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夺天下之心的地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家伙当真会顾忌?我还以为以他的雄心壮志,必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轻言放弃呢。”

    徐子陵腆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寇仲这一回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李建成觉得好笑,“罢了,横竖那和氏璧也没什么意思,寇仲若当真想要,我保证不跟你们抢就是了。”

    听李建成这般说,不光是徐子陵,就连旁边有心偷听的师妃暄亦是微微一震,不着痕迹地将身子朝这边靠了几分。

    “成少这是何意?”徐子陵愕然问道。

    “无他,只是这天下何时会是由一个门派来左右,这和氏璧也不过是个物件罢了。便是慈航静斋支持了别人又如何?我李阀照样可以席卷这天下,寇仲若是也想掺一脚,尽管让他掺去,大不了我保证他将来无论混得好不好,我李阀都给他开着一扇门。不过……前提得是李阀还由我说了算。”李建成笑了起来。

    随着天下局势初定,李阀两位公子的争斗已经渐渐由暗转明,以徐子陵和寇仲的眼光又怎会看不清。

    眼见着徐子陵皱了皱眉,甚至于拳头握紧,压低了声音道:“来洛阳时,我和寇仲侥幸遇到了y癸派的人,听说他们有心扶持李世民,婠妖女如今也到了洛阳。若是成少当真有麻烦,我和寇仲都愿效犬马之劳。”

    “无妨,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新仇旧怨的,很是复杂,我无意将你们卷进来,更不想因此耽误了寇仲的计划。叫他好好干,日后,若是我们有机会对上,才更有趣呢。”李建成见师妃暄似乎平静下来,且似乎没有再与他接触的意思,是以起身,方准备离开,便听到有人言:“大公子似乎仍对令弟的计划毫无所知,李世民遣调大批高手自长安赶到洛阳,现下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听师妃暄这般口气,李建成方要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自然是找过来的李世民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还能碰到徐子陵和那个什么师妃暄,你当真不是学了什么未卜先知的法子?”李世民笑着走进来,不请自来的坐到李建成身边,甚至还随手拿了李建成方才用过的酒杯,给自己斟了杯酒,姿态随意至极。

    “师妃暄?”徐子陵惊呼出声,似乎被这局势吓了一跳,看看立在一旁的李建成,又看看李世民和师妃暄,似乎有点不知道要为哪件事更惊讶一般。

    “师姑娘乔装打扮,便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你又何必点破。”见李世民的架势,一时之间是不准备离开,李建成只得又坐了下来,顺手又拿了个杯子,也坐下喝起酒来。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看到长评了捂脸,好激动/(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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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天津桥解剖心事 。。。

    在慈航静斋的问题上,李世民和李建成难得的统一意见,都是很不待见,兄弟俩一唱一和的,根本没把师妃暄放在眼里,让徐子陵投来惊讶的神色。

    此时,师妃暄转过身来,带着一丝淡然的神色看着二人,似乎并不以方才的事为杵。

    这个在书中被比喻为洛水女神般的女子,至少在美貌方面是足够惊人的。师妃暄做文士的打扮,背上背着一柄长剑,此时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轻移莲步,到了三人的身旁,素淡的脸上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有种空灵的佛禅之美。

    不得不说,这个让多情公子侯希白都无法画在图上的女子,真正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演绎到了极致。

    这个漂亮的女子坐到了李建成与李世民的对面,缓缓说道:“我想请教二位为君之道。”

    李建成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师妃暄仍是不肯放弃对二人眼光实力的试探,甚至还将李世民也划入范围内,不禁有些许的愕然,而李世民则忍不住轻笑起来,“为君之道并非几句话便可轻描淡写,我不愿轻易作答。此时,我们四人坐在这小酒馆里,便是胡言几句又能如何?可当真做要掌管一个国家,每一步皆不可行差踏错,否则便是陷万民于水火,句句旨意都是千金的重量,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这样说着,李世民似乎心有所感,口气里带着几分感慨,让李建成下意识的转头,正巧与李世民的目光撞在一起。

    那般沧桑万千的神色让他忍不住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师妃暄似乎没料到李世民会有这样的答案,惊讶过后,是一丝不易外露的遗憾表情。

    “秦王的这个想法倒也独特。”师妃暄淡淡说,随后看向李建成,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为君之道,当选贤任能,以天下黎民为重,莫忘本心。”李建成淡淡地说着,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师妃暄点点头,接着问道:“大乱之后,如何大治?”

