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部分

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才在外面轻咳了声道:“二少乃乃,您今儿个是在屋里用饭吗?”

    锦娘听得脸一红,这个张妈妈可真是人精,连这种事都能算准呢,以后再出门,就带着张妈妈好的,一应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最难得的是精明,跟着她就不会吃亏。

    看冷华庭也收拾妥当了,锦娘便在屋里回道:“就在屋里用饭吧,你帮我去娘那边支会一声,就说相公身子也不太舒服,今儿就不去给乃乃请安了。”

    张妈妈听了便应了一声,回头就找了个小丫头,让她给屋里备热水,自己再亲自去了老太太那边报了信,回来时,锦娘仍在床上装着病,冷华庭却是神清气爽,眉眼带笑,哪里还见半点气闷的样子,张妈妈见了就掩嘴直笑,服侍完小两口吃饭后,便立在一旁守着。

    冷华庭这才想起锦娘开始说过的话来,凝了眼问张妈妈:“你那药是哪里来的?竟然能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

    张妈妈正是知道少爷会问她这件事,所以才守着没退下去的,这会子少爷问起,她便低了头回道:“回少爷的话,奴婢家的那口子对毒也略有研究,少乃乃吃的不过是会引人的出汗的药而已,对身体并无损伤的。”当然,刘医正可是最精明这人,那天他也是暗中配合了的。

    锦娘听了也得意地看向冷华庭,小嘴却是嘟着的,一副他冤枉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冷华庭见了便向她翻了个白眼,却是对张妈妈道:“妈妈回去后跟你家那位说声,让他收拾收拾,十五后便跟少爷我一同去南方。”

    张妈妈听得一怔,随即大喜,福身便向冷华庭行了一礼,高兴地应了,她家男人并非真的不愿意出来做事,只是也想找个明主而已,二少爷和二少乃乃这几个月里的作为,他在一旁也是看明白了的,他终于看到了新的希望,所以,在张妈妈的劝说下,他又有了再次出来做事的想法。

    张妈妈等的就是少爷这句话,少爷和少乃乃若是去南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她家男人虽说没什么功夫啥的,但至少在毒药方面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一般的毒药只要一过他的眼,他便能辨别出是什么,有他在,少爷和少乃乃出门便会安全很多,这将对少爷和少乃乃是一个莫大的帮助。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丫头来报,说大姑乃乃和二姑乃乃回了门子,特意来看四姑乃乃了。

    锦娘一听玉娘的名字就有点烦,她都嫁为人妇了,还对自家妖孽发花痴,而且还是当着婆婆和自己的面,真不知道她有没有羞耻心,被相公好生羞辱了一顿,不过多久,又有脸来惹人嫌,不过,转念又想芸娘这回子来,怕是为了冷婉和冷华轩的婚事吧,想那宁王也是势利人,这会子二太太出了如此大的事,冷婉的婚事怕又要就此黄了。

    正想着,玉娘和芸娘双双打了帘子进来,见冷华庭也在,芸娘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干笑着道:“四妹夫也在啊,爹爹正说要请四妹夫一起下棋呢,怎么长忠还没来请你吗?”

    锦娘一听她这意思就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但对她如此赶自家妖孽的行为很是讨厌,一时任性地对冷华庭道:“爹爹也是,无事下什么棋,相公,我不舒服,你就在这里陪我,哪也不许去。”

    芸娘和玉娘听得同时一怔,哪有妻子对相公说话如此放肆任性的?锦娘还真是恃宠而骄呢,偏生冷华庭听了,淡淡的脸上就带了笑,原本就美得令人窒息的眉眼里尽是宠溺,凤眼满含笑意地看着锦娘,乖乖地说道:“好的,娘子,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听得芸娘和玉娘两姐妹是又嫉又恨,由其玉娘,原就一颗芳心牵牵绊绊的挂在冷华庭身上,先前被他才羞辱,这会子又见他对锦娘一片痴情,心里更如尖锥在刺,紧抿着嘴唇尽量不去看锦娘,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嫉恨之情。

    冷华庭不走,芸娘和玉娘还真是很不自在,玉娘无奈地硬了头皮对锦娘道:“四妹妹,相公特上让我带了补品给你,说让你好生养病,家里的事情,世子妃姐姐会帮着打理的,你就在娘家养好了病再回吧。”说着,就拿了一个礼品盒来,递给张妈妈。

