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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恍如隔-第1部分

    《梦醒恍如隔》

    第一章 成亲

    薄云在夜空流动,隐隐现出朦胧的月亮。

    永王府新房内。

    屋外欢叫声、起哄声、觥筹碰撞声交织成一片,这样一个喧嚷的氛围中,被喜庆的大红装饰的新房中的静寂就显得越发的诡异了。好在旁人只会当作是一对新人只是过于害羞不好意思出声而已。

    屋内烛光摇曳,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红影当中,门窗、桌子、杯盘以及床上都粘贴着大喜字。

    “对不起。”待程纪谦挥手示意喜娘退出房间,一身大红礼服许世颜低垂着眼眸,手规矩地放在袖中,尽量将自己缩在一块,略带抱歉,轻轻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寂静、寂静。

    好久,屋内仍然是一片静谧,连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得特别清楚。

    过了一会儿,许世颜快速地抬了一下眼皮又垂下,见对方没有动作,并且好像打算以一种地老天荒的姿势端坐着,继而带着些许的不自信的声音接着说:“那个,之前我明明与我爹说了……算了,不过事到如今我感到非常抱歉。”

    “这不关你的事,你没错。”程纪谦缓缓开口。

    “王爷,你放心好了,等日后你寻得了那人,你知会我一声,我自会离开的,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不会造成你们之间的困扰。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我不想让我爹伤心,他也是为我好。”

    许世颜绞着自己的手指,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说来他还帮了自己一把。

    许世颜说完将头抬起来,想要看一眼程纪谦,却发现着一身大红喜服、风华清标的程纪谦一直看着自己,即使在这样你不情我不愿的场合中依旧如往日的清朗俊逸。

    长长的影子在红烛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却也飘忽不定。

    许世颜尴尬地转过头去,脸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大红嫁衣染红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程纪谦沉静地站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他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细长的睫毛下的眼睛微眯着,很是迷惑。

    没错,他迷惑他看不懂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想不出她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古以来女子不是在家从父就是出嫁从夫。这出嫁了理应是以他这个夫为天啊,虽然这个妻、这个婚并非自己所想,但说到底也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显然,许世颜并没有意识她的这些话多么的奇怪。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既然她许世颜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程纪谦突然出声。

    许世颜一怔,然后点点头。

    “可是你日后要怎么办?”

    “王爷不必为我担心。”一顿,又说道:“这样,不如我们签订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大概意思就是说到时候你有了心上人就把我给休了。”

    “就这么简单?”程纪谦很疑惑。哪有女子主动让人给休了的?她不是傻了吧。

    “嗯。”许世颜还是点点头。

    “你情愿被休?休了之后你的名声会不好的。”程纪谦眼睛盯着她,想要判断她是不是真的情愿,这关系到她将来的一生。

    可是……

    “没关系。”许世颜无所谓的耸耸肩。处在这样的环境,她连她该怎么办都不知道还管得着什么名声不名声吗?

    “既然这样,那好吧,你来写吧。”程纪谦看向许世颜,既然主角都这样说了。不过许世颜,很奇怪。对她也多了一份深究,和多了一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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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世颜一听,讪讪一笑,“那个,王爷你来写吧,刚刚坐太久,我手麻掉了。”让她写字?不是笑掉人大牙嘛!她的字如何拿得出手,不被他嘲笑才怪。

    程纪谦也没做他想,坐太久手麻的吗?

    两人一同走到窗台边的木桌边,一站一坐。

    “拿到休书以后,我会将永王府名下的一座宅子送给你。”程纪谦边写边说。

    “嗯?为什么。”

    “你也要过日子啊。怎么了?怎么这么个样子?”程纪谦看着满脸疑惑的许世颜。

    许世颜收起一脸的惊奇,说道:“那个,房子就不用了,我不需要,日后我还可以回学士府的。”站在一旁的许世颜很奇怪,这古人也会有赡养费一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才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连忙拒绝。拿了东西倒像这婚是带有某种目的的了。

    “好歹不是你犯错本王才休你的,你是帮了本王。或者你要什么其他的?”女人会不要这些东西的吗?恰好,许世颜也不是他想的“女人”中的。

    “哦,不用。王爷继续写吧。”许世颜风清云淡地说,程纪谦心中却有着丝丝失落,她和那次在桥边和学士府见到的还是一样。

    不一会儿,两人的约定和休书就写好了。许世颜拿起来吹干瞧了瞧这文物。

    “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说,哥哥会照顾你的,把这当自己家就行。”程纪谦拍拍这个小朋友一般的许世颜的头,“时间不早了,今日也够忙碌的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抬脚往门口走去。

    许世颜一瞬间内伤,不禁轻喊,“等一下。”

    程纪谦闻声停下脚步,不解,但应声回头,眼光投向站起来的许世颜。“怎么?还有事?”