    李建成答道:“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不疾而速,中土既安,远人自服。”

    师妃暄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后又转头问李世民:“秦王设有一个‘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可见秦王之志,不知唐王太子又作何感想。”

    李世民听师妃暄这般轻易说出天策府的组织细节,一时之间很是有几分愕然,随后则是淡淡的杀意渐渐涌现。此刻他才再次意识到这里毕竟是和正史不一样的地方。你永远不能得知,一个看似超然的江湖门派怎地就能消息灵通到这种地步。

    此刻,师妃暄称李建成为太子,刻意强调了二人如今暗暗对立的局面,用心明显。

    只是大唐尚在统一全国的争斗之中,局面尚未彻底明朗,而天策府和东宫太子党的争斗虽然日渐激烈,却仍无人敢在二人面前,将话题挑明。

    毕竟战事未定,主帅先一步起了内讧,绝对是动摇军心的根本。

    李建成突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让人觉得有几分危险,甚至于有几分恼火,“弟弟做事失了分寸,做哥哥的自然要提点,若是过了火,我亦会代家父行家法管教。我李家的家务事,师姑娘似乎有些过于关心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头,李建成冷着脸站起来,抱拳道:“在下还有些要事,改日再与师姑娘闲聊。”

    眼见着李建成突地翻了脸,就连坐在一旁的徐子陵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愕然,更不用说,完全不在状况的师妃暄了。只李世民放下杯子,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说道:“有些人的逆鳞,师姑娘最好还是莫要随便乱碰。”

    说罢,他起身,追着李建成出了酒馆。

    李建成步履飞快,李世民一路追到天津桥才见他停了下来。

    只见阳光普照下,天津桥上人来车往,船只则在桥底流过的洛水穿梭来去,一片大城市水陆并辏的繁华景像。

    李建成站在桥边,看着这一派繁荣,独自一人的身影却偏偏显出一份落寞了。

    被师妃暄点名了此时的局势,李建成多少是有些恼得,一来,他确实一直把这些事当做李阀内部的事,不愿在外人面前谈起,便是寇仲和徐子陵,他亦没有透露过丝毫的详情,却被师妃暄一个外人不停的指指点点,让他很是别扭。

    二来,此番到洛阳,他本是怀着看戏的心态,顺带着也是累了大半年,略微散散心。至于李世民那点小动作,他自然不会毫无察觉,只是他与李世民早已有了些许默契,双方暂时都不至于动对方的性命,且对方绝非鲁莽之辈,带人过来,恐怕是想要打和氏璧的主意。

    而他知晓剧情,对此自然有恃无恐,何况这里有寇仲徐子陵,又有跋锋寒那个超级战力,自然是毫不担心。只是师妃暄偏要挨样点出,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大哥方才有些失态了。”看着李建成凭栏而立,李世民放慢了脚步,缓缓踱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河水。

    “是又如何?”李建成斜睨了李世民一眼,“这时候我正生气着呢,你跟过来,难道不怕我拿你出气?”

    李世民玩笑道,“横竖要让你撒气,倒不如送上门来,让大哥早点顺气,我也早点好过些。说来,这一遭莫名到了这个地方,虽说做了点错事,也已经被你折腾了这么多回,大哥的气可还没消呢?”

    “做了点错事?”李建成瞳孔微缩,显是气得狠了的表情,连声调都扬了上去,杀气四溢,随后又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连累自己的亲弟弟身亡,与你来说,也不过是做了点错事?”