    锦娘听了倒是诧异得很,若玉娘说这药是上官枚带来的,她还想得通一点,冷华堂怕是和二太太一样对自己恨之入骨吧,今儿怎么又特地来向自己示好来了?莫非他又有什么y谋?不过,二老爷和二太太才遇到了如此大的挫折,冷华庭应该不会如此傻,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才是,而且,明面上送的东西,明知道自己对他有了防备,更不会在这药里动手脚的。

    如此一想,她倒是放下心来,便笑着对玉娘道:“倒是让大哥惦记了,二姐姐回去,一定要代妹妹向大哥哥道谢才是。”

    玉娘听了便笑着应了,又坐了一会子,便说大夫人身子不太好,要去看去看大夫人,起身告辞了。

    芸娘见玉娘走了,心里更不自在,想说话又不好当着冷华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偏冷华庭半点也没有避出去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对锦娘道:,四妹妹,大姐知道你这里好东西已经不少了,就……没拿什么来,如今看你的样子还算精神,大姐也算是放心了……”

    边说边拼命地向锦娘递眼色,锦娘这会子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讨好的对冷华庭道:“相公,我跟姐姐说会话,那个……你……”

    “你们说就是,我听着呢。”冷华庭也不等她话比完,便淡淡地截口道,随手还拿起锦娘床头的一个绣花图样,翻了起来。

    锦娘听得一滞,只好对芸娘道:“大姐,你就当相公不在好了,咱们说咱们的,别管他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转头看去,冷华庭正拿眼瞪她,她只好尴尬地对芸娘笑了笑道:“好久没见婉儿,也不知道她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芸娘见锦娘自己都问上了,只好叹了口气道:“还能做什么,哭呗,二太太出了这档子事,你们东府怕要就此败落了去,我那婆婆又是个势利的,当然是不肯婉儿再嫁给你家三少爷了,都哭好几回了呢,谁劝也没用,婆婆正派了人看着,就怕她寻死觅活去。”

    锦娘听了这话倒是对冷婉刮目相看了起来,难得她意志如此坚定,竟然在冷华轩最低谷的时候也不放弃,肯与家里顶,是个坚贞的女子。

    不过,这事也只能是当个八卦听听就算了,她也无能为力,自己设计了二太太,其实最觉得有对不起的就是冷华轩,那样干净温暖的一个人,又有孝心,只是可惜生在了那样一个家里,希望这次的事情没有毁掉他才好啊。

    “唉,其实,小轩倒真是个好人,婉儿要是嫁给他也还是好的。”锦娘叹口气,随口说着应景的话,芸娘听了目光闪了闪,凑近了锦娘道:“我来可不是要跟你说这个的,这会子妹夫在也好,大姐也只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去南边的事情,怕是又有变数,这两日,我那混蛋相公也在家里收拾东西,说是也要出远门,这节还没完,他又最是懒散的,一下子怎么就勤劳了起来呢?”

    锦娘听得一怔,抬一眼就看冷华庭,却见他神情仍是淡淡的,像这事与他无关一般,这倒让锦娘很安心,她相信,自家相公应该已经有了对策了,便笑着对芸娘道:“大姐姐说得是,不过,若是姐夫真去,那倒好了,毕竟都是亲戚,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呢。”

    芸娘听了唇边就带了一丝冷笑,对锦娘道:“四妹妹也不用这我跟前儿说好听的,我如今是宁愿你们好,也不想他好,他对我无情,我无须对他有义,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要有数才行,别到时候又被人害了还不知道,对了,我听说,去的可还不止他一个呢,你们等着瞧吧,十五那日,会有热闹看的。”说着,她便起了身,对锦娘道:“我也是一来便到你这里来了,二妹妹已经去了,我若再呆下去,娘怕是又要骂我了。”

    锦娘听了忙作势要起来送她,芸娘忙道:“歇着吧,歇着吧,我可不敢劳动你,你如今可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的人呢。”

    芸娘走后,锦娘便皱了眉,抢过冷华庭手里的绣花样子嗔道:“你是要学绣花不成?”

    冷华庭听了便抬眼看着,伸手去揉她,将她的的头发揉成了一团,“我心里有数的,你只管好生地将养身子,到时,路途遥远,我怕你身子杠不住的。”

    这倒是,锦娘对古代的马车可不怎么感冒,在京城里还好,路面宽阔又平整,但出了城,所谓的官道其实也是土路,坑哇也多,行程又慢,这个身子原就不太结实,只怕真会吃不消呢,如此一想,倒是将芸娘说的话放到一边去了,没怎么思虑。

    过了两天,便听说失踪了两日的二老爷回了,而太子也依律将二太太处以了绞刑,皇上御批,立即执行,二老爷却只受了连带,官降一级,停职留用,又正四品,变为了从四品,冷华轩的庶吉士也没有被免,太子嘱他好生读书,准备参加春闱殿试。