    许世颜朝他丢一个大白眼,问得真风轻云淡。

    “嗯,是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王爷您就这么出去了,今晚会让别人看永王府的笑话的。”她直接地说道。

    哪有新郎新婚第一晚就离开新房的嘛?许世颜心里捣鼓着。这也太让她没有脸面了吧,虽然说也不是她想嫁的,虽然说她也能理解他程纪谦的处境。可至少不要让自己成为大红人吧。难道让别人都说她怎么怎么样新婚第一天就被丈夫冷落,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但她该如何去向她爹解释。

    程纪谦面带些许不好意思地走到房间中央,“是本王欠考虑了。这样吧,你到床上去睡,本王睡地上。今天先将就一晚,明天再叫人搬张床过来。”到底是王爷,养尊处优啊,将就将就。

    许世颜想了一下,说:“这样恐怕不太好,这是你的房间,你又是王爷。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行。”程纪谦拉长着脸道,“你就安心睡床吧!”虽然说有王爷身份在,但毕竟许世颜年纪小,让女子睡地上大男人的面子放哪?

    程纪谦不理会一旁站着不动的许世颜,直径走向放置在角落里的箱子,从里边最下层拿出了两床被褥,再从床上拿下一个枕头,摆放在离床不远的空地上。

    “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程纪谦向刚刚铺上被褥的空地上去,躺下。

    夜色寂静,蝉鸣也催促她。许世颜也不再呆呆在看着,很快将快把脖子压断的繁杂头饰摘下,走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的里外三层的大红礼服换下,将蜡烛吹灭,摸黑往床边走去。

    闭着眼睛,空荡的黑夜让许世颜不得不回想着这一切,觉得这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如蒙上一层|孚仭桨椎纳戳保缜宄康牡愕阄碇椋ゲ豢杉啊br />

    躺在床上不久,还是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梦乡,毕竟一天下来还是累着了。

    半夜,许世颜起身上厕所。迷迷糊糊地踩着鞋子摸黑往门外走去。脚好像被一个不明物体拦了,一个趔趄,往前扑去。

    许世颜还想着雪园的地板怎么变这么软了就听见一声轻呼:“啊。”

    程纪谦撑起沉重的眼皮,这丫头,搞什么呢,马上又戏谑道:“你要趴在本王身上多久?”

    听言许世颜猛的一个机灵,从程纪谦身上爬了起来。

    许世颜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我忘记还有个人了。”

    夜色将脸上的红晕狠狠隐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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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纪谦则躺在地上,以手撑头,假以闲暇地看着许世颜,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对了,厕所,憋不住了!许世颜一把掠过程纪谦往门外跑去。

    “啊!”一声压抑的惊呼,接着听见椅子倒地的声音,肇事者已经在门外了。

    程纪谦摇摇头,朝着远处的背影,“这么慌忙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第二章 既来之,则安之

    那天。雪园

    初晨的第一束阳光照上窗台,苍翠的灌木,阳光穿透疏密有致的叶片,烙下一地光影。许世颜如同往常一样醒来。

    她揉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下意识地去拿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不料却够空了,眼镜没找到,连床头柜都凭空不见了。

    许世颜发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紧张地发了起热。心里一阵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许世颜连忙睁开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惊奇地发现周围的一起变得陌生起来,原本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楚了,所有的东西看得很清晰。

    看样子,这视力没有5。0,那4。9是肯定有的。模糊的世界看得多了,看这一片清晰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了。

    这里没有了铝合金玻璃窗,没有了通电的白炽灯,没有了软软有弹性的席梦思,没有了实木的木地板,没有了柔软的沙发,没有了吸引人的电脑电视。

    有的是淡淡的一阵花香,飘荡在空气中。

    紫檀木方桌放在正中间,上面铺上了一张绣有荷花的淡粉色桌巾及一全套青瓷杯具。浅色的帘帐垂在床沿两侧,床幔四周璎珞轻垂,身下是木质雕纹大床。微风将纸糊的窗子吹得作响,靠窗的花梨大理石大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及摊着的字帖。

    巡视了一周,一股莫名的担忧和不安渗入许世颜皮肤的每一个角落。许世颜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昨天过得实在是平常的很。下班回家后,和爸妈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去散步,然后回家上了一下网,觉得困了就去睡觉了。

    如果说这是“穿越”,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她既没有旅行去横店,没有过马路不小心被车撞,没有手贱捡到手镯或手链,没有摔下百丈悬崖,更加没有想不开自杀啊!

    “小姐。”许世颜被这称谓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也顺便叫回了许世颜神游的思绪。

    循声望去,一个模样清秀,梳着高耸于发顶的双丫髻,身着红衫的十三、四岁的丫头踩着门槛进来了,模样可爱,一双眼睛虽不能说是明亮动人,但十分具有亲和力,笑起来,那双眼睛便弯了起来。许世颜看着也亲切了起来。

    “珠云给您打水来了,您赶紧梳洗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说着许世颜起身走了过去。

    “小姐说笑了,这本是奴婢该做的,您这样说会折煞了奴婢的。”珠云俏皮地笑了笑。

    “你这丫头真是胆大,仗着我好脾气就说乱说话了是不是?”许世颜打趣道,心里思忖着:这小姐应该是个好性子的平易近人的人吧,似乎没有大小姐的脾性,对丫头也没有主子架子,不是小姐太太的丫鬟都是自称奴婢的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珠云赶紧笑意盈盈地行礼。

    “行了,你还挺有趣的。”珠云听到自家小姐在表扬她,嘴角都要上扬到耳根了。

    “我问你啊,在我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许世颜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珠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疑惑道:“小姐昨日好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您醒之前就是一直在睡觉啊?难不成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小姐?”