    李世民愣了一愣,才渐渐回过神来,轻声道:“你不会在当真吧。”

    李建成y沉着脸,冷言道:“你又是何意?”

    这一下,李世民真的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重生以后,除了大哥一切都变了,如同那些话本里写的那些怪诞故事似的,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前世兢兢业业一辈子,白日忙于政事,夜里却难以入梦,好不容易再见到李建成,李世民的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松动。

    上辈子,他亲手杀了这个人,这辈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却是唯一熟悉的。

    他多少带着些和李建成再斗一次,让生活过的再有趣些的意思,却不想间接害死了元吉,反而得他不得不杀他。

    谁知道这个哥哥竟然只用一袭话就把自己镇住了。当初儿子们的明争暗斗他还记得,再听李建成说起后来的事,他手中的剑竟然当真下不了手了,报应在自己身上寝食难安的后半生却尚不足以抵去那些血腥,竟还殃及子孙数代。既然是凭白再活了的一生,那么便略微少沾一点血腥,或许可以遥遥给在另一个时代的子孙祈福。

    “本以为马上就要去了y曹地府,谁料一朝醒来,竟又成了孩子,再然后,除了大哥似乎还是原来那样,其余诸人都变了似的。三妹何时多了秀宁这个闺名,又或是父亲怎地变了性情,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内功武功,四大门阀,杨公宝库……像是一团乱麻。除了大哥,我不曾将这里的任何人当做是旧友。这里不过是个虚幻的地方,大哥却原来并不是同我想的一样?”李世民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思考其中的问题,又或者说直到此刻,他才渐渐恍惚间明白了自己和对方的态度有何不同。

    李世民表面认真,实则游戏人间,而李建成似乎很是洒脱,却比他对这一切看得更重些。

    李建成隔了许久才渐渐想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竟也是瞬间有些猝不及防的恍然。李世民毕竟不是他,上辈子本就死的早,在地府里看了千年的朝代更迭,看了无数后世人写得或有趣或荒诞的故事。

    隔了千年,再次重生在这人世里,又是自己熟悉的剧情,他带着一丝兴奋的想要大干一场的心思飞快融合进这个时代。而李世民则不同,猝不及防的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便是再真实,也如同虚幻一般,无论如何也不够真切。

    一掌狠狠拍在桥栏上,石桥发出一声闷响,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在李建成的掌下出现,引来过往行人的侧目。

    李世民吓了一跳,看着对方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有些心虚的看了李建成一眼,似乎在斟酌着说些什么才好。

    “罢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建成低声道,随即转身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cp问题,看到大家讨论的很激烈,作者表示鸭梨很大,我真的木说过这文互攻啊……囧囧。

    想想还是原cp不变吧,这回下定决心定下来,握拳,李世民x李建成。

    嘤嘤嘤嘤,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逆cp离开,有的话就表告诉我了,掩面,这文写得俺真的是超级blx啊……

    最后谢谢飞雪的两颗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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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再聚首建成醉酒 。。。

    洛阳的水道陆路交通繁密,似乎天下的舟车都到了这里来填塞河道和街道。加上中外客商来推销他们的香料珍玩,锦绢丝绸,又或粮食茶叶等货品,使洛阳成了中外货物的集散中心,非其他城市所能媲美。

    李建成有些怅然地走在水道边,满眼望去,船只如同岸上的人流,窜流不息,而另一座桥上,一个浑身带着异域风情的男人静立在那里,鼻梁高耸,眼窝极深,挺拔的背影如同一座山一般。

    “李建成?”男人下意识地低声喃喃,只是李建成如今功力深厚,自然听到。他循声望去,便见跋锋寒立在高处,锋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剑。

    “跋兄久违了。”李建成下意识地迎了上去,而跋锋寒却未再看他,反而把目光投向他的身后,李建成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不远处,背手立在街边垂柳下的李世民。遥遥地,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见那人似乎亦向自己投来视线,随后却潇洒转身,再无回头。

    “那个就是秦王李世民?”跋锋寒抱胸而立,目送李世民的背影,口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和跃跃欲试的味道。

    “是,他也会长生诀,表面上似乎武功不济,实际上他的实力却在我之上。”说罢,李建成猝然拔剑,朝跋锋寒刺了过去。

    跋锋寒似乎早已料到,毫不惊讶,手中刀未出鞘,只是轻轻格挡,随后脚尖一点,堪堪后退了数步,“今日我要等人,打架恐怕要改日了。”

    李建成听罢,只得收剑,“既然不打架,不如请你喝酒如何?”

