,就在他的痛呻中她一口又一口的咬着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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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野人啊你!趁人之危啊你!告诉你,如果我的内力恢复了我就、就……”
他的声音没了,因为净芙忽地咬住他的唇,令他又疼又骇!
小丝瓜的震惊不下于他!她一动也不能动的只能干瞪着眼。
净芙的脾气一向冲,可是她从来不曾这样“欺负”人啊!她居然咬他,这会不会太野蛮了点儿?
第二章
拉雅山寒位于西南的偏远山区,占地广阔,人数众多。
寨主胡鸿图膝下空虚,妻妾如云的他感叹无人承接他打下来的天下,所以在他五十岁那年抱了一名男婴抚养。
此名男婴取名胡雪飞,是胡鸿图的养子,也是拉雅山寨的少主。
胡鸿图偕妻带妾远游去了,胡雪飞正闭关练功,于是整个拉雅山寨像是没有龙头管束的寨子。
黑虎懒洋洋的开口,“少主这一回练的奇功应该很了得吧?”
黑豹闷哼一声,算是回答了。
“不知道这回的闭关需要多久?”应该不用半年一载吧?
耸耸肩,黑豹闭着眼睛小憩片刻。
黑虎觉得索然无味,唉,这寨里已经许久没有做买卖了,做土匪做成这景况还真是发窘。
他们干脆改做善良老百姓好了。
黑狮忽然满头大汗的冲跑进来,他一阵嚷嚷,“哪一个人看见我的金色箱子?”
“那口庞大得可以装进大男人的大箱子?”
“黑虎,”黑狮兴奋极了,“你在哪里看见?”
黑虎一副茫茫然,“没啊!只是那一口大箱子太庞大了,所以我印象深刻。”
“王八蛋。”不是骂人,黑狮的口头禅而已。
“急慌什么!大冷天居然一脸的汗?”
“那金箱里装的可是……”糟!差点说溜了嘴。
“是什么宝?”黑虎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幅画,神秘个鬼。”
黑狮跳脚了,“你知道?”
“半个寨子的人都知道啊。”有啥好希奇?对于土匪来说,财物和女人才是重要的。
黑狮瞪凸双眼,他呆了,一直当作宝贝的东西不翼而飞已经够难过,没料到所有兄弟都知道这个秘密。
仍然闭目歇息的黑豹挥挥手,“你们两个滚吧,我需要安静。”
黑虎和黑狮肩并肩的离开偏厅,黑虎安慰着黑狮,“让小兄弟们去找啊!金箱子没有长翅膀吧?”
“但是它就是不见了啊!太奇怪了,平空消失了似的。”
紫月山寨又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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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芙穿上一身喜红,她的笑容比各队还要灿烂。
小丝瓜带着相公向她道喜,“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
一片恭贺声中,只有木紫不置一语。
木月拐拐她的肘子, “笑一个啦!净芙老是不成亲,今天她替自己找了丈夫,这可是桩大喜事。”
木紫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
十六年前一只大狼狗叼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孩上山,小婴孩的颈子上挂了一只含羞草模样的铁片,铁片后刻着鹿净芙三个字。
净芙几乎是她一手拉拔长大的孩子,她疼她、惜她,当她是自己的亲人。
今天是净芙娶丈夫的好日子,道理上来说她应该是最高兴的才是。
但是瞧瞧,净芙哪个男人不娶,居然娶了一个半大不小的丈夫?
“哼!”她闷着气灌一大口酒。
除了木紫以外,还有另一个人的情绪也不太好……噢不,是坏透了。
这个人自然是新郎官胡雪飞。
木月大声嚷嚷,“净芙,喂他喝一口酒。”
新娘子净芙一副乖巧样,她斟上一杯酒送到新郎官面前。然而她说话的音调却是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
“请相公你喝一口喜酒!”
“喜酒?”胡雪飞谵嗤着,“秋风苦雨是本公子如今的心情。”
“喂!”她讨厌他总是用这轻鄙的眼光盹她,“我已经十分客气的‘请’你喝酒了!”
“松绑。”居然蛮横的把他五花大绑成肉棕似的。
“谁让你不乖乖的嫁给我!”
言下之意便是他自讨苦吃?这疯野丫头竟敢理直气壮!