    许世颜更是疑惑了,但还是勉强保持着表面的镇静,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夜里做了怪梦。”

    珠云似是了然地点点头:“小姐这几日睡眠都不怎么好,做怪梦也是正常的,要不还是叫大夫来瞧瞧吧。”

    “嗯,这事儿先放在一边。那我是叫许世颜吗?”许世颜试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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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云没做多想地点点头。但又觉得小姐今日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珠云啊,我今天考考你,看看你有多了解府里。”

    “是,小姐,你问吧。”

    “那你就简单地说下家里的情况吧。”

    “珠云是从九岁跟着小姐的,已经有三、四年了。小姐闺名叫做许世颜,是许家大小姐。老爷,也就是小姐您的父亲名叫许靖,是翰林学士,也是皇上的师傅。夫人与老爷是青梅竹马,是当今皇上的沐妃娘娘的妹妹,夫人是个性情贤淑,深明礼义,有才情的女子。老爷和夫人两人相亲相爱,羡煞旁人,老爷对夫人也是体贴入微,细致有佳。”

    珠云叹惜道:“只可惜天妒红颜,夫人在生下小姐您之后就因难产去世了,当年老爷悲痛万分,要不是有小姐,为了要照顾还在襁褓中的您,老爷几乎要随着去了,您是夫人唯一的骨血,所以老爷十分疼爱、宠爱您,老爷也是父兼母职将您拉扯大。至于二夫人……”

    许世颜惊讶:二夫人?难不成这个爹是个花心大萝卜?

    “二夫人本来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夫人嫁过来后,二夫人对老爷暗生情愫,在夫人去世后不久,一直由二夫人照顾老爷,有一天老爷借酒消愁喝醉把二夫人当成夫人了。”珠云脸上充满了不满,“后来二夫人怀了孕,生下二小姐许若雨,老爷无奈,只得给了她们一个名分。不过二小姐的性子不太好,很多奴才都怕她。”

    许世颜略微整理了一下,应声说“哦。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

    许世颜拿起屏风上的衣服,左看一会右看一会,然后一件一件套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应该穿在里面还是穿在外面的?”许世颜拿着一件衣服思忖着,自己摆弄了好一阵子,双臂使劲往后靠也不能把衣服给扣上,不得不叫来珠云,珠云进来后笑嘻嘻,“说了小姐不该叫我出去吧。”

    许世颜因为不好意思,没说什么,由着珠云帮自己穿戴好衣服。

    几日后,许世颜仍然对自己为什么到来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就凭现在这个情况,一点消息也没有,无论怎么想自然也是想不出来的,倒不如先秉着四爷对若曦说的“既来之,则安之”这一理念先好好生活。

    许世颜现在唯一感激地就是她的出身还是挺好的,起码吃穿不愁,不用担心哪天就穷困潦倒了。想着自己在家里,除了简单的家务,她都不做什么的。特别是像现在,琴棋书画她都不会。要是是个丫头,她还不得愁死。

    古代深闺生活无疑是无趣的。早上天亮就起,梳洗打扮完毕,去向父亲请安,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是看书,就是练字或者是绣花弹琴,偶尔也能出去溜溜。

    不过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书法比以前写的都好看多了。

    正好以前读书,工作,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伴父母,现在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孝敬他们。许世颜脑海中浮现出对许世颜宠昵笑容的两个容貌,眼眶红了一圈。

    那么到如此地步,就让她许世颜好好地孝顺这个身兼母职的许靖爹爹吧!

    接着这几天,许世颜每日清晨起来去给准备上朝的父亲请安,与许靖一同用早餐,无事就陪陪许靖聊聊天,让许靖教她下棋,父女两人好不温馨和谐。

    这一番父慈子孝的画面使得许若雨横眉竖眼,却也只能向二夫人倒倒苦水:“她到好,整日与爹呆在一起,霸占着爹,爹又怎么会去理睬我们娘俩儿呢?同样都是女儿,这么差别这么大?”

    “雨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你姐姐啊。况且父女俩在一起聊天多好啊,你计较个什么劲儿。你瞧着,世颜多有孝心,共享天伦。你有时间也要多陪陪爹和娘啊!”二夫人苦口婆心地跟许若雨说着。

    “我与她比起来还差了是不是?我也是堂堂二小姐,我哪里不如她,不就是有个好娘吗?论姿色我还胜她几分呢,琴棋书画我哪样差了。”许若雨激动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