    跋锋寒虽与李建成只见过一次,但因他与寇仲徐子陵交情颇深,三人一路同行,没少听那二人说起李建成的事,是以跋锋寒也对他也更添了几分好感。

    二人说了几句,便见徐子陵走过来。

    徐子陵见到李建成,先是一个惊讶,随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看来成少还未与我喝够酒。”

    李建成亦是笑了起来。

    三人边走边聊,李建成静静听徐子陵将方才遇到师妃暄的事尽数讲给跋锋寒,跋锋寒亦时不时的点头,偶尔朝李建成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直到一辆马车突地挡道三人面前,只见车窗布廉低垂,透出一股神秘的味儿。

    驾车者是个脸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沉声道:“三位爷儿要

    到那里去,让小人送两位一程!你们的仇家这么多,随处闲逛怕不太妥当吧!”

    他一开腔,三人立即认出他是寇仲,笑骂声中,欣然登车,分别挤坐到寇仲两旁去。

    寇仲夸张地一声叱喝,c控着拉车的两匹健马往南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与城墙平衡的大街去。又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

    四人挤在车上,虽有李建成在场,寇仲却并不避讳,将一路上与王世充和独孤锋交手之事尽数说出。

    李建成早已知道剧情,听得并不深有滋味,倒是徐子陵和跋锋寒从头到尾都是关注之极。随后,则是徐子陵说了师妃暄的事,寇仲吃了一惊,又露出黯然神色,“管他是什么师妃暄还是其他鬼玩意,这和氏璧是绝不会落到我头上的。”

    “人家不给,不会抢吗?”李建成坐在最里面,难得话里多了几分江湖人的洒脱劲儿,“人家不给,你就不要,这可不像是寇仲的作风。”

    寇仲苦笑着摸摸鼻子,长叹一口气,“若非成少你是交付和氏璧的热门人选之一,我是拼了命都要抢上一次的。”

    李建成微笑起来,“你是为了我不抢还是为了柴绍?”

    说起柴绍,这无疑戳到了寇仲的死x,寇仲立刻做投降状,一脸尴尬道:“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有半年多没见,成少你的口才倒是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难得看寇仲吃瘪,徐子陵和跋锋寒皆是忍不住笑出来。

    四人一同到了洛阳有名的董家酒楼,叫了五六坛子酒,喝得不亦乐乎。

    至微醺时,李建成抱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杯中淡酒醇香,四人皆是到了尽兴的时候。

    “那和氏璧于我来说,要与不要皆是无所谓。”李建成眯着眼,轻笑着说道,随手将杯中淡酒搁下,“所以寇仲你若是当真要拿,尽可与我来说,好歹也是兄弟,帮你这个忙,总是无所谓。”

    寇仲被李建成的话惊得酒醒了一分,惊异道:“成少为何竟会如此想?以你的胸怀,难不成真的不想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就非得要和氏璧?那横竖不过是一块石头,便是再如何神奇,却也不能当做千军万马来用。同理的还有所谓慈航静斋,一个江湖门派,横竖也不过百来号人,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被人神话到如此境地,真是世人无知啊!”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或许因了喝了点酒,李建成竟开始觉得自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将心中所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其余三人沉默了半晌,寇仲才突地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成少之眼界魄力果然非比常人。单这一点我不及你。便是不把和氏璧给我又如何,他日我寇仲称王称霸,便是慈航静斋的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