他气得胸口都发疼了。
净芙用力戳着他的肩膀, “搞消楚!为了绑好你,我累得半死!”他的抗拒还使她的手淤青一片,她都还没有教训他,他倒反过来指派她的不是。
“敢问一句,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激涕零,感恩沛德?”
“总算有点儿良心了。”
睐着她娇泼的满意神采,胡雪飞觉得他的内伤更加严重。他的反讽,她真的听拧意思啊。
“快喝光它,就算礼成了。”懒得和他蘑菇,她倦困了。
礼成两个字像是针刺似的,他听见自己紧张兮兮的嗓音,“接着是什么?”
“进洞房啊!笨!”
“你才笨!”拜天拜地后的洞房花烛夜谁不懂!问题是他不愿意和地成为夫妻,况且依照现在他的身子骨,他没有被她压坏就是大幸了。
净芙狠狠敲他的头顶,“不准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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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笨!”并且疯癫到令人头疼。
她再敲上一记,“你已经被我娶到手了,做丈夫的必须顺从妻子,这是基本要求。”
“哇哈哈!”一阵哄堂大笑,女贼们个个点头如捣蒜。
缩坐在角落边的几个男人则是哀怨的涩然苦笑。
胡雪飞低喝, “鹿净芙!不准你再动用暴力。”先前她为了制伏他, 为了捆绑他已经非常可恶的对他动用暴力。
“你很不受教哦!妻子是最大、最尊贵的……就是你的主人!”
“丈夫就是奴才?”
“当然!”
他怀疑她所受的教育一定出了问题!瞧,这寨村中根本就是小型的女人国,在这里男人比一只猪还不如。
净芙见他死闭着嘴,干脆用手撑开他的嘴,然后她自己含住一口酒喂哺到他口内。
他呛了一呛,“谋杀亲夫啊!我差点呛死你知不知道?”且、且慢!他不承认他是她的亲夫……
他是被逼迫的啦!
但是无论他的情非得已多么哀惨,女贼们已经双臂高举,狂呼礼成。
“相公,我们进洞房了。”净芙“扶”起他往内屋走去。
胡雪飞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被宰割的可怜动物!老天,他乃是号令上千兄弟的少主,如今竟落难到由人任意摆。
当他被松开绳索,解了绑之后他一个箭步的往房门外冲。
净芙一边脱卸厚毛长靴,一边凉凉的说:“外头有人看守,你呀,除非长翅膀否则飞不出去啦。”
胡雪飞和房门外的高大女人瞪眼相对半晌,然后愤懑的转回身,用力捧上房门。
“鹿、净、芙!”龙困浅滩遭虾戏指的就是他如今的困境。
戏弄他的“小虾”净芙却是一握拳向着半空中挥动,“你要称呼我娘子大人!念你初犯,不然我可就要使用家法好好的训斥你这不肖相公。”
“娘子大人?不肖相公?哈,哈哈。”他双眼冒火,冷笑连连。“敢问娘子大人一声,所谓家法是什么?”
她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有点儿样子!以后你都要用‘敢问,或是’请问,的敬称。”
她是专门生下来气他、克他的啊!他多想摇晃她的怪脑袋瓜,摸他好好的教导她做人处世的道理。
他瞪着她灿烂的笑颜。
她说:“家法这玩意儿没个准,由我随心所欲的决定。总之,我说的话就是家法。”
“那么我这个丈夫的身份岂不是比一个奴才还惨!”
“聪明。”她笑得更是艳亮逼人。
她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开心,而他却是深深的感到他的愁苦啊。
早巳脱掉红色外袍的她一手拉过他,使他又是一吓。
“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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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啊!”她将他“送”上床榻的里边,然后自己也上了床。
他慌措不安,“喂喂!我的身骨尚未恢复……我不能啊。”
“连睡觉也不能?!”她将他按压下,拉上被子密实的盖在他的颈肩下。
“下次你要是再说谎,我就要拿出大棍子打你。”昨夜他分明睡了一觉,还诳她!
木紫阿姨说的没错,男人啊都是要凶、要打骂才会乖。
“不准再哕嗦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快快入睡,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净芙呵了呵哈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是个没心机、没啥大苦恼的人,一向好眠、好梦。
胡雪飞却是足足发了好久的呆愕,他忽然感到啼笑皆非。
原来这个从未下山的呛辣野女所认为的夫妻之礼不过是……两人一同睡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罢了。
“那么我一整日的忧虑岂不是白担了?”