    后来,二夫人又亲自来告诉锦娘,因为绿柳的关系,大夫人如今也被送到了佛堂去了,以后,整个孙府,就由二夫人真正掌家,锦娘听了真的很替二夫人开心,且,轩哥儿以后也可以生活得更加自在了,大老爷正在思虑着,要给二夫人讨个诰命回来才好,于是,这一天,大老爷特地过院子里来看锦娘。

    冷华庭这几天便一直陪着锦娘身边,没有回府,孙家一众长辈见了心里很是高兴,很少有女婿肯在岳家连住几天的,何况,还是简亲王家的嫡子,二老爷走出去时,都觉得自己特有面子,一个女婿半个儿,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锦娘在床上磨了两天,第三天终于躺不下去了,还是起来了,正坐在正堂里看冷华庭描绣样呢,大老爷就来了。

    锦娘忙迎了上去,对大老爷行了一礼道:“正打算着要去给老太太和爹娘请安呢,您就过来。”

    大老爷听了半眨了下眼道:“知道你中毒了呀,这些个俗礼,爹爹不会计较的,好生坐着,爹爹有事找你呢。”

    锦娘听大老爷话里有话,脸色微窘,偷偷睃了冷华庭一眼,心想只怕是这厮告了密,不然,爹爹也不会这样说话。

    冷华庭倒是一脸的坦然,放下手中的笔,与大老爷行了礼,一副小心听训的样子。

    锦娘看着就翻白眼,大老爷见了只是笑,一挥手,将两边服侍的人都轰了。

    锦娘这才正襟危坐,老实地看着大老爷。

    “明儿便是初十,百官上朝,皇上会就墨玉一事征询臣工的意见,庭儿,你可要有准备啊。”大老爷正色地对冷华庭道。

    冷华庭胸有成竹地对大老爷道:“岳父请放心,这事小婿已有打算了。”

    锦娘听了便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妖孽,任哪个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嫁一个顶天立地,有能力,有报负的男子,自信的冷华庭让她爱到骨子里去了。

    大老爷听了便欣慰地点了头,却又对锦娘道:“太子殿下昨日正式向皇上提出,南方之行,可让女儿你也参加,皇上倒是允了,只是,怕朝里的那些卫大夫们,又要有话说了,明日小庭也要小心那些人对锦娘的攻讦,尽量要克制才是。”

    大老爷看来是很了解冷华庭的,知道锦娘在他心里的地位,朝堂里可比不得简亲王府,小庭可千万一句话没说好,就砸了哪个大臣就不好收场了。

    冷华庭听了眉头稍皱了皱,心疼地看了锦娘一眼后,还是老实地应了。

    锦娘听了大老爷的话很是感动,没想到他还是个很开明的人,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是不能抛头露面,女子以无才为德,以相夫教子为已任,莫说参与男子做如此大事,就是随便出个门子,也是要左请示,右汇报,一级一级应允了,带着一大堆的丫环婆子,护院啥的跟着,半点也不得自由。

    正要说些感激的话,大老爷突然狡黠地一笑,凑近锦娘道:“四丫头啊,你可是素心亲生的,这一次,你要是立了功回来,可就是给你娘和爹爹我争了光啊,你娘只是个平妻,你功劳若是建得大,那你就是大锦朝千古第一奇女子,而你娘嘛,这个身份自要也要水涨船高一些的咯。”

    锦娘总算明白了大老爷的真正来意,自己这个爹爹可是越发的有意思了,想给娘封诰命,自己不去讨赏,倒是将主意打到自己这里……不过,听着好像很有面子呢,若是能以自己的力量给母亲封号,那以后这个时代或许也会把女儿家的地位抬升一些呢?

    第二日,大锦朝新年第一个早朝,锦娘在头天下午与大老爷一席话后,便与冷华庭一同回了简亲王府。

    一大早儿,锦娘起来服侍着冷华庭穿朝服,绛红的朝服穿在冷华庭身上,更显得玉树临风,明眸皓齿,美艳中,带了一丝儒雅,看得锦娘直发怔,冷华庭忍不住又骂她:“花痴,一会去了南边,你可给我悠着点,对着我还好,若是对了别人也是这样,你可仔细了。”

    锦娘听了便气得又要去拧他的耳朵,他也不躲,只道:“第一天上朝,娘子不想我没出门就挨打吧,很不吉利哦。”

    说得锦娘手一缩,不敢再揪他,只是拿眼瞪他,心里却也忧心他今天上朝会不会顺利,不由眉头就蹙了起来。

    冷华庭听了便笑道:“放心吧,回来就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相公。”

    朝堂上,臣工们向皇上拜了新年,君臣共祝贺词之后,便是文武大臣向皇上奏报各自所辖之事,几翻对奏完了之后,宁王爷便首先站了出来道:“皇上,年初北方大旱,小麦怕是难以有收成,去年年底时,虽是拨了不少款项去了灾区,但杯水车薪,难解实情灾情,微臣怕再如此下去,灾民增多,会引起北方动荡,百姓难安。”

    二老爷作为户部侍郎,也附议道:“此事户部也无能为力,因前去年夏季南方水患,造成良田千倾被毁,收成骤减不说,还拨了大量款项前去救助,户部如今库房空虚得很啊。”

    皇上听了便皱了眉,正要说话,那边裕亲王便状似无意地说道:“皇上不是让简亲王将南方基地里的银子拨了不少给北方救灾了吗?往年遇灾时,不是都如此作为,怎么今年倒成了杯水车薪了呢?”

    宁王一听便道:“裕亲王有所不知,往年若是遇到此等事情,基地上一次拨付便会有上千万两银子,而去年,却是只拿出了五万两,比之往年少了一半,真是救了东家,救不到西家,自然是解不了灾情的。”

    皇上听他们几个绕得远,皱了眉道:“此事朕早就知晓,简亲王并无过错,几位卿家有话大可以明说,不要绕弯子就好。”

    宁王爷一听,便看了裕亲王一眼道:“启奏陛下,臣听说,简亲王将墨玉交由次子冷华庭所承继,臣等认为此事万万不妥,简王兄次子听说心性还留在十二岁的样子,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又身有残疾,腿脚不便,怎么能担负起如此重任,简王兄此举有些过于儿戏了。况,简王兄如今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已经很难即管理基地又管理商队,应该找一个身体健全,品性高洁,智谋超群之人承继才是。”

    皇上听了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简亲王:“简亲王,对宁王说言,你有何话说?”

    简亲王眼神凌厉地看了宁王一眼,躬身对皇上道:“圣上,吾儿华庭就在朝堂之上,他是否真如宁王兄所言,心智低下,您大可让列位臣工考量一番就是,吾儿只是腿脚不便,心智怕是比宁王兄还要高那么一点两点呢。”

    皇上听简亲王这话有讽骂宁王的意思,他听着不由勾了唇,笑了起来,扬声说道:“冷华庭可在?上前来让朕亲自考量你一翻?”

    裕亲王听了却摇了摇头道:“皇上,您大可以不必考量,臣弟知道,冷华庭心智正常,而且异常聪惠,比宁王兄嘛,倒真是不差呢。”

    宁王听了微皱了眉,看了裕亲王一眼辨道,“就算他心智尚可,但身体残疾,同样能以胜任远洋商队的重担,难道您想看着一个坐了轮椅大使出现在咱们大锦王朝的商船之上?这不是让番邦讥笑本朝无人么?”

    “那宁王兄你说怎么办?这墨玉可是自圣祖以来就由简亲王府所掌,若非出现大错,就是皇室,也不能轻易夺了简亲王府的掌玉之权啊。”裕亲王听了便故作为难地问道。

    “裕亲王糊涂,简亲王世子冷华堂可是相貌堂堂,才华横溢,此墨玉让世子承继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简亲王府几世传下来,哪一代不是由亲王亲自掌玉的?”宁王听了便不屑地对裕亲王道。

    此言一出,张太慰,兵部尚书,二老爷,还有文华阁几位大学士纷纷出言附合,请皇上圣栽,莫要因简亲王一已之私,断了大锦朝的经济命脉才是。

    皇上听了便皱了眉,为难地问简亲王:“爱卿,如此多臣工都反对让华庭承继墨玉,你可有充分的理由说服这些臣工,让他们相信,华庭掌墨玉之后,会将基地发扬光大?”

    “皇上,无须父王说明理由,微臣自己便可以证明,微臣是有能力接掌墨玉的。”皇上话音刚落,便见冷华庭自列队的后面推着轮椅出来,大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华庭的音质原就完美,醇厚中略显低沉,如今大声说来,便那样的铿锵有力,透着股自信和洒脱,群臣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一些第一次见他的人首先便被他惊艳的外表给震住,有好色点的两眼便发痴,盯住后就挪不眼,看他如天上谪仙一般缓缓自后殿而来,连呼吸都放缓了,像是怕惊动了这位绝色佳人,眼前的?