幸好她不是真的寡廉鲜耻,他错估她的,差点冤枉她,误以论她是不知羞,不守贞节的疯野丫头。
如果她当真是随随便便抓个男人就逼迫对方完婚,甚至在毫无情爱基础之下胆敢与其交欢,他一定会唾弃她、鄙夷她。
他偏过头,望着她羽扇般的浓长睫毛。
“不刁难人、不撒野的你其实十分美丽、动人。”
孤男寡女共眠一榻,而且夫妻名分已经定了,说实话的,这对正值血气方刚的他真的是个考验。
但是他不爱她!而且他的内伤未愈,身骨依然犹如孩童般的可笑。
他和她的婚姻更是可笑,离谱。
“小皮,我成亲了。”她在梦中喃喃轻语。
净芙翻侧过身,毫不客气的用她的左腿膝压上他的腿和腰。
“呃……”他闷哼,“总有一天被你压伤!”
今夜,就这样过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什么!”
“相公,你应该回答,‘是的,谨遵妻命!”’
胡雪飞真的生气了,“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能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我哪有?”血口喷人呀他!
他逼近她,“没有?你命令我替你端上洗脸水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要我蹲下身来替你洗脚?”
“这是身为丈夫的分内事,怎么会是欺负?”她从来不会主动欺负人,除非对方使她生气。
当她生气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他最好不要总是跟她瞪眼睛的凶她、吼她。
她已经够忍受他了,寨里的阿姨们哪一个不是直接痛揍丈夫?
胡雪飞倔强的道:“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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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俯弯下腰,直瞅着他愠怒的目芒。
“我是未来威风的女大王,如果你想挑战我,小心我会杀了你。”
“除了威胁我,你还有没有别的招数啊!哼,一旦我的内伤调理妥当,我随便动个掌气就能把你全身上下的骨头给拆了。”
“哦,”她故意发抖给他瞧, “我好害怕哦,胡小人。”
“你又……”令人气结!但这是事实,至少在他尚未恢复的这个时候他的确是如她所嘲笑的……
是个小人!
于是成亲后的第二天,胡雪飞这个“小”丈夫做尽了奴才的活儿,包括为她搓足洗脚趾。
但话说回来,鹿净芙的小脚儿还真是可爱,嫩滑得令人爱不释手。
练功练错了筋脉的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心智是否也受了伤,否则怎么会犯了恋足癖?
接下来他不但替她捶肩揉背,斟茶、递毛巾,她竟然还颐指气使的要他去挖沟渠。
“疯丫头!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他并没有卖身给她,他只是非常不幸的落到她手中。
净芙拿出一根木杖,朝着半空中挥舞两下。
“如果你不听从我这个娘子大人的命令,那么我就会打你的手掌心作为惩罚。”
他不能懦弱到丧失他的男人尊严!他应该教训她
然他一运起丹田之气,体内气血立刻翻涌,他吐出一小口鲜血。
净芙猛地一慌,她忙丢下木杖。
“相公,你可别丢下我,你不可以死呀!”
胡雪飞虚弱的依靠着她的肩身, “算你还有良心,懂得紧张我、关心我。”
她眨眨眼睛,“谁关心你?我好不容易娶了你这一个丈夫,你要是死了,阿姨们一定笑话我的眼光差,娶了一个短命鬼。”
她不说还好,这一番真心话逼得他连咳数声。倘使有一日他吐死而亡,罪魁祸首非她莫属。
“尽管放心,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他发誓,他一定要恢复“真身”和“真气”,重振夫纲。
小皮飘了出来,他笑嘻嘻的说: “恭喜喽,新娘子。”
净芙无聊的拔着地上的草。
小皮好奇着,“怎么?好不容易找丁一个不算讨厌的男人成亲,你怎么没有半点儿欢喜?”
“没啦!”她嚼了晒青草,“可是娶丈夫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而且还要把我的房间和另一个人分享。”
“不好吗?”
“一个人睡——张大床比较舒服,至少不用和他捐被子。”
小皮跳了跳, “我是精灵,所以不懂。”精灵用不着睡觉,也不需要大床和被子。
“不过,娶丈夫真的还是有好处!比如说这会儿吧,雪飞他可以和小丝瓜的丈夫一块儿去搭盖竹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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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还可以和阿姨们的丈夫一块儿锄草啊、酿酒啁!”
“最要紧的是你娶了他,你不用再孤